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雄踩著刺客的頭顱,哈哈大笑:“這群東瀛武士,不過是沽名釣譽之徒,這次生擒了一個刺客,等入了廣陵城,我非要帶兵去查封了那些東瀛人開的青樓和武館,以前還怕師出無名,現在拿捏了人質,看他們還有何話說。”


    看來他對東瀛人的成見很深。


    雨還在下,淅淅瀝瀝。


    樊褚倒是漠不關心,解決了刺客,便要求餘雄繼續趕路,盡快出發前往廣陵,他接受的任務便是把駙馬爺和公主殿下平安護送到廣陵,然後貼身保護駙馬爺的安全。至於什麽小千葉劍道館和他沒關係,他也沒興趣去了解。


    此戰,結束的很快,這十二個刺客就被全殲十一個於此,還被生擒一個,己方三十悍卒並未有傷亡。當然,餘雄帶來的三百兵卒已在極短時間內損失數十人。


    餘雄麵色陰沉,憤怒地用寶劍砍向屍體,試圖發泄心中怒火。別看餘雄平日裏玩世不恭隻知道花天酒地,但這些都是他親自帶出來的兵,如今慘死在刺客刀下,他怎能不憤怒?


    世子殿下慕容桐盯著屍體怔怔出神。他迴眸看了一眼馬車,又看向屍體,劍眉一挑:“老餘,看來等咱們進城了,是要好好興師問罪一番了,不然這些小倭奴以為咱好欺負。”


    “世子放心,等迴了廣陵,我必要去討要一個說法。”


    這梁子算是結下來了。


    世子?


    原本還在憂心忡忡的陳詞目光錯愕,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胭脂馬上的青年。


    記憶裏,那個便宜父親祖籍是廣陵,及第狀元以後曾衣錦還鄉過一次,和吳王來往密切,甚至好幾次朝堂上有動靜,也是那便宜老爹書信吳王。原以為這次迴鄉,隻是靠著父親的影響力在廣陵苟活,不成想,那個便宜老爹的人脈這麽廣闊?竟能讓吳王的嫡長子親自來接他?隻是,這位世子殿下真的是因為父輩的關係來接他的嗎?


    “夫君,你在想什麽?”


    陳詞搖搖頭,不願去解釋,他也不覺得這個小姑娘能懂什麽,呃……陳詞啊陳詞,你死就死了,還給我留下這麽傾國傾城一個老婆,不過你放心吧,你老婆我會給你照料好的,嗯,還有你那在京城身陷囹圄的老爹,有機會我也幫你養老……陳詞這麽想著。


    丞相把他和公主送到廣陵,也是希望他就待在南方做一個閑散莊主,憑借丞相在廣陵的聲望和人脈,加上公主的身份,可以說,如果陳詞願意,下輩子都不會顛沛流離,可以享數不盡的榮華,取用不竭的富貴。


    站在一個父親的角度,丞相隻是希望自己的骨肉遠離朝廷上的廝殺,安度餘生。


    可是,陳詞會甘心嗎?


    寄宿著別人的身體,睡著別人的老婆,靠著別人的老爹,替別人享福?


    呃……


    似乎,也未嚐不妥?


    陳詞覺得,如果自己真這麽做了,那和禽獸沒什麽區別。


    既然老天給了自己一個重生的機會,那勢必不能甘於平庸,一定要借著自己有限的力量去拚搏,去爭取……遠的不說,光眼前的小倭奴就夠陳詞怨恨的了,就算不能參與朝堂上的刀光劍影,去殺幾個鬼子,似乎也不錯?如果要是能征服東瀛,那自己前世當兵十年,也算死而無憾。


    如果不知道有世子在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還揣著明白裝糊塗那就說不過去了,陳詞決定下車。


    此時滂沱的大雨逐漸小了,有雨過天晴的跡象。


    公主見狀,急忙取出油紙傘,想為其遮雨一起下車。


    真是賢淑的老婆。


    陳詞一邊感慨,一邊衝她搖頭,示意她就待在馬車裏。雨小了,但依舊在下,陳詞跳下馬車,樊褚立馬迎上來,微微低頭:“駙馬爺,刺客已經解決了,我等馬上出發,此距廣陵還有三十裏,您且稍等。”


    “多謝,老樊,一路辛苦了。”陳詞由衷笑著抱拳感謝。


    “嗯?”樊褚黝黑的臉龐浮現一抹詫異,這一路來,從京城南下,路途千裏萬裏,他還是頭一次見這位駙馬爺對自己露出笑容,這也是駙馬爺第一次這麽親切地喚他“老樊”,他在陳詞身上,看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鎮定和從容。想罷,樊褚急忙翻身下馬,小心翼翼侍奉陳詞下馬車,“駙馬爺言重,護您周全乃職責所在。”


    陳詞頷首,然後看向被大雨淋成落湯雞的世子和餘雄,微微屈身抱拳:“拜見世子,多謝將軍。”


    餘雄抿了抿嘴,心說這病怏怏的年輕人就是京城來的大人物?原以為能讓世子興師動眾不惜喬裝打扮出城百裏相迎一定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權貴,之前他心裏認定陳詞是在京城一手遮天的老頭子,誰知道竟然年輕的不可思議。皇族?


    但不管陳詞身份如何,都不是他能得罪的,趕忙迴禮。


    慕容桐微微一笑:“駙馬爺,江南多雨,您身體孱弱,還是不要淋雨的好。”


    駙馬爺?


    餘雄驚愕,心想雖然不是皇族,但也八九不離十了。駙馬爺……餘雄心思活絡,心裏正揣測是哪個駙馬爺,但轉念一想,皇帝陛下就這麽幾個閨女,二公主在太安一十三年與草原人和親嫁給了北漠可汗,五公主在太安一十五年嫁給了西域王東方鈺,宮裏那就隻有一個小公主還被皇帝陛下捧在手心裏含著怕融了,那麽,陳詞的身份唿之欲出!他是當今丞相的獨子,陳詞,陳言卿!


    一想到陳詞的身份,這位平日裏驕縱的吳州上將軍之子餘雄態度溫和下來,甚至看向陳詞的目光中多了幾分親切。丞相辛無忌,那可是廣陵人的驕傲,當真是清廉公正,鐵麵無私,是天下讀書人的榜樣,是赫赫有名的清官!


    麵對慕容桐看起來並非是惺惺作態的關切,陳詞心裏有些感激,又看向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吳州士兵的屍體,陳詞肅然起敬,深深鞠躬:“慚愧,因為我讓吳州男兒流血犧牲。”


    餘雄大大咧咧收了刀,一腳踹翻一具東瀛刺客的屍體,說道:“駙馬爺說甚話,就算今兒你不來,這些倭奴狼子野心,和我們積怨已久,遲早會和我們爆發衝突,早到晚到都是到,現在好了,新仇舊恨也算徹底撕破臉,等進了城,我必定去收迴利息,討要個說法。”


    “好!那就多謝將軍了。”陳詞對東瀛人也沒什麽好感。


    “駙馬爺叫我餘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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