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的話可以當做小孩子胡鬧,可秦淮如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拿這事兒開玩笑。看著秦淮如欲言又止的模樣,賈張氏心頭一緊。不過她依舊不相信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會先自己一步離世。


    “秦淮如,你個不守婦道的東西,居然敢詛咒自己的丈夫。說,你是不是外麵有人了,想將我家東旭咒死,好和外麵的姘頭鬼混?我打死你個不守婦道的玩意兒!”


    “賈家嬸子,東旭大哥1956年就去世了。他幹活的時候精神不集中,出事故沒的!”一旁看熱鬧的許大茂插話道。許大茂這麽做,也不是他有多好心,主要是溜須拍馬。


    沒錯,許大茂就是在討好秦淮如。他現在的工作和電視劇裏一樣,軋鋼廠放映員。雖說放映員這份工作比車間工作體麵,好處不少。可說破大天也是工人身份,在許大茂心中,遠遠比不上幹部身份。


    本來許大茂是想著娶了婁曉娥,讓婁家幫忙,給他弄個幹部身份。可惜功敗垂成,不光美嬌娘從指間溜走,他自己也因為何家丟了大臉。


    對此,許大茂不僅沒有反思自己的過錯,反而將這一切歸結為自己的身份。可以說現在的許大茂,比劉海中還迫切當官。隻是許家底子薄,許大茂呢,又是個隻會歪門邪道的廢物,正常途徑,根本沒辦法當上幹部。


    這不,便把主意打到了四年升六級的秦淮如身上。當然以許大茂色中餓鬼的秉性,未嚐沒有一親芳澤的想法。隻是,人家秦淮如有權力、工資也不低,根本用不著他。許大茂也一直為此犯愁,如今好不容易逮住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賈家嫂子,東旭真的沒了!”“是啊!”其他人也紛紛開口。


    “放你娘的屁,許大茂你個八大胡同的壞種,敢詛咒我兒子!還有你們,合起夥來欺負我們母子,老娘撕爛你們的嘴!”沒人願意接受自己的至親離世,尤其還是自己的兒子。此時的賈張氏依舊自欺欺人的認為,這些壞人在欺騙自己。


    “婆婆!大夥沒有騙你,東旭真的走了!你勞改的地方條件惡劣,我擔心你知道消息後。萬一有個好歹,堅持不住,就沒敢告訴你!”


    秦淮如看似在向賈張氏解釋,實則是在告知圍觀的眾人,自己為了婆婆的身體著想,才沒有告知賈東旭的死訊。


    “你胡說……”


    本就嚇人的賈張氏,瘋狂更加恐怖直接將棒梗嚇得哇哇大哭:


    “媽媽,我害怕……你快趕走她!”


    “婆婆,你要是不信,就朝屋裏看看,東旭的遺像就在牆上掛著!”看著哭泣的棒梗,秦淮如微微蹙眉,沒了應付賈張氏的心思。拉起棒梗走到一邊,給賈張氏騰出空間。至於這個‘好婆婆’能不能接受現實,就不關她的事了!


    “東旭……”賈張氏看著牆上賈東旭麵帶微笑的遺像,一時呆若木雞,良久才踉踉蹌蹌的朝遺像走去。明明是幾步路的距離,賈張氏卻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沒走兩步身體一軟,暈倒在地上。


    “婆婆……”


    “賈家嫂子……”


    “賈家嬸子……”


    “秦淮如,人中,快掐人中!老伴兒,去接盆涼水過來!”作為小學教師,最基本的常識,閻埠貴還是知道的。見賈張氏暈倒,趕忙組織搶救。


    聽了閻埠貴的吩咐,二人趕緊忙活。不知是秦淮如沒經驗,還是不敢用力,掐了半天人中,賈張氏都沒醒。最後還是楊瑞華照頭潑下的涼水,將賈張氏潑醒。


    清醒過來的賈張氏,沒理會眾人,勉強起身後,又向遺像走去。顫顫巍巍的拿下遺像後,像是捧著珍寶一般,輕輕撫摸相框裏的賈東旭的臉龐。腦子裏迴想起兒子的種種過往……


    ――“娘,外麵的人還有咱們的鄰居欺負我,他們說我是沒爹的野孩子!”十二歲的賈東旭,已經算是半大小夥子了,卻一頭紮進賈張氏的懷裏哭泣。


    “什麽,哪個王八蛋,敢欺負我兒子!走,為娘給你報仇!”


    “娘,您真厲害!”


    賈張氏堵著門口,將嘲笑賈東旭的人家罵了一通。迴來的路上,賈東旭在賈張氏身邊蹦蹦跳跳,開心的不得了。


    “那是,以後受了委屈跟娘說,娘給你報仇!”


    ――


    “娘,從明天開始我就可以去軋鋼廠上班了,以後咱家就有好日子過嘍。我掙錢以後,一定好好孝敬您!”十六歲的賈東旭,終於被允許進軋鋼廠工作。一路小跑迴家,高興的向母親報喜。


    “嗯,好!我家東旭最孝順!不過東旭,工作以後你就是大人了,可不能像現在毛毛躁躁的,你看你,跑的一頭汗!快擦擦,別受病!”


    ――


    “娘,秦淮如長的真漂亮,我想娶她!”二十歲的賈東旭,到了結婚的年紀,開始相看對象。


    “東旭,好看不能當飯吃!她秦淮如一個鄉野村婦,哪能配得上你。我兒子,怎麽著也得找個城裏人!”


    自家兒子相看對象,賈張氏這個當娘的自然要跟著。她一眼就看出這個秦淮如不是好玩意兒,禍害人的狐媚子一個。


    “娘,可是秦淮如真的很漂亮,我一定要娶她!娘……”賈東旭二十年人生,第一次反駁自家老娘的決定。


    “東旭……”


    “娘,我不管,您要是不同意,我就一輩子不娶!”


    “你呀……唉!”


    “謝謝娘!”


    ――


    “娘,您這次去勞改的地方是北邊,我已經打聽過了,那邊冬天特別冷。這些棉衣、棉被,您別嫌重都帶著。娘,您一定要保重,以後有時間,我就去看您!”賈東旭紅著眼眶,叮囑著賈張氏


    “行了,有什麽好哭的。老娘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倒是你,一定要小心秦淮如!唉,當初真不應該讓你娶她!”


    ――


    【娘,這是這個月的錢票,您別不舍得用。前些天易中海死了,他死以後,我在工廠的處境好了不少。以後我的工資也會漲,到時候我多給您寄些!】――兒賈東旭!


    想起這些的賈張氏,猛地將遺像抱進懷裏,開始嚎啕大哭“東旭……!”


    門外看熱鬧的眾人,聽著賈家傳出的聲嘶力竭的哭喊,一時唏噓不已。包括一肚子壞水的許大茂,感受到哭聲中的絕望和悲痛,心底也微微發酸。低著頭,悄悄退迴後院。


    屋內,不知是做戲,還是想起曾經的美好,秦淮如的眼眶也開始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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