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指點了第一個例子,很快,不知道誰通知的,又趕來了7個醫生。他們開始給更多的重傷員做清瘡手術,一副機會難得的樣子。以至於新手術室直接不夠用,剛剛被摒棄還不到半天的帳篷手術室,又重新上陣了。


    隻是帳篷被搭在了大倉庫的陰影下,四周都卷了起來,好歹陰涼、通風一些。菲利普不知道這樣跟露天有什麽區別,但也沒說啥。


    當然,第四例,直接沒做完,就斷氣了。


    菲利普看不下去了,這裏貌似也不需要他再指點什麽,便悄悄的離開了。


    一批即將康複的輕傷員們感激護士們的辛勞照料,很麻利的將倉庫整理收拾完畢,該扔的扔,該燒的燒,不到中午就忙活完了。


    當然,質量麽,看得過去就行了。


    剩下無所事事,又想在醫院蹭點飯的,就聚在一起打牌,自製的紙牌,十分簡陋。


    多蘿西婭護士長也不驅趕他們離開,畢竟,這些士兵也算免費的幫傭,不是麽?難道真指望政府派來的10個衛兵麽?


    大家都坐在地上玩,隻有一組人是有桌子有凳子,是三個軍官模樣的坐在一起,玩跑得快,而且他們的是一副正兒八經的撲克。


    也有幾個軍官模樣的人在一邊圍觀,其中有兩個還吊著繃帶。


    無聊的菲利普就戰在一邊看他們打牌,畢竟,總不能蹲著看士兵們玩那簡陋的紙牌吧?


    一個吊著繃帶的家夥在那不停的大唿小叫,應該這麽打,不應該那麽打……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菲利普看了想笑。


    畢竟就一副牌,每人手裏18張,菲利普已經站在一家身後,再看看桌麵上打出來的牌,另外兩家手裏什麽牌,他基本上就清清楚楚了。


    而這個打繃帶的家夥都不管別人的牌,在那瞎嗶嗶,可不就想笑?


    吊繃帶的家夥十分敏感,一眼就看到了旁邊皮笑肉不笑的年輕人。再一看菲利普還穿著軍裝,肩膀上也隻是一個小小的少尉,當即不悅道:


    “嗨,小家夥,你也會玩牌?”


    菲利普立馬領悟到對方在跟自己說話,因為環視一圈,就他最年輕了,其他人不是大胡子,就是小胡子。


    樂了,說他不會玩牌??


    他能把牌玩到你懷疑人生!除非遇到格林豪夫人那樣玩心眼的。但菲利普有信心多玩兩把,格林豪夫人一樣得甘拜下風。想當初,為了在相親和聚會時不要那麽尷尬,他可是十分刻苦的學了一些小魔術的!尤以撲克類為甚!


    菲利普當即就要擼起袖子準備給這繃帶哥露兩手。


    胳膊晃了晃,沒抬起來。


    反而表情一頓猙獰,太特麽酸爽了。


    繃帶哥剩下的一隻手捂住肚子,哈哈笑道:


    “得,也是一個上不得桌的。


    不然,我哪怕隻有一隻手能用,好歹要教訓教訓你兩把!小小年紀,千萬不要目中無人!小家夥,你是那支部隊的?我看你有點麵生。”


    這下,打牌的幾個軍官都停下了動作,齊刷刷的看過來。


    “我是波多馬克軍團參謀部的,陪戰友過來看望他家弟弟。”


    菲利普不得不解釋了一嘴,不然,他擔心這幫恢複的七七八八的軍官們鬧出什麽事端。


    “波多馬克軍團?”


    “東北弗吉尼亞軍團已經沒了麽?”


    “我以為是來催促我們這些老家夥趕快迴去的呢!”


    ……


    一群人開始七嘴八舌起來,好像這個小少尉不存在了一般。


    “咳咳!”


    繃帶哥嗯了兩嗓子,瞥了一眼菲利普:


    “新的將軍就讓你這樣的小家夥來看看我們這些老家夥麽?嗯?”


    繃帶哥的話裏,隱隱有種不滿,對部隊長官沒有派個高量級的軍官來的不滿,不管是看望還是監視。


    菲利普大囧,看個打牌而已,還看出矛盾來了?難怪那些士兵們都離這些軍官們遠遠的。也怪自己,沒事湊什麽熱鬧。


    “怎麽,小家夥,難道因為我沒有穿軍裝,就可以不理會我的問題了麽?”


    繃帶哥見菲利普沒有反應,立馬追問。圍觀的另一個繃帶哥反應很快,立馬解釋道:


    “這是我們的亨特準將,原東北弗吉尼亞軍團第二師師長!”


    菲利普詫異不已,難怪繃帶哥哼兩聲大家都安靜下來,準將啊!新任波多馬克軍團統帥,麥克萊倫少將,也才少將而已。


    全美國現在隻有兩個中將,一個是國父華盛頓,一個是現任戰爭部長斯科特。


    “哦,謝特,你們讓準將閣下站著看你們打牌?!”


    大家沒想到這個小夥子居然說出這個話,他難道不應該對準將閣下的發問瑟瑟發抖麽?


    “哦,準將閣下腹部受傷,不能坐下!”


    一個打牌的軍官解釋道。


    腹部受傷?不能坐?菲利普對此疑點一閃而過。


    因為!


    好家夥,不僅胳膊斷了掛了繃帶,腹部也掛彩了啊!就這樣還拖著殘軀來看牌!!這是一種什麽精神??怕是華國最嗜賭如命的川渝群眾也望塵莫及了。


    看眼前年輕的小家夥明顯不是欽佩自己英勇負傷,而是如此重傷還來看打牌表示出的驚訝,亨特準將不由的摸了摸鼻子,解釋了一句:


    “醫生說我可以下床運動運動。適當運動有利於傷口的恢複!是的,有利於傷口的恢複!”


    話音剛落,就有聲音傳來:


    “亨特準將,亨特準將呢?您該迴去床上休息了!”


    一個護士從軍官病房那邊小跑了過來。


    “哦,該死,我是胳膊斷了,肚皮隻是流彈劃了一道口子,不重要,知道麽?天天躺在病床上要憋死我哎……”


    話雖如此,繃帶哥亨特還是沒等護士跑過來,哼哧哼哧的往迴走。


    士兵們對此不以為意,因為準將閣下已經不是第一天被護士叫迴去了。


    軍官們目送了準將離開,又繼續坐下打牌。


    “小夥子,你很不錯,能在亨特將軍麵前不敗下陣來!你叫什麽?”


    坐在菲利普斜前方,一個打牌的軍官問道。


    “菲利普·阿爾伯特!閣下您是?”


    “布魯克林第十四民兵團,阿爾弗雷德·伍德上校!”


    “嘶——”


    “怎麽,你也聽說了我們‘紅腿魔鬼’的稱號?”


    伍德上校看菲利普倒吸一口涼氣,以為他驚歎於自家部隊的名聲。


    菲利普很想問是什麽‘紅腿魔鬼’?他隻是知道有個帥哥球星貝克漢姆的大兒子叫布魯克林,原來還是個地名!但還是很理智的止住了疑問,奉承的來了一句:


    “很棒的隊伍,不是麽?”


    伍德上校開心的咧開嘴:


    “那是當然,我一手拉起來的隊伍!”


    突然,笑容又漸漸凝固,隻默默的打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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