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搖曳,不時發出燃燒的細微劈啪聲。

    桌上熱茶白霧繚繞,屋內一片靜謐。

    “既然是一場誤會,小語,你告訴我願意嫁與他嗎?有我在,沒誰敢逼迫你,若你不願,我就是拚了命也不會讓他染指你分毫。”

    丘從語覺得女主這話真的很窩心,能得一朋友至此,還有何求?

    就算自己這趟任務失敗了也無所謂了。

    因為,自己好像找到了最珍貴的東西,那些自己最渴望的溫暖竟然在這陌生的世界得到了。填補了自己那空白得可憐的人生。

    隻是,或許從自己這隻蝴蝶出現那一刻開始,一切已經和原劇情脫軌了。

    眾人像少女投去視線,不知她會做何選擇。卻見少女沉思了會兒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隻會耽誤了折顏的。”

    “此話怎講?”安和劍眉一挑。

    “那日大昭寺,遙逍道人給我算了一卦,說我命不過二十,所以我不能耽誤折顏……”

    眾人聞言神色凝重。

    那遙逍道人乃是天啟最為神秘的人。不知從何處來,名遙逍,行事最為逍遙,遊跡四方,無處可尋。

    他身懷通神之術,破命道,堪天機。多少王公貴族花費重金也難求他一卦。

    “我不想折顏背上早喪妻子之名,可是現在卻是由不得我做主了。”丘從語苦笑,隻要任務一成,自己就得離開這裏,屆時,留給柳府的隻會是爛攤子。

    “小語,不會的!一會兒我就差遣人手去尋那道人,不論是多難,哪怕是逆改天命我都不會放棄你的!”

    你隻管安心做我的妻就好。

    我想要的是你的一生,想和你白頭偕老,所以,我不會也不許你有任何意外!柳折顏眼神堅定如鐵。

    “合我三人之力,應該可以找到遙逍道人,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若是你命中注定有劫難,就讓我們一起陪你麵對吧。”安和附聲道。

    丘從語聞言隻是輕輕扯了扯嘴角,笑意並不明顯。

    謝謝你們,隻是,你們注定要失望了。而我,這份情意隻怕是難以報答了……

    凝芳殿長燈未央。

    金磚碧瓦,雕欄玉砌,一草一木皆被精心修剪過,盡顯奢華貴氣。

    空曠殿內,一美豔婦人坐在桌前,玉手輕執瓷白湯匙,低垂著頭輕輕吹著碗中熱湯,看起來嫻靜溫柔。

    她發髻如雲,上簪通透湖藍寶珠,一身紫色華服,動作間綢緞溢出瀲灩流光,華麗至極。

    “舒陽,你好久沒來看母妃了,今兒母妃給你做了你小時候最愛吃的桃花釀,母妃這裏可是隨時備著的,隻要你想,隨時都可以來……”

    婦人聲音柔和,說了一堆,對麵的安舒陽卻恍若未聞,隻撥弄手中杯蓋,麵色無波。

    婦人得不到迴應,麵色溫和消了幾分。

    驀然抬眸,濃妝之下,明豔至極。黛眉細長,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帶著絲淩厲,波光流轉間嫵媚動人。

    “今日圍場之事是你動的手?”

    婦人聞言卻是猛然地廣袖一揮,狠狠摔了手中瓷碗,清脆聲在殿內迴蕩,桃花釀濺落一地,香氣四溢。

    “你知道你有多久沒來見母妃了嗎?你看看你說話的態度,有一絲對母親該有的尊重嗎!”

    德妃眉頭緊皺,怒目而視,聲音尖銳,臉上顯現出些狂躁之狀,和之前的溫婉的模樣判若兩人。

    “你想做太後的美夢我不管,但是現在還不是他該死的時候,貿然動手隻會打草驚蛇。”

    安舒陽狹長眸光幽深,收迴執盞的手,語息微涼。

    德妃臉上剛才的癲狂瞬間消退幹淨,麵色倉惶,淚珠奪眶,綴滿兩頰,死死抓住安舒陽的雙手。

    低聲哀求道:“舒陽,舒陽你會幫母妃的對不對?我受夠了那些賤人了!一個個都沒把我放在眼裏,就連小小的才人也敢對我不敬,不過是仗著皇帝寵愛罷了!

    你小時候母妃就沒護住你,現在還讓一眾皇子壓你一頭……”

    拉扯間,德妃衣袖滑落,露出的潔白手臂上赫然有一條猙獰長疤,十分顯眼。

    安舒陽看著那條疤,眉頭一皺,心生煩躁,不耐道:“你想他死,我也沒想讓他長活。嗬,這天啟上下,隻怕想他死的人多了去了。

    你又何必心急?你隻管安心呆在你的凝芳殿,好好做你的德妃,不要再插手我的事,否則,下次我不會再給你善後了。”

    “母妃今天可是聽說了,皇上狩獵遇險卻遇到一絕色女子,有意收入後宮,可惜那少女卻是柳侍郎未過門的妻子。嗬,也有他吃癟的時候!”

    德妃眼睫上還掛著淚珠,嘴角卻是扯出一抹嘲諷,眼尾一絲猩紅,全然沒了剛剛梨花落雨的淒然。

    譏笑了幾聲,卻不見安舒陽接話,德妃美目一轉,意味深長說道:“你是不是喜歡那位丘姑娘?”

    果然,對麵之人神情微變。

    “你派人盯著我?”

    德妃也不迴答,隻是輕聲一笑,接著說道:“怎麽?她住在你府裏中一月,你竟然沒有得手?我家舒陽俊美不凡,還有姑娘能逃過你的手掌心?”

    安舒陽幽黑雙眸緊盯眼前美婦。一字一句道:“你若動她,別怪我不念母子之情。”

    德妃聽罷,隻撚帕垂淚,語聲淒涼:“舒陽,母妃隻是關心你啊,母妃隻有你了,隻有你了啊!那狐媚子根本配不上你,不過短短一月,竟然勾得你為了她威脅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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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舒陽扯開自己的手,頭也不抬:“收起你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二十年了,你除了越發貪婪,什麽長進也沒有。”

    “你說什麽!我貪婪?我辛辛苦苦撫養你長大成人,還為了保護你落下了一輩子都好不了的傷。

    在這吃人的宮裏,若不是我,你能活到現在?!我是想當太後,那你就不想當這天啟的帝王嗎!”

    德妃一邊說著,一手拉開自己衣袖,舉著那道刺眼傷疤,麵目猙獰,歇斯底裏。

    安舒陽看著麵前再次癲狂形狀的母親,不為所動。

    自己這二十年來究竟是怎麽過來的,安舒陽想來都覺得有些可悲。

    地位低微,毫無背景的母妃與自己這個不受重視的皇子,幾乎沒過過什麽好日子。明麵上說是主子,卻是任意一個宮人都可以把自己踩在腳下。

    每次遠遠見了那所謂父皇,他都隻高高在上,視若無睹。自己渾身的傷痕與髒汙他隻覺得損了皇室顏麵,不問緣由,就是一頓痛罵。宮人見風使舵,私底下自然更變本加厲地苛待自己與母妃。

    母子兩人相依為命,可是慈愛的母妃又做了什麽呢。

    輕則對自己不聞不問,重則動手打罵。為了爭得帝王一絲注意力,可以在眾目睽睽之下,趁人不注意,把自己推進寒冬的湖中,然後做出那副可憐模樣換取同情。

    自己年幼時數不清的大病小傷,有一半都是拜這個女人所賜。

    等自己稍微知人事了,她總是會哭著對自己說,舒陽,你幫幫母妃吧,母妃隻有你了……

    和剛剛別無二樣。

    同樣的話說了二十年,她不厭煩自己也已經厭煩了。

    這樣的母親,原本自己已經失望透頂了,可是那道傷疤又時刻提醒著自己,她終究是自己母親。

    七歲那年的夏夜,自己住的偏閣突起大火,火勢兇猛,根本無法撲滅,當然,也不會有人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一個可有可無的皇子。

    衝天火光困住了自己,那時候的自己已經被濃煙嗆得失了神智,卻是看到自己那憎惡的母妃哭天搶地地衝了進來。

    一貫視若生命的長發也被火焰灼得焦黑,自己躺在她懷中昏迷過去,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是溫暖與安心。

    她卻是為了救自己出去被砸落的火柱打到手臂,傷勢嚴重,再加上根本無人醫治,那傷疤就一直落下了,再也不能恢複如初。

    也許那時自己是感動的,母妃確實心裏有自己這個孩子的。

    於是小小年紀的皇子偷偷在心裏發誓:富貴,皇權,隻要你想要我都給你。

    從那以後自己不再埋怨母親的那些行徑,而是慢慢地配合著她,笑著對每個人,一步步,跌跌撞撞,吞了血淚,越爬越往上,明明對那龍椅上的人恨之入骨,卻還是笑得燦爛,鞍前馬後,討他歡心。

    這樣的日子太久了,久到這漫長的人生好像已經看到了頭。

    成則為帝,敗則身死,這條路從來由不得人選擇。

    這十幾年裏,自己像是她操縱的一顆棋子,隻為她的而活,隻為自保。明槍暗箭,波流暗湧,死過多少人,流過多少血,自己早已麻木……

    安舒陽看著麵前神色癲狂的母親,覺得有些疲憊了。現在的她已經位居妃位,宮中眾人見了都得恭敬喊一聲德妃,還不夠嗎?

    是啊,還不夠!安正陽還沒死,怎麽夠呢,自己借他給的權利獲得榮華富貴,但這才是開始啊……

    陸遙芝看到現在眼前比自己還高些的男子,有些怔楞。

    那瘦弱的孩童不知不覺間已經長大成人,羽翼豐滿,有了幾分逼人的氣勢與威懾,深沉眸子隻定定地看著自己。

    陸遙芝一時間有些恍惚,停下了嘶吼,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滯,臉上精美的妝容已經被淚痕衝得不成樣子,有幾分驚悚,卻又帶著幾分淒楚。

    “來人!伺候德妃梳洗就寢!”

    安舒陽吩咐完後,深深看了一眼自己母親,提步離去。

    是夜,丘從語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忽然聽到窗外有窸窣動靜,拉了拉床頭搖鈴,細長的傳音繩晃動兩下,隔壁卻沒有迴應。

    丘從語疑惑,難道柳折顏沒在屋裏?

    猶豫了下,還是壯著膽子,起身下地,慢慢推開了窗。

    帶著涼意的桂花香氣襲人,星星點點的白花如沐牛乳,有淡淡光暈,院子裏依稀隻能看個大概輪廓。

    丘從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抬手準備關窗,忽然一道黑影竄了出來。

    丘從語剛張開嘴就被一隻冰涼的手捂住了。

    “別喊,小語,是我。”

    容懷的聲音?

    定睛一看,竟然真是容懷!

    他穿了一身緊身黑衣,頭發高束,看起來有些肅殺之意,和平時的溫和模樣差別太大,所以自己一時間沒有認出來。

    丘從語點了點頭,嘴也被鬆開了。

    “你怎麽大晚上的擅闖柳府,你沒有武功怎麽來的?不怕被抓起來嗎?”

    “無妨,有人帶我來的。”

    想起之前山寨裏帶他走的那個暗衛,丘從語心道那還好。

    “小語,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被逼的?現在上京中都傳遍了,柳侍郎有未過門的愛妻,而那人,正是你。”

    夜光下的少女容顏比之先前竟是更盛了幾分。不過半月未見,卻已恍如隔世。

    “容懷,沒有人逼我,隻是形勢所迫,別無他法罷了。”自從隱約知道了容懷的心意,其實自己是有意避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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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隻是個過客而已,不能給人希望,所以長痛不如短痛,若是這樣刻意的殘忍可以讓他更快地走出來,又有何不可呢?

    容懷急道:“小語,隻要你一句話,我可以帶你遠走高飛,逃離這世俗紅塵。”

    丘從語看著眼前男子,隻是輕輕搖了搖頭。他一腔赤誠愛意,太重了,自己何德何能……

    “容懷,謝謝你。但是我們都是深陷這紅塵中的人,各自有各自的身不由己與無奈。我不能因為逃避而害了柳府,你更不能因為我就放棄了自己的仇恨……

    我知道,我不應該勸你記住這些痛苦,可是我也知道,就算我跟你走了,你一輩子都不會放下的,我不想到時候看著你自責內疚的樣子。”

    丘從語語氣平靜而輕柔,一邊伸手拂去容懷肩上的落花。

    容懷抓住少女細白手腕,聲音顫抖喑啞:“小語,為什麽?為什麽不是我……”

    為什麽命運讓我遇見了你,卻隻能錯過你,甚至要眼睜睜看著你身著喜服嫁與他人……

    丘從語看出容懷眼中痛苦,隻覺心裏一疼。

    這世上最能傷人的從來不是利刃,而是情。無論是親情友情或是愛情,喜則如百花開,燦比星辰;悲則寒雪落,刺骨剜心。

    “容懷……”

    少女麵露不忍,剛開口,院中卻是傳來一道聲音:“容公子到我柳府也不通告一聲,夜深露重,也好備一杯熱茶相迎。”

    柳折顏迴來了?

    容懷恍若未聞,隻是伸出手輕輕撫過少女耳鬢,目光綿綿情意濃烈熾熱。

    “小語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還請容子守禮些。”

    容懷手上一頓,心裏一窒,聲音已經沙啞地不成樣子:“小語,日後,若受了什麽委屈,便迴來,我一直都在。”

    說罷深深看了一眼少女,轉身離去。

    “容懷!”

    被少女唿喚名字的人隻是怔了怔身形,不再迴頭。

    容懷不敢迴頭,他知道少女的心思。

    小語善良至極,明明眼中皆是自責之色,卻不肯鬆口,一絲希望都不肯給自己,不過是不想讓自己有希望,而後絕情罷了。

    可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豈是說斷就斷的?更何況,自己並不想斷!

    看著容懷身影消失在夜色裏,丘從語眉頭微蹙,看了眼柳折顏,沉默不語。

    自己為了不傷人,說話都是斟字酌句,可他明明看出容懷的心意,卻還故意補了一刀……未免有些小人作態。

    “小語,夜裏涼,你怎麽隻穿了中衣就站在窗前?”

    丘從語斜睨了一眼男主,“砰”地一聲關上了窗。

    看出少女生自己的氣,柳折顏站在月下,如玉臉龐有幾分茫然與失措。

    自己來得早,自然聽到了所有,在容懷說要帶少女走的時候,自己怕極了。

    雖然少女沒答應,隻是因為怕連累到朋友,但是自己還是心中如鯁在喉。

    少女仿佛黑暗中的一束光,明亮而溫暖,讓人情不自禁地想靠近她,擁抱她。

    想起剛剛父親鄭重地問過自己,是否願意迎娶一個平民女子。

    嗬,不是自己是否願意娶,而是她是否願意嫁,那個奢望的人從來都是自己,自己不過是乘人之危,搶先了一步而已……

    丘從語單方麵地和柳折顏冷戰了幾日。

    說是冷戰,實際上也隻是不太搭理他而已,畢竟自己吃住都在人家,而且還成了人未過門的媳婦,也不能太過了……

    “丘姑娘,柳夫人請您去前院。”

    丘從語放下手中柑橘,擦了擦指尖:“好,走吧。”

    未來婆婆找自己有事,不去主屋而是前院,看來是有什麽重要的事了。

    一進大廳,柳折顏一家人坐滿了一圈,丘從語有些緊張,捏緊了手中雪帕,心裏再慌,也硬是梗著脖子沒看柳折顏一眼。

    柳子悅看出二人間氣氛有些凝滯,隻是星目微眯,靜靜觀望。

    柳母也是知道實情的,是自家兒子心悅少女,而少女卻是恍然未覺,隻以為這是不得已而為之。

    折顏性子一貫清冷,不善言辭,隻怕難討少女歡心了。

    歎息了一聲,柳母開口道:“小語啊,既然要成婚,自然得先把你的及笄之禮辦了才好,不知你生辰何時,也好著日辦了。”

    生辰?這……自己隻知道老乞丐撿到原身的時間,卻是不知這真正的生辰是何時。

    想了想,丘從語道:“八月十五。”

    用自己真實的生日應該可以吧,說起來自己的生日有些可笑。出生在每年家人團聚的佳節卻被拋棄,從小到大獨自過生日,過中秋,可不是很嘲諷嗎?

    柳母聞言隻是慈愛地笑了笑,許是想起少女的經曆,眼中帶了些憐愛。

    “好好好!到時候喜上加喜,就在中秋節為小語操辦及笄之禮。”

    柳折顏抬頭望去,少女笑容有些勉強,並無太多高興,不知是因為還生著自己的氣或是因為勾起了傷心往事。

    眾人頷首同意,這事就這麽定下了。

    巧合的是距中秋也沒幾天了,喜事臨門,就連一眾丫鬟仆人都是麵露喜色。但凡府中過節辦喜事都會有賞,可不值得高興嗎?

    迴去的路上,丘從語神色懨懨,這些事讓她有些煩躁。

    雖然隻是任務,但是莫名其妙地就要嫁人了,自己一時之間有些無法接受,而且日後自己走了他們一家人要承受怎樣的後果,自己有些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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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以來的迷茫與痛苦全部如潮水湧來。

    “丘從語。”

    係統清冷聲音在腦海裏想起。

    丘從語一時間有些發蒙,這還是係統第一次這樣鄭重地叫自己的名字……

    “想想你是為了什麽而來,你可以貪戀溫暖,卻不能迷失自己。”

    “吱吱,可是我是人啊,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我也會動心動情,我希望自己能活下去,可我不想傷害到別人……我知道世間沒有這兩全的美事,所以我才會痛苦……”

    丘從語胸中發悶,捂住腦袋,蹲在地上,有眼淚滑落在地,在青石板上暈開水跡。

    係統隻是沉默。

    丘從語哽咽道:“吱吱,你知道那種溺水之人忽然抓住浮木的感覺嗎,那是救贖。而我的救贖是情感,是人身體裏溫熱的那顆心。”

    我知道。

    我知道抓住陽光的感覺,我知道那溫暖有多讓人沉淪。我也希望那人可以醒來,而不用傷害到別人……

    良久,係統隻是說了一句好自為之就消失了。

    柳折顏總覺得少女情緒不穩,終究還是跟了上去,哪怕她見到自己不喜,總歸要看一眼才能放心。

    當遠遠看到少女虛弱地跌坐在地上時,柳折顏隻覺得自己心都要碎了。

    “小語……”

    柳折顏蹲下身,看著少女埋頭在膝,瘦弱身軀微微顫抖,哭腔中帶著嗚咽聲,那聲音好像帶了尖銳勾子,一下一下連著血肉讓人心疼。

    丘從語聽到聲音,緩緩抬頭,眼淚模糊了柳折顏的身影。

    少女眼中滿是淚水,哭得鼻頭微紅,惹人憐惜,定定地看了眼自己,隨後竟是撲進自己懷中。

    少女溫軟嬌軀落入懷中,冰涼淚珠滑落在自己頸間,微弱的哭腔震動著,透過衣衫傳遞到自己胸前。

    柳折顏握了握手,還是沒忍住,輕輕放在少女後背,擁她入懷。

    心悅之人在自己懷中哭泣,心疼卻也欣喜。像是擁抱住了整個天地,心裏被塞的滿滿的。

    “柳折顏,為什麽會這樣……”

    柳折顏不知道少女口中所指到底是什麽,有太多自己也沒預料到的事,所有的變化都是從遇到少女的那一刻開始的。

    “別怕,我會好好待你的。”

    一生一世隻你一人,一顆真心隻賦予你。

    小語,這是我能給你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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