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林孤命會戰(四)


    太安二十四年四月一十四日,林孤命與上杉祁醞釀博弈了十餘日,苦心經營,排兵布陣,廣陵之戰正式打響。第一波戰事比拚的是雙方的軍械和用兵的細節,戰火持續了三日,消耗的箭矢不計其數,實際造成的傷亡卻非常小,甚至在雙方接近八十萬兵馬的規模上,可以說是忽略不計。林孤命雖然時間緊迫,但也沒有莽撞,攻城事宜有條不紊,人力始終是有極限,數日下來,雙方的精神和器械損耗頗大,夜裏,林孤命下令攻城,預計將以死傷十萬兵馬的代價攻克關隘。


    海陵郡外,吳南聯軍駐地,徐驍死後,他的副將,原海陵軍團副都督,海陵軍團‘建’字軍提督,任淮,暫時統領全軍。數日下來,吳南軍不忍將軍屍骨未寒,挑起戰火,叫囂著要把奸賊沈剡繩之以法的口號,屢次發動對吳北軍的武裝衝突,戰事持續了三日,雙方各有損失,陣亡官兵高達三千人。南北兩軍本就積怨已久,這次徐驍去開會議事,結果莫名其妙被沈剡給斬了,吳南軍群龍無首,都憋著火,眼下收複海陵算得了什麽?將軍都死了,死得如此不明不白,他們滿懷希冀等待著將軍歸來,結果等了一天,北軍送來了將軍的頭顱,此仇,不共戴天。


    兵營,大帳內。任淮披甲戴盔,聽著屬下的匯報,一張臉陰沉的可怕。


    前日,得知海陵的倭寇蠢蠢欲動,隨時要出城開戰,任淮深知雙方內戰讓倭寇鑽了空子,他必須要以大局為重,便打算主動示好結束內戰,一致對外。將軍之死不能就這麽算了,他隻要沈剡給他一個徐驍之死的緣由,隻問緣由,不看結果,有了前因後果,他才能平息部下的怒火,將矛頭暫時轉向東瀛人。為此,任淮特命自己的親信,李牛將軍帶著百人前往吳北軍營和談。然,沈剡十分傲慢,端著架子,姿態擺得很高,不把李牛放在眼裏,不僅不願意說出為什麽斬殺徐驍的原因,態度十分惡劣,讓李牛哪裏來的滾哪裏去,要是敢廢話一句,就把李牛給宰了。李牛也是脾氣火爆,聞言火冒三丈,當即就和沈剡吵起來了,沈剡宰了徐驍,還會怕區區一個李牛?李牛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一發不可收拾,沈剡正好需要機會立威,大手一揮就把李牛推出去斬了。任淮在兵營苦等了一日,沒有等到李牛和談歸來的好消息,反而收到了李牛的人頭。任淮記憶猶新,狹小的盒子裏,李牛眼睛瞪得老大,死得十分不甘。原本胸腔內就憋著一團火的吳南軍,得知沈剡再斬己方大將,都憤懣起來,呐喊著要剿賊。


    “沈剡,奸賊,惡賊,逆賊!”任淮麵目猙獰,重重一拍桌子,青銅製的桌椅被震的一陣搖晃。


    “沈剡此人,奸賊也,欺我江東無人嗎!”


    “狗賊,我與沈剡勢不兩立,這群該死的吳北軍!”


    不管任淮怎麽唾沫,都改變不了現在的局勢,現在南北兩軍勢如水火,他任淮雖是副將,但威望不比上徐驍,軍中肯信服他的人不算多,尤其是得知任淮想要與沈剡和談更是讓人不恥,內戰,不可避免。正當任淮不知所措的時候,有一軍士匆匆跑進來,神色慌張,急忙跪下行禮道:“啟稟將軍,海陵城門大開,倭寇出城往我軍駐地衝殺而來,以越過戰線!”


    “什麽?”


    任淮大驚,實際上他早就料到了遲早會有這種可能,但這一天真的來了,他更是茫然無措,偌大的吳南軍,自徐驍死後,更是一團散沙,誰能挑起大梁?


    “傳我軍令,退兵,退兵!”


    那軍士點頭,領命離開。


    任淮穿戴整齊,和一眾將軍出了兵營,就看到不遠處聲勢浩大,倭寇大軍來襲,前鋒部隊全是騎兵,橫衝直撞,殺人不眨眼,一時間硝煙滾滾,狼煙徐徐,耳畔內全是喊打喊殺聲。任淮隻是粗略一瞥,就知道撤兵已經來不及了,就這樣撤,估計真跑了,也跑不了多少人,倉皇之間定然會被倭寇斬殺的七七八八,甚至會被倭寇把部隊打散。任淮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盡力去迴憶徐驍是如何指揮戰爭的,但眼前的緊迫無法給予他充裕的時間,不得已,任淮咬定主意,“格老子的,吳北軍輕視我等,東瀛人也來湊熱鬧,那就打,狠狠給老子打,傳我軍令,各部主動迎戰,把戰場引到吳北軍駐地去。”


    他要把沈剡的部隊也拖下水,要打就一起打,不能讓自己在前線衝鋒陷陣,他沈剡在屁股後麵撿便宜。


    “上陣殺敵!”


    任淮祭出長劍,翻身上了一匹絕地軍馬,朝著氣勢洶洶的東瀛騎兵衝殺而去。


    現場太亂了。


    吳南軍倉皇迎戰,原本就心力憔悴,沉浸在徐驍之死的悲痛和憤怒中,被東瀛騎兵奇襲,許多人都反應不過來,再加上因為沒有主將,各軍之間的軍令無法貫徹,眼見東瀛人打上來了,僅剛交戰,便有無數士兵丟下武器,屁股尿流,毫無戰鬥意誌;有拿起武器奮起反抗的,但也無濟於事,騎兵驍勇,遠非步兵可能敵。任淮隻能眼睜睜看著數千東瀛騎兵在軍營內橫衝直撞,肆意妄為,長刀一落,便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落地,毫無反抗之力。東瀛人殺的過癮,居高臨下,騎著威風凜凜的軍馬,如貓捉老鼠,往往一騎,便能追著七八人砍殺,他們瘋狂地笑著,貪婪地舔著唇,似覺得不過癮,縱火燒了帳篷,一時間,偌大的軍營化作火海……任淮的軍令顯然是杞人憂天了,東瀛人無需吳南軍去勾引,主動衝入吳北軍營,大肆殺戮,踐踏軍帳,這群驍勇的東瀛武士軍團宛如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長刀無情,單兵作戰能力極強,又是軍馬,就這麽堂而皇之掠過,吳州軍如土雞瓦狗一般。


    任淮很快被十來名東瀛騎兵團團包圍。


    這群東瀛人單手牽著轡頭,穩坐馬鞍,一手提著染血長刀,譏笑著,放聲大笑著。


    “涼童,你叫什麽名字?”有東瀛士兵用強調怪異的大涼語言質問,說是質問,不如說是調侃,他們都看到了任淮的軍劍,劍柄正反兩麵都鑲嵌有藍寶石,晶瑩剔透,意味著任淮軍銜不低。


    “瞧瞧你們大涼童子軍,毫無戰鬥意誌,十數萬大軍如同一盤散沙,連我們區區數千人都攔不住。”有人滿臉戲謔。


    十來騎兵將任淮團團圍住。


    任淮軍銜很高,將會是他們此行最大的收獲,他們要活捉任淮。


    這次東條五郎派遣他們而來,也隻是打一個出其不意,試探一下吳州聯軍的動員能力,結果比想象中還要不堪,他們數千人出入吳州軍駐地如若無人之境。


    任淮麵色鐵青,想不到短短時間,自己的大軍就被衝散,根本組織不起來,任淮歎息,他仿佛已經看到兵敗的一幕了。


    “涼童,下馬受降,饒你不死!”有東瀛人趾高氣昂地看著他,長刀一揮,對準任淮,似隨時要衝來斬了任淮,泛著寒意的刀鋒之上還滴落著鮮血,也不知道上一個死於刀下的是哪個倒黴蛋。


    “哈哈哈,這涼童是不是被嚇傻了,要是帶入了海陵大營,豈不是尿褲子?”有人大笑。


    接著,這群東瀛人便換了東瀛語交流起來,任淮聽不懂,不過看他們滿臉不屑和譏諷的樣子,估計也沒說什麽好話。


    任淮雙手握住武器,手中長劍傳來的冰冷感,才讓他鎮定不少,他死死盯著這群東瀛人,一字一句道:“記住,殺你們的人名任淮,字元之,海陵副都督,海陵軍團‘建’字軍提督,酆都城見了閻王爺,記得問聲好。”


    話畢,任淮猛拽韁繩,主動衝了上去。


    “喲嗬,是條漢子。”有東瀛人收起了不屑,認真起來。


    有人低語:“合力殺了他!”


    “殺!”


    四周淪為一片火海,大戰一觸即發。任淮雖然沒參與過什麽重大戰役,但能被提攜成一軍之主,又深得徐驍之器重,也是有武藝傍身的,在抱著視死如歸心態加持下,任淮越戰越勇,一人獨戰十幾人,短時間竟難分伯仲。


    “此人不可小覷,結陣!”有人指揮。


    當即,十來人演化陣型。


    很快,任淮就逐漸落入下風,有些力不從心,十幾人呈現特定方位,襲擊而來,任淮要躲避十幾把長刀,倉皇間被擊落馬下,肩膀、手臂、脖子、脊梁都被砍了一刀,鮮血淋漓,任淮剛想反擊,下一刻,數柄明晃晃的長刀夾在他的脖子上。


    任淮現在披頭散發,喘著粗氣。


    “帶走!”


    數千騎兵掃蕩了吳州軍營,然後迅速撤離,並未戀戰。


    數千人想要打贏十來萬人,簡直是癡人說夢,他們訓練有素,心裏有譜,此次來的目的一則是試探吳州軍的動員能力;二是打一個下馬威。


    ……


    大火燒了數個時辰,等平息以後,許多吳南士兵灰頭土臉走出來,看著被焚毀殆盡的兵營,沉默寡言,各部將軍簡單報數,才發現這一役,有三成的士兵都跑了,沒了蹤跡,死傷數千人。


    吳北軍營也好不到哪裏去,這次東瀛人的奇襲非常有效,他們計劃縝密,目的明確,就是趁機騷擾和襲擊部隊,打擊己方的士氣,趁亂來撈一波好處。


    沈剡看著狼煙過後東倒西歪的駐地,許多黑著臉的士兵唉聲歎氣走出來,茫然無措地看著他,等待他的軍軍令。經過東瀛人這麽一折騰,他們再無戰鬥意誌,東瀛人的驍勇深深烙印在他們眼中,那是一種絕對碾壓的壓迫感,讓他們無法升起反抗意誌。沈剡本來也不想打這一仗,見此情形,暗道正好有機會可以撤兵,然,此時一軍士匆匆跑來,行至跟前,跪下行禮:“啟稟將軍,中州鐵軍前鋒副將林開河率部而來。”


    “哦?”沈剡聞言狂喜,這個節骨眼上,中州鐵軍來了?莫非是他們知道吳州軍無法抵禦東瀛人的鐵蹄,來支援了?可旋即,沈剡也覺得不對勁,中州鐵軍在廣陵戰場,廣陵距離海陵路途遙遠,哪怕是鐵軍普遍都是騎兵,駕馭著卷鬃踏雲駒,雖有日行千裏之能,但要想保持戰鬥力,沒有個兩三日,是很難到達海陵,如此說來,中州鐵軍起碼在兩日前就出發了,莫非林孤命真的是料事如神?沈剡的激動熄滅,目光陰沉,他林孤命不會是聽說自己斬了徐驍,來興師問罪的吧?別說,還真這個可能,沈剡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很大。


    “他們在哪?”


    “在營地外。”


    “快快有請。”沈剡原本想的是自己親自出去接待,但轉念又害怕林孤命是來問罪的,便不敢貿然去。他對部下使了個眼色,等那軍士走後,他壓低聲音道:“待會林開河若是敢動武,無需廢話,宰了他們。”


    一眾部將麵麵相覷。


    “愣什麽愣?他林開河想插手我吳州自己的事情?”


    見沈剡動怒,一群人也不好說什麽,默默下去部署士兵。


    兵營外,林開河等一百騎兵穩坐卷鬃踏雲駒馬背上,眺望著一片狼藉的軍營,若有所思,他隨意問麵前的一個吳北士兵,“發生了什麽?怎麽這麽亂?”他還以為是吳州軍內戰導致的,心想這內戰未免打得太大了,這麽大個軍營都要被燒成灰燼了。


    士兵黯然道:“前不久東瀛騎兵突襲我軍陣營,臨走時隨手放了一把大火。”


    林開河一愣,“他們有多少人?”


    “幾千人吧,都是騎兵,從吳南軍營那邊橫衝直撞,打到了我們這邊。”士兵老老實實迴答。


    “那他們人呢?”


    “迴去了。”


    林開河:“……”


    林開河內心是複雜的,本以為是東瀛人發兵了幾萬,趁吳州軍陷入內戰來撿便宜才讓他們得逞的,卻不想,東瀛隻出動了數千人的騎兵,就把吳州軍從南到北給狠狠拿捏了一番,最後揚長而去,這是何等的憋屈?


    數千人,視十萬大軍如無物,出入如無人之境,殺了人,放了火,最後拍拍屁股就走了?


    士兵見林開河臉色複雜,自己臉上也有些掛不住,有些羞愧,低下頭:“他們來得太快,兵強馬壯,又都是善戰的騎兵,我們被衝散了陣營,無法有效組織迴擊,還有……我們也擔心,擔心這幾千人是先鋒部隊,後麵還有大軍壓陣,當時腦子沒想那麽多,見倭寇來了,被嚇了一跳,就跑了。”


    林開河歎息,他知道吳州軍隊素質不堪,沒想到這麽不堪。


    如果這種事情放在中州鐵軍,那簡直是不敢想的。開什麽玩笑,己方十萬大軍的兵營,被區區數千人衝散了,愣是讓他們殺了人放了火,然後什麽代價也沒付出,就這麽走了?都說吳越無男人,這話果然不是空穴來潮,這哪裏是男人,這簡直是軟蛋。


    那士兵見林開河嘴角抽動,似乎想找迴自己的麵子,悶悶不樂道:“這算什麽,我軍還好,吳南軍才惱火,據說主將任淮都被東瀛人俘了,要怪,也得怪任淮無能,他連組織軍隊還擊的能力都沒就被活捉了。,哼,都說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如果他任淮硬氣一點,能阻擋東瀛人一段時間,我吳北軍也能有時間組織動員起來,哪裏會讓這群倭寇就這麽瀟灑的走了……”


    他的聲音很小,但還是被林開河聽見了,他怔了一下,“任淮被俘了?”


    任淮,林開河聽說過此人的大名,此人是徐驍的副將,徐驍可是參與過荊州之戰的老將,他能一手提攜的副將,自然不是軟蛋。正當林開河思考的時候,有一士兵匆匆策馬出來,來到林開河身前,他急忙下馬,單膝跪下行禮道:“將軍,我家將軍有請。”


    林開河不悅,斜眼看著那軍士,“沈剡將軍麵子這麽大?還要本將親自去請?”


    軍士有些惶恐,趕忙解釋道:“將軍一路顛簸,疲憊不堪,我家將軍設下了宴席,為將軍接風洗塵。”


    “不必了,叫沈剡出來見我,你迴去轉告他,這是大元帥的命令,馬上!”


    軍士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騎著馬又迴了軍營。


    林開河可不是傻鳥,他這次是奉林孤命之軍令,來捉拿沈剡的,兵營裏都是沈剡的人,要是弄不好,被數萬人圍攻了,那他可真是插翅難逃。沈剡連徐驍都敢殺,林開河還真怕他能做出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


    軍士來到中軍大帳,如實匯報沈剡。


    沈剡聞言,冷笑道:“他林開河也是一個軟蛋,哼,看來他真是來捉拿我的,不必管他,就去跟他說,我軍務繁忙,備下了酒宴,他要來就來,不來就算了。”


    沈剡是要撕破臉了,得知林開河就帶了區區百騎而來,他根本沒放在眼裏。


    軍士沒辦法,隻好又去迴稟林開河。


    林開河見此,什麽也沒說,直接撤兵,這倒是讓那連續來迴折騰了幾次的軍士一頭霧水。


    沈剡得知林開河走了,大笑一聲:“什麽中州鐵軍,還以為都是什麽英雄好漢,不過如此,哼,連進我軍營的魄力都沒有,看來我還高估了他林開河。”


    ……


    海陵。


    夜幕降臨,東條五郎召開了會議。


    這次奇襲十分順利,不僅重創了吳州聯軍的士氣,還活捉了吳南軍的主將任淮,原本就群龍無首的吳南軍,現在更是一蹶不起。此役,東瀛人不僅摸清楚了吳州聯軍的兵力部署,也從側麵知曉了他們的動員能力。東條心神大定,當即製定作戰計劃。


    “嗯,現在吳州聯軍被咱們白日裏襲擊,料想現在定然惶恐不安,現在當趁機再殺一個出其不意,他們一定反應不過來。”


    東條這麽想著,一揮手,“把任淮帶上來,此人是條漢子,我有話要與他說。”


    士兵頷首,須臾,被鐵鏈五花大綁的任淮就被羈押了上來,任淮渾身染血,傷勢很重,見層級屬於海陵郡守楊逍的位置被東條五郎大大咧咧坐著,他非常憤怒。有士兵見他都成了階下囚還這麽傲慢,忍不住踹了一腳,惡狠狠道:“混蛋,跪下!”


    東條一揮手:“此人是豪傑,無需怠慢他,住手。”


    兩人交談說的語言任淮不懂,他看到東條說完,兩名士兵利索退下,他也活絡了一下四肢,就這麽站著,看也不看東條。


    “任淮將軍,我聽說過閣下的威名。”東條用一嘴不算流利的十分有口音的大涼語言說道。


    “哼,你們這些醃臢之人,若非我軍出了變故,怎會讓你們這些賊廝輕易得逞?”


    “哈哈哈哈。”東條笑了,他站起來,背負著手,說道:“任淮將軍說笑了,這就是戰爭,沒能和你們的徐驍將軍較量一番,得知了徐驍將軍的噩耗,我也覺得遺憾。徐驍將軍被奸人所害,實在可惜。”


    徐驍就是海陵總督,東條很久之前就詳細了解過此人,知道徐驍會是他最大的敵人,卻不想,二人從未見過麵,也沒有過較量,徐驍就死了。


    “哼。”


    事已至此,任淮也不屑去解釋。


    “任淮將軍,你且放心,我敬重徐驍將軍,我會為你報仇的,嗯,坑害徐驍的是……吳北軍的沈剡是吧?今夜我就活捉他。”


    任淮麵色一變。


    東條的潛台詞,就是今夜可能要大舉進攻吳州軍。


    ……


    與此同時,吳北軍駐地。


    沈剡震懾走了林開河,心情大好,他知道如果此事傳到了習深耳朵裏,府君大人一定會保他,到時候,誰敢興師問罪?自己這些年真金白銀沒少往習深府裏送,還特意給習深籠絡美女,要是習深這都不保著自己,那還有天理?


    正當沈剡和一眾將領喝得伶仃大醉之時,忽然,一陣冷風吹過,沈剡隻覺得渾身汗毛豎起,久經沙場的他知道危險來臨,當即抽出軍劍,下一刻,他悚然,隻見數十名身穿鐵軍盔甲的士兵出現,為首的林開河正冷漠地看著他。


    “沈剡將軍,跟我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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