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修兩人隨村民們一起迴到了村子,沒想到那老嫗竟是漢子的母親。


    村民們殺雞宰羊款待了二人,就在兩人吃飯時,門口村民們聚一塊,躊躇不前,好像有什麽話想說。


    徐三修看出來,便把漢子請進屋裏。


    漢子道:“兩位大俠幫了我們,把我們救下來,隻是……”


    漢子吞吞吐吐,徐三修一抬手:“無妨,盡管說。”


    “隻是有些匈奴兵逃了迴去,他們定要搬來救兵,報複我們。”


    “二位大俠一走了之,但這裏有我們的房屋,田地,我們不能離開這裏,不然成了流民,還不是要做地主的奴隸……”


    “唉,兩位大俠雖說是好心,但也是辦了壞事,匈奴人再殺迴來,到時候我們連奴隸都做不成了……”


    徐三修想了想,從包裹中取出布錦筆墨,寫了一封信,又取出一塊代府腰牌,一並交給漢子:“你們舉村遷徙到代郡,去找代王,他會給你們安排,別的不敢保證,至少保證比在這裏生活的好。”


    漢子又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大俠恩德,我們村裏所有人都會永遠記得。”


    村民們有了出路後,欣喜萬分,收拾好東西,便向代郡出發。


    趕了一晚的路,酒足飯飽後,困意湧了上來,徐三修躺在床上小憩一下,阿冷很奇怪,非要爬到房梁上睡,徐三修也懶得管他。


    傍晚,遠處轟隆轟隆地響,是匈奴人的大軍馬踏聲。阿冷猝地一下睜開眼,像一隻靈貓一樣,翻身跳到徐三修床上。


    徐三修很疲勞,睡的昏沉,阿冷給他狠狠地朝屁股上踢了一腳:“匈奴人來了,快走。”


    “你就不能好好叫醒我!”徐三修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生氣地吼道。


    他有些起床氣,而且這阿冷好像有暴力傾向一樣,總是故意打他,搞的他積怨已久,但每次都都有正當理由,他也不好發泄。


    阿冷一愣,沒想到這看起來和和氣氣的小白臉敢向他發火。


    “你生氣了?”


    徐三修一聽他那烏鴉叫般的聲音,惡心的清醒了不少,怒氣也消了許多:“先離開這裏吧,一會匈奴人到了就不好走了。”


    臨走,徐三修朝房屋丟下一支火把,村裏的房屋多是由茅草搭建,瞬間火焰升了起來,濃煙滾滾,天空被燒的通紅。


    二人驅馬繼續向匈奴進發,背後的火焰將影子拉的很長。


    那次吼了他之後,阿冷說話也溫和了許多,徐三修都有些不適應,便解釋道:“我這人剛醒的時候脾氣會大一些,你別介意。”


    阿冷沒有說話,隻是抽打著駿馬,許久:“以後不打你了便是。”


    “啊?”徐三修以為他是生氣了:“你可別生氣啊,你要是想打……那打兩下也行……”


    “滾啊!”阿冷喝了他一聲,又恢複了那種清冷,徐三修隨之鬆了口氣。


    出了漢境後,便把馬兒放生了。


    徐三修手中有一張高價買來的匈奴地圖,非常不全麵,他要一路走到西域三十六國,趟出一條路來,把路周圍的地圖補全,這樣以後運鹽憑這幅地圖便可。


    而怎麽走,很簡單,憑手機的導航就行。


    他不想讓阿冷知道手機的用法,便讓阿冷離得遠遠的,跟在他後麵。


    阿冷知道徐三修是要用那個四四方方的東西,卻不願意給他看。十分很生氣,蹦起來狠狠給他腦門來了一拳,徐三修很不服氣,模仿著阿冷的語氣:“我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也要知道!”


    阿冷氣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咬牙切齒道:“我告訴你,呂良就是我殺的,可以了吧。”


    “不夠,我才不關心呂良是誰殺的呢。”


    阿冷哪裏受過這種氣,抽出劍架在徐三修的脖子上:“不給我看你手中那玩意怎麽用的,我就殺了你。”


    “哼!”徐三修冷笑:“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他料定阿冷不敢動手,將劍撇開,幹脆耍起無賴來,躺在地上:“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那你要怎樣?”


    “怎樣都不行。”徐三修薅起根青草含在嘴中,活脫脫一副痞子樣:“除非依我,否則就不走了。”


    阿冷實在好奇的很,心一橫:“那我和你說你最大的秘密來交換行嗎?”


    徐三修歪過頭,漫不經心地說:“你且說說看吧,要是我覺得可以,那就告訴你。”


    “哼,如果我說了,你還是不告訴我,那我就殺了你。”


    “別別別,大哥,我對你的秘密,實在不感興趣,你還是別說了。”徐三修求饒道。


    阿冷卻不管他,自顧地說了起來。


    “世人皆知,戚夫人與高祖劉邦有一個兒子叫劉如意,卻不知,戚夫人與劉邦,還有一個孩子。”


    聽到這樁宮闈秘事,徐三修感興趣地豎起了耳朵。


    “我的母親隻是父親的小妾。九歲那年,父親去世,他的正妻嫉妒我母親曾經得寵,便在得勢後,殺掉我的哥哥,折磨我的母親。”


    “那個惡毒的女人,將我母親砍掉四肢,關在豬圈裏,與豬同食,她還讓我在哪裏看守,豬食吃光,便讓我去添,否則豬就要啃食我的母親……”


    “那個場景,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我那曾經高貴的、燁燁生輝的母親,像一個蛆蟲,痛苦地在豬圈蠕動,她不敢麵對我,把自己的臉深深的隱藏在稻草中……”


    說著,兩行清淚劃過阿冷的臉龐。


    “我的母親死後,她把我也圈養起來,每天喂我吃毒藥,折磨我,我的嗓子,便在那時,被毒藥毀了。”


    “後來,母親生前曾有恩的一個俠士,冒險把我救了出來,自己也身受重傷。”


    “他把我托付給了我同父異母的哥哥,不久便不治身亡。”


    “十歲那年,我拿著那位俠士為我寫的薦書,拜了個天下名士為師,習得了一身武功。”


    “出山那天,我向天地發誓,定要殺光那些傷害過我的人……”


    徐三修忙去抱住阿冷。這是他第一次和別人吐露心聲,此刻哭泣的像個孩子一樣,腦袋埋在徐三修的胸膛中。


    曆史上從未聽說戚夫人除了劉如意外,還有別的孩子,想來是因為這個世界,是不同於徐三修穿越來世界的另一位麵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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