獄警老可走進刑警隊辦公室,問梁落:“小梁,忙著哪?你們隊長在不在?”


    梁落說:“呀,是老可呀。快請坐。您怎麽來了?”


    獄警老可之前也是刑警,因為抓捕歹徒過程中受傷,又加上快到了退休年齡,於是組織把他調到不用出警的獄警後勤。


    老可坐下來,端著梁落給倒的水一臉愁容,“有案子啊,懸案,大案。”


    梁落疑惑地說:“怎麽您接觸的都是已經定了罪的犯人,還有啥懸案?監獄裏邊殺人啦?”


    老可說:“不是監獄裏麵殺人。咱們檔案室不是一直放著幾個沒破的懸案的資料嗎?”


    梁落問:“陳年舊案出線索啦?”


    這時題安正好從局長辦公室裏出來,笑著對老可說:“可師傅您怎麽大駕光臨來指導工作了?”


    梁落對題安說:“可師傅發現懸案線索了。”


    題安問:“哪個案子?”


    老可說:“就是三十年前那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女工失蹤案。”


    題安說:“您是怎麽發現的?”


    老可說:“我們監獄今年對全體服刑人員進行例行體檢。


    除了常規體檢,有幾個犯人因為有其他身體不舒服的地方,就增加對應的檢查。


    我們監區有個五十多歲叫高斌的犯人,故意殺人罪判了三十年有期徒刑。明年刑滿就能出去了。


    他老是喊胃疼,獄醫建議給他做個胃鏡,看看他胃裏是不是有什麽病變。


    做胃鏡的時候是全麻,做完胃鏡人還沒醒過來。


    醫生在旁邊和警察聊天的時候,聽到高斌嘴裏嘟囔著在說什麽話。


    當時誰都沒當成迴事,直到高斌嘴裏說出‘殺’這個字。


    獄警和醫生都嚇一跳,獄警趴在他嘴邊聽到他說了一個名字,‘向娟。’


    獄警就問他:‘向娟是誰?’


    他說:‘我老婆。’


    獄警說:‘你剛才說殺什麽?’


    他說:‘殺人。’


    獄警說:‘殺誰?’


    他說:‘殺向娟。’


    獄警趕緊給我打電話,因為我之前在刑警隊,知道很多沒破的懸案。


    我趕到的時候,高斌已經醒了。


    我詢問他向娟的事,他否認自己殺害了向娟。”


    梁落說:“他肯定不會承認啊。明年他就放出來了。現在承認不是給自己無限續杯嗎?”


    老可說:“你們可能不太清楚向娟失蹤案。畢竟是很早以前的案子了。”


    梁落說:“老可,我們都知道。局裏定期會把那些懸案拿出來分析討論。


    用現在先進的刑偵技術來找突破口。


    局長說了,不能因為懸案時代久遠就將它束之高閣。


    那些受害人的冤屈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消逝。”


    老可說:“是啊。三十年前沒有天眼,沒有先進的刑偵技術。


    向娟人間蒸發後,警察幾乎調查了一切可疑的人,終究一無所獲。


    三十年了,連向娟的屍骨都找不到。”


    題安想了想,“高斌當時被判故意殺人罪,是因為當街殺害一名女性是吧?”


    老可說:“是,高斌和受害人都不認識。屬於激情犯罪。


    因為受害人辱罵了一句高斌,高斌就抓著那個受害者的頭發,將她的腦袋用力磕向牆麵,受害人流血過多死亡。”


    題安理了理思路:“兩件案子之間沒有聯係,是兩件獨立的案子。


    向娟失蹤在先,高斌當街殺人在後。


    但現在高斌在深層麻醉下又說出了他也殺了向娟。”


    老可說:“對,就是這麽個事。我來這找你,一是為了看向娟失蹤案檔案材料。


    二就是問問你,這個案子怎麽辦。


    高斌現在不承認自己殺了向娟。


    這麻醉下人說的話也不能當證詞。”


    題安想了想,“這樣,可師傅你先迴去。我琢磨一下這個事該怎麽入手。”


    題安去找趙耀,因為他知道人在麻醉下的狀態和催眠是很相近的狀態。


    試試看能不能從催眠入手,讓高斌說出更多的線索。


    趙耀正在給來訪者做心理諮詢。


    題安在他心理室外麵等。


    過了一個小時,來訪者從裏麵走了出來。


    助理蘇姍走進辦公室,對趙耀說:“趙醫生,題警官來了。”


    趙耀忙說:“讓他進來吧。”


    題安走進趙耀辦公室,看到了讓他瞠目結舌的一幕。


    趙耀的辦公室的一麵牆上,畫滿了猩紅的骷髏頭。


    紅色的顏料從骷髏的眼睛裏流了出來。


    題安問:“你這兒怎麽這麽像命案現場?沒事吧?”


    趙耀說:“沒事。剛才的來訪者有表達障礙,但能通過畫來表達出來。”


    題安說:“你就讓他畫了?你這好好的牆不是毀了嗎?”


    趙耀:“牆一會我讓人重刷一次就行了,小事一樁。


    但病人的表達欲是轉瞬即逝的。


    抓住這瞬間的表達欲,就有可能捕捉到他的心理症結所在。”


    題安豎起大拇指,“行。你真是仁心仁德的好醫生。”


    趙耀示意題安去他辦公室。


    趙耀給題安扔礦泉水,“怎麽,你們刑警隊又需要我免費幹點啥?”


    題安把一個證書展開放在趙耀麵前。


    趙耀念:“最佳顧問。哪個地攤兒做的?”


    題安:“什麽地攤,這是我們局長去市裏給你申請的。


    過兩天還有正式的儀式。”


    趙耀拿起證書仔細看了看,用袖子擦了擦,“真的?呦,那可含金量高。


    我得掛到我們心理諮詢中心門口。”


    題安說:“有個案子想問問你的意見。”


    題安說著將一個檔案袋遞給趙耀。


    趙耀看完向娟失蹤案的檔案之後說,“那現在這個案子出現了線索是嗎?”


    題安把高斌在做胃鏡全麻時候說的話,給趙耀複述了一遍。


    趙耀說:“我去催眠試試?”


    題安一拍趙耀,“就等你這句話。”


    趙耀說:“可是獄警已經問了高斌問題,高斌有了警惕心,在這種情況下他會和催眠對抗。


    很難受到暗示或受暗示程度低。”


    題安說:“他的腸胃都有問題,最近還會給他安排腸鏡。”


    趙耀點頭,“在麻醉的作用下,我可以試試。


    對了,高斌說向娟是他老婆。可是檔案裏向娟失蹤的時候,顯示是單身未婚啊。”


    題安說:“是。這也是一個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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