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冬日的寒風唿唿吹襲。


    神水南域靈犀洲,歸來山。


    山間草木搖晃。


    妖神破廟門前燃著一堆篝火,驅散清晨的濕寒之氣。


    火堆旁一隻豬,豬旁一棵樹,樹上騎個猴。


    猴問:


    “老豬,樹上騎個猴,地上一個猴,請問,一共幾個猴?”


    豬歎了口氣:


    “猴哥,我不是猴,我是隻豬。”


    “你是蜘蛛?你什麽成蜘蛛了?”騎在樹上,身穿虎皮毛臉雷公嘴的石猴自顧自捧腹大笑,笑得差點從樹上掉下來。


    “嗬嗬...”豬黑著個臉,嗬嗬幹笑兩聲。


    猴子總愛講些諧音笑話,真是有夠尷尬,偏偏猴子還渾然不覺。


    “喂,山下來了個白龍的親戚。”猴子站在身,踩著樹枝向下眺望而去。


    豬妖向著火堆中又添了幾塊柴,沉聲糾正道:


    “第一,我不叫喂。


    第二,白龍哪來的親戚呀,你我仨,都是被拋棄的妖,要不是鬼皇大人,屍骨早就埋在荒山腐爛了。


    有個屁的親戚。”


    “無趣。”猴子哀歎一聲:


    “無聊。”


    它身軀向後栽倒,尾巴掛在樹枝上,晃來晃去。


    它是真的看到了白馬的親戚,也是一匹馬,血紅血紅的,拉著一張長長瘦瘦的馬臉。


    不多時。


    坐在火堆旁取暖的豬,聽到了不遠處的草木中傳來簌簌聲,可歸來山的晨霧極重,它看不真清動靜之後是什麽。


    不過都無所謂,反正隻是路過。


    來到這歸來山的,大多是受幽都引召的執念罷了,活人活物極少。


    上一次遇到活人還是在上一次。


    那天最開始遇到一位恬不知恥的禿驢,然後又遇到一位騷裏騷氣的人族男子,像個村夫。


    禿驢無恥,男子...無恙...


    對,趙無恙,它想起了。


    這一次不知是個啥。


    難不成真如猴子所說,是白馬的親戚?


    “嘶咧咧。”


    濛濛晨霧被撞散,火紅的身影掠過晨霧,來到了火堆旁。


    “哎喲。”豬妖嚇得渾身一個機靈,什麽玩意,好快的速度!


    它側眸看去,果真是一匹馬,棗紅大馬。


    不過並未化形,看來修為不夠,同時沒什麽背景,沒有資源去服用化形草或是化形丹。


    棗紅大馬斜斜的劉海下圓溜溜的大眼盯著豬妖:


    “嘶咧咧。”


    石猴從樹上蕩下,輕巧落地:


    “喲,好重的執念,好殘的魂,去哪兒呀?”


    豬妖翻了翻白眼,明知故問,來到歸來山的執念,除了幽都,還能去何方?


    “嘶咧咧...”馬兒打了個響鼻,說明來意。


    猴和豬麵麵相覷,它們聽不懂。


    “喂,白龍,你親戚來了,出來翻譯翻譯。”石猴衝著破廟內大喊。


    廟內走出一位滿身書卷氣,手中拿著一本古籍的馬妖。


    馬妖頗有一副溫文爾雅的氣度:


    “它說,它叫小紅,你們看到他的主人了嗎?”


    “真的假的?”石猴抓耳撓腮,一臉狐疑:


    “我怎麽感覺,它隻說了三個字。”


    “雞同鴨講,馬同猴講。”馬妖淡淡迴了猴子一句,來到火堆旁,看著棗紅大馬,柔和問道:


    “你主人,叫什麽名字?”


    “嘶...”馬兒露出大白牙,一時沒有再說下去,甩了甩腦袋,打了個響鼻,順著心中的方向,撞入晨霧,身影消失不見。


    豬妖和石猴一愣,看向馬妖:


    “白龍,它又說什麽?”


    馬妖眸光顫動,盯著晨霧:


    “它說,它不記得了。


    唉,這般殘破的魂,又能記得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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