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業麵露邪笑,感覺總算找迴了一點當年紈絝子弟的快樂。


    當即騷騷一笑,邁步朝著酒樓走去,看都不看迎出來的客棧掌櫃,喝道:


    “老規矩上一桌酒席,就放在二樓最東邊的窗台那桌!”


    說罷,不理會臉色大變的掌櫃,朝著樓上而去。


    掌櫃驚唿道:“劉官人,那桌子已經有人在用餐啊…還請容小人…”


    可惜,劉業頭也不迴地上了樓。


    他當然知道那一桌有人在吃酒,畢竟在樓下時已經看到了。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哈哈哈…三郎,你是沒見到那呂大腳知道是你撞了他的船後,那副要吃人卻又發作不得的樣子有多好玩。”


    “難怪啊難怪。難怪他送我兵器的時候,全程用鼻孔看我似乎有些不爽,如果不是打不過他,小爺哪受得了這鳥氣。沒想到是因為吃了咱的癟啊,哇哈哈哈…”


    “三郎,他那麽高,想要不鼻孔看人估計也難,除非是蹲下來,像八筒那樣坐著才行。”


    “哇哈哈哈哈…錢安,你特娘的真是個人才。要是讓呂臭腳聽到你把他比作狗,他會殺了你的。”


    “哈哈哈…”


    “一群不識禮數的匹夫。”


    突然起來的嗬斥聲,讓歡快的氣氛戛然而止。


    趙穩冷下臉來,抬頭看向站在數步之外的青衣青年。


    時至今日,他已經經曆數次兇險大戰,手上至少背負了七八條性命。


    年紀雖然不大,但那一身兇煞之氣已經不輸戰場悍卒。說是江洋大盜,都算是謙虛的說法。


    隻一眼,就驚得對麵的劉業心中怦怦直跳,仿佛被可怕的猛獸盯上一般。


    原本粉墨登場裝逼打臉的套路,瞬間被忘得一幹二淨,暗暗後悔自己太過孟浪。


    居然沒等來陳七,就自己先來熱場了!


    劉業退了一步,臉色發白的舉手護在胸前喝道:“你,你想幹什麽?”


    他身後的那名隨從更是不濟,居然被嚇得縮到劉業身後,不敢替自家主人出頭!


    “切~原來是個慫包。”


    趙穩不屑地歪嘴一笑,揮了揮手道:“今天小爺高興,不與你計較,識相的快滾,否則一刀砍了你。”


    劉業又驚又怒。


    他從小到大就沒在街上被人如此欺辱過,更別說如今已經成為了一縣押司。


    火氣上頭,勇氣也隨之上線,當即上前一挺胸膛喝道:“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我管你是誰,不想死的,趕緊滾!”


    “大膽!你這狂徒,當真以為沒人治得了你麽?”


    趙穩終於不耐煩了。


    眉頭一橫,手握在了身邊的刀柄上,嚇得劉業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幸好趙穩身邊的錢安站了起來,攔住趙穩不讓他亂來。


    然後轉過頭對劉業說道:“這位兄台,我家郎君好像沒有得罪你,何必來閑言碎語,惹上麻煩?不如退去,免得發生意外,可好?”


    他這話,說得軟硬皆施,本是穩妥的做派。


    可惜此時的劉業哪還聽得進去,隻當對方是在威脅自己。


    他臉色陰沉地往後退了幾步,準備迴頭再找這夥人麻煩。


    突聽樓外響起密集的腳步聲,期間還有陳七熟悉的叫喚聲傳來。


    他當即大喜,朝著下麵大叫道:“可是陳七兄弟?”


    似乎是聽出了劉業聲音中的顫音,樓下趕來的那人大叫道:“正是在下,官人莫慌,陳七來也!阿呔!是哪個不知死的,敢惹我們石泉縣劉押司!”


    他這一聲吼,霸氣側漏。


    不僅彰顯自己豪邁義氣,還用劉業的身份形成壓製效果。


    竄上樓的身影更是迅捷狂放,人到聲到,武器就已經抽了出來。


    但他卻不知道自己的霸道做派,加上裏裏外外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卻驚嚇到了對麵的趙穩等人。


    押司!


    官吏惡霸!?


    這組合,勞苦大眾太熟悉了啊!


    簡直深入骨髓,恨之入骨那種。


    趙穩雖然不是這組合的受害者,但身處刀郎寨中,沒見過也聽得耳朵生繭了!


    而且他的便宜二哥,疑似在不久前還弄死了一個石泉縣的押司。


    可以說,天然就是敵對雙方。


    要是被對方識破身份,或者拿下,那後果不堪設想!


    趙穩是個衝動的人,又是個仗著勇力立足的人。


    意識到危險的一瞬間,盡管腦子還沒理清楚思路,人已經一腳踏在桌子上,如發狂的野獸一般撲出去了。


    衝上樓的陳七還沒擺好造型,隻覺得頭頂一暗,一隻砂鍋大的拳頭已經印入眼中!


    ‘噗’的一聲悶響,陳七慘叫著翻身飛下了樓,連帶著身後一群手下一起滾做作葫蘆,慘叫聲此起彼伏,哐哐亂響!


    “啊!?”


    劉業臉上的狂喜還來不及褪去,就被趙穩一把拽住衣領,突感惡風來襲。


    一隻砂鍋大的拳頭,印入眼中!


    “饒命!”


    “三郎!不可啊!”


    噗!


    鼻血飛濺…


    趙穩甩了下拳頭,感覺某根手指被牙齒給咯得發麻,低頭一看,果然破皮了。


    他嘿嘿一笑毫不在意,放下被砸暈的劉業轉頭看向錢安說道:


    “錢兄弟,你剛才說什麽?”


    好歹,沒用刀啊。。。


    錢安多少已經習慣了趙穩的性格,苦笑著放下手說道:“沒事了。三郎,我們趕緊走吧,一會要是官差來了,恐怕會有大麻煩。”


    “那也等打怕了這群慫包再說!哇哈哈哈…”


    隨著他的笑聲,滾下樓的地痞流氓們,已經在陳七歇斯底裏地叫喊聲中再次衝了上來。


    “給我打死他們!”


    “保護劉押司!!”


    “都給我衝上去!誰要是後退,以後別在石泉縣混了!!!”


    “哼哼!兄弟們,給我打!讓這群垃圾看看什麽叫做真正的強人!先說好,這些廢物誰要是敢動刀,別客氣直接砍死!哇哈哈哈…”


    趙穩無疑是飄了。


    經曆了紅巾軍,鳳凰山多場血腥大戰。


    他已經完全不將小縣城裏的地痞流氓放在眼中。


    但他,的確也有那麽點飄的資本。


    哪個少年,不愛囂張呢?


    這一頓好打,簡直是單方麵的蹂躪。


    趙穩等人經曆數次戰陣洗禮,一開始就自發占據有利地形。


    然後放那些潑皮一個個衝上來,由身強力壯的趙穩站在首當其衝的位置上,和衝上來的對手互毆。


    基本上是三兩拳內砸翻一個。


    偶爾遇到耐造的,旁邊的錢安等人就會踹上幾腳,或者拖出去揍翻。


    效率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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