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離速怒聲罵道:“你們他娘的全都啞巴了不成,還是耳朵裏塞豬毛了,大爺說的話你們沒聽見麽?”


    那些人雖然被罵,可仍然還是無動於衷,給他擦背的擦背,捶腿的捶腿,忙完之後便把柴房之內打掃得幹幹淨淨,提著浴盆浴桶去了,將房門用鎖鏈重新鎖好。


    拔離速眼望著他們關門出去,瞪著眼珠子獰笑道:“你們就他娘的裝聾作啞吧,老子身上的創口還有幾處尚未痊愈,再耐著性子等上兩天之後,看我不拿手上的鐐銬把你們的腦瓜一個個地全都打碎。


    “讓你們知道知道,跟著張夢陽那小畜生混,是沒什麽好果子吃的。凡是對那小子唯命是從者,在爺爺我這兒隻有一個字,那就是——死!”


    俗話說飽暖思淫欲,拔離速身上的傷勢這一好起來,好酒好菜供養著的身體,元氣也日漸恢複,躺在柴房裏頭閑來無事,腦瓜子裏就難免會胡思亂想,想得最多的還是他新婚不久的妻子麻仙姑。


    接連數日,每到夜深人靜或者服侍在側的人全都散去的時候,一個人獨處的拔離速就會油然地想起麻仙姑來,而且想著想著就一柱擎天,久久地無法平複,那種膨脹欲裂的滋味別提有多難熬了。


    情人眼裏出西施,在他拔離速的眼裏,麻仙姑是天底下最美最誘人的女人,她往哪兒一站,就是對國色天香這個詞兒最好的注釋。


    什麽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什麽西施貂蟬,昭君楊妃,統統不如他的老婆麻仙姑。


    尤其是夜裏頭寬衣解帶之後,摟著她滾到床上風流快活的時候,那種銷魂蝕骨滋味兒絕非在其他女人身上能夠體會得到的。


    她有時裝的好似一朵弱不禁風的花兒,在狂風暴雨的摧殘之下不勝其力,蹙著蛾眉勉為承受。


    她時而呀呀氣喘,似帶著哭腔低聲討饒。時而囈語連連,仿佛在他大力的推送之下直飛到了縹緲的雲端裏去了。


    可她一旦癲狂起來,則又換上了另一副截然不同的模樣。


    那時候的她就不再是朵弱不禁風的花兒了,而變成了個索取無度的欲女,仿佛化作了一條與你永遠也糾纏不清的蛇,任你是天底下最強壯的男人,憑她的那股癲狂勁兒,也絕對有把握把你吸幹榨沒。


    這樣的女人絕不僅僅隻是相貌美麗那麽簡單,這樣的女人簡直天下少有,她會隨著你的心意隨時裝扮成你最喜歡的角色,把你哄得意亂情迷,心癢難撓。


    這樣的女人,是天底下真正的尤物。


    他拔離速向來是在戰場上視死如歸的硬漢子,可不知怎麽地,此刻一想這個天底下最為誘人的尤物來,他那視死如歸的豪情一下子便氣餒了許多。


    覺得倘若是就此死去,那麽這個尤物豈不就便宜了別人了麽?她可是自己的老婆啊,如果不在這個世上陪伴著她,她肯為自己守寡從一而終麽?


    “去她媽的吧,她要是肯的話那才奇了怪了呢。隻怕是等著上她的男人都能從遼陽排到黃龍府去了,她若是能對老子從一而終,那才是他媽天大的笑話哪!”


    雖然他心上這麽想,可他的確又非常希望麻仙姑能隻屬於自己一人,就算她死了之後也能跟自己同埋在一個墳穴裏,那樣就真的是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啦。


    就算做鬼的話,也能陪著她做一對快快活活的風流鬼啦。


    可是那終究隻不過是想想而已,死後的事情,跟他拔離速可就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啦。


    他如果真的死在了這高麗國的話,那臭娘們兒將來跟誰埋到一個墳坑裏,跟誰生生世世永不分離,陪著誰在地底下做一對快快活活的風流鬼,那可就不是他拔離速能知道的啦。


    想到此處,他抬起頭來看了眼門縫間透進來的日光,內心深處突然迸發出一股對生存的強烈渴望來。


    他驚奇地發現自己已經變得怕死起來了,覺著有那臭娘們兒活在這個世界上,這個世界到處都充滿了美好,如果就這麽死去的話,那實在是太過可惜了。


    如果自己對張夢陽那小畜生討饒的話,他會大度地開恩放過自己麽?


    拔離速心裏沒底。


    可是這連日以來,那小畜生並沒有要對自己下手的跡象啊。


    每天雞鴨魚肉,龍肝鳳膽地好吃好喝,瓊漿玉液整碗整碗地篩過來,供不應求。


    還有專人伺候著梳頭、洗澡、按摩,這哪裏是一個囚犯該有的享受?


    若說是給自己準備下的斷頭飯,讓自己過上幾天好日子,然後再拖出去開刀問斬,那這斷頭飯吃的頓數也太多了點兒吧,吃到今兒個都已經第十天了。


    從古到今,還沒聽說過哪朝哪代的斷頭飯能有這麽個吃法兒的。


    “難道是那個小雜種不想殺我,留著我還有用處?想讓我替他保守冒充杯魯的秘密?又或者他擔心殺死了我,皇上知道了會怪罪於他?


    “所以想出了這麽個辦法兒來跟大爺我套近乎,讓我跟他盡釋前嫌,迴到遼陽之後見了皇上,一個字兒都不提,替他把折辱正副使臣的罪過遮掩過去?”


    拔離速越想越覺著有道理,正因為那小畜生怕了自己,不敢公然殺死自己,所以才會變著法兒來巴結自己的。


    否則他直接把自己拉出去砍了也就是了,何必煞費苦心地整出這麽一出戲來討好自己?


    “哼!這個小王八蛋,就算他對老子再怎麽好,也休想讓老子放過了他。等再過兩天我身上的傷勢徹底痊愈了,我還是要撞將出入,用這副手銬打破他的狗頭。”


    果然,又這麽舒舒服服地過了兩三天之後,拔離速準備著按他的謀劃闖將出去,逃離開京城,逃迴到大金國所屬的遼東地界去。


    等他見著了皇上,向皇上麵陳自己在高麗國的遭遇和張夢陽的淩辱,相信以皇上之明察秋毫,和他的天縱聖明,必能為自己洗刷冤屈。


    即使他仍然把張夢陽當做是他的親兒子,也絕不會聽他的一麵之辭而置自己於死地的。


    隻要自己能活下來,就仍然有給大金國建功立業的機會,待滅了大宋之後,受封個節度使或者群牧使之類的封疆大吏,然後帶著麻仙姑那騷娘們兒去消受那榮華富貴的快活日子,不比白白地把性命丟到這地方強得多麽?


    所以,這時候還不能跟張夢陽那小王八蛋拚個魚死網破,他拔離速得千方百計地活下去才是硬道理。


    關鍵是那小王八蛋有神行法在身,自己想要跟他拚和魚死網破,也不是他的對手啊。


    何況聽說那小子在莎寧哥的指點之下,近來的武功進境極是神速,不僅僅隻是仗著倏忽進退的身法快捷與敵人周旋躲避了,而是主動攻敵的搏擊本領也分外了得了。


    若是跟他單打獨鬥,他拔離速自信不會是他的敵手。


    眼下最要緊的是得逃出去保命,隻有留得了一條命在,將來才會有趴在麻仙姑的肚皮上享受的機會。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決不能讓那騷娘們兒落到別的男人的手上。


    沒錯,他拔離速的下半輩子就是為了那臭娘們兒活的,沒了她這日子過得還有什麽味兒?即便做了鬼也是個愁眉苦臉的喪氣鬼。


    又過了三天之後,拔離速的傷已經基本好個差不多了,他下定決心,今天一定要想辦法逃脫出去,逃出開京,逃迴遼陽。


    飽飽地睡了一覺坐起身來了,便在柴房裏苦苦地等待著,等待著太陽落山的那一刻的來臨。


    終於,等到了夜幕降臨,送飯的時間到了,門外的侍衛克啷啷一聲把門鼻處的鎖鏈下了,而後推門進來。


    沒想到這次與往日大不相同,邁步進來的並不是提著食盒的門衛侍從,而是幾個身材高大的高麗武士,每人手上拎著一柄閃閃發亮的武士刀,一臉寒霜地立在了拔離速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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