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著獨孤笙眼神的方向看去，一個明黃色的身影站在不遠處。
隔著幾步的距離，獨孤漠北看著我，似笑非笑。出於禮貌，我也向他笑了笑。
這不是我和他第一次見麵，卻是最後一次。兩次都是，他是王，我是寇。天生的仇人，以這種方式見麵，再正常不過。
“上官氏，我沒想到你會自己送上門來。”獨孤漠北緩緩走向我，笑道。
我也笑了笑，迴應道：“我說過的，我不會輕易被你們抓住，除非我自己不想活了。”
“你沒有退路了，不是嗎？”獨孤漠北反問道，“說到底，雖然即將死去的是你，但終究你還是贏了。我的皇兒，”他看向一旁被侍衛攔著的獨孤笙，說道，“我唯一的繼承人，你已經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心。”
“這個，純屬意外。”我繼續沒心沒肺地笑著，“早知道他是你的兒子，我根本不會去喜歡。說到底，我們兩家的恩怨，也該就此了結了吧？”
“你放心，你的一兒一女都是笙兒的親骨肉，我不會遷怒他們的。”獨孤漠北道，“至於灝兒那小子以後有沒有可能繼承大位，就是笙兒說了算了。”
我繼續道：“我聽說，你們晉國可是留子去母的。即便我不是逆賊，隻是個普通的妃子，生下兒子後，終究還會以這種方式處死。這樣看來，還是我占了便宜。”
“果然是周國的公主，死到臨頭了還麵無懼色。”獨孤漠北打量著我道，“時辰到了，朕隻能送你到這裏。至於笙兒，他不想讓你死，也由不得他了，因為決定你命運的，要麽是你，要麽是我。這兩者都希望你死，他又有什麽辦法？想必你們剛剛，已經道過別了。”
“是啊，該說的都說完了。”我再次笑了笑，“我相信他，會是一個好太子。還有你，你雖然不是個好人，但你是一個好皇帝。我還要勞煩你，替我們守護好周國的江山。”
“哈哈哈！”我說了這麽大逆不道的話，獨孤漠北不怒反笑，“你們周國人，都用這種方式誇人的嗎？”
我不再說什麽，目光停留在不遠處獨孤笙的身上。此刻，他早已沒了剛剛送我時的平靜，掙紮著想要上前，望眼欲穿地看著我。他想要動手，卻被幾個侍衛緊緊地抓住，怎麽也掙脫不得。他看看我，又看看獨孤漠北，大喊道：“父皇，求父皇開恩啊！”
我隻是笑，笑得愈發燦爛。獨孤笙，你怎麽就不明白，是我自己不想活了，求誰也沒有用！現在我和自行了斷沒什麽分別，隻不過頂著一個被處死的名義而已，因為這才是清河公主應有的歸宿！
看著他一副傷心欲絕的麵容，我心裏忍不住升起一絲愧疚感。早知道狗皇帝是獨孤笙的父親，我說什麽都不會選擇這樣一個死法。他的母親被我父皇害死，我的父皇又被獨孤漠北害死，冤冤相報何時了。是我想得太簡單，即便我死了，這件事也不會就這麽簡單的結束。
不過，我並不後悔。我和獨孤笙，終究不能在一起，尤其是他現在已經成了太子。與其活著眼睜睜地看著他和別人成親，不如在最幸福的時刻戛然而止，還能留住這份美好的迴憶。至少，我現在知道他心裏是有我的，我和他有過兩次的緣分，和他拜過堂成過親，更為他誕下了一雙兒女。作為他的敵人，我做夢都不敢奢求能夠得到這麽多。我滿足了，真的已經滿足了。
“時辰已到，賜酒！”領頭的太監尖著嗓子喊道。然後，一杯酒便端到了我的麵前。我輕輕地抬起右手，撚起，忍不住朝獨孤笙的方向再看一眼。他依然在掙紮，眼睛紅紅的，額頭上的青筋已經暴起，像一隻困獸一般。
“記得剛剛我說過得話嗎？我說到做到！你說得對，若是自己沒了活下去的意識了，誰也攔不住！”獨孤笙大喊道。
我朝他嫣然一笑，算是最後的道別。這輩子能夠認識你，真好。
緩緩地把酒拿到嘴邊，耳畔傳來了他淒厲的喊聲：“不要！”
我置若罔聞，仰起頭，一飲而盡。
酒順著喉嚨流入身體裏，我感到一陣眩暈，身子也漸漸沒了力氣。但我努力保持著微笑的表情。即便要走，也要體體麵麵的走，清河公主的世界裏，從來都沒有悲傷。
“瑤兒，不要！”最後的意識裏，他的喊聲再一次傳來。他喊的是瑤兒，不是依依！我會心地笑了，感覺有滾燙的液體從臉頰劃過。我還是那個兒時和你萍水相逢的瑤兒，真好。
阿笙，謝謝你。這一次，真的永別了。
※※※※※※※※※※※※※※※※※※※※
看到這裏，你也許會問，這是結局嗎？在這裏我要告訴你，故事到哪裏戛然而止，不取決於說書人，而取決於聽書人。喜歡某一時刻的，也許便讀到此處就停止，讓故事停留在美好的一瞬間。再繼續下去，未免有狗尾續貂之嫌。我言盡於此，如何理解，要看各位了，謝啦！
隔著幾步的距離，獨孤漠北看著我，似笑非笑。出於禮貌，我也向他笑了笑。
這不是我和他第一次見麵，卻是最後一次。兩次都是，他是王，我是寇。天生的仇人，以這種方式見麵，再正常不過。
“上官氏，我沒想到你會自己送上門來。”獨孤漠北緩緩走向我，笑道。
我也笑了笑，迴應道：“我說過的，我不會輕易被你們抓住，除非我自己不想活了。”
“你沒有退路了，不是嗎？”獨孤漠北反問道，“說到底，雖然即將死去的是你，但終究你還是贏了。我的皇兒，”他看向一旁被侍衛攔著的獨孤笙，說道，“我唯一的繼承人，你已經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心。”
“這個，純屬意外。”我繼續沒心沒肺地笑著，“早知道他是你的兒子，我根本不會去喜歡。說到底，我們兩家的恩怨，也該就此了結了吧？”
“你放心，你的一兒一女都是笙兒的親骨肉，我不會遷怒他們的。”獨孤漠北道，“至於灝兒那小子以後有沒有可能繼承大位，就是笙兒說了算了。”
我繼續道：“我聽說，你們晉國可是留子去母的。即便我不是逆賊，隻是個普通的妃子，生下兒子後，終究還會以這種方式處死。這樣看來，還是我占了便宜。”
“果然是周國的公主，死到臨頭了還麵無懼色。”獨孤漠北打量著我道，“時辰到了，朕隻能送你到這裏。至於笙兒，他不想讓你死，也由不得他了，因為決定你命運的，要麽是你，要麽是我。這兩者都希望你死，他又有什麽辦法？想必你們剛剛，已經道過別了。”
“是啊，該說的都說完了。”我再次笑了笑，“我相信他，會是一個好太子。還有你，你雖然不是個好人，但你是一個好皇帝。我還要勞煩你，替我們守護好周國的江山。”
“哈哈哈！”我說了這麽大逆不道的話，獨孤漠北不怒反笑，“你們周國人，都用這種方式誇人的嗎？”
我不再說什麽，目光停留在不遠處獨孤笙的身上。此刻，他早已沒了剛剛送我時的平靜，掙紮著想要上前，望眼欲穿地看著我。他想要動手，卻被幾個侍衛緊緊地抓住，怎麽也掙脫不得。他看看我，又看看獨孤漠北，大喊道：“父皇，求父皇開恩啊！”
我隻是笑，笑得愈發燦爛。獨孤笙，你怎麽就不明白，是我自己不想活了，求誰也沒有用！現在我和自行了斷沒什麽分別，隻不過頂著一個被處死的名義而已，因為這才是清河公主應有的歸宿！
看著他一副傷心欲絕的麵容，我心裏忍不住升起一絲愧疚感。早知道狗皇帝是獨孤笙的父親，我說什麽都不會選擇這樣一個死法。他的母親被我父皇害死，我的父皇又被獨孤漠北害死，冤冤相報何時了。是我想得太簡單，即便我死了，這件事也不會就這麽簡單的結束。
不過，我並不後悔。我和獨孤笙，終究不能在一起，尤其是他現在已經成了太子。與其活著眼睜睜地看著他和別人成親，不如在最幸福的時刻戛然而止，還能留住這份美好的迴憶。至少，我現在知道他心裏是有我的，我和他有過兩次的緣分，和他拜過堂成過親，更為他誕下了一雙兒女。作為他的敵人，我做夢都不敢奢求能夠得到這麽多。我滿足了，真的已經滿足了。
“時辰已到，賜酒！”領頭的太監尖著嗓子喊道。然後，一杯酒便端到了我的麵前。我輕輕地抬起右手，撚起，忍不住朝獨孤笙的方向再看一眼。他依然在掙紮，眼睛紅紅的，額頭上的青筋已經暴起，像一隻困獸一般。
“記得剛剛我說過得話嗎？我說到做到！你說得對，若是自己沒了活下去的意識了，誰也攔不住！”獨孤笙大喊道。
我朝他嫣然一笑，算是最後的道別。這輩子能夠認識你，真好。
緩緩地把酒拿到嘴邊，耳畔傳來了他淒厲的喊聲：“不要！”
我置若罔聞，仰起頭，一飲而盡。
酒順著喉嚨流入身體裏，我感到一陣眩暈，身子也漸漸沒了力氣。但我努力保持著微笑的表情。即便要走，也要體體麵麵的走，清河公主的世界裏，從來都沒有悲傷。
“瑤兒，不要！”最後的意識裏，他的喊聲再一次傳來。他喊的是瑤兒，不是依依！我會心地笑了，感覺有滾燙的液體從臉頰劃過。我還是那個兒時和你萍水相逢的瑤兒，真好。
阿笙，謝謝你。這一次，真的永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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