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路旁櫻花爛漫,路上行人熙熙攘攘。

    橫濱市擁有的橫濱港是日本最大的海港,沿岸設有大量的港埠設施與伴生的工業及倉儲產業。

    港口通常停靠兩萬噸級以上的貨輪。每年約有十幾萬艘船泊入港,港內有倉庫麵積十一萬平方米。進來原料的船泊可以直接靠岸卸貨,出口的成品出廠後可以從另一個碼頭直接裝船運走,這樣既節省了運輸時間和費用,提高了效率也降低了成本。

    海洋運輸業的高度發達為橫濱帶來了巨大的利益,這一點也使橫濱成為各大或正規、或非法的組織趨之若鶩的繁殖地。

    由於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內外港是對外開放的自治區,租界一般的存在,這種大環境的發展下,導致橫濱魚龍混雜、各色商業產業、地下結社數不勝數。

    過於自由的政策是橫濱市混亂的源頭,大大小小組織間截貨、地盤爭奪、利益紛爭、互相吞噬……各類激戰早已數見不鮮。

    更不用說不久前港口黑手黨先代的暴走——令橫濱一度陷入長期的暴虐與恐怖中的“血之暴-政”,是任誰都記憶深刻的慘劇。

    但這又是一個喧囂而且極為堅韌的城市。

    不敢相信居民們幾月前還水深火熱的生活在黑手黨的壓迫下,兢兢戰戰的瑟縮在屋內不敢出門,黑手黨的死亡、執務人員的死亡、被波及的無辜路人的死亡……都僅是表單上不斷跳動的數字。

    如今那些恐慌氛圍就如天邊席卷而去的殘雲,不留絲毫痕跡。

    即使碌碌無為,即使乏味綿綿不絕,即使愚昧,即使被壓的站不住腳,也如此這般不知疲倦的生活著。

    ——人類就是這樣平凡又神奇的物種,弱小的同時擁有強大的自愈力,不論天災人禍。

    坐在黑色的轎車內,陽光從半開的車窗斜射下來,在希爾繡有精致暗紋的白色蕾絲裙擺上錯落有致的投下斑駁的光影。

    “所以說,我們要去哪兒?”希爾側過頭看向坐在一旁的太宰治。

    街邊的景色飛快的向後掠去。

    今天早上,希爾發現樓下停了一輛黑色的車。

    ——林太郎每天去“上班”坐的那種。

    一名身穿黑西裝帶著黑墨鏡看起來就不像個好人的陌生男人敲開了公寓的門,說是根據首領的命令,要把他們兩人帶到總部去。

    “一個有趣的地方。”

    太宰治手肘靠在敞開的車窗上,單手托腮望向窗外,發絲被風吹拂的上下浮動,無焦距的瞳孔在發絲的遮擋下若隱若現。

    希爾知道他現在有些無聊了。

    “他說的‘首領’是指林太郎吧?”沒有得到靠譜迴答的希爾轉移了話題。

    “林太郎不單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一個‘普通’的診所醫生,對吧?”

    雖然森鷗外每天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表現出來的也像一個普通弱氣的診所醫生,但他那種不經意間透露出遊絲般的危險的氣息還是被希爾敏銳的捕捉到了。

    他絕對是那種平常不顯山露水,關鍵時刻一擊斃命的危險人物,也許擁有著不為人知的過去和身份。

    希爾對此很是篤定。

    “哦呀~”

    像是聽到了有意思的事,太宰治感興趣的轉過頭,微微眯起眼睛,笑道:“那在謎底揭曉之前,不如先來猜猜看森先生的真實身份如何?”

    “獎勵是一年份的太宰老師傾情書寫的習題哦。”

    “誰會把那種東西當做獎勵啊,魔鬼嗎你?”經過兩個月的相處希爾早已習慣了太宰治時不時把不靠譜的態度衣服一樣穿在身上,平靜的吐槽:“而且就算我同意,你真的有耐心出一年份的習題嗎?你會無聊而死的吧。”

    就算讓希爾做一年份的題,她也不相信太宰治會有這個閑情雅致給她出題。況且太宰治出的題根本不是什麽“正常”的東西,魔鬼出的題也帶有附魔屬性。

    啊,希爾最近經常被太宰治拉著打遊戲,所以詞庫又豐富了一些“熱詞”,也幸好她對遊戲比較有天賦,沒有過分的坑太宰治,不過都是被他帶飛的。

    “哎呀哎呀~那還真是痛苦地死法。”太宰治的關注點從不在重點上,就如同他絕世的聰明伶俐從不用在正格上。

    “雖然林太郎那個樣子……但是絕他不是日常意義的那種‘好人’吧?而且那種不正規的診所也不像是給普通人看病的樣子……”希爾一邊擺弄著自己裙子上的飄帶一邊思考分析。

    “……很顯然,林太郎這個糟糕的大人就算去當軍官也會連靈魂中都透露著深邃的黑暗吧……不過他現在肯定從事著非法工作……非法財團?秘密結社?黑手黨?”

    “……啊!我明白了,他是混黑的吧?所以‘首領’說的是黑手黨的首領。”

    前方正在專心致誌的開車的男子也不由訝異的微微側過頭。

    “bingo~ 答對了呦!”

    “從靈魂透出黑暗……難道說希爾有那種,就是那種——看透人靈魂的異能力!!”太宰治微微睜大眼睛,有些故作可愛的眨了眨。

    “……並沒有那種異能力好吧?這種事情看一眼就知道了。”希爾並不覺得這是什麽了不起的能力,這種與其說是技巧,不如說是一種生而俱來的天賦。

    一般人都是從談吐、外貌、所做之事、以及過往來判斷一個人,但是希爾完全是反過來的,像是預先知道故事的結局,才接著了解所發生的事件、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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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那個——我的靈魂是什麽樣的嘛~希爾醬你能看出來嗎!”說著太宰治又好奇的眨了眨他的鳶色杏仁眼。

    “唔……”希爾聞言有些困擾的低下頭,太宰治是她至今為止始終都無法看透的人,他就像是一本無法翻閱完的書籍,每當她覺得已經了解他的時候,他卻在她麵前顯現出全新的內容,真是一個神秘的、讓人捉摸不透的人。

    希爾喜歡最複雜的人,也喜歡最簡單的人,更喜歡矛盾的人。

    “是陰暗麵所凝結的黑泥,悶鬱得像要壓到頭頂上來的陰影。誤入的話,會被茫然與恐懼透過深邃的黑暗纏繞,或者——深深地陷落在那無底洞般孤獨的黑暗裏。”飄帶在希爾手中不斷被揉搓著,她最終不太確定的對太宰治下了定義。

    某種程度上來說太宰治和森鷗外的“本質”有些相像,但是森鷗外“退了一步”,選擇了絕對的理智,而太宰治現在還迷茫著,像是迷了路。

    希爾抬頭看了太宰治一眼。

    那一眼,柔和、卻帶著能把人的靈魂都過一遍篩的力量。

    這是希爾唯一對太宰治無比肯定的一點——

    於是她輕聲細語的道:

    “在無邊的孤獨裏你害怕著、又渴望著——救贖。”

    “……”

    沒有得到迴答的希爾不由得疑惑地望向太宰治。

    隻見太宰治目光微微呆滯——比起之前他前所未有的像個孩子、被突然拿走玩具的孩子。

    他似是有些無助的看著自己,然後極為艱難的扯出一抹笑,唇瓣輕啟似是要說些什麽。

    “……到了。”坐在前方的司機打開車門。

    位於橫濱中心的一等地帶,拔地而起的大廈在燦爛的陽光下使人聯想到風水畫裏骨瘦嶙峋的奇峰。

    而同種規模的建築共有五座,最高的那座在其餘四座大廈的簇擁下如同坐在高高王座上俯視睥睨自己領地的王者。

    “……黑手黨那麽高調的嗎?”

    縱使希爾早有心理準備,在看到那壯麗的建築群後還是呆了呆。

    私以為黑手黨是凝聚了一切黑暗、暴力、無理的非法存在,總部應該建立在一些異常隱蔽、錯綜複雜、易守難攻的地形裏,即使不是陰暗的待在地底,也應該是隱蔽在一些非常具有迷惑性的、大隱隱於市的小產業裏。這才是符合人類“常識”的。

    但這種橫濱地標存在一樣的顯眼建築是要鬧哪樣啊?

    外來者肯定會當做旅遊勝地一樣觀摩拍照的吧?僅僅隻是驅趕那些無知的可憐人就要浪費一些資源……而且城市相關管理層都不管管的嗎……

    隨著對這個世界不斷地了解,希爾的內心世界逐漸的豐富起來,她的眼神不再懵懂,靈動的神采開始在希爾的瞳孔中展翅。

    並且學會了吐槽——跟著這兩個不靠譜的人生活,尤其是太宰治這個渾身上下掛滿了槽點的人,任誰都會日漸掌握一手高深的吐槽絕技。

    “這是橫濱獨有的特殊風景線哦,小希爾。”太宰治笑吟吟地跟了上來,慢悠悠的解釋道,並饒有興趣的欣賞希爾此刻有些“豐富”麵部的表情。

    “……”

    某種意義上來說真是個“自由”的城市啊——橫濱,不愧是大戰期間作為租界的存在,不僅對外開放,對內也那麽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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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想要小天使的評論噠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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