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軒轅琦詫異的望了他許。


    小公子,失憶後竟還有這般感慨。


    看來被那人的喜歡束縛了。


    軒轅琦隻作了然的輕點點頭,沒有接話。


    “聖上跟我說這麽多關於攝政王的事,可是有什麽想跟我說的?”


    古瑟則頓了許,突然主動開口。


    軒轅琦垂眸無心玩茶杯的動作一頓,一個手指頭戳定那旋轉的杯子,抬起頭來意外的望了許他。


    他收迴戳定杯子的手,深唿吸輕歎了口氣,突勾起嘴角一笑,道。


    “嗯,因為朕欺負了他心上人,他一蘇醒就進宮,便是為了替那人打抱不平,扇了朕一巴掌。”


    軒轅琦視線定定的落在古瑟麵上,盯著他的反應,說著還故作委屈的摸撫了自己的臉頰。


    他故逗趣著古瑟,神色意味有趣,但古瑟不懂。


    他訝異的望著於自己麵前這樣坦然的軒轅琦,呆了呆。


    這事……是能跟他說的嗎?


    古瑟額角掛了滴冷汗,納悶的蹙了蹙眉頭,笑的牽強。


    “聖上真幽默。”


    敷衍規矩的接了句。


    身為天子還被打,那臉麵往哪擱,他竟然還跟自己說?


    “嗬,不幽默,朕說的真實。”


    軒轅琦看不到古瑟麵上自己想要的神色,突有些興致缺缺。


    他輕唿吸了口氣,無趣的將之初翻倒把玩的杯子扶起,然後無聊的拾壺倒茶。


    “古公子的難處……”


    突轉的話鋒,放下茶壺,軒轅琦認真的望著驚怔的古瑟。


    “你可以試著去找攝政王,他……許是能解你困擾。”


    古瑟驚怔失神的望了許神秘的軒轅琦,片刻。


    他嘴角微勾,笑了下,垂了眉目。


    “我與攝政王……無甚交情利弊,許是,求而無用吧。”


    這話,軒轅琦清晰可見的能感覺到他的無力落寞。


    “你不是救過他嗎?這恩,總該是他欠你的。”


    話音剛落,軒轅琦即鼓勵的接了。


    古瑟則抬起眉目瞧著軒轅琦輕搖了搖頭。


    “不,我這,不過還恩。……在這之前,我有欠他。”


    自己欠他解藥之情!


    他為自己取自己心頭血,這甚恩,他自當該這般謝還。


    聞言,軒轅琦有些聽不明白了。


    他以為,以這些理由,他總該不忌諱,會找他皇兄幫忙了吧,結果……


    軒轅琦迷惘的呆了呆,瞬間有些喪氣。


    無奈,他擺了擺手。


    “罷了,該說的,朕已經同你說了,要不要找皇兄幫忙,隨你。……不過,朕可以告訴你,隻要你開口,無論有無甚恩情或交情,皇兄他倒是會很願意替你做任何事的。”


    古瑟:“?”


    古瑟越聽越覺茫然。


    一開始便覺他有事,這會兒,咋感覺越說越玄,越不靠譜了?


    軒轅琦見他眉頭疑惑的越鎖越緊,突哈哈一笑道。


    “嗐,沒事,朕隻是想說,朕的皇兄,雖表麵看著冰冷,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


    古瑟:“??”


    再溫柔,跟他,或今天的話題,應是跟他扯不了多少關係?


    怎就一直在繞著他皇兄說了?


    “聖上……是不是還有什麽話要說?”


    古瑟迷惘的望著今有些奇怪欲言又止的軒轅琦,皺著眉頭鬥膽的問了句。


    聞言,軒轅琦收斂了笑容。


    他深吸了口氣,無聲的吐出,目光定定的落在古瑟的麵上,斟酌了幾許。


    “你想知道……你跟月卿,之初是甚關係麽?”


    聞言,古瑟下意識的眉頭緊皺了起來。


    他的唿吸有那麽一瞬間的窒頓,瞳孔聚縮,緊張的盯著軒轅琦,猶豫了幾秒。


    “……是甚關係?”


    他該不會告訴自己……他們間……


    古瑟突然間感覺周圍空氣都凝滯,莫名的壓抑沉寂。


    須臾。


    “你跟他……曾有段時間是親人關係——他是你兄長……”


    “吱呀……”


    軒轅琦話音未落,門突然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那吱呀聲伴著軒轅琦最後的話齊響齊落。


    聞聲,兩人同時震驚迴頭。


    門口,白月卿手臂上撣著軒轅琦的大氅,衣袂長發隨夜風飛揚,他目光平靜的落在兩人詫異的麵色上。


    三人就那樣寂靜的對望了許。


    白月卿事先迴神,將望著古瑟的目光旁移,落在他旁側的軒轅琦麵上,無瀾的道了句。


    “聖上的大氅落書房了,時辰不早了,亦該迴宮了。”


    話音無瀾卻莫名有著命令性的壓迫。


    “於君,送聖上迴宮!”


    軒轅琦還沒反應過來,白月卿眼角餘光瞟著自己身後的門口儼然喚了聲。


    他話音剛落,於君即從門口轉了出來,立門口恭恭敬敬拱手低頭。


    “是!”


    軒轅琦跟古瑟訝異呆愣立原地,一時因為他驀然的操作沒緩過神來。


    他對望了眼古瑟,隨後後知後覺迴神,無力的輕歎了口氣,望著白月卿笑笑開口。


    “嗯,那朕先迴宮了。”


    無所謂淺笑著應了,瞟了眼古瑟,視線一直意味微笑著落在白月卿麵上,直到走到門口,他才收迴視線,一本正經同於君離開了。


    白月卿背對著他,就那樣一直漠然的瞟著他離開,身影一於自己眼前隱沒,視線便瞟了眼大開的門,門突然吱呀一聲不重不輕的關閉了。


    明明很尋常的吱呀聲卻將木訥失神的古瑟嚇了跳,身子反應的輕抖了下。


    氣氛驟然莫名變得壓抑緊張,包括他的心跳都莫名加快。


    白月卿神色平靜,心裏卻凝重。


    他將古瑟的反應收了眼底,眉頭微蹙了絲,目光卻溫柔的落在古瑟的麵上。


    古瑟微低垂著眉目抬著眼皮盯著白月卿,有點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白月卿瞧了許這樣的古瑟,心底歎了口氣,緩步走了過去。


    “瑟兒……這般,可是怕我?”


    他剛才明明隻是對軒轅琦,並非對他,卻……把他嚇到了?


    他一開口,古瑟即垂了眉目,視線落在自己衣裾下半露的腳尖上,默了幾許。


    “不曾。”


    果斷迴應,迴應完,遲疑了幾秒才抬起頭來望他。


    這笨蛋,明明很懼怕自己,還……嘴硬,就這麽喜歡疏遠自己,於自己麵前逞強?


    白月卿則被他氣笑了。


    他自低冷嗤笑了聲。


    方抬頭的古瑟詫異的瞄了眼,隻覺眼前一晃,身體飄了下,砰的一下後腰撞抵到了什麽東西,那東西堅硬,驀然的撞觸,還有些疼。


    他偏低頭去看,未曾看清楚,白月卿突然欺身麵前,臉頰突然近在咫尺,望著他似笑非笑的幽冷問了句。


    “既是不怕,瑟兒這般神色做甚?”


    驀然的突變,古瑟驚震的瞄了眼麵前的白月卿,還是下意識的去看了眼自身處的位置。


    不過一眼,他已瞟清楚。


    白月卿剛才一步突然跨進,挨近自己時已經將他閃身帶了近處的書案邊,自己腰身被他抵製靠了桌案沿,因本能的避開,他微後傾著身體,白月卿欺挨他身前,就那樣危險的注視著他,眸色清冷,眸底亦翻滾著忿然。


    他氣什麽,古瑟心裏自是清楚,但無論他想說什麽,他都隻選擇沉默。


    一手向後支撐著,一手後抓扶著桌沿費力的與白月卿距著距離保持著身體平衡。


    望著這樣的古瑟,白月卿越發的生氣。


    他擰皺了眉頭,微眯眸子注視著他,打量了幾許。


    明明眸色危險清冷,嘴角溫柔笑意卻淺掛著,遊離的目光在他拒絕的麵上打量。


    “……瑟兒既是懼怕,便不該暗下與人私謀,想著如何擺脫我。”


    他突然俯身在他耳側,低低道了句,話語溫柔得讓人有絲寒戾。


    嗬,真好,他客氣規矩的尊他,禮貌待他,他倒好,一心隻想著遠離自己,與人合謀將自己推向別人?


    倒當真好呢!


    ……自己於他麵前,真有這般不堪?


    聞言,古瑟反應的身子一顫,瞳孔倏地聚縮睜大。


    本應該意料中他是瞞不過的,但被他如此情景說出來,古瑟不由還是後怕。


    話語幽幽的說完,他就那樣瞟著古瑟的反應。


    看著古瑟神色稍變,唿吸一滯,心跳驟然緊張加快。


    古瑟僵著身體,未曾敢動絲毫,卻依然執著自己的心意。


    “我說過,我不喜月卿,月卿又何必強求?何況……”


    看來,那門兒的吱呀聲響未打擾他聽到了軒轅琦說的最後一句話。


    聞言的白月卿知道他欲說什麽,眉頭凝皺,眸色一沉,打斷了他。


    “不管他說什麽,我們曾經是什麽身份,都改變不了我們現彼此的事!”


    驀然一聲響,東西乒乒乓乓落了一地。


    白月卿一把拂落桌案上的東西,已然抓了他支撐的雙手腕舉過了頭頂,將人欺壓了案上,指尖光芒一幻,一道光繩將其雙手束縛了起來。


    終是不裝斯文儒雅了?


    也好,和平安靜客氣的氛圍總有一天會被打破麵對的,與其拖著,不如早點結束,對彼此都好。


    古瑟被壓迫倒躺在案上,腰身抵擱案沿,這樣的姿勢著實讓他難受,亦使不上絲毫力道。


    他唿吸急促,澀忿難忍的冷注視著突然‘暴力’的白月卿。


    “嗬,怎麽,月卿剛才在他那欲求未滿,還想來這發泄?”


    古瑟氣極反笑,穩了穩心神,索性不藏掩了,淡然諷刺。


    “口口聲聲說心喜於我,卻屢次與人雲雨纏綿,白月卿,你拿我們當什麽?”


    他可不是當今聖上軒轅琦,心喜於他可以這樣卑微!


    聞言,白月卿微斂了眸色,神色變得複雜。


    他注視著他微頓了許。


    “瑟兒這是……心生醋意、不滿?”


    他突嘴角一勾,露了抹冷笑。


    古瑟無語的瞟了他眼,無力的偏臉瞥開了目光。


    他心底歎了口氣,說的無力。


    “對於一個人的愛慕,在月卿這裏,便是這般廉價嗎?”


    他緩閉了雙眸,懨然開口,盡量做到不刺激他。


    “你既是心喜於我,心裏住了我這麽個人,我不明白,為何你還能與他人糾纏承歡?”


    頓了片刻,古瑟緩睜開了眼眸來,靜靜的瞧著呆怔的白月卿,眼神空洞。


    “這是你所謂的傾心心喜?……換我,我做不到,同樣,那不是我要的!”


    無法了,希望以這樣的方式讓他覺得對自己有愧,而能……放過不能麵對自己吧,古瑟想。


    亦,真不明白,難道這真是真愛一個人的心思?


    可惜……,白月卿不會隨他想法。


    ——


    要是真廉價,以他這樣的身份又何須在他麵前這般小心翼翼的隱忍克製?


    嗬,他左右不過是想說辭自己罷了。


    此生,得他心,許是同他哥說的一般,想是不可能了。


    明明已抹了記憶,才接觸,他便可以為那人付出性命,不做任何猶豫。


    白月卿眸色一點一點的黯然失色,深邃的眸子越發的沉深幽冷。


    此時,古瑟已看不到他眼底的溫柔。


    白月卿靜靜耐著性子等他說完。


    他早已收起那抹溫柔的笑意,無瀾的靜望著他,眸色幽黯。


    等他說完,他頓了片刻才靜然失落心痛的低開口,眼眸殷紅。


    “此生……我不想再要你心了,瑟兒你說再多,今日,你必定要屬於我!”


    話落,也不顧古瑟何種反應,一手扣著他被光繩束縛頭頂的雙手,一手撫了他臉頰,欺身唇吻覆了其唇,深情的吻了下去。


    此生得不到心,人……也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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