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她還沒迴來麽?”張夢陽擔心地問道:“怎麽買個早點去了這麽許久,會不會出了什麽事?”


    “買什麽早點啊,你還在夢裏了吧?我說的暖兒走了,是她跟咱們來了個不辭而別,獨自一個人去燕京追趕多保真公主去了。”


    “啊——?”張夢陽完全出乎所料,難以置信地道:“你是怎麽知道的,她走的時候是怎麽跟你說的?”


    “她跟我說什麽啊,枕頭邊上那不有一張字條麽,你自個兒看看吧。”李師師一邊對著光滑如鏡的水麵整了整自己的雲鬢,一邊略有些慵懶地應道。


    張夢陽立馬轉過身去,抓過枕邊的那張紙來看了一遍。暖兒寫在紙上的字跡不多,大概是告訴張夢陽,她已經連夜趕去燕京了,想要在那裏攔截到多保真公主,把黑白教和杯魯的陰謀一五一十地告訴給她知道,並祈求她轉奏給吳乞買皇帝,用心提防黑白教在朝野之中的滲透,並派兵前往河東鬼城,以兵鋒剿滅此邪門外道。


    並且要張夢陽即刻前往河東,把鬼城所在的方位,所據地形是否險要,鬼城內外的守備情形,大致探聽個清楚,以便將來發兵圍剿之需。


    張夢陽看罷之後,懊惱得無可如何,既惱暖兒給自己來了個不辭而別,也擔心她一個女孩子家,獨自前往燕京的一路之上,會遭遇到什麽危險不測。


    “本來昨天都商量好的,咱們一塊兒前往燕京,待見到了多保真之後再折向河東,本來也耽擱不了多少時候,沒想到她竟然給我來了這麽一手,當真是豈有此理。你說,這兵荒馬亂的,一路上若遇到個兵匪強盜的可怎麽整?讓我怎麽能安下心來去河東辦事兒?”


    李師師冷笑道:“我看啊,暖兒之所以這麽做,興許也是有她的苦衷。讓她跟咱們分開一段時間,也未見得有什麽不好!”


    張夢陽聽出了李師師的話中有話,於是便問她道:“師師,這事兒……這事兒她能有什麽苦衷?她臨走之時,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麽?”


    李師師道:“她說不定三更半夜的時候就已經抽身離去了,根本不想讓你我知道,哪裏會留下什麽話給我呢。我是說,你昨天那麽歪纏著我們兩個,非得扯著我倆一塊兒陪你整那見不得人的事兒,過後想想都覺得臉紅心熱,暖兒我倆再相對一起說話兒的時候,都覺得萬分尷尬,不好意思。就算是暖兒不走啊,我都還想要偷偷地躲出去待幾天去呢。沒想到你倒跟沒事兒人似的。”


    張夢陽聽了這話,苦笑著搖了搖頭,想想那事兒自己也是做的有些不地道,或許真的傷了她們的自尊心也說不定。


    自己和蕭淑妃、月理朵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之所以感覺那麽做純屬自然而然地情之所致,毫無違和之感,大概是因為淑妃和月理朵兩個本就是關係十分密切的主仆,就猶如師師和梅香的密切一般,相互之間熟絡非常,幾無隱私之可言。


    淑妃和月裏朵共同服侍自己一個,她們或許原本就心有靈犀,當然不會覺得有任何的尷尬和不妥。


    可師師和暖兒則大大地不同了。她們兩個才新近結識未久,況且暖兒這兩天才剛剛被自己拿下,尚還是個初經人事的小丫頭,單獨與她共效於飛,恐怕她尚且羞雲怯雨,難以自持,況且強迫她和另一個女子同時為自己效勞,那豈不是太有些強人所難了麽?


    這麽一想,他頓時覺得李師師所言不錯,定是自己在這事兒上做得有些操之過急,這才導致她們兩個彼此窘束難堪,這才使得暖兒以求見多保真為由,趁自己和師師兩個熟睡之際,悄悄地不辭而別的。


    張夢陽又是搖頭苦笑了笑,心想:“論理說,這事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嘛,這事兒在富貴人家的深宅大院裏不是經常上演的麽?可能是師師和暖兒她們兩個所知有限,見聞不廣,才會如此的少見多怪。


    “這個不要緊,待我將來抽出時間來好好地調教調教她們,讓她們經得多了,自然也就見怪不怪了。不光是她們,還有姨娘和鶯珠,還有多保真、淑妃、蒲速婉、月理朵她們,都得好好地調教調教,給她們多長點兒知識,多增加點兒學問,我這個老公才能做得更加的有滋有味兒,哈哈哈……”


    李師師見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哪裏能猜想得到他的心思,隻是用有些怪異地看著他問:“暖兒離你而去了,你還能笑得出來?你是不是被刺激得太過厲害了,有點兒癔症了吧?”


    張夢陽道:“她又不是頭一遭離開我了,我倒也不至於被刺激成那樣兒。再說腿長在她的身上,她如果想要亂跑的話,我們看得了她一時,卻看不了她一世。況且她此行也是去幹正經事兒,想要替我分些憂勞,我又怎麽能太過怪罪於她?


    “自從金人打下了燕京,暖兒一年多來一直這麽南疆北國地找尋於我,經曆的勞苦錘煉絕非常人可以想象,以她的聰明穎慧,路途之上也應該有她的趨利避害之道,但願這趟燕京之行,她能一如既往地吉人天相,快馬加鞭地趕到燕京的運河碼頭,順利地見到多保真吧。”


    李師師道:“那咱們現在怎麽辦,這就動身去河東麽?”


    張夢陽沉吟著道:“黑白教和金人本來勾結在一起,想要揭破我的身份,把我置之死地,卻不想被多保真橫插一杠子,把他們的陰謀給攪黃了,使得他們反目成仇,結下了梁子。


    “據我想來,既然那醜八怪聖母興師動眾,千裏迢迢地從河東趕來此處,定然不會這麽無功而返的,否則她在屬下們麵前可得多沒麵子?


    “我相信她定然會派人四出地到處搜捕我的,順帶著殺一些金人和紅香會的人消消氣。總得這麽殺氣騰騰地折騰上一陣,方才會打道迴府,迴他們的鬼城裏繼續裝神弄鬼去。”


    李師師道:“照你這麽說,咱們先用不著去河東了?”


    張夢陽道:“非也,非也,咱們這時候兒不僅要去,而且還得趕緊去,這會兒他們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山東、河北一帶抓捕我了,根本想不到我會大老遠地趕赴他們的老巢去。咱們整好趁著他們的鬼城空虛,人才盡出的空當兒,火速地高去那裏探查一番。


    “暖兒不是留言給我,要我把鬼城所在的方位,所據地形是否險要,內外守備是否嚴密摸個清楚麽?如果他們的狗屁聖母和教內的好手們都在鬼城的話,咱們的工作,說不定還不怎麽好開展呢。沒有第一手的情報,將來即便是大軍把鬼城圍了個水泄不通,也未見得能夠一鼓攻入。”


    李師師點頭道:“相公說的很是,我見先生們的說詞唱本上,提到用兵打戰的段子,也都說要知彼知己,謀定後動呢。”


    “那可不!”張夢陽道:“古往今來的一切戰爭,實際上打的都是信息戰,在開打之前誰掌握的敵人的信息多,誰掌握得敵人的信息全麵,誰就能在開仗之前布置得妥帖,誰就能在開仗的時候占足勝麵,消滅敵人。”


    李師師笑道:“相公說的我明白了,你這番話,按著孫武子的說法就是: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多算勝少算不勝,而況於無算乎?是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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