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完那包糖的時候就到了星期四。

    丘從語沒等到周仁來叫自己,很自覺的背了一筐蒲公英幹去了他家。

    到的時候,周仁坐在桌子旁,嘴邊叼了根煙,煙霧繚繞,看不清他的臉。

    丘從語這幾天一直有些心虛,因為自己沒去請他寫標語。

    說來,芝麻大點兒的事,有什麽可計較的,但丘從語覺得周仁好像有些生自己的氣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你興衝衝的等著小夥伴來找你,她卻去找了別人一樣。

    丘從語扣了扣門。

    敲門聲打破了周仁的沉思。

    周仁迴頭,小孩兒一直亂糟糟的頭發難得梳順了些,還特意紮了起來,露出了一張白得矚目的秀氣巴掌臉。

    大眼睛,幽黑的瞳孔好像能把人魂都給吸了。

    纖細的頸項,輕輕的垂著頭,脖子劃出優美的弧度。

    小小的身板,身上一件破爛的衣服也遮不住她的漂亮,肩膀上背了一個大籮筐。

    丘從語撥弄著腳下的黃土,幽幽的說道,“阿仁哥,我們說好今天趕集的。”

    周仁站起身,拿了桌上的布包搭在手上,“走。”

    丘從語趕緊跟著。

    去鎮上的路丘從語不認識。

    鎮上每周四都會有場集會。十裏八村的人都會趁著這天,買些短缺的東西,或者賣掉多餘的東西。

    走到村口的時候,大槐樹下坐了幾個男的在打牌。

    周福捏著手裏的牌,眼神有些得意。

    自己就剩幾張牌了,就等誰出個小牌,自己拿大鬼壓了之後就可以結束了。

    果然,一個男的想打個子牌,出了個黑桃6,輪到下一個時出了個9,誰都想趁著牌多的時候先把小牌幹掉。

    周福狠狠甩了張大鬼,幾人搖搖頭,連聲喊到要不起,過過過。

    “過什麽過,拿錢來!”

    幾人看著周福手裏剩下的那一把,清一溜兒的順子,傻了眼,然後草了一聲。

    周福眯著眼,數著這把牌贏的小毛票,勉強夠買包老黃牛了。

    老黃牛是最便宜的煙,抽的人大多都是上了年紀的,年輕人喜歡抽雙喜,雙喜勁頭更大,味道也更香,當然,價格也更貴。

    咂了口煙,周福悠閑地等著別人洗牌,抬眼就看到自家大哥帶著個小家夥、不對,是小賴皮,往村外走。

    小賴皮今天收拾了一下,看起來很打眼,那雪白的皮膚隻是遠遠看著都有些刺。

    有人看到周仁後麵跟了個白白淨淨的小姑娘,問道,“周仁哥後麵跟的那姑娘是誰啊?怎麽沒見過?”

    另一人附和道,“是啊,這離得遠了,雖然看不太清,但是感覺長還不賴。”

    旁邊看人打牌的一個單身老漢,笑了笑,聲音帶著股子淫味,“你看她皮膚那麽白,摸起來保準比雞蛋都滑。”

    周福聽到這話,呸了一聲,把煙吐到那老漢身上,紅著的煙頭燙得他跳了起來。

    周福皮笑肉不笑,“你他媽再看她一眼,老子摳了你的眼珠子下酒!”

    打牌的幾人僵住了,看來那女的是周福罩著的,自己還是別打什麽歪主意了。

    有眼尖的,嚷嚷道,“那不是王燕家那丫頭嗎,就是經常埋著個腦袋的那個……”

    有人點破,大家都覺得越看越像,那身萬年不變的破衣服可不就是她的嗎。

    “什麽叫那丫頭?她沒有名字?”

    那人見周福陰惻惻的看著自己,趕緊低下頭不再吭聲。

    把票子揣兜裏,周福丟了句,“不玩兒了!”,起身朝著那兩人跟了過去。

    周仁走在前麵,自然看不到小孩兒的身影。

    她很敏感,能感覺到自己不開心。

    那,知道我為什麽不開心嗎?

    突然,身後遠遠傳來了聲音。

    丘從語扭頭看去,周福朝著自己跑了過來。

    一邊揮著手,一邊大喊,“哥、小賴皮,等等我啊!”

    周仁腳步不停,丘從語問道,“不等他嗎?”

    周仁語氣有些冷,“等他幹嘛。”

    丘從語有些犯難,看了看兩人,還是悶聲跟了上去。

    周福見小賴皮沒聽到似的,竟然轉頭就走,氣炸了。

    哼,吃了我家那麽多飯,就沒喂熟的時候!

    丘從語人小,步子邁的也小,沒多久,周福就氣喘籲籲的追了上來。

    一把揪住小孩兒的馬尾,有些冰冰涼涼的,很滑。

    “膽子大了?幹嘛不等我!”

    丘從語很沒出息的指了指前麵的周仁。

    周福鬆開手,算是放過了小賴皮。

    “哥,你怎麽也不等等我?對了,今天趕集,你帶小賴皮去買什麽?”

    周仁剛剛不等周福,說不清楚是什麽原因。

    總覺得和小孩兒約定好的事,就不能再讓人摻和了,哪怕那個人是自己弟弟,也不行。

    周仁沒說話。

    考慮到一路上三人不可能老是僵著,丘從語細細的說道,“哥帶我去賣東西,買鞋。”

    周福看了看小賴皮肩膀上的背蘿,又看了看她腳上半舊不新的布鞋,有些空,顯然不是她的。

    “小賴皮,你看你,吃我家的,又穿著我媽的鞋,還在我家住過,要我說,你直接到我家來算了,你阿福哥養著你這個小賴皮還是可以的。”

    丘從語看著周福臉上的笑,不知道他說的話有幾分真假。

    還沒開口,周仁轉過來,定定地看著周福,上下打量著自己這個吊兒郎當的弟弟。

    嘴裏的話可是半分情麵都不留。

    “養誰?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想著養人,你當她是阿貓阿狗?!”

    周福臉色漲成豬肝色,氣壞了。

    丘從語眼觀鼻口觀心,趕緊埋下頭不吭聲。

    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周仁發脾氣,有些可怕……

    周福看了看小孩低著的腦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底氣,梗著脖子說道,“我說能養,那就能養!我有手有腳,還能養不活個人?!”

    周仁聽到這話,心猛的一跳,眼睛微微睜大了。

    這算什麽!是在明目張膽的表白嗎……

    周仁突然有些怕,又有些後悔。

    怕小孩兒被搶走,後悔自己不是那第一個開口的人!

    丘從語覺得周福說的話有些歧義……估計是他沒讀過書的原因,所以說起話來才這麽讓人容易想歪吧。

    丘從語可不覺得周福是在告白,他也就是看著自己有趣,喜歡捉弄,和那些個養的小兔子小貓什麽的一樣的性質。

    這話換成周仁來說倒可能是真的,但是周仁的性格估計是說不出這種話來的。

    氣氛有些尷尬……安靜到了極致。

    除了路旁有風吹落樹葉的沙沙聲之外,再沒有別的動靜。

    突然,有隻鳥飛來,或許是感覺到了氣氛不對,又撲棱棱的飛走了。

    周仁沒理紅著臉的周福,而是觀察著小孩兒的神情。

    一如往常的平靜,甚至還在呆愣愣的走神……

    周仁心下鬆了口氣,還好她沒當真。

    “哼,反正怎麽說你們也不信我!”

    周福鼻子裏哼了一聲,徑直取下了丘從語身上的背蘿,背到了背上。

    背蘿隻裝了一筐幹蒲公英,很輕,肩帶上還殘留著小孩兒的餘溫。

    周福的臉又紅了幾分,偏過腦袋看著兩旁的樹。

    樹葉已經黃了,也落了些鋪在地上,踩上去會有哢嚓哢嚓的脆聲。

    到集市的時候,很擠。

    說話得大聲的湊著耳朵吼,要不然就會被嘈雜的喧鬧聲淹沒。

    你的背篼擠著我,我的手裏的籃子撞著你,誰被踩了一腳,哎呀了一聲,誰又被拔掉了鞋跟,拚命的弓下身提鞋子。

    人擠人,人踩人。

    丘從語算是見識到了鎮上市集的熱鬧。

    踮著腳,眼睛粘在周福身後的背簍裏,生怕輕飄飄的幹蒲公英被人擠得撒了出來。

    忽然有人撞了一下自己的腰。

    丘從語疼得往後趔,撞進一道堅實的胸膛。

    很燙,好像能把人灼傷。

    丘從語抬頭,周仁看著自己的眼睛很深,好像有漩渦,那種漆黑的漩渦,讓人有些畏懼。

    “小心點。”

    周仁的聲音有些喑啞。

    到了一個藥鋪,那夥計抓了吧蒲公英聞了聞,又扒拉了下筐中間,然後將一筐幹蒲公英倒在稱上稱了稱。

    然後進後堂裏拿了幾塊錢出來放在櫃台上,又低著頭,接著劈裏啪啦的撥動著算盤了。

    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沒有討價還價,態度甚至有些冷淡。

    丘從語見怪不怪。

    蒲公英本來就隻是很普通的清火藥材,賣不了什麽好價錢,還是自己摘的數量多人才收,要是少了,那才真是看都不看一眼。

    小心翼翼的收好那幾張紙幣,數了一遍又一遍。

    這是錢啊!我終於也有錢了!

    小孩兒眼睛彎彎眯著,嘴角邊有些弧度,眼睛迸發出星光,很亮。

    周福嘖嘖了幾聲,心說小賴皮好可憐,幾塊錢高興成這樣。

    有了錢,丘從語見到什麽都想買。

    油炸粑,攤子上晶瑩剔透又淋了紅辣椒油的涼粉,還有散發著甜膩香味兒的花生酥餅,還有燒雞店裏掛著的油鋥鋥的烤雞……

    丘從語一個勁的往攤子邊擠,咽了咽口水。

    吃不到,能過過眼癮,聞聞味道也不錯。

    周福笑得見不著了眼睛,沒看出來,小孩兒對吃的那麽著迷。

    掏出兜裏的毛票,周福買了個雞腿,那肉從雞身上扯下來的時候還拉出了肉絲,油水鋥亮。

    丘從語眼巴巴的盯著周福,周福舉著雞腿在鼻尖聞了聞,炫耀道,“好香啊!”

    丘從語已經失去了理智,隻是應和著點頭,低低道,“嗯,好香。”

    也不會怪丘從語這麽誇張,實在是原身一個飯都吃不飽的人,別提吃這些好東西了,大概這幾年吃過的帶油水的東西都是最近在周家吃的了。

    周福忍俊不禁,看不得小賴皮可憐巴巴的模樣,一把將雞腿塞進她的小嘴。

    丘從語大口撕下雞肉,肉香被碳火烤過的香味在舌尖炸開,卷襲了整個味蕾。

    此刻的丘從語覺得自己幸福慘了。

    周仁迴來的時候就見到小孩兒一個雞腿隻剩下了一根骨頭,小嘴油亮亮的,看起來粉嘟嘟的。

    丘從語舍不得丟骨頭,咂了又咂,裹了又裹。

    兩人都是血氣方剛的青年人,看到小孩兒嫩嫩的小嘴不自覺的動作著,有些煎熬,心跳漏了一拍。

    周福忍不住了,一把搶過丘從語手裏的骨頭扔在地上。

    丘從語看了看沾了灰的骨頭,有些遺憾,然後舔起了手指頭。

    粉嫩的舌尖忽隱忽現,天真的勾人。

    周福太陽穴跳了跳。

    這算什麽事!

    周仁遞過手裏的涼粉。

    丘從語眼睛一亮,嘴比吃了糖都甜,“謝謝阿仁哥~”

    把麵上的紅油,蔥,花生,蘿卜,香菜,油渣沫拌勻,丘從語筷子撈起一大口就往嘴裏塞。

    兩頰撐得鼓鼓的,像隻小倉鼠。

    此時的房紹一臉黑線,在暴走的邊緣徘徊。

    剛剛不知道是誰摸他屁股,還有人伸手捏了捏他的背……

    正煩躁的時候,突然眼前一亮。

    小孩兒站在鬧哄哄的集市上,認真的吃著碗裏的粉,好像周圍什麽事都和她無關,眼裏隻有那一碗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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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紹繃緊的嘴唇鬆了鬆,朝那邊擠過去。

    “凡凡,吃什麽呢?”

    丘從語突然聽到房紹的聲音,隻是抬起眼皮瞥了一下,又埋下頭。

    房紹嗬嗬笑了一聲,細細打量起來。

    今天的她很清爽利落,那遮住秀麗臉龐的頭發乖乖的束在腦後,光潔的額頭,白皙的皮膚,纖長的睫毛撲閃著。

    路過的人都會忍不住偷偷看一眼。

    可是她卻沒發現,在這清一水兒的黃黑皮膚中,她的白和漂亮有多顯眼。

    房紹伸了手,打算抹掉小孩兒臉邊的紅油點,到了半空的卻被抓住了。

    看了眼周仁,一如既往的冷淡,卻又有淡淡的警惕。

    房紹嗤笑了幾聲,又看了眼瞪著眼睛的周福,臉上的笑意味深長。

    “你們兄弟倆想好怎麽分了嗎?”

    這話聽起來讓人摸不著頭腦,還以為是在說什麽東西。

    但是周家兄弟兩人神色驟變,連一貫沒個正經樣兒的周福都嚴肅了起來。

    周仁漫不經心的說了句,“關你什麽事。”

    房紹低笑了幾聲。

    自己和周仁的關係一直都是很冷淡那種。

    一個比自己大了幾歲的人堪稱自己童年陰影,如果不是自己心態好,估計都得崩潰了。

    同是讀書人,前麵有一個優秀的標杆放著,作為後麵的人,總能聽到以他為例的各種苦口婆心的勸說。

    自己也不是那甘心屈居人後的,之後的各種努力也沒白費。

    現在提到村裏兩個大學生,眾人臉上有光,聲音都響亮多了。

    所以,自己又怎麽會輸呢?

    丘從語吃完分量很足的一碗涼粉,嘴巴看著吃的還是會饞,但是肚皮卻裝不下了。

    甚至打個嗝都會擔心吃到肚裏的東西又冒了出來。

    心滿意足得摸了摸圓滾滾的肚皮,丘從語心道,跟著他們哥倆真好!

    肚子裏的餓蟲不再作怪,丘從語想起來了自己是來買鞋的。

    房紹見三人往賣鞋的那邊走,也自覺的跟了上去。

    看了一圈,都是很普通的布鞋。

    青色的,黑色的,最多就是上麵繡了不同的花,紅花,粉花,紫花。沒太多亮色的鞋子。

    丘從語也不嫌棄,這時候大家穿的都是這些,隻有那些有錢人才會到專門的鞋鋪裏定做皮鞋或者靴子。

    自己手裏就幾塊錢,去了隻怕會被轟出來。

    看了幾雙,丘從語沒了興致,都一個樣兒,反正都不好看,穿起來舒服就行。

    房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圈鞋,又盯著丘從語的腳,小小的,走路時,空蕩蕩的鞋子會甩著腦袋,有些滑稽。

    拉住漫無目遊逛的小孩兒,指了指東邊。

    丘從語跟在房紹身後,看他能選出什麽特別的。

    房紹遞過來一雙青色的布鞋。

    顏色接近黑色的那種青,上麵難得的繡了幾束白色的蘭花,看起來很素雅,至少不是那些辣眼睛的大紅大綠。

    也許是因為這種款式不太受大媽們歡迎,所以放在最後麵,無人問津。

    那賣鞋的眼見生意有戲,趕緊遞過來一個袋子,眼角的笑紋能夾死蒼蠅。

    “給你媳婦兒試試碼子,不合腳再換,咱這可是什麽樣式的鞋子都有。”

    房紹聽到這聲媳婦兒,心跳猛然漏了一拍,耳尖有些發燙。

    周仁皺著眉頭,周福嚷嚷道,“什麽媳婦兒,她還小,沒嫁人呢!”

    那賣鞋的看著幾人的模樣,男的俊,女的美,隻以為是哥哥帶著妹妹來買鞋,自己搞了個烏龍,趕緊笑著賠了個不是,催著小姑娘試鞋子。

    墊了袋子在滿是灰塵的地上,丘從語伸出細白的腳裝進新布鞋裏。

    三人被那白晃了眼,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小孩兒的腳很細,很瘦,能看到骨頭的形狀和腳背的青筋。

    很白,比那鞋上的蘭花都白,帶著種牛乳的光暈,形狀優美,所有的弧度都是剛剛好。

    丘從語試著踩了幾步,布鞋的鞋底不是硌腳的硬,有些軟,卻又很韌,布料很軟,穿起來很舒服。

    周仁蹲下身,摸了摸腳指頭的地方,不空,然後又摸了摸腳後跟的地方,很平滑,不會打腳。

    蹲在自己身下的男人有力的背,繃出好看的形狀,毛絨絨的頭發很蓬鬆,讓人想抓一抓。

    丘從語看著一個大男人蹲在自己身前,心裏有些微妙的情緒,說不上來是什麽,但是有點點喜歡這種感覺。

    那老板見小姑娘臉上表情挺滿意,趁熱打鐵道,“合腳吧,我這鞋質量可好著呢,就拿一雙去穿吧……”

    周仁二話不說,問了價錢,手快的掏出了一張大票,那賣鞋的眼尖,立馬收了,笑眯眯的找零。

    丘從語還舍不得的數著錢的時候,人找零都好了。

    目瞪口呆的看著周仁,丘從語急了。

    一碼歸一碼,他們已經請自己吃過東西了,怎麽好再讓他開錢!

    周仁見小孩兒急吼吼的就要把手裏的錢往自己兜裏塞,說道,“這是哥送你的,你收好了錢,人多,別拉拉扯扯的。”

    周福拉著丘從語的手,“小賴皮就收著吧,以後喊人嘴甜點就成。”

    丘從語看了看周圍,確實有人看自己,臉嗡的一下就紅了。

    心說,迴去再給他。

    小孩兒臉紅,有些羞澀的模樣很美。

    美人蕉被翠綠肥大的葉子襯托的時候最紅最豔,可是她比美人蕉更美更豔,因為就算沒有襯托,她依舊那麽顯眼,勾人心神。

    房紹走在身後,桃花眼有些泛冷。

    晃悠到周仁身旁,漫不經心的說了句,“那天她眼巴巴的請我寫標語的樣子,真讓人想好好疼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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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仁臉色黑了下來,胸口有些悶。

    然後深吸了口氣,竟然嗤笑了一聲,“你不過是個後來的。”

    房紹臉上的得意僵住,嘴巴像被黏糊糊的糍粑團堵了一樣,再吐不出一個字。

    周福挑了挑眉,戲謔的又重複了一句,“後來的,你錯過好多事了,晚了!”

    錯過什麽呢?

    周福臉上的嘲諷淡了下去,沒有先後,隻有誰能對了她的眼,合了她的心,這才是最重要的。

    丘從語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幾大個人,那麽多雙眼睛,都沒一人看到在那邊快要閃瞎人眼的女主嗎?!

    丘從語偷偷打量著於妍妍。

    今天的她穿了一身墨綠色的長裙,也許是嫌天熱,綰了頭發。

    那綠色隻要是氣質不夠或者膚色不夠白的人,都會被顯得老氣,皮膚黑。可是她顯然是壓住了,整個人氣質如蘭,很清冷那種。

    雖說是長裙,但是渾身上下又遮得很嚴實,隻能看到雪白的手腕,和一點腳踝。

    像是從古畫裏走出來的女子,那種有些冷淡的目光看著人,會讓人淪陷。

    很多人都在看她,被驚豔得忘了手裏的事。

    於妍妍皺了皺眉頭。

    今天硬是被爸媽逼著來鎮上見一個男的,說是家境條件一等一的好,長得也不賴,也是大學生,兩人肯定談得來。

    還說這樣條件的人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該去看看,最好是能成,什麽自己年紀也不小了。

    礙於那牽線的人是自己的三姑媽,不好直接拒絕,所以這大老遠的還得跑一趟,把話說清楚了才行。

    周圍熾熱的視線,於妍妍習以為常,在學校的時候,比這更誇張的都有。

    但是,有一道視線不太一樣。

    於妍妍輕輕歪過腦袋,有個小姑娘猛然扭頭看向別處。

    太明顯了,於妍妍心裏有些好笑。

    別人都是光明正大的盯著,就她偷偷摸摸的,好像還怕被自己看見,拙劣的演技實在讓人有些胃疼。

    像是一隻膽小的耗子。

    但凡是看自己的女的不是鄙夷就是酸,隻有她眼裏的驚豔和讚歎太過明顯,那小嘴都還沒合上呢。

    啊,被看到了!

    丘從語很糾結,要不要現在就上去?可是她還不認識自己,這樣就上去了會不會惹她反感?

    三人注意到了小孩的腦袋總是看向一處,順著視線望去,一個打眼的美人。

    確實很美,有種空穀幽蘭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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