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夢陽頗有些氣憤地道:“我現在體力和精力都已經恢複得足夠了,一點兒都用不著怕他們,別說是他們區區兩個壇主,就是他們的醜八怪聖母親來,小爺我也是全然不懼,好歹我也是大金國海東青提控司莎提點的師弟,還真當我是好欺負的麽?”


    暖兒笑道:“他們隻是知道你是大金國的駙馬爺,是他們杯魯爭奪皇位的有力競爭者,若是知道你是莎寧哥提點的師弟呀,怕是早就夾著尾巴跑得遠遠逃開了,哪裏還敢來此尋你的晦氣!”


    張夢陽道:“看來老師教給我的那些功夫,我還真得每天都好好的琢磨琢磨練習練習,萬一將來跟敵人對打的時候不小心輸了,豈不是折了莎姐姐的名頭?我再對人吹噓是她的師弟的時候,怕是她就要不高興了。”


    暖兒道:“哪裏哪裏,人家莎姐姐那樣的人物,才不會如你說的這麽小肚雞腸的呢,果真折了她的名頭,我猜頂多會打你兩下嘴巴,督促你今後好好地用功,那至於就不認你這個師弟了。”


    張夢陽哈哈笑道:“我也覺得以莎姐姐的為人,她對我那麽好,還不至於就到那種地步了。對了,黑白教的那兩個狗屁壇主還都說了些什麽,把你聽到的都給相公我細細道來。”


    暖兒道:“那兩個家夥邊吃邊喝,話倒是說了不少,可是由於距離較遠,那天晚上又有些風,對他們的話,我也隻是聽了個大概而已。好像照他們的說法,在他們黑白教的背後,還有一個更大的教派,就連黑白教也隻不過是受控於那個大教派的一個分支而已。”


    張夢陽聽了這話,心裏頭頓時大起疑惑,同時也變得有些沉甸甸起來。“這麽說,想要跟我做對的,還不隻是這個黑白教了,這黑白教的背後,還有一個比它更厲害的邪教,對麽?”


    “不錯,那個邪教的名目,好像叫做什麽太上正一神教,受它控製的不僅有河東黑白教,還有河西陰陽教,滇黔的乾坤教,還有河中一帶的八卦教等等大大小小好幾十個教派。黑白教以黑丹白丸來籠絡恐嚇下屬徒眾,這太上正一教則以一枚類似的金丹來控禦這些教派的頭頭腦腦們,使他們都能做到對太上正一教的絕對服從。”


    張夢陽拍了拍腦門兒,一臉愁苦地說道:“這麽說來,這個太上正一教,豈不就成了這幾十個教派的總教主了?”略一沉思,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暖兒,你說你說真正想讓杯魯做上金國皇帝的,以便控製天下之人,會不會是你所說的這個太上正一教的教主?黑白教的聖母和杯魯他們,其實都不過是人家的提線木偶?”


    暖兒道:“這事兒麽,也極有可能。其實我是頭一次那兩個壇主提到太上正一教教的名號,在此之前,壓根兒就沒聽說過世上還有這麽個玩意兒呢。包括陰陽教、乾坤教、八卦教,我也是從他們的口中頭一遭聽說。


    “可見他們的行蹤是何等的詭異,隱密。隻是黑白教和陰陽教、乾坤教、八卦教這些玩意兒,在那幾十個大小教派中,都屬於規模比較大的,他們的教主和聖母之類,也都很受太上正一教的器重和尊崇。我想,越是他們這樣的邪門外道,越是處心積慮,野心勃勃,往往想要圖謀者甚大,給朝廷帶來的危害也是甚多。”


    張夢陽苦笑道:“他們想要圖謀大金國的皇位,可不是野心甚大麽?他們想要把小爺我置之死地,不光是對朝廷的危害甚多,對我的危害更是甚多呢!”


    “後來,那兩個人可能是察覺到了點兒什麽,就把說話的聲音放低了下來,雖然我支棱起耳朵來努力地傾聽,也很難再聽清他們又說了些什麽。沒辦法,我隻好走把船往岸上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些。


    “沒想到這麽一來,竟被他們察覺到了水裏的動靜,他們衝著咱這船喝罵了一聲,隨後抬手就兩枚袖箭射了過來,兩發袖箭咬尾而至,全都打在了外麵的船篷上。我知道咱們招惹不起他們,於是就趕緊撐船移挪開去了。


    “他們並不善罷甘休,又接連打出了好多袖箭出來,我急忙把船兒沿著水岸橫向劃了一陣,黑暗中他們看不真切,以為我朝湖心裏劃去了,所以後來的那些袖箭都徑直打入水中去了。


    “他們猜測我已經逃得遠了,袖箭再無法夠得著咱這船兒了,就招唿了些他們手下的徒眾,張弓搭箭地朝著水麵上一通亂射,可那時候我早把咱們這船斜斜地劃到上風頭去了,他們所射的方位全然錯誤,箭矢基本上全部落入了水中。


    “我沿著水岸又橫著劃行了好一陣,才調轉船頭往湖心裏駛去,離他們那些壞蛋們漸行漸遠。可這麽一來可也真是把我給嚇壞了,生怕他們會糾結起大小船隻追趕上來。不過還好,我擔驚受怕了一整夜,直到天明時候也沒見有船追趕兜圍上來,這才把心放迴了肚裏去。”


    李師師滿懷歉意地道:“怪不得這兩天你一直都讓船漂在湖水的西麵,有時候還藏在蘆葦的背麵,原來是為了這個原因啊。”心中卻是暗想:“那晚上我和相公真的折騰得很累嗎?我們真就睡得那麽沉嗎?怎麽她說的這些,我們半點兒也沒有察覺?”


    張夢陽看出了兩位娘子麵上的憂愁來,於是開導她們說道:“我想,他們或許隻是把咱們當成了在水上打漁為生的漁民了吧,所以隻想驅趕一陣了事,他們不可能猜測出我的身份來的,要真是那樣的話,這兩天他們早就該興師動眾地在這蘆葦蕩裏大索起來了,哪還能容咱們如此逍遙自在地晃蕩玩耍?


    “不過暖兒說的也對,如今黑白教的人已經摸到了這裏,這兒對咱們來說,已經不再是世外桃源了,而成了無法久留的是非之地,咱們需要趕緊地離開,不能再在此處多所耽擱了。”


    “咱們接下來要到哪裏去,要去找多保真公主麽?”李師師問。


    張夢陽道:“嗯,我打算先去燕京一趟,在那裏尋著多保真,把要在上京做的事情給她交代明白了,然後咱仨人就自燕京折而向西,到河東路去走一趟,看看他們黑白教的鬼城到底是個什麽鬼模樣。”


    李師師成名之後久居京師,汴京以外的路府州縣鮮有涉足,各處的山川形勝、林海煙湖、風情雪月,向來隻是耳聞,從未親眼目睹過,因此一聽張夢陽說要先去燕京,然後在兜個大圈子前往河東,知道這一路之上風景多多,況且還有情人在身邊相依相伴,旅途之上也定然不會寂寞,因此對張夢陽的提議滿心讚成,微笑著說道:“也隻有這樣,才算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兒了。”


    張夢陽道:“為了能挫敗那幫邪門外道的陰謀,為了能如你們所願地成為大金國的諳班勃極烈,就算是再苦再難,就算是擺在前麵的坎兒再怎麽多,我也必須得闖過去,趟過去,幹出個樣兒來給你們瞧瞧。”


    李師師聽他如此表態,當即樂得眉花眼笑,扳過他的臉來就親了個嘴,道:“男子漢大丈夫,就得有這個誌氣才算是有出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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