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使西域,徐三修之所以有把握,是準備仰仗手機的功能,他讓小翠在衣服內兜縫了個口袋,把手機裝進去。


    阿冷還是像那晚見到的一樣,一身黑色緊身勁裝,腦袋都被黑布蒙的嚴嚴實實,隻露出眼睛額頭。


    傍晚,代王備了兩匹好馬和一些幹糧銀子,叮囑道路上一定要小心。


    徐三修有些尷尬,支支吾吾地說:“我……沒騎過馬,不會騎馬……”


    這可真出師不利啊。


    阿冷對他翻了個白眼:“笨蛋。”


    拍了拍馬屁股:“上來!”


    借著夜色,二人一路疾馳出了代郡。


    徐三修第一次和這個冷的凍死人的阿冷這麽近距離接觸,有些拘謹,他抓著馬皮。


    馬上顛簸,馬皮又滑,徐三修就像狂風巨浪中的小舟,隨時都要翻下去。


    “你是想摔死嗎?然後迴頭我提著你的屍體迴到代府,代王問我怎麽死的,是死在匈奴人鋒利的彎刀下?還是和虎狼搏鬥壯烈犧牲?”


    “我說,您親愛的徐三修大人,既不是遇到了匈奴人,也不是遇到了猛獸,他是在馬上摔下來死的。”


    “蠢貨,真不知道代王看上了你什麽,還不趕緊抓住我的腰。”


    徐三修沒想到,這阿冷平常不說話,一說起話來,這麽牙尖嘴利。


    他摟住阿冷的腰,剛想嘲諷迴去,卻隻覺得手中傳來一陣柔軟,想到懟人的話又咽了下去。


    一路無話,穿過雁門郡、定襄郡,來到了漢匈邊境,已是第二天中午。


    趕了一天的路了,兩個人都有些累了,來到一個小村子,準備借個地方休息休息,吃吃飯,補充一下體力。


    本是燒火造飯的時間,村落裏卻隻有寥寥幾道炊煙。


    兩人挑選了一家,連敲了幾家門都沒有人開,徐三修料想這家人莫不是把他們當成了匈奴人,便用漢話:“老鄉,我們是代郡來的漢人,到你這裏吃些飯,勞煩開開門。”


    不一會,門開了,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嫗,她眼神慌張,身體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徐三修安慰道:“阿婆,你別害怕,我們都是好人,在你這裏歇息一下,會付你錢的。”


    阿婆眼神中閃爍著些不忍,低聲道:“後生,你們快走吧,屋子裏有匈奴人……”


    她話音剛落,被一腳踹開,三四個藏在牆邊的匈奴漢子衝了出來,揮舞著彎刀,向二人砍去。


    阿冷輕哼一聲,拔劍迎上,刀光劍影,隻幾個迴合,那兩三個匈奴漢子便橫死在門口。


    他掏出一塊染紅的布錦,緩緩擦去劍上的血。


    徐三修忙去攙扶起老嫗。老嫗常年勞作,身子骨倒還算結實,一會就緩過來了。


    她眼中含著眼淚:“謝謝你們了,後生……”


    徐三修問她怎麽一迴事,她答道:“剛剛來了一隊匈奴兵,搶奪我們的牛羊牲口、糧食、殺我們的人,把我們村裏的年輕人小孩都抓去做奴隸。”


    “這隊匈奴兵押運搶來的東西人口走了,隻有幾個人留在這裏看守村子。”


    “我們幾個老不死的,對他們沒有價值,就沒把我們抓走,留守的匈奴兵讓我們給他們做飯……”


    “他們走多久了?”徐三修問道。


    “沒走多久,向北去的,大概一炷香的時間。”


    “有多少人?”


    “得有個二三十人吧……”


    徐三修轉身看向阿冷:“有沒有興趣幹一票?”


    “求之不得!”


    “有把握嗎?”


    “哼,區區幾個匈奴兵,如果連他們都解決不了,那死在這裏也沒什麽好說的。”阿冷不屑地說。


    “走!”


    阿冷一躍上了駿馬,看徐三修還在慢吞吞地爬,“啪!”狠狠地往他屁股上來了一鞭子。


    “你幹什麽!”徐三修吃痛,輕叱道。


    二人的駿馬本就是馬中良品,一日千裏,而匈奴兵多是步行,又帶著束住雙手的俘虜,走的很慢。


    沒要多久,便追上了匈奴人。


    “籲!”


    阿冷猛拽韁繩,駿馬橫在匈奴兵前麵。


    這些匈奴兵先是一愣,隨後有些喜出望外。


    “阿拉布,誰說沒有天上掉餡餅?這不就來了?”


    “少廢話,這兩個奴隸老子要了!”


    “憑什麽,誰搶到就是誰的!”


    好幾個匈奴兵,也許是剛剛沒搶到幾個奴隸,紛紛饑渴難耐,向徐三修二人衝去。


    “看你的了。”徐三修盤腿坐在馬上饒有興致地欣賞,他一點都不擔心這個疑似在層層精銳守衛中刺殺了呂公子的神秘人。


    阿冷雙腿一挫,從馬上飛身而起,日光之下,好似一支開弓的利箭,眨眼間一個匈奴兵胸口便多出個血窟窿。


    餘下幾人見同伍慘死,匈奴人嗜血好戰,反而更加的興奮,圍著阿冷,大開大合砍向他。


    阿冷本就消瘦,身法更是練的爐火純青,遊刃有餘地躲過攻擊,又是颯颯幾劍,三四個匈奴人脖頸便多出倒血痕,不甘地倒了下去。


    率先攻擊的匈奴人隻剩下一個,縱使他再傻,也能看出眼前人是一個高手,轉身欲逃,阿冷揮手飛出一把飛鏢,正中那人後門。


    轉眼間,二十來個匈奴人隻剩下一半,由於阿冷太快,待戰鬥結束,他們才反應過來,是又驚又恐。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殺了他!為兄弟們報仇!”


    為首的小隊長一聲怒吼,拍馬揮刀,衝向阿冷,那鼻中噴湧著粗氣的畜生,好像一輛橫衝直撞的坦克。


    阿冷並非有勇無謀,迅速跑動起來,捏著短刀,從馬腹下飛鏟劃過。


    那馬兒登的便受不了,撲通跪了下去,腸子肚子灑了一地,身上的匈奴人被甩的斜飛出去,摔在地上,不知死活。


    剩下的匈奴人見隊長都不是對手,便生了退卻之心,阿冷也懶得追,便放過了他們,任由他們四散而逃。


    徐三修從馬上跳下來,拍拍阿冷的肩膀:“不錯嘛,兄弟。”


    阿冷翻了個白眼:“你以為誰都像你那麽飯桶?”


    兩人給被俘虜的漢人人解去束縛。


    最前麵的漢子在村裏頗有權威,他眼中飽含淚水,為自己和族人獲救喜極而泣,跪在徐三修麵前:“謝謝兩位大俠救了我們,兩位大俠真是我們村子的大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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