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大殿。

    帝王身著龍紋彩繡黃袍,巋然坐於大殿上首,頭帶冕旒,身後有宮人羽蒲執杖,盡顯天子威儀。

    朝堂上,眾臣手執玉板垂首立於大殿正中。

    “眾卿家還有什麽要啟奏的嗎,若是沒有,朕就退朝了。”

    “啟稟皇上,微臣有要事稟告。”

    皇帝廣袖一揮,示意道:“說。”

    “微臣今日要告發肖大大統領,他欺君罔上,違背倫常,手持重兵,其心可誅。”

    眾人聞言皆是倒吸一口涼氣,這些罪狀若是真的,肖大統領將永無翻身之日。

    說話之人乃是當今天子最為寵信的喻太師。隻因心思討巧,貫會溜須拍馬,深得皇上歡心,便仗著皇權,肆無忌憚殘害忠良,玩弄權術手段。

    眾人緘默。

    十幾年前容太傅一事便少不了他的推波助瀾。之後眾多大臣如履薄冰,不敢與之正麵抗衡,皆要避其鋒芒。

    不成想,今日,他竟是對肖大統領直接出手了。

    之前喻太師雖然一直進獻讒言,皇上也因此連番打壓肖大統領,卻並未抓到什麽真正的把柄。

    可是現在看來喻太師言之鑿鑿,隻怕是真有什麽證據在手,肖大統領怕是要遭難了。

    “哦,喻愛卿此話怎講?”安正陽拉長了語調,眉頭一挑,眼中閃過淩厲光芒。

    “微臣說肖大統領欺君罔上,乃因肖大統領之子肖靈山並非真正男兒之身,而是女子,此為欺君。

    其二,肖大大統領手持重兵鎮守西北,西北百姓間流傳著將士隻知肖哲武,而不知當今天子的說法。

    肖哲武擁兵自重,隻怕是居心不軌。此等奸臣還望皇上明察,嚴懲不貸,以儆效尤!”

    喻太師聲音渾厚清朗,說到最後竟然跪下,看上去一身正然浩氣,若是不明就裏的人,隻怕會覺得這是一位忠良。

    可是朝堂之上,誰人不知他真正麵目?偏偏皇上就是相信他這裝腔作勢的模樣。

    或者應該說,皇上願意相信事實如喻太師口中所述……

    肖靈珊聽到這話心頭一跳,立下踏出眾列,直直跪下。

    這秘密終究守不住了,隻希望千萬別連累了肖府。

    “啟稟皇上,微臣確實是女兒身,隻因喜愛舞刀弄槍,便求了父親帶我上陣殺敵,這些年來微臣為天啟驅除韃虜,數次生死命懸一線。

    若要治臣肖靈珊欺君之罪,臣認了。可是那擁兵自重的說辭卻是無稽之談!我肖家世代為皇室效忠,一片忠心赤誠,怎可有二心!隻求皇上明查!還我肖府清白!”

    肖靈珊內心決絕,一字一句皆如鳳凰泣血,說罷,額頭咚聲貼在大殿玉石地上。

    肖哲武聞言,雙目通紅,心頭一痛,胸口劇烈起伏,手中玉板幾要捏碎。

    雖然早已料到這天會到來,卻沒想到竟然這麽快。自己心愛的女兒自小便背負了不該承受的苦,現在竟是要被奸佞逼害至死!

    未等肖哲武開口,那喻太師卻是抓住了間隙,接著道:“皇上,現在肖靈珊自己也承認了欺君之罪,這根本就是沒把天子威嚴放在眼裏,這等欺騙了百姓眾臣的罪人,罪不容誅!還有肖大大統領,明知這是欺君卻還放任自流,更是罪加一等啊皇上!”

    “皇上!微臣……”

    “夠了!”

    天子發怒,打斷了爭論的三人。

    眾臣屏息,頭垂得更低了。

    很顯然,這是喻太師想借此機會直接滅了肖家,掃除自己障礙。若是淌了這趟渾水,隻怕日後喻太師要對付的下一個人,就是自己了。

    眾人三緘其口,大殿內一時間靜得隻有唿吸聲。

    “肖靈珊?”安正陽雙眸微眯,俯視著下方跪著的少女,聲音低沉。

    “皇上!”

    “肖大統領教了一個好女兒啊,巾幗不讓須眉,竟是比我天啟男兒還要英勇……”

    肖哲武眉頭緊擰,不明白皇上這話是何意。

    “功過本該相抵,隻是天子威嚴豈是你能挑釁的?!”

    “著肖靈珊打入天牢,秋後處斬!”

    肖哲武聞言目眥盡裂!玉板崩碎。

    一眾言官急忙跪下,口中驚慌:“皇上萬萬不可!肖大統領世代為我天啟鎮守西北,雖犯欺君之罪,還不至死啊,若是皇上貿然斬殺,隻怕會寒了天下人的心啊……”

    安和與柳折顏皆是神色凝重,事關重大,若是朝中以肖大統領為首的隊伍群龍無首,隻怕日後這朝堂就真的是他喻太師一人的天下了!

    況且,肖靈珊與自己也算過命之交,於情於理都得相幫。

    二人屈膝跪下,顯然也是認同言官所言。現在多說無異於火上澆油,隻能沉默表態,讓皇上有所顧忌了。

    “嗬,我天啟離了他肖家就要亡了嗎!誰若再敢求情,我一並打入天牢!”

    安正陽麵帶狠戾之色,怒目而視眾人。

    而後,袖口一揮,聲色無波:“肖哲武,欺君罔上,居心不軌,著今日摘去大大統領之職,後人永不錄用!”

    “皇上!微臣有先帝親賜免死金牌,能保我兒一命!”

    肖哲武抬頭看著座上冰冷無情的天子,心生絕望。

    還記得先帝在世時,與自己把酒言歡,讓自己一定守好這天啟,護好西北子民,保天啟萬世無憂,百姓免受戰火侵襲。

    可是,現在的天啟已經汙濁不堪了,小人當道,迫害忠良……

    先帝啊,我已被逼得走投無路了……隻怕是不能信守承諾,報您知遇之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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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免死金牌?”安正陽麵色一凜,周身氣壓極低,寒氣四溢。

    “先帝逝世之前,曾秘密傳召過微臣,給了微臣一枚免死金牌。”肖哲武不為所懼。

    “哦?那朕現在派人去你府中取來,便可知你所說是真是假。”

    “皇上,免死金牌為先帝所賜,隻有微臣一人知曉,旁人去了是找不出來的,若是皇上不信,大可放微臣迴府取來一驗,便知微臣所言是否屬實。”

    肖哲武深知,若是真讓皇上派人去取,待呈到這金鑾殿上,隻怕真的也變成假的了。

    “不必了!既是先帝所賜,定然不假。”

    安正陽周身寒氣越發逼人,眼神陰冷地掃視了地上跪著的一眾臣子,嗤笑了一聲,頭上珠簾隨動作輕微晃動。

    身旁太監見狀,拂塵一揮,嗓音尖聲刺耳:“退朝!”

    眼見皇上憤然離去,眾人皆是鬆了一口氣。

    周圍有人諂媚地擁上前,扶起喻太師。

    喻太師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細長雙眼微眯,能看到眼中明顯的嘲諷與幸災樂禍。

    “嗬,肖大大統領以後就在家裏頤養天年吧,西北苦寒,若是去了,隻怕就沒那個命迴來了。”

    “喻文州!你不要欺人太甚!”

    肖靈珊一個箭步衝上前,擋住了身形微顫的父親,眼中殺意四起。

    “嘖嘖,你一個閨閣女子,還是少舞刀弄槍,免得嫁不出去。不過,你們現在是被貶罪臣,應該是沒人敢登門拜訪了,哈哈哈!”

    喻文州說罷,仰天大笑,語氣中的狂妄不加掩飾。

    柳折顏拉住肖靈珊,眉頭緊蹙,卻隻是搖了搖頭。

    “現在喻太師在朝堂勢力龐大,又深得皇上寵信,不能正麵衝突。還是暫且忍一時,日後再伺機而動。”

    肖靈珊聞言麵色冷沉,雖然現在暫時保住了性命,卻失了手中權利,隻怕日後處境隻會愈加艱難。

    “父親……”

    肖哲武看著自己的孩子,心底五味雜陳,自己當初讓她女扮男裝,是福是禍,已經不可辨,一切已成定局……

    抬起手,肖哲武顫巍巍地摸了摸自己女兒的頭,眼中痛苦之色沉重不堪。

    差一點,自己就永遠地失去了愛女了!失了權位又如何,隻要能保肖府平安,這樣的君王,談何效忠,即便是拉下又何妨!

    既然天子不仁,就別怪我這做臣子的無義了!

    風波暫時平靜,肖靈珊一行人離去,空幽大殿隻有安舒陽還立在原地,他抬眸看了看那金黃刺眼的冰冷龍椅,又掃視了一圈空曠大殿,眸光微冷。

    ……

    “怎麽會這樣!”

    劇情不僅提前了,還讓女主陷入了險象環生的境地。

    自己光是從柳折顏口中聽著事情原委都後怕不已,更別提當時金鑾大殿上情況到底有多驚險!

    原劇情裏雖然肖靈珊身份是由那喻太師揭穿的,但是卻沒有這麽驚險。隻因當時喻太師勢力暫落下風,加上安和、安舒陽、柳折顏為首的一眾大臣竭力勸誡皇上,又有免死金牌做保障,女主不僅免除一死,肖大統領也隻是被暫時罷免了官職。

    可是,現在情況隻怕往最糟的方向發展了……

    “肖姐姐她還好嗎?”

    丘從語不免有些擔心,失了手中兵權,隻怕女主日子不會好過。而且她父親一生忠君愛國,隻怕受不了這份打擊。

    “無礙,肖伯父雖然沒了大統領名頭,但隻要西北百姓將士隻認他這個大統領,皇上就沒辦法真的收迴他實權。”

    “那就好……當今天子昏庸無能,奸佞橫行,忠良竟是落得這樣的下場,難道就沒有人想過另立新君嗎?”

    丘從語意有所指,柳折顏自然聽出來了。

    “小語,沒那麽容易的,畢竟那是天子啊。自古……”

    丘從語打斷道:“什麽自古,若是他在位一天,喻太師這樣的宵小就有所依仗,屆時,隻會有更多的忠良被迫害,也許下一個就是柳尚書……

    自古高位能人居之,什麽皇權、天子,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而不是他安正陽一人的天下!那麽多皇孫才子就沒有比他更合適坐那把龍椅的嗎!”

    丘從語激憤聲音如珠落玉盤。這番大逆不道的話若是換了旁人隻怕已經嚇得麵色慘白,瑟瑟發抖了。

    柳折顏卻隻是專注地看著眼前少女,心跳有些急促,瞳孔微縮。

    丘從語憤懣不平,安和就該早點動手的,這狗皇帝活著簡直就是禍害。

    傾吐了心中不快,丘從語這才發覺對麵之人一語不發。

    丘從語霎時間心裏有點膽顫,自己這樣的話在古代是不是太激進了……

    “小語,這世間沒有幾人能有這樣的想法,而能把這種想法直接宣之於口的人幾乎沒有。你說的很對,隻是我們還在等待時機……”

    柳折顏凝視少女的眼眸帶著亮光與讚賞。

    少女猶如璞玉,不需雕琢,隻要花點時間去靜靜等待,她能給你的驚喜總是那麽意外。

    ……

    “時間真快,小語這就及笄了。”肖靈珊聲音溫柔,一邊手執香爐,為少女熏著服製。

    “肖姐姐,你不用做這些的,一會兒我來就好。”丘從語清婉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

    屋裏燃了淡淡檀香,水霧繚繞。

    “你呀,乖乖地沐浴齋戒就好了,這些事可得仔細著呢,及笄乃女子一生中的大事,我能參加小語的及笄之禮,還能當你的讚者,可以親眼看著你成年,很開心……”

    “肖姐姐,那你的及笄之禮呢?”

    有嘩啦水聲晃動,少女歪出毛茸茸的小腦袋,木桶搭扶著兩隻瑩白玉臂,臉上有些好奇神色。

    肖靈珊眼角笑意淡了些,平靜道:“沒有及笄,隻有弱冠之禮。”

    “肖姐姐……”丘從語看著女主失落的模樣有些不忍,這麽好的一個女孩子,卻承受了命運太多的不公。

    “所以第一次為人及笄,隻怕會亂了手腳,到時候小語可不要笑話我。”

    “怎會!有肖姐姐做我的見證人和參與者,我很高興。”

    適時,屋外丫鬟開口提醒道:“丘姑娘,時辰到了。”

    擦幹身子,換了薰過的雪白裏衣,進來了一行嬤嬤丫鬟,手持托盤,玉簪步搖,胭脂水粉,華服美裳……一時間看花了眼。

    一番梳洗打扮,丘從語身著采衣采履,靜坐在東房等候,肖靈珊也退了出去,著手準備行禮所需。

    片刻後,屋外傳來禮樂聲。隱約間聽見有人高唱:就位。

    隨後又響起:開禮!

    肖靈珊隨傳喚的人進房,扶著自己前往前院。

    柳府早已被整理得井井有條,往來仆人麵帶笑容,卻又屏氣斂聲,衣著莊嚴,一絲不苟。

    沿路掛了滿簷的燈籠,前有少女手端盥盆,一路用翠綠竹枝灑了零星水珠,以示潔路。

    到了前院,眾人皆落座上賓,上首是柳父柳母,以及肖大統領夫婦,東側是柳折顏、柳子悅。西側則是安和、安舒陽、容懷等人。

    來賓並不算多,卻都是丘從語在這個世界有過交集或是比較親近的好友長輩。

    行至正中,肖靈珊以盥洗手,立於西階就位。

    待司禮高唱一聲後,肖靈珊跪坐在少女身後,為其梳頭。

    木梳滑過少女三千鴉發,如上好綢緞,順滑至極,卻又帶著水般涼意。

    而後柳母為正賓,行至笄者席,由柳折顏為司者,托盤而來。

    柳母取過托盤中羅帕與發笄,目光慈愛憐惜,為少女梳頭加笄。

    而後高聲吟頌祝辭:“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誌,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三加三拜,最終禮成。

    三次加笄,少女從一開始色澤純麗的采衣,彰顯天真爛漫;到色淺而素雅的襦裙,象征著豆蔻少女的純真;再到端莊的曲裾深衣,凸顯花季少女的明麗;到最後隆重的大袖禮衣,盡顯一身雍容大氣,典雅端麗。

    眾人眼中皆是欣慰,就連一向嚴肅的柳父麵上也難得地舒緩,眼中有淺淺笑意。

    丘從語緩緩抬眸,一一專注地看過每一個人。

    有慈愛長輩,有自己珍視的朋友,這麽多人,隻為自己一個成年禮。

    前幾日開始,柳府中就忙活了起來。

    今日更是天還未亮,府中上下,連同柳伯母也起身一一打點安排自己的及笄之禮。

    此事從始至終,都沒讓自己插手,就連宴請的來客,都是自己提前登門拜訪,或是送來口信,表示自己屆時一定會出席。

    丘從語一時間心頭湧上熱流,如果幸福有模樣,那一定是此刻的自己。

    笄者席上少女容貌無雙,風華絕代。

    三千墨發如雲,髻上簪了繁複華麗珠釵,垂落的流蘇溢滿光華。已經長開的如玉麵龐,黛眉朱唇,雙眸有淚光點點,氤氳了歲月。

    一眼便可萬年。

    忽然,一道渾厚之聲傳來,打破席上寧靜。

    “恕貧道來遲了!”

    迴頭,竟是傳聞中蹤跡難尋的遙逍道長。

    眾人看向道人,皆是微微頷首以示敬意。

    遙逍道人看見柳父神情嚴肅,招了下人欲為自己奉上高座,隻是隨意擺了擺手道:“大家不必拘謹,我今日前來,不過是為了丘姑娘的及笄之禮。”

    “我?你怎知我生辰……”

    說起來,丘從語對這道人是又敬又怕,畢竟他知曉自己真實身份,而且確實有幾分本事,所以自己其實一直都是提心吊膽的,卻沒想到他竟是自己找來了。

    “算上一卦便知。丘姑娘不必緊張,我此來隻是想送你一件東西。”

    說著,遙逍道人從灰袍袖中摸出一隻暗淡無光的指環。

    丘從語美目微瞪,顯然是對這份禮物有些意外。

    “你快戴上它看看。”

    遙逍道人隻是眯著眼,笑容滿麵,語氣裏還有一絲期待。

    丘從語遲疑地隨手戴在拇指上,觸感冰涼,帶著幾絲入骨寒意。

    不過瞬息,隻見灰撲撲的指環忽然發出一陣刺眼白光,而後竟然消失不見。

    柳折顏跨步上前,抓住少女纖細玉手,麵色冷凝,氣壓驟降,沉聲道:“你給她的是什麽!”

    “柳公子別慌,我可不敢給她差的東西,那可是我找了多年的雪髓之精啊。”

    遙逍道人見少女大驚失色,趕緊解釋著。

    “雪髓之精生長於最純淨的雪峰之巔,傳說百年才能凝結一塊,就剛剛那指環大小已是世間罕有,更別提它乃是雪境之靈,堪稱仙物,有奇效,能、能……”

    “能什麽?為何雪巔之物卻是一塊黑物!我看你就是個招搖撞騙的臭道士,今日你不說明白了……”

    肖靈珊上前拽住道人衣襟,咬牙威脅道。

    “珊兒,不得無禮!”肖父喝道。

    丘從語拉過肖靈珊的手,搖了搖頭,肖靈珊才憤憤作罷。

    “丘姑娘,我真沒撒謊,這東西真是寶物,當然,這可能入不了您法眼,但是,隻要關鍵時刻激發出它的力量,還是能為你帶來些許用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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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來,在這天啟,自己好歹也算是得道高人,不說超然世外,至少是有幾分真本事在的。怎麽遇到的這幾人都以為自己是那不入流的騙子呢……

    遙逍道人急得擦了擦額角冷汗。

    柳折顏深知遙逍道人並非浪得虛名,但凡有所聽聞,都會知道他到底有多大的通天能力。

    天啟年初,東海之地逢百年大旱,餓殍遍野,國庫賑災幾近空虛。

    欽天監日夜觀測星宿,衍推雨落之日,卻是一籌莫展。道士高僧請了無數,光是祭天的台子就搭了百來個,依舊大旱。

    就在情況最糟之時,忽然有一遊方道人,身著灰袍,隨意上了求雨高台,從懷中掏出破爛龜甲,擲了三枚銅錢,而後掐指一算,道:“明日酉時,天降大雨,萬物皆可複生。”

    而後離去,當時沒人把這話放在心上,隻以為是個瘋道士。

    卻不想,次日竟然真的天降大雨,且降雨時間與那道人所算分毫不差。

    自那之後,天啟皇室一直派人尋找道人,卻是再無音信。

    直到先帝一次出遊,竟偶然遇到遙逍道人。

    遙逍道人隻給了先帝幾句話便悠然離去,而那話隻先帝一人知曉。

    卻是此後,天啟遙逍道人聲名遠播,行蹤不定,越發神秘莫測。

    “道長,折顏替小語先謝過您的心意。隻是……您之前說小語命不過二十,不知是何意?”

    安舒陽聞言眉頭一擰,臉上有些震驚。

    容懷更是捏碎了手中杯盞,茶水從指縫間流出。

    遙逍道人有些疑惑地看向少女,而後明了。

    “這是天命,不可違。”

    遙逍道人一句話,便讓眾人恍若身置寒冬。

    柳折顏心猛地下沉,啞著聲問到:“就沒有什麽辦法可解?”

    遙逍道人捋了捋自己銀須,搖搖頭:“是天命,天道之下,無人可破。不過,雖死卻也是生。”

    說罷,遙逍道人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少女,轉身離去。

    待眾人反應過來之時,遙逍道人已然不見了身影。就連柳折顏這等武功高強,內力深厚的人都未察覺,可想而知,這道人所言非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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