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我不是這個意思,哥哥現在就是被江鑒之迷惑住了,他不是這樣的。”隻要沒了江鑒之,哥哥會變成以前的模樣的。哥哥還是他一個人的。一看兒子對戚白掏心掏肺的模樣趙母就氣,咬碎了一口銀牙要不是那個該死的戚白仗著自己長得不錯刻意勾引,她好好的兒子怎麽會走上歧路?身為男人竟然喜歡男人……傳出去像什麽話?怪她自己引狼入室,他們全家都被戚白外表迷惑了!壓下心頭的恨意,趙母抬手拍拍趙元凱的後背,問他戚白說的警局記錄和打人是怎麽迴事。學校那點事趙元凱一直是瞞著家裏的,之前打人的事鬧大了學校讓請家長,他花錢找了個人冒次小姨。眼看事情瞞不住了,趙元凱隻能坦白。沒想到兒子迷戚白到這個份上,竟然做下了這麽多蠢事,趙母是又急又氣:“那他說的都是真的?他不會真的告你吧?這對你會不會有影響啊?小小年紀,他心思怎麽這麽歹毒啊?虧你這些年對他這麽好,噓寒問暖,他不止感恩就算了,還想告你!”真是白眼狼!趙元凱聽不得有人說戚白一句不好,但這人是親媽,他隻得打斷:“哥哥不是這樣的人,他應該是用此來威脅你,想讓我們撤迴舉報信。”趙母‘呸’了一聲:“他想得美!”趙元凱:“媽你別擔心,我再去跟哥哥好好聊聊。”趙母拉著他的胳膊不許他去,扯著嗓子喊:“他把我們一家害成這樣,你還要去見他?”趙母情緒波動大,趙元凱隻得先安撫她。***趙元凱堅信戚白不會那麽狠心,不會真的告他,況且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哥哥好,行為並沒有什麽不對。趙元凱盲目自信,戚白不僅決定動真格,聽了律師的建議後,還要針對趙母寫的舉報信的第二點起訴她造謠誹謗。一旦動用到法律,匿名不匿名已經不重要了。匿名不是造謠生事的保護傘,他們有權向學校獲取舉報人的個人身份信息。江鑒之直接承認和戚白的戀愛事實,事態發展不受學校領導們控製,外界關於舉報江鑒之的內容也衍生出了多個版本,眾說紛紜。種種考量下,在事態進一步擴大之前,十八號上午,學校領導給江鑒之打電話,表示最近需要他處理的事有些多,學校給他放個假,他的課暫時由其他教授代上。直到他的個人事情解決。在一旁聽了全程的朱俊良目瞪口呆:“這是……暫時停職的意思?”對麵話說得委婉,但大家都不是傻,都聽出來是什麽意思。江鑒之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很鎮定地點頭同意了學校的處理方案。被停職的人表情從容,可急壞了一旁的朱俊良:“你就這麽同意了?”江鑒之看他:“不然?”朱俊良:“???”見朱俊良半晌無言,江鑒之淡聲道:“就當放假。”他曾經的的導師、現任物理係副院長後來又跟他通過電話,暫時停職這個方案也是江鑒之自己主動提出的。工作以來,江教授一直學校研究所連軸轉,別的老師教授還有寒暑假放鬆,他連假期都是在實驗室度過。戚白這次小腿骨折,他卻在外出差。罕見地,江教授也想休個長假了。聽了江鑒之的話,朱俊良用‘太白天見鬼了’的眼神看他出了名的工作狂轉性了?要知道江教授以前連吃飯睡覺都覺得浪費時間,現在竟然想休假了??朱俊良好奇是什麽改變了這台隻知道工作的機器。然而江教授明顯沒有多解釋的意思,看了一眼手機收到的消息,冷硬不近人情的唇線微緩,垂眸打字迴消息。朱俊良比江鑒之矮上一些,從他的位置餘光一掃,剛好看見給江教授發消息的人的備注人帥腿長已畢業男大學生。朱俊良:“……??”這備注……腦筋轉過來明白發消息的人是誰後,朱俊良嘴角一抽,看江鑒之的眼神是相當複雜: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江教授!事已至此,是什麽改變了冷血無情、一心隻有工作的江教授,自是不必再提。朱俊良:嘖,悶騷。……戚白問江鑒之舉報信對他有什麽影響,江教授說沒有,出於對全能且從不騙他的老古板的信任,戚白相信了。戚白忙著收集起訴證據,直到晚上才從別處得知江教授被委婉地暫時停職的事。脾氣爆的某人當時就是一句國罵送給趙元凱和他媽。戚白還不知道暫時停職是江鑒之自己的主意,想到他家江教授在外勤勤懇懇工作,然而卻被敵人炸了家……戚白頓時心疼得不行。江教授平時那麽敬業一個人,就因為子虛烏有的事被停職,這合理嗎?知道自己被停職,他家江教授心裏不得難過死?重點是江鑒之受了這麽大委屈,自己這個男朋友此時卻沒在他身邊陪他。更別提這事還是他引起的……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握住戚白的心髒,一點點收緊。戚白心裏有股說不清的難受。他突然就很想見江鑒之。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立馬如野草般肆意瘋長,纏住了他的四肢百骸。算算他和江鑒之已經一個多月沒見,熱戀期分開這麽長時間,比他想象中更難熬。他和江鑒之同居的時間也不長,但是他已經習慣男朋友溫暖的懷抱,早起洗漱時也下意識抬頭看身邊位置。習慣是一個可怕的東西,不知不覺間侵占人們的意誌。戚白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過得這麽慢過。當時江鑒之說歸期得往後延,戚白心裏失望,但視頻時他插科打諢沒有表現出來。他不想讓幹擾江鑒之工作,不想讓對方為自己分心。戚白認為大家都是成年人,談個戀愛而已,沒必要搞得那麽黏黏糊糊膩膩歪歪。但是現在……他想見江鑒之。他得見江鑒之。幾乎是這個念頭一起,戚白就點開了購票app,查看最近的航班。從南楓市到江鑒之所在的城市,最近的航班是四十三分鍾後,時間上根本趕不及。戚白往後延,買了晚上十點五十的票,不用中轉,但飛機落地也是淩晨兩點多了。江鑒之後天就迴南楓市,但戚白一秒都不想等。他毫不猶豫地付了款,開始收拾東西。又不是出去旅遊,戚白要帶的東西並不多,他連換洗的衣服都沒帶,裝上充電器拿上手機背了個包就出門。出門瞥了一眼放在玄關處的拐杖,戚白頓了頓,還是拿上了。石膏剛取沒幾天,他怕下了飛機被男朋友念叨。嫌麻煩戚白隻拿了一根拐杖,出了小區打車直奔機場。腦子發熱做出決定,等坐上飛機後戚白才冷靜稍稍下來,想自己閃現,大半夜去敲江教授房門,也不知道對江教授來說是驚喜還是驚嚇。想到自家男朋友清正板肅的模樣,戚白嘴角往下一瞥,自言自語:“說不定會說我來迴折騰浪費時間,明明後天就見麵了。”指不定還要說他拄著拐杖還亂跑,一點都不讓人省心。江教授君子端方,克己守禮,明明兩人都睡過了,視頻時還說不出一句撩人情話。戚白在這邊飛吻‘麽麽噠愛你想你’,江鑒之在另一邊抿唇‘早點睡別貪涼要靜養’。戚白:“……”戚白有時候真的以為自己不是找了個男朋友,而是找了個爹。衝著這張臉,他忍!戚白知道江鑒之一行人住的酒店,也知道江鑒之房間號,他沒告訴江鑒之自己來了找他了,準備下來飛機後直接去酒店。他今天沒吃晚餐,臨時起意買票隻剩下經濟艙,不提供餐食,隻發了兩個甜膩膩的小麵包和一小瓶礦泉水。戚白沒什麽胃口,但還是拆開麵包吃了一個,灌了半瓶水。淩晨兩點多的機場人少得可憐,機場大巴都停運了,去市裏隻能坐打車。戚白第一次來這座城市,跟在人群後麵走,他杵著拐杖速度慢,也有人瞅了瞅他的臉,好心詢問需不需要幫忙,他搖頭謝絕。他沒攜帶重物,走路沒問題,就是速度有些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