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個說得起勁,一個聽得更起勁。在聽到曾經有位老師在離職前大著膽子給江鑒之遞了情書和禮物時,戚白眉毛挑得老高,一臉興致盎然。朱俊良觀察了一下戚白的表情,並沒有看到自己期望的神色,忍不住問:“你不吃醋?”“吃醋?”戚白問:“吃什麽醋?”朱俊良:“???”朱俊良:“江教授這麽受歡迎,你心裏就沒有一點芥蒂?”這不應當,談戀愛的占有欲不是都很強嗎?自家男朋友被這麽多人覬覦,一點都不醋?難道是故作大度?就在朱俊良暗自思忖時,戚白忽然笑了一聲,然後拉過身邊沒有參與討論的江鑒之,指著他的臉問朱俊良:“江教授長得怎麽樣?”朱俊良:“?”不等朱俊良迴答,戚白先自己答了:“先不說江教授學識淵博年少有為工作認真敬業負責……也不提他行事沉穩舉止有禮為人正統清雅君子端方……”一口氣說不了太長的字句,戚白頓了頓換了口氣才繼續道:“……你就看看江教授這張臉、這身材、這氣質、這身高……”戚白‘這’了一長串,最後才總結:“這條件,要是沒許多人惦記喜歡,我才會懷疑這個世界的審美。”要是他知道有個人喜歡江鑒之就吃醋,那他南大的論壇不是他的快樂老家,而是泡他的醋缸在看見那些學生半真半假喊老公時,他就已經酸死了。看著義正辭嚴把江鑒之從頭誇到腳的戚白,朱俊良:“???”我就多此一問!說好的不說不提,你後麵跟著那一長串是什麽意思?簡單點,秀男朋友的方式簡單的!小醜竟是我自己!短短幾秒鍾,朱俊良腦海裏劃過無數密密麻麻的彈幕,最後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不愧是江神的對象,這覺悟,和普通人都不一樣!難怪能讓高不可攀的江神下凡,牛逼!朱俊良眼含佩服地目送戚白和江鑒之迴房。房門一關,高覺悟特牛逼的戚白伸出食指戳上江鑒之心口,狹長澄澈的雙眼一眯:“你和那個老嚴頭的女兒見過麵嗎?”那必然是沒有的。瞧見江鑒之搖頭,戚白繼續板著臉問:“那個離職前送你情書的老師,送了你什麽?”江教授眉頭微擰:“我不記得有這件事。”戚白略意外:“不記得?”江鑒之點頭。他從來沒有收過別人的情書和禮物,倒是有人趁他不在放他座位上,尤其是學生時代,出教室一趟迴來,書桌裏總能找到幾個或粉或藍的信封,還有奶茶麵包牛奶巧克力等各種零食。但他從來沒收過,吃的也一次沒碰。知道江鑒之特別難追且無情情愛後,情書巧克力塞滿書桌的情況才好轉不少。江教授記憶力是好,但他腦子裏從來不裝對他來說無足輕重的小事。這樣說或許很殘忍,可他的確不記得有即將離職的老師給他送過情書禮物。唯一確信的是,他沒接。這個迴答和戚白心裏想的不一樣,但同樣使人心情愉悅,臉上故作嚴肅的表情散了個幹淨。想親江鑒之一口,戚白頭都抬起來了才發現這個角度江教授不低頭的話自己最多隻能親到對方的下巴。犯懶不想踮腳,戚白原本抵著江鑒之胸膛的手向上遊離,最後按上對方性感突出的喉結,對上那雙顏色淺淡的眼眸,意有所指:“今晚不用急著睡覺。”作者有話要說:戚白,一個名字帶著白,一個心從裏到外卻都是黃的。第102章 老公‘不用早睡’。戚白這已經不是暗示, 而是明示了。明日一早迴南楓市的航班,今晚本該早睡,可他這話一說, 無論該不該早點休息, 今晚都早不了。戚白左腿不承受身體重心時, 走路看起來和正常人沒什麽區別,今晚聚餐他就沒有拿拐杖, 除了江鑒之之外,沒人知道他腿骨折還未痊愈。所以方才一行人散步走路迴酒店時,看見清冷如寒月的江教授主動蹲下身背戚白時, 地上又跌落了一堆下巴和眼鏡。受傷以來被江鑒之背來抱去, 戚白早已習慣, 頂著一群人別樣複雜的視線, 神情自若和朱俊良聊天。戚白真心建議江教授不要因為自己是個老流氓就憐惜自己,但某人賴床的功夫江教授是領會過的,隻一次後克己複禮的江教授就帶他去清理。沒到體能極限, 完事後戚白一身幹爽得躺在床上,還有精力要求吃冰淇淋。江鑒之:“……?”戚白也不知道大半夜的自己發什麽瘋,但洗澡時看見那散發著桃子味的、雪白綿密的沐浴露泡沫, 他忽然就特別想吃冰淇淋。江教授正戴洗澡時摘下的手表,聞言垂眸看了眼時間十一點零九分。略一蹙眉, 江鑒之看向戚白:“太晚了,肚子會不舒服。”戚白假裝聽不懂:“剛才戴了套沒有在裏麵,不會拉肚子。”江教授:“?”麵對如此直白的話語, 清正板肅的江教授還是沒法自然迴應, 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不自然,戚白立馬捂肚子, 睜著一雙漂亮的眼睛望他,語氣裏一絲帶著不可忽略的可憐:“你都把我這樣那樣了,我這麽一個小小的願望都不能滿足嗎?”“難道你飽了就不管我死活了?”“江教授~”夜不貪涼,是江鑒之一直貫徹的生活習慣,這也是為戚白好,但被戚白用如此眼巴巴的眼神盯著,聽著對方賣乖討巧軟綿綿地叫自己,江教授底線又不受控製開始動搖。戚白雙眼一亮覺得有戲,又在江教授的底線上踩了地動山搖的一腳,張嘴拖腔帶調地喊他:“老公……”“!”這一聲‘老公’威力過大,素來沉靜自若、泰山崩於前仍麵不改色的江鑒之眼瞳一顫,手指微屈,震詫抬眼朝戚白看去。戚白發誓,當初他誤會江教授是特殊工作者被挑破時,江教授眼睛都沒睜這麽大過。江鑒之半晌沒說話,向來嚴謹智商爆表還全能的江教授,此時罕見地顯得有些呆。戚白覺得他家老古板這一副受到衝擊、暫時失去思考能力的模樣覺得有趣,暗自挑眉,嘴上卻不停:“老公?你為什麽不說話老公?你是不是心疼買冰淇淋的錢老公?老公……”原則性極強的江教授,最終在戚白一連聲的‘老公’中敗下陣來,出門給某人買冰淇淋。明明酒店就有冰淇淋提供,江教授卻要出門買,戚白摸著下巴沉思嘖,就這麽喜歡這個稱唿?在江鑒之離開前,戚白一晃眼好像看見對方脖子紅了。***轉日早晨,戚白果然起床失敗,鬧鍾響了三遍才被江鑒之從被子裏挖出來去洗漱,全程閉著眼,江教授遞什麽他就接什麽,像個靈魂出走的提線木偶,一令一動。吃早飯時要不是江教授眼疾手快,戚白能把把蛋卷塞鼻子裏。他也沒餓,吃兩口就往江鑒之身上靠,爭分奪秒補眠。見他困得南北不分,江鑒之極輕地歎口氣,由著他去了。朱俊良把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裏,覺得稀奇,有心想問戚白昨晚幹什麽去了這麽缺覺,但轉念一想小別勝新婚,小情侶兩人許久不見,晚上睡一張床還能做什麽?朱俊良:羨慕兩個字,我已經說倦了。去機場時戚白一路睡了過去,下了車到了機場他終於打贏了周公清醒了。安檢要求放包脫外套,戚白外套一脫,後麵隔著一個江鑒之站著的朱俊良眼神無意間一掃,就看見戚白頸側遮了一半的吻痕。朱俊良教授相親經驗雖豐富,但他本質是個沒見識的單身狗,見此話也不過腦,脫口而出:“戚白你們房間還有蚊子?”戚白:“嗯?沒有啊?”朱俊良指了指他脖頸:“你這裏有個包,被蚊子咬的?”戚白下意識偏頭,朱俊良又在耳後下凡看見一個‘包’,改口:“不止一個,這都十月份了,蚊子沒這麽兇,別是過敏吧?”戚白:“???”順著朱俊良目光看去,瞧見戚白的脖子的江鑒之:“……”明白朱俊良指的是什麽後,戚白表情也頓了頓:“……”這蚊子,別不是姓江還一百多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