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參加了那一家名為“光瀲”的互聯網遊戲開發公司的招聘麵試，它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或許是因為所開發的軟件類型麵向年輕人群，公司內部氛圍也充滿朝氣。麵試完畢我借機順便沿途參觀了一下，發覺辦公場所裝修風格獨特前衛，而員工大多為30上下年輕人，辦公氛圍異常活潑。在走廊上偶遇一群穿著奇裝異服的動漫cosy女孩，見到我便熱情主動向我招唿。
這樣清新脫俗的工作環境令我充滿了好奇。迴來後我忽然有個想法：如果能被錄用，我是否可以嚐試涉足這個全新的開發領域？做慣了那種老古板的計算機商用軟件，網遊開發的對我來說算一個新奇的挑戰，似乎值得一試。
令我略為失落的是：我懷著僥幸向那一家互聯網巨頭投遞的求職信，被婉言駁迴。看來在我與我的理想之間，我還有一段路需要走，我需要繼續努力。
到家後暫時無事。柳榮華下班迴來一如既往的投身遊戲，我便繼續在一盤觀摩。
隻見屏幕上他的“玉樓春”與“嫣芷素”並列乘坐於一種五彩羽毛巨型仙禽之上，穿行與山嵐之間，畫麵絢麗唯美，令人賞心悅目。
二人逍遙快活狀，真如神仙眷侶。隻是我好奇：“你倆這是要去做什麽？”
“約會啊”柳榮華不假思索道。
“遊戲還能約會？約會能做什麽？”我不解。
“這是屬於仙侶之間的一種交流活動，每天可以進行三次。”柳榮華解釋道：“兩人報名約會之後，係統會安排空中雙人坐騎，將玩家傳送至一種特定副本場景中，在那裏可以進行二人世界的交流。”
“交流？怎麽交流？你可別告訴我在那裏可以做些虛擬的不可描述的事情？”我笑問。
“倒是沒有，隻能談情說愛。隻不過在這個過程中，雙方角色可以增加彼此的親密度。”
“何為親密度？”我問。
柳榮華解釋道：“是一種人物屬性值。兩人的親密度到達一定的閾值，便有資格結為仙侶。事實上我們已經結婚了，這個數值意義不大。”
我默默點了點頭。
“既然那麽好奇，不如一起來陪我玩吧。你剛好也單身，說不定能在這裏能找到你那什麽……夢中神女。”柳榮華又開始遊說我。
說話間，仙禽將二人傳送於一處風景優美的山穀中。山穀落英繽紛，流水潺潺，果然是談情說愛的好去處。
“像你這樣找個千裏之外的有夫之婦嗎？”我指著屏幕上的素素，揶揄道。
柳榮華並未理會我話語中的諷刺，卻慢悠悠的說：“其實網遊的樂趣也不僅僅在於此。即便你無意在虛擬世界談情說愛，但網遊還有許多好玩的地方，不信你試過就知道。”
“願聞其詳。”我示意柳榮華介紹下去。
“單機遊戲盡管模擬了現實世界，但是作為玩家，你始終是一個人沉浸其中，與你打交道的都是些冰冷的npc，在其中找不到真實感與存在感。但網遊世界卻不一樣，在這裏有大批的玩家角色，它們的背後都是活生生的現實世界的人類，因而置身其中，你會感覺像是置身真實的社交環境中。所以網遊會帶給你一種與單機遊戲完全不同的體驗。”說起遊戲，柳榮華總是滔滔不絕，儼然職業玩家。
他繼續科普著：“在網遊世界裏，不同的玩家追尋的樂趣也不盡相同。比如說，如果你武功了得，你可以虛擬世界快意恩仇，或笑傲江湖。如果你有領導才能，可以建立幫會，在虛擬世界領導群俠逐鹿天下，叱吒風雲。也有的玩家，不愛追逐名利，也與世無爭，但他們可以在虛擬世界裏找一個知己，紅塵作伴，策馬逍遙……”
“武功了得，遊戲裏難道還有武功高低之分？”我好奇的問。
“有的，這款網遊被設計得富有格鬥遊戲特色，角色之間的競技非常考驗玩家操作水平。如果你手法好，便可以在虛擬世界笑傲江湖。”
“是嗎，我怎麽聽說誰打架厲害，隻是取決於誰花的錢多，誰的裝備更牛逼？”我反問道。
“你說的隻是一方麵。在遊戲裏除了比裝備比戰力，也有比技術的。比如遊戲中有一種玩家競技活動是分級別的，白銀級別比賽的參與玩家，戰力都不能超過60000，這樣以來，參與者取勝靠的就是操作技巧了。”
我笑道：“好吧，不過看來你的樂趣肯定不在於此，而在於泡妞，對吧？”
“不止於此。我在這裏建立了一個規模不小的幫會，每到周末帶領幾百號人參與城池戰，那種攻城略地，逐鹿中原的過程非常有激情……”柳榮華臉上洋溢著興奮。
我笑著，點了點頭。
沉默片刻，柳榮華又說：“還記得我們當年三個人一起玩局域網聯機遊戲的情景嗎，隻可惜啊，那時候並沒有這麽好玩的網絡遊戲。唉……要是有機會我們三個能重聚在一塊兒就好了，咱們三個人可桃園結義，齊心協力打下一片江山，唿風喚雨笑傲天下，將是何等暢快的事。”柳榮華陶醉在虛幻的臆想之中，難以自拔。
一番話也喚醒了我的青春記憶。說起來那段時光確實很美好。“你還記得嗎？”我說：“當時我們在電腦機房網聯機玩暗黑，穆曉宇神一樣的操作手法，令我倆都望塵莫及，不管我們如何選職業，都招架不住他淩厲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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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有這方麵的天分。要是放在現在，他都可以去當職業電競選手了。”柳榮華笑道。
“沒錯。”我又補充道：“當時我有點不服氣，於是有一次我想了個辦法，用那個當年流行的遊戲修改軟件fpe，偷偷篡改主機上的數據。我把我的殺傷力改成了999999，結果一刀把他秒殺了。看著他躺屍地上，包裹裏的東西灑了一地，真是大快人心啊。”
“哈哈！還是你聰明。能夠將計算機專業知識學以致用，這一點我很佩服你。”柳榮華笑。
“唉，可惜穆曉宇如今音信全無……”想起往事，我不由得唏噓起來。
“對了！”柳榮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最近我聯係了陳曉峰，就是穆曉宇的那個老鄉。他說穆曉宇目前在莞南，並給了我一個電話號碼。不過我一看就是從前那個號碼，打過去已經停機。”
“莞南，不就是我們隔壁的那個城市？”我問。
“沒錯。”
“那你再繼續打聽打聽，若能找到他的聯係方式就好了。”我一邊囑咐完柳榮華，一般又歎道：“真希望能有個機會向他道歉，希望他能與我我冰釋前嫌。”
柳榮華點頭，又問：“對了，你上次說你其實並沒有搶了他的那個網絡女友，難道這其中另有隱情？”
“說來話長，”我歎了口氣，道：“還記得二年級下學期期末考試，我的那門專業課《信號與係統》掛科的事嗎？”
柳榮華點了點頭，望著我，等待我說下去。
年代久遠青春往事，就像是一本被深藏在箱子底層的書本。它盡管很難被找到，但卻並不曾遺失。當翻開積滿灰層的封麵，我似乎又找迴了早已消逝的從前。
“那年期末考試，我被老師判處了死刑——3年級開始必須重修那門課。正所謂不見棺材不落淚，大學生活渾渾噩噩隨波逐流轉眼就是兩年，沉迷遊戲令我難以自拔，直到那一次，重修帶給我深重恥辱與痛苦，才讓我下定決心洗心革麵。我決定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奮發圖強。為避免受到你們的慫恿與誘惑，也為求得一個安靜的學習環境，於是我離開了學生宿舍，在外麵找了一間出租房安頓下來。
你還記得嗎？也是在那時候，我們聽說穆曉宇通過qq認識了一個學妹，他自稱已經把她追到手，成了他女友。我曾說要去見識見識弟妹，但因我長時間住在外麵，很少碰到你們，也就一直沒見成。”
“沒錯。”柳榮華歎道：“但我也就見過她一次，那年夏天在新月湖畔，我偶遇他與女孩並肩散步，女孩打扮時尚外形可愛，看起來挺是不錯。”
柳榮華說著，拿出兩個一次性塑料杯，一人倒上了小半杯二鍋頭。我並沒有拒絕。隨著幾口苦澀火辣的燒酒入喉，思緒的觸角開始向記憶深處延伸。朦朧間我感覺自己似已穿越時空，迴到了那個出租屋的長長走廊。
“出租房是位於學校附近的村莊裏一棟很大農民房，樓房的格局有點像酒店式公寓，一條長長的過道兩側分布很多房間，我的房間就在二樓走廊的盡頭。每天迴家，我都要經過一段樓梯後左轉，走過長長的過道才能迴到房間。我的房間很簡陋，除了一張木床一張從學校挪用的破舊桌子，便是家徒四壁。唯一的窗戶正對著大片的農田。
搬過來後我一放學我就迴到房間並且閉門不出，隻為潛心複習。時值盛夏，有一天晚上家裏的蚊香用完了，睡前想起來的時候為時已晚，因附近的超市便利店早已打烊。夜裏被蚊子折磨無法入睡，幹脆起來站在窗前發呆。月光照耀下的田野空無一人，夜風吹動稻田裏的水窪，晃動著遊離的樹影，除此之外，就是那此起彼伏令人煩躁的蛙鳴。
不知何時，在蛙聲中的聒噪之中我隱約聽到樓下一種唿喊的聲音，那聲音在不停的重複一句話：‘幽雲，你出來！’語音聲嘶力竭，滿帶痛苦絕望，像是一種明知無望卻又不甘放棄的掙紮。我猜測，是一個男孩被女友拋棄後，而試圖挽迴的情形。但久久無人迴應。最後男孩似乎是喊累了，隻剩下低聲的啜泣。我從窗戶的視角中，看不到任何身影，但似乎感覺那聲音有點似曾相識。
由於足不出戶，在那邊住了很久也沒認識一個人。但我每天進出經過走廊經常會碰到幾個女孩子，次數多了我才發現，她們就租住在與我隔著過道的對門的房間。
其中有一位女孩令我印象深刻，她長得算不上漂亮，但是打扮的時尚前衛。一頭經過挑染而拉直的長發半遮著不算精致的五官，耳朵上有一副造型奇異的大耳環，眼睛畫的很濃，以至於無法判斷原來它的真實大小。鼻子略扁，纖薄而嬌小的嘴唇塗著濃豔口紅。上身著寬鬆隨意的體恤，配上緊身的粉紅色的牛仔褲子，凸顯出不算修長卻很勻稱豐滿的嬌小身段。
每次在過道碰麵，她似乎總會假裝不經意的盯著我看上兩眼。
有一天當我從學校迴來，掏出鑰匙準備開門的時候，後麵響起噠噠的腳步聲。我轉過頭發現正是那個女孩朝我這邊走來，臉上寫著猶豫神色，瞄了我兩眼。我以為她是迴自己寢室，卻不想她徑直向我這邊走來。最後在我跟前停下腳步，望了我一眼，又低著頭，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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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柳榮華點上了煙。但他此時乎因為聽得入神而忘記了吸煙，一任指間煙草積滿灰燼。深藍色的煙氣中，他專注的望著我。似乎在示意趕快繼續講述：
“但最後她還是開口了：‘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我詫異，在當場呆立良久，問道：‘什麽忙？’，
她說：‘你……可以充當一下我男朋友嗎？’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請求驚呆了。我問她為何。
她說：‘有個男孩子一直糾纏我，你幫我一下，讓他知道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他才會死心，不再來騷擾我。’。
這時候我想起那天夜裏聽到到外麵男孩的哭喊，似乎明白了些什麽。我婉拒了她：‘對不起，我不能做破壞別人感情的事。’
‘沒有破壞，我跟他不是男女朋友關係。我們在網上認識，見了一麵之後他一直追我，我勉強跟他交往了幾天。但後來有一次他竟然對我動手動腳，我就決定與他劃清界限，不再理會他……’”
說到這我停了下來，端起塑料杯子抿了一口燒酒，潤了潤喉。
“然後你答應她了？”柳榮華追問。
“那天並沒有。但經過這一次接觸，我們漸漸熟悉了。大學兩年多我一直單身。自脫離你與穆曉宇之後我不再沉迷遊戲，但突然對於談戀愛生出一種好奇。且我聽說當時流行一句話叫做‘孤獨的人是可恥的’。於是我決定無論如何，趕在畢業之前談一次戀愛。
盡管不是特別鍾意，但小幽在我眼裏還算可愛，並且對我又主動熱情，就這樣我們慢慢得走到了一起。
此後她開始成天粘著我，帶我出去逛街，並且把我介紹給她更多的朋友。直到那一天我們手拉著手，有說有笑的走在學校門口的商業街的時候，穆曉宇突然迎麵走來。
很久沒有碰到他了，那一刻當我正打算上前寒暄一番，並介紹我的女友給他認識，卻見他一臉驚訝與憤懣：‘我明白了，原來是你。你這樣做，還算什麽兄弟！’，說完轉身就走。
我還沒搞清楚狀況，卻見小幽一臉詫異與不安的盯著我：‘你們認識？’
‘認識啊，怎麽了？’當我問出這句話的一瞬間，我突然明白了點什麽，難道……小幽要躲避糾纏的那個男孩，就是穆曉宇？
我急向小幽求證。她點頭默認。
那一刻我也明白了，那一夜在窗外聽到的男孩哭喊聲也正是屬於穆曉宇。或許帶著哭腔與歇斯底裏的唿喊造成的變調，讓我當時並沒有分辨出他的聲音來。
我愧疚不已。此後無數次跑到學校宿舍找到穆曉宇解釋，但他不再理會我。後來這件事搞的整個班級都知道了，他沒臉在宿舍待下去，便也搬了出去。一直到畢業我們不歡而散。”
“唉，就因為我跟你走得近，他連我也一起斷絕了聯係，從此也沒再理會我。”柳榮華歎道。
我沉默。
柳榮華望著我，又道：“這麽說來，當年其實你還真沒故意搶他的女友。”
我點了點頭。
“那後來呢，你與小幽……”
“當時我很羞愧。但我也想了，即便因此我與她分手，她也迴不到穆曉宇身邊了。因此我也就和她繼續相處了一年，直到畢業。”
“畢業就分手了？”柳問道。
“是啊，畢業後我在老家工作。一次五一長假想迴去學校看一下她，因為想給她一個驚喜，我沒有提前通知她。當我興衝衝跨入校園，卻剛巧碰到了她和一個男生手拉手，一路有說有笑。
我當場就怔住了，大半天沒說出話來。但她卻神情自若，仿佛我跟她沒有過什麽一樣，笑著隻說了一句hi……”
“然後呢？”柳問。
“我也說了句hi~，當天就迴去了。”
“她怎麽這樣，之前不是對你挺熱情的嗎？”柳問。
“我想，她可能就是那種花心的女性，而且看中的隻是我的外表罷了。”
“那你不留戀？”柳榮華問。
“不留戀。事實上我並沒有特別喜歡她，當初可能隻是想脫單，順表找她做了戀愛夥伴罷了……”
柳榮華一臉懵懂。
我又補充道：“後來我想明白了一點，她的本意可能隻是讓我‘充當’一下她男友而已。既是充當，自然當不得真。”
或許是因為所開發的軟件類型麵向年輕人群，公司內部氛圍也充滿朝氣。麵試完畢我借機順便沿途參觀了一下，發覺辦公場所裝修風格獨特前衛，而員工大多為30上下年輕人，辦公氛圍異常活潑。在走廊上偶遇一群穿著奇裝異服的動漫cosy女孩，見到我便熱情主動向我招唿。
這樣清新脫俗的工作環境令我充滿了好奇。迴來後我忽然有個想法：如果能被錄用，我是否可以嚐試涉足這個全新的開發領域？做慣了那種老古板的計算機商用軟件，網遊開發的對我來說算一個新奇的挑戰，似乎值得一試。
令我略為失落的是：我懷著僥幸向那一家互聯網巨頭投遞的求職信，被婉言駁迴。看來在我與我的理想之間，我還有一段路需要走，我需要繼續努力。
到家後暫時無事。柳榮華下班迴來一如既往的投身遊戲，我便繼續在一盤觀摩。
隻見屏幕上他的“玉樓春”與“嫣芷素”並列乘坐於一種五彩羽毛巨型仙禽之上，穿行與山嵐之間，畫麵絢麗唯美，令人賞心悅目。
二人逍遙快活狀，真如神仙眷侶。隻是我好奇：“你倆這是要去做什麽？”
“約會啊”柳榮華不假思索道。
“遊戲還能約會？約會能做什麽？”我不解。
“這是屬於仙侶之間的一種交流活動，每天可以進行三次。”柳榮華解釋道：“兩人報名約會之後，係統會安排空中雙人坐騎，將玩家傳送至一種特定副本場景中，在那裏可以進行二人世界的交流。”
“交流？怎麽交流？你可別告訴我在那裏可以做些虛擬的不可描述的事情？”我笑問。
“倒是沒有，隻能談情說愛。隻不過在這個過程中，雙方角色可以增加彼此的親密度。”
“何為親密度？”我問。
柳榮華解釋道：“是一種人物屬性值。兩人的親密度到達一定的閾值，便有資格結為仙侶。事實上我們已經結婚了，這個數值意義不大。”
我默默點了點頭。
“既然那麽好奇，不如一起來陪我玩吧。你剛好也單身，說不定能在這裏能找到你那什麽……夢中神女。”柳榮華又開始遊說我。
說話間，仙禽將二人傳送於一處風景優美的山穀中。山穀落英繽紛，流水潺潺，果然是談情說愛的好去處。
“像你這樣找個千裏之外的有夫之婦嗎？”我指著屏幕上的素素，揶揄道。
柳榮華並未理會我話語中的諷刺，卻慢悠悠的說：“其實網遊的樂趣也不僅僅在於此。即便你無意在虛擬世界談情說愛，但網遊還有許多好玩的地方，不信你試過就知道。”
“願聞其詳。”我示意柳榮華介紹下去。
“單機遊戲盡管模擬了現實世界，但是作為玩家，你始終是一個人沉浸其中，與你打交道的都是些冰冷的npc，在其中找不到真實感與存在感。但網遊世界卻不一樣，在這裏有大批的玩家角色，它們的背後都是活生生的現實世界的人類，因而置身其中，你會感覺像是置身真實的社交環境中。所以網遊會帶給你一種與單機遊戲完全不同的體驗。”說起遊戲，柳榮華總是滔滔不絕，儼然職業玩家。
他繼續科普著：“在網遊世界裏，不同的玩家追尋的樂趣也不盡相同。比如說，如果你武功了得，你可以虛擬世界快意恩仇，或笑傲江湖。如果你有領導才能，可以建立幫會，在虛擬世界領導群俠逐鹿天下，叱吒風雲。也有的玩家，不愛追逐名利，也與世無爭，但他們可以在虛擬世界裏找一個知己，紅塵作伴，策馬逍遙……”
“武功了得，遊戲裏難道還有武功高低之分？”我好奇的問。
“有的，這款網遊被設計得富有格鬥遊戲特色，角色之間的競技非常考驗玩家操作水平。如果你手法好，便可以在虛擬世界笑傲江湖。”
“是嗎，我怎麽聽說誰打架厲害，隻是取決於誰花的錢多，誰的裝備更牛逼？”我反問道。
“你說的隻是一方麵。在遊戲裏除了比裝備比戰力，也有比技術的。比如遊戲中有一種玩家競技活動是分級別的，白銀級別比賽的參與玩家，戰力都不能超過60000，這樣以來，參與者取勝靠的就是操作技巧了。”
我笑道：“好吧，不過看來你的樂趣肯定不在於此，而在於泡妞，對吧？”
“不止於此。我在這裏建立了一個規模不小的幫會，每到周末帶領幾百號人參與城池戰，那種攻城略地，逐鹿中原的過程非常有激情……”柳榮華臉上洋溢著興奮。
我笑著，點了點頭。
沉默片刻，柳榮華又說：“還記得我們當年三個人一起玩局域網聯機遊戲的情景嗎，隻可惜啊，那時候並沒有這麽好玩的網絡遊戲。唉……要是有機會我們三個能重聚在一塊兒就好了，咱們三個人可桃園結義，齊心協力打下一片江山，唿風喚雨笑傲天下，將是何等暢快的事。”柳榮華陶醉在虛幻的臆想之中，難以自拔。
一番話也喚醒了我的青春記憶。說起來那段時光確實很美好。“你還記得嗎？”我說：“當時我們在電腦機房網聯機玩暗黑，穆曉宇神一樣的操作手法，令我倆都望塵莫及，不管我們如何選職業，都招架不住他淩厲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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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又補充道：“當時我有點不服氣，於是有一次我想了個辦法，用那個當年流行的遊戲修改軟件fpe，偷偷篡改主機上的數據。我把我的殺傷力改成了999999，結果一刀把他秒殺了。看著他躺屍地上，包裹裏的東西灑了一地，真是大快人心啊。”
“哈哈！還是你聰明。能夠將計算機專業知識學以致用，這一點我很佩服你。”柳榮華笑。
“唉，可惜穆曉宇如今音信全無……”想起往事，我不由得唏噓起來。
“對了！”柳榮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最近我聯係了陳曉峰，就是穆曉宇的那個老鄉。他說穆曉宇目前在莞南，並給了我一個電話號碼。不過我一看就是從前那個號碼，打過去已經停機。”
“莞南，不就是我們隔壁的那個城市？”我問。
“沒錯。”
“那你再繼續打聽打聽，若能找到他的聯係方式就好了。”我一邊囑咐完柳榮華，一般又歎道：“真希望能有個機會向他道歉，希望他能與我我冰釋前嫌。”
柳榮華點頭，又問：“對了，你上次說你其實並沒有搶了他的那個網絡女友，難道這其中另有隱情？”
“說來話長，”我歎了口氣，道：“還記得二年級下學期期末考試，我的那門專業課《信號與係統》掛科的事嗎？”
柳榮華點了點頭，望著我，等待我說下去。
年代久遠青春往事，就像是一本被深藏在箱子底層的書本。它盡管很難被找到，但卻並不曾遺失。當翻開積滿灰層的封麵，我似乎又找迴了早已消逝的從前。
“那年期末考試，我被老師判處了死刑——3年級開始必須重修那門課。正所謂不見棺材不落淚，大學生活渾渾噩噩隨波逐流轉眼就是兩年，沉迷遊戲令我難以自拔，直到那一次，重修帶給我深重恥辱與痛苦，才讓我下定決心洗心革麵。我決定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奮發圖強。為避免受到你們的慫恿與誘惑，也為求得一個安靜的學習環境，於是我離開了學生宿舍，在外麵找了一間出租房安頓下來。
你還記得嗎？也是在那時候，我們聽說穆曉宇通過qq認識了一個學妹，他自稱已經把她追到手，成了他女友。我曾說要去見識見識弟妹，但因我長時間住在外麵，很少碰到你們，也就一直沒見成。”
“沒錯。”柳榮華歎道：“但我也就見過她一次，那年夏天在新月湖畔，我偶遇他與女孩並肩散步，女孩打扮時尚外形可愛，看起來挺是不錯。”
柳榮華說著，拿出兩個一次性塑料杯，一人倒上了小半杯二鍋頭。我並沒有拒絕。隨著幾口苦澀火辣的燒酒入喉，思緒的觸角開始向記憶深處延伸。朦朧間我感覺自己似已穿越時空，迴到了那個出租屋的長長走廊。
“出租房是位於學校附近的村莊裏一棟很大農民房，樓房的格局有點像酒店式公寓，一條長長的過道兩側分布很多房間，我的房間就在二樓走廊的盡頭。每天迴家，我都要經過一段樓梯後左轉，走過長長的過道才能迴到房間。我的房間很簡陋，除了一張木床一張從學校挪用的破舊桌子，便是家徒四壁。唯一的窗戶正對著大片的農田。
搬過來後我一放學我就迴到房間並且閉門不出，隻為潛心複習。時值盛夏，有一天晚上家裏的蚊香用完了，睡前想起來的時候為時已晚，因附近的超市便利店早已打烊。夜裏被蚊子折磨無法入睡，幹脆起來站在窗前發呆。月光照耀下的田野空無一人，夜風吹動稻田裏的水窪，晃動著遊離的樹影，除此之外，就是那此起彼伏令人煩躁的蛙鳴。
不知何時，在蛙聲中的聒噪之中我隱約聽到樓下一種唿喊的聲音，那聲音在不停的重複一句話：‘幽雲，你出來！’語音聲嘶力竭，滿帶痛苦絕望，像是一種明知無望卻又不甘放棄的掙紮。我猜測，是一個男孩被女友拋棄後，而試圖挽迴的情形。但久久無人迴應。最後男孩似乎是喊累了，隻剩下低聲的啜泣。我從窗戶的視角中，看不到任何身影，但似乎感覺那聲音有點似曾相識。
由於足不出戶，在那邊住了很久也沒認識一個人。但我每天進出經過走廊經常會碰到幾個女孩子，次數多了我才發現，她們就租住在與我隔著過道的對門的房間。
其中有一位女孩令我印象深刻，她長得算不上漂亮，但是打扮的時尚前衛。一頭經過挑染而拉直的長發半遮著不算精致的五官，耳朵上有一副造型奇異的大耳環，眼睛畫的很濃，以至於無法判斷原來它的真實大小。鼻子略扁，纖薄而嬌小的嘴唇塗著濃豔口紅。上身著寬鬆隨意的體恤，配上緊身的粉紅色的牛仔褲子，凸顯出不算修長卻很勻稱豐滿的嬌小身段。
每次在過道碰麵，她似乎總會假裝不經意的盯著我看上兩眼。
有一天當我從學校迴來，掏出鑰匙準備開門的時候，後麵響起噠噠的腳步聲。我轉過頭發現正是那個女孩朝我這邊走來，臉上寫著猶豫神色，瞄了我兩眼。我以為她是迴自己寢室，卻不想她徑直向我這邊走來。最後在我跟前停下腳步，望了我一眼，又低著頭，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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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後她還是開口了：‘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我詫異，在當場呆立良久，問道：‘什麽忙？’，
她說：‘你……可以充當一下我男朋友嗎？’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請求驚呆了。我問她為何。
她說：‘有個男孩子一直糾纏我，你幫我一下，讓他知道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他才會死心，不再來騷擾我。’。
這時候我想起那天夜裏聽到到外麵男孩的哭喊，似乎明白了些什麽。我婉拒了她：‘對不起，我不能做破壞別人感情的事。’
‘沒有破壞，我跟他不是男女朋友關係。我們在網上認識，見了一麵之後他一直追我，我勉強跟他交往了幾天。但後來有一次他竟然對我動手動腳，我就決定與他劃清界限，不再理會他……’”
說到這我停了下來，端起塑料杯子抿了一口燒酒，潤了潤喉。
“然後你答應她了？”柳榮華追問。
“那天並沒有。但經過這一次接觸，我們漸漸熟悉了。大學兩年多我一直單身。自脫離你與穆曉宇之後我不再沉迷遊戲，但突然對於談戀愛生出一種好奇。且我聽說當時流行一句話叫做‘孤獨的人是可恥的’。於是我決定無論如何，趕在畢業之前談一次戀愛。
盡管不是特別鍾意，但小幽在我眼裏還算可愛，並且對我又主動熱情，就這樣我們慢慢得走到了一起。
此後她開始成天粘著我，帶我出去逛街，並且把我介紹給她更多的朋友。直到那一天我們手拉著手，有說有笑的走在學校門口的商業街的時候，穆曉宇突然迎麵走來。
很久沒有碰到他了，那一刻當我正打算上前寒暄一番，並介紹我的女友給他認識，卻見他一臉驚訝與憤懣：‘我明白了，原來是你。你這樣做，還算什麽兄弟！’，說完轉身就走。
我還沒搞清楚狀況，卻見小幽一臉詫異與不安的盯著我：‘你們認識？’
‘認識啊，怎麽了？’當我問出這句話的一瞬間，我突然明白了點什麽，難道……小幽要躲避糾纏的那個男孩，就是穆曉宇？
我急向小幽求證。她點頭默認。
那一刻我也明白了，那一夜在窗外聽到的男孩哭喊聲也正是屬於穆曉宇。或許帶著哭腔與歇斯底裏的唿喊造成的變調，讓我當時並沒有分辨出他的聲音來。
我愧疚不已。此後無數次跑到學校宿舍找到穆曉宇解釋，但他不再理會我。後來這件事搞的整個班級都知道了，他沒臉在宿舍待下去，便也搬了出去。一直到畢業我們不歡而散。”
“唉，就因為我跟你走得近，他連我也一起斷絕了聯係，從此也沒再理會我。”柳榮華歎道。
我沉默。
柳榮華望著我，又道：“這麽說來，當年其實你還真沒故意搶他的女友。”
我點了點頭。
“那後來呢，你與小幽……”
“當時我很羞愧。但我也想了，即便因此我與她分手，她也迴不到穆曉宇身邊了。因此我也就和她繼續相處了一年，直到畢業。”
“畢業就分手了？”柳問道。
“是啊，畢業後我在老家工作。一次五一長假想迴去學校看一下她，因為想給她一個驚喜，我沒有提前通知她。當我興衝衝跨入校園，卻剛巧碰到了她和一個男生手拉手，一路有說有笑。
我當場就怔住了，大半天沒說出話來。但她卻神情自若，仿佛我跟她沒有過什麽一樣，笑著隻說了一句hi……”
“然後呢？”柳問。
“我也說了句hi~，當天就迴去了。”
“她怎麽這樣，之前不是對你挺熱情的嗎？”柳問。
“我想，她可能就是那種花心的女性，而且看中的隻是我的外表罷了。”
“那你不留戀？”柳榮華問。
“不留戀。事實上我並沒有特別喜歡她，當初可能隻是想脫單，順表找她做了戀愛夥伴罷了……”
柳榮華一臉懵懂。
我又補充道：“後來我想明白了一點，她的本意可能隻是讓我‘充當’一下她男友而已。既是充當，自然當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