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記憶都是片斷零碎的,一想起那段沒有光,沒有聲音的黑暗世界,這些影像就會更清晰地在我心頭浮現。

    有一天,我不小心把水濺到圍裙上了,便把圍裙張開,放在臥室暖爐的餘火邊,想把它烘幹,急性子的我覺得不夠快,便把裙子放在暖爐上麵。突然間,火一下子著了起來,燃著了圍裙,把我的衣裳也燒著了。我狂叫起來,老奶奶維尼趕來,用一床毯子把我裹住,差點兒把我悶死,但火倒是滅了。除了手和頭發之外,其餘地方燒得還不算厲害。

    大約也就是在這個時期,我發現了鑰匙的妙處,對它的使用方法表現出濃厚的興趣來。有一天早晨,我玩性大發,把母親鎖在儲藏室裏。仆人們都在屋外幹活,母親被鎖在裏邊足有3個小時。她在裏邊拚命敲門,我卻坐在走廊前的石階上,感覺著敲門所引起的震動而咯咯笑個不停。然而經過這次惡作劇,父母決定要盡快請人來管教我,於是我的家庭教師——莎莉文小姐來了。但是本性難改的我,還是找機會把她鎖在房間裏。

    有一次,母親讓我上樓送東西給莎莉文小姐,我迴轉身來砰的一下把門鎖上,將鑰匙藏在客廳角落的衣櫃下。父母不得不搭了一架梯子讓莎莉文小姐從窗戶爬出來,當時我得意極了,幾個月之後,才把鑰匙交出來。

    這時我已又盲又聾,處於雙重孤獨之中,當然不能領略親熱的語言和憐愛的行為以及夥伴之間所產生的感情。

    愛的搖籃

    大約在我5歲時,我們從那所爬滿蔓藤的家園搬到了一所更大的新房子。我們一家6口,父親、母親,兩個異母哥哥,後來,又加上一個小妹妹,叫米珠麗。

    我對父親最初且清晰的記憶是,有一次,我穿過一堆堆的報紙,來到父親的跟前。那時,他獨自一個人舉著一大張紙,把臉都遮住了。我完全不知道父親在幹什麽,於是學著他的模樣,也舉起一張紙,戴起他的眼鏡,以為這樣就可以知道了。多年以後,我才了解,那些紙都是報紙,父親是報紙的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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