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能成功,那他難道要放棄這個機會嗎?畢竟月清晚的及笄禮已經近在眼前,隻有一個月了。


    他若是不能在一個月之內找到墨玉石,那麽想要送她這份禮物豈不是沒有啦?


    想了下,他才開口道:“隻要我說出了我想得到墨玉石的原因,你就肯將墨玉石給我?你這麽做豈不是做了虧本的買賣?”


    “虧不虧本的我不在意,我們晚月樓一向交友甚廣,更何況你們樓家也是做生意的,這次送你一個人情,下一次希望我們還能有合作的機會啊。”


    樓澈點了點頭,也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但是他也沒有想到,自那之後,他就沒有來過晚月樓了。


    而兩年之後,當他再一次踏入晚月樓的時候,對方卻狠狠的要了他樓家一半的家產,讓他氣的牙癢癢,而那個時候,他還並不知道,晚月樓樓主江晚月其實就是月清晚。


    但是現在……


    他臉上的表情還有些猶豫。


    清染見狀,隻是淡淡的說道:“樓公子可不要想著說謊話來蒙騙我,畢竟你也知道晚月樓的能耐,能坐到這個位置上的人,有幾個是好糊弄的,所以樓公子,你還是說實話的好。”


    樓澈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對麵的清染,一字一句開口道:“我想要得到墨玉石的原因就是,想在月姑娘十六歲的及笄禮上送她的禮物。”


    月姑娘十六歲的及笄禮?


    清染一愣,那不就是月清晚嗎?難道最近傳的這些消息都是真的?樓家公子樓澈真的對月清晚求而不得嗎?


    若是在她的及笈禮上送禮物,送了一個她喜歡的東西,那麽……


    不過她怎麽不知道晚晚喜歡墨玉石?要是她說了喜歡,那她手裏麵就有,直接送給她了就好,何須眼前這人來討要。


    不過他也算說話算數了。


    清染道:“既然樓公子已經說出了你想要墨玉石的原因,那麽你放心,三日之後必有一塊墨玉石會親自送到你的府上去,倒是先在此恭喜你,希望你日後能夠抱得美人歸。”


    這最後一句,清染卻是帶著笑意說的。


    樓澈瞪著眼睛,呆呆的看著清遠,然後被人請了下去。


    他怎麽有一種心事被人看穿了的感覺?


    不對,一定是心虛……


    也不對,唉,總之……


    算了!


    看著離去的樓澈,清染搖了搖頭,這些年,她見過月清晚的次數雖然不多,但也不算少,也知道她對竹非遠有那麽一點心思,但是竹非遠已經娶妻,而月清晚……她或許也應該要有一個歸宿了。


    這個叫做樓澈的,就看他們兩人之間會不會有緣分了。


    所以說有的時候,緣分這種東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就比如說,一個月之後,月清晚的及笄禮上,她真的收到了墨玉石製成的一根玉簪。


    在三天之後,樓澈確實是收到了晚月樓的清染派人送來的那一大塊墨玉石。


    他想了想,讓自己家中負責珍寶的人為他打造成了玉簪,果然美得耀眼而又奪目。


    他想,月清晚一定會喜歡的。


    隻不過還未等到月清晚的及笄禮,皇宮之中就已經下了一道懿旨。


    封樓家長子樓徹為左相。


    此喻令一出,京城都嘩然了。


    樓澈是誰他們怎麽會不知,不過是一個家中有錢的紈絝子弟罷了,怎麽能夠勝任左丞相呢?


    更何況,自古以來都是以左為尊,若他是左丞相,那麽原先的慕容丞相不就是右相?平白無故的就矮了他一頭,如此,慕容丞相怎麽能忍?


    但是先不說慕容蕭這邊會采取怎樣的手段,單說樓澈這一邊,當他接到懿旨的時候,家上下都驚呆了。


    他最近又沒有做些什麽事?這麽竟然會被皇上賜予如此高的職位啊!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居然落到了他的頭上,他都要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夢了?


    等到宣旨的人走了之後,他看著聖旨上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再一次意識到,這並不是夢,而他真的成為了丞相。


    原因是什麽卻無人能夠得知。


    樓澈的爹娘有些擔憂的看著他,隻是囑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但是樓澈看著他爹娘離開的背影,為什麽有一種淒涼的感覺呢?


    為什麽?


    因為他爹清楚的知道夜皇是一個怎樣的人,他們樓家隻是經商世家,所以夜皇才會如此的看重他們,但是也僅僅隻是看中而已,樓家並沒有多大的威脅。


    可是現在樓家出了一個丞相,這性質就大不的相同了呢!


    他還可以猜出,這根本就不是夜皇的本意,或許是皇後娘娘親自提拔的,而夜皇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


    既然是皇後提議的人,自然會給他一個機會。


    因為慕容蕭近幾年所作所為,有些地方確實是冒犯了夜皇,甚至於就連夜皇都想要除掉他了。


    基本上都是皇後娘娘在其中周旋,看來,朝中這是要對慕容丞相進行一番大動作呀,或許是要打壓一下他了,而樓澈就是他們打壓慕容蕭的一個棋子。


    所以他很是擔憂。


    無論如何,樓澈接到了這樣的旨意,自然是要進宮謝恩的。


    當樓澈正好來到皇宮門口的時候便遇到了夜青玄,看到他,夜青玄迎了上來,笑容滿麵的道:“恭喜你了,樓丞相。”


    樓澈有些驚疑:“二皇子,你可知為何陛下會突然親自下旨讓我做丞相?要知道丞相這個位置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今我年紀輕輕,什麽資曆都沒有就坐在這個位置上,恐怕有很多人會不服的吧?”


    夜青玄的眼裏閃過一抹精光:“不必擔心,你坐在這個位置上,絕對沒有人會為難你。”


    樓澈更是不解了:“為什麽?”


    夜青玄沒有迴答,隻是道:“父皇已經在裏麵等候你多時了,你隨我來吧。”


    夜國皇宮磅礴大氣,雍容華貴,樓澈雖然已經來過,但是每一次來都有不同的感受,這一次尤甚,因為這一次他是進宮謝恩的,帶著不明的目的。


    和夜青玄進入禦書房之時,不僅是陛下在裏麵,就連皇後娘娘,淑貴妃還有雪妃娘娘他們幾人都在,甚至於就連大皇子,三公主她們也都在。


    樓澈心下一驚,這麽大的陣仗,難道是為了迎接他嗎?


    他行過禮之後便跪在地上,沒敢起身。


    所以此刻他沒有看到夜流雲那目光之中的探索。


    而他身旁的幾個女人,個個都笑得耐人尋味。


    雲清笑得一臉溫和,寧月淑則是一臉不悅,蘇研雪或許稱之為麵無表情比較合適一些。


    但其中若說有人表現的最明顯,那還是大皇子夜青炎。


    他此刻隻是憤怒的盯著樓澈,倒是也沒有說些什麽。


    想起他前幾天還在極力的拉攏樓澈,雖然樓澈拒絕了他,但是他也沒在意,畢竟樓澈的勢力還是比較小,雖然與二弟走得比較,但是他的家世他還並沒有看在眼中。


    可是現在倒好,他搖身一變,就變成了丞相,地位那可就變得不一般啊。


    更何況……


    夜流雲終於開口道:“樓澈,朕今日宣你前來,就是想要讓你談一談,對於這個丞相一職,你究竟是有什麽想法?”


    樓澈心下一驚,他能有什麽想法?他這個丞相來得可謂是莫名其妙,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由有些為難:“這……”


    說實在的,他的確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看他說不出話來,夜流雲麵色未變,隻是聲音略微冷了幾分:“樓愛卿應該還不清楚吧,有人舉薦你做這夜國的丞相,看來你是遇到貴人了。”


    樓澈心中一抖,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有人舉薦他來做這夜國的丞相,而陛下居然就下旨同意了?


    究竟是誰有這麽大的能耐,還說是他的貴人?他能有什麽貴人?


    在場之人皆等著樓澈迴話,可是樓澈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半晌,夜流雲哈哈大笑,目光深邃:“樓愛卿既然已經做了這個丞相,那麽日後定要好好為夜國效力了。”


    樓澈心中有些惶恐不安:“臣定當不負陛下所托。”


    夜流雲看了他一眼:“你確實是不應該辜負朕的所托,畢竟舉薦你的人可是朕的皇後,你若是辜負了朕,便是辜負了皇後舉薦你的這番好意,你可要知恩圖報啊。”


    原來是皇後娘娘?!


    樓澈抬頭望了一眼笑得溫和的皇後娘娘,再次說道:“臣定當不負陛下,定會為這夜國好好效力。”


    “如此甚好。”


    夜皇走了之後,夜青炎看著樓澈,此刻心中卻是憤憤難平。


    樓澈居然是皇後引薦的,而父皇居然也下旨同意了他做這個丞相,那如此一來,樓澈不就徹底的倒向了夜青玄那邊嗎?畢竟夜青玄現在可是記在皇後的名下,如此更有籌碼來和他分庭抗禮了。


    而寧月淑隻是目光深意的看了樓澈一眼便離開了,夜青炎見狀也連忙跟著他母後離開。


    其餘幾人見沒有什麽也都離開了,反正今天他們來禦書房,無外乎就是聽夜皇宣布這個消息吧?


    對於他們來說,誰做丞相和他們有什麽關係呢?


    當房間之中隻剩皇後娘娘和夜青玄之時,皇後娘娘看著樓澈,略帶探究:“樓公子想來一表人才,愛慕樓公子的人肯定很多吧?”


    夜青玄眉毛一挑,不明白母後為何會問這樣的話?


    在這京城之中,樓澈雖然才華和容貌皆是出眾,但是因為他是商人世家,到沒有多少大臣會將自己的女兒輕易許給他,不過,現在他若是做了丞相,地位可就不一般了。


    那些人恐怕會千方百計的都想將自己的女兒塞進丞相府吧?


    樓澈搖了搖頭:“迴娘娘,在下還並未有什麽心儀的姑娘,也並未有成親的打算。”


    皇後娘娘笑得溫柔:“樓公子現在身為丞相,定會有許多姑娘心儀於你,隻是樓公子你可要看清楚一些,那些人究竟是為了你的地位,還是為了你的人?”


    夜青玄有些驚訝,母後今日是怎麽了?怎麽說話總感覺有些帶刺似的?


    樓澈心中更是,皇後娘娘說這番話究竟是什麽意思?他不太懂。


    不過他依舊道:“多謝皇後娘娘關心,臣日後若是娶妻,一定會看清楚那人究竟是看中了我的地位,還是看中了我的才華。”


    “或許她並不是看中了你的才華,而是覺得你從前的身份配不上她,所以才讓你坐這夜國的丞相,如此一來,你若是去她家提親,那就是門當戶對了。”


    咦?


    夜青玄和樓澈同時望向皇後,她說的……


    難道是別人和皇後娘娘求了情,所以皇後娘娘才向陛下舉薦樓澈來做這個丞相嗎?


    夜青玄仔細思索了一番,在他的記憶之中,和樓澈認識的女子倒是挺多,但是看上他的……似乎沒有吧?


    畢竟世家女子之中,他們多數都想嫁入皇家,隻不過……


    難道是月清晚,畢竟最近帝都之中關於他們兩人的流言可是傳的沸沸揚揚啊。


    該不會真的是她吧?可是她有這麽大的能耐能讓母後為樓澈說情?居然還真的讓父皇同意了樓澈來當這個丞相?


    那個時候夜青玄並不知道,月清晚就是晚月樓在夜國的樓主,所以才會如此想。


    而樓澈更是如此,小心的問:“皇後娘娘,不知究竟是何人向您舉薦的我呢?樓澈定要登門拜訪才是。”


    皇後笑了起來:“樓公子,想來是不必了,畢竟對方恐怕都隻是無意為之而已,你若是送她的禮物合了她的心意,你這丞相之位,就當是她給你的迴禮吧。”


    送禮?


    他最近沒有送哪位姑娘什麽禮物啊?


    等他再想問的時候,皇後娘娘已經轉身走了。


    夜青玄想了想,還是添了一句:“你倒是仔細想一想,最近是不是哪位姑娘欠了你的人情啊?所以才給了你這麽大的一份禮?你若是想好了之後,可一定要備份厚禮去看一看,可別辜負了她的一番心意呢。”


    樓澈翻了一個白眼,他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誰呀,怎麽去看?


    可是夜青玄此刻也已經出去了。


    當樓澈迴到家的時候,還是沒有想通究竟是哪一個姑娘能有如此大的能耐能夠說動皇後娘娘在陛下麵前舉薦他為丞相?


    要知道,皇後娘娘膝下無子,不對,聽說似乎是有一位公主的,就是不知是在哪裏,而夜青玄也是寄養在皇後娘娘的名下。


    如此,與皇後娘娘來往甚密的隻剩慕容家的大小姐慕容雪,可是他和慕容雪又沒有過深的交情,雖然她有這個能力,可是不一定就能讓皇後娘娘出麵啊?


    難道……


    聯想到皇後娘娘說的他送的禮物,他最近想要送誰禮物?


    那無疑便是……月清晚。


    可是月清晚的及笄禮還未到,他的禮物都還沒有著落呢,怎麽就有迴禮了?


    考慮了半天,他也沒決定要不要去找月清晚,若是萬一不是她舉薦的,那他如此貿然前去定是不妥,還是再等等吧,等她的及笄禮過了之後,他再問她好了。


    這一個月發生了一件大事,就是經商世家的樓大公子搖身一變,居然變成了夜國的丞相,而且還是在慕容丞相之上,真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自從他做了丞相之後,京中不少官員都想將自家的女兒塞到丞相府之中,隻是樓澈雖然有陛下欽賜的丞相府,但是他平時還是喜歡和他爹娘一起住在樓家。


    倒不是說他不想住在丞相府,而是不知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丞相府和月家居然就是在同一條街上,一出門,就能看到月家的大門,真正的對門哪!


    以至於他一時還略微有些尷尬,如果說在這京城之中,除了與他家對門的月家並沒有將女兒那麽急切的塞入他府中之外,其他人倒是真的有了這個想法。


    當然,也不排除月家是想將女兒嫁給某個皇子之類的。


    丞相雖然看似風光,但是還是不及皇家子弟,不是嗎。


    而就在這一個月的月末,迎來了月家大小姐月清晚十六歲的及笈禮。


    月家身為夜國的名門望族,與皇室關係匪淺,月家隻有一個女兒月清晚,如此,她的及笄禮自然是不能遜於旁人。


    更何況,若是能入了月家姑娘的眼緣,那可謂一飛衝天了。


    於是懷著這樣那樣的目的,待到月清晚及笄禮這一天,月家可謂是門庭若市啊。


    “喲,我們的大美人兒這是在發什麽呆呢?”身後傳來慕容雪打趣的聲音。


    月清晚迴身瞪了她一眼:“你還說。”


    慕容雪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是一臉無奈:“晚晚啊,我又沒有說錯,在這帝都之中,誰不知道你是能夠和傾凰公主一較高下的人,你的容貌姿色都是上乘,比起我來,可不就是一個大美人嗎?”


    月清晚白了她一眼,不想和她說話,明明自己就是夜傾凰的妹妹,可是卻是一點自覺都沒有的人啊。


    不過慕容雪則是有些不解:“晚晚,你去年不就應該行及笄禮了嗎?為什麽拖到了今年啊?你要知道,女子十五而笄,你今年已經十六歲了。”


    月清晚一頓,毫不在意的道:“哪一年及笄我又會在乎什麽,隻是我去年有些事情罷了,所以才拖到了今年。”


    當然,去年她的生辰這一天本該也是她的及笄禮,可奈何……


    反正她人也不在夜國。


    人都沒在怎麽辦?隻能拖到今年了唄,反正她也不在乎這些了。


    慕容雪笑了笑,拿起一旁的梳子道:“那好吧,來來來,讓我為我們的大美人梳梳頭。”


    月清晚攔住了她,無奈道:“為我梳頭這等大事是要長輩來吧,你要是搶了長輩的位置那可不好哦。”


    慕容雪覺得也是,放下了手中的梳子,神秘兮兮的道:“你猜是由誰為你正賓?”


    月清晚看了一眼鏡子中那明眸若齒的美人,輕聲道:“請了誰來這是我爹娘的事情,我怎麽好打探這些?”


    慕容雪也沒有告訴她今天來的人是誰,隻是道:“那你大可放心,今日來的人絕對是很有地位的,我保證,日後你的及笄禮,這京城之中沒有一個女子比得上,而我可是你的好姐妹哦。”


    “小姐,時辰已經到了。”


    正當月清晚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丫鬟的提醒聲。


    兩人對視一眼,便往門外而去。


    現在的月清晚穿著的是比較精致的采衣,這也是及笄之前必要的打扮。


    當月清晚和慕容雪出來的時候,看到滿堂賓客已經坐齊,主位之上還坐著一個出乎預料的人,居然是皇後娘娘。


    月清晚有些愣神,若是說她隻是來參加她的及笄禮,那麽她還不覺得意外,而她現在是坐在主位上,那麽也就是說,皇後娘娘竟然是今天的正賓?


    看著她那震驚的神情,一旁的慕容雪道:“怎麽樣?是不是很驚喜呀?”


    月清晚點了點頭,眸子之中滿是震撼,問身旁的慕雪:“是你將皇後娘娘請來的嗎?”


    慕容雪一臉的自豪:“那當然,一個月之前我就和姑姑說了,你的及笄禮是一定要請她當正賓的,你可是我的好姐妹啊,你的大事怎麽能馬虎呢?要請的正賓自然就是夜國最尊貴的,夜國最尊貴的長輩,有誰能夠比得上皇後娘娘呢,對不對?”


    月清晚點頭,震撼的不知所以,倒並不是她真的有多麽震驚,而是覺得以皇後娘娘出麵來為她行及笄禮,她真是有些受寵若驚呢。


    而且,她瞥了一眼慕容雪,默默在心中道:那是你母親,不是你姑姑。


    當然,月清晚自然知道,雲清並不是慕容雪和夜傾凰的親生母親。


    她等候在後麵的一間屋之內,望著慕容雪走了出去。


    她今天又是一個什麽樣的職責呢?她還是略微有些好奇呢。


    月清晚她爹月修江起身,滿臉的肅穆而又鄭重:“小女月清晚今日行成人笄禮,感謝各位貴客光臨。”


    頓了頓,再次說道:“小女成人笄禮正式開始,請入場拜見各位貴客。”


    慕容雪首先走了出來,她今天身為讚者,自然也是要有她的工作。


    在一旁的侍女端著的盆中淨手之後,月清晚此刻也已經走了出來。


    與慕容雪交換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之後,向著外麵的賓客行禮,而後跪坐於席子之上。


    慕容雪拿著梳子為她梳頭,梳完了之後,將梳子放在一邊,起身退下。


    待到慕容雪退下之後,皇後娘娘就起身了,月修江連忙起身相迎。


    皇後娘娘於盆中洗手拭幹之後,幾人互相行了一禮,這才各自坐迴了自己的位置之上。


    月清晚轉向正東的方向跪坐,一個漂亮的女孩手執托盤,上麵放著羅帕和發笄款款而來。


    月清晚認得這人,似乎是雲家的某一個小姑娘,叫雲蕊。


    皇後娘娘走到月清晚的麵前,笑容溫和,高聲祝辭:“令月吉日,使加元服。棄爾幼誌,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說完之後跪坐在月清晚的身後,開始為她梳頭,加笄,將發笄戴於她的頭上。


    這個時候,慕容雪和雲蕊一直都是站在皇後娘娘的身後。


    待皇後娘娘為月清晚梳完頭之後,便起身迴了座位,慕容雪將月清晚扶了起來,並向她行禮,以示祝福。


    而那些賓客也同時向月清晚作揖,以表示自己的對她的祝福。


    月清晚迴禮之後,便暫時離開了大廳,迴了內室之中。


    慕容雪從雲蕊手中取過衣服,迴到內室之中,讓月清晚換上與頭上的發笄相適配的衣物和襦裙。


    待換好襦裙之後,月清晚再次走了出來,向她爹娘行跪拜之禮,表示感謝爹娘對自己的養育之恩。


    不知怎的,月清晚竟然覺得自己的眼眶都有些濕潤了。


    月今晚再次麵朝正東而坐,皇後娘娘再次洗手,雲蕊奉上發釵,皇後娘娘接過,走到月清晚的身前,高聲道:“吉月令辰,乃申而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待皇後娘娘說完這一段話之後,慕容雪上前,笑著為月清晚摘去了發笄。


    皇後娘娘將手中的發釵戴於月清晚的頭上,然後起身迴座。


    眾位賓客再次向月清晚作揖以示祝福,月清晚迴禮。


    月清晚離開大廳迴了內室,慕容雪取到相應的衣服,迴到房內讓她換上與頭上發釵相應的曲裾深衣。


    月清晚一邊換衣服,還一邊和慕容雪抱怨道:“這禮為什麽這麽多啊?”


    慕容雪正在為她整理衣裙,聞言不禁白了她一眼:“這是祖輩傳下來的,現在這些都是禮儀流程,你就算再抱怨也沒有用啊,哪一個女子的及笄禮不都是這樣的嗎?又不光是你一個。”


    “阿雪,那你及笄禮的時候,邀請誰做正賓?”


    慕容雪一臉的理所當然:“那當然是皇後娘娘啊,至於二姨娘請的人,我可不敢苟同。再說了,隻要皇後娘娘一在場,就算那女人想讓我出什麽事情,她恐怕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月清晚點了點頭:“那倒也是。”


    她呢,是沒有體會到慕容雪在丞相府之中的水深火熱,勾心鬥角,畢竟他們家隻有她一個,如此想來,她也算是很幸福的啦。


    “那你及笄禮的時候該不是要請我去讚者吧?”


    慕容雪點點頭:“那當然啊。”


    “你不是有妹妹的嗎?”


    慕容雪冷哼一聲:“別和我提慕容秋,這麽重要的場合,她不給我添亂就算好的了,她還能讓我順利的及笄?到那天的時候說什麽我也不會讓她碰我的東西。”


    “那好吧,到時候我就接替你今天的位置好了。”


    整理好一切之後,月清晚再次出來了。


    月清晚第二次行禮,是向皇後娘娘行禮的,表示對長輩的尊敬。


    與先前一樣,月清晚跪坐於正東方向,皇後娘娘洗手之後,從雲蕊的手中接過釵冠,高聲祝辭曰:“以歲之正,以月之令,鹹加爾服。兄弟具在,已成厥德。黃耇無疆,受天之慶。”


    慕容雪為月清晚取下發釵,皇後為她戴上釵冠。


    月清晚之後再次迴到房內,去換與頭上的釵冠相匹配的大袖長裙。


    著正裝出了房間之後,向眾位賓客拜謝,並再次向皇後娘娘行禮。


    這一天,月清晚可以說是非常之勞累了,大半天的時間都是在換衣服中度過,但這畢竟就是及笄禮的流程,必須如此。


    等待這些都完了之後,便是那些人開始不斷的來送禮了。


    慕容雪陪她坐在屋內,聽著下人說,是哪家公子又送上了什麽及笄禮,哪位世家又送了什麽什麽的時候,兩人皆是非常的不耐。


    這些東西又不是什麽奇珍異寶,她們又不是沒有,但是偏偏這些人還像獻寶似的送上來。


    若是她沒有那些東西,可能還會歡喜一下,可這些都有的東西,她又怎麽歡喜得起來呢?


    更有甚者,方才見過月清晚容貌的那些人,都開始有了自己的意向。


    沒錯,他們開始向月清晚提親,但是卻被她爹一口迴絕了。


    並不是說月修江看不上那些世家子弟,而是說到底,他隻有這麽一個女兒,還是要顧及一下她的意見,若是他同意的人,他的女兒不喜歡,那嫁過去也一定不會幸福,所以最好就是讓她自己選吧,她想要嫁給誰,讓她自己挑。


    但是月修江恐怕做夢都想不到,他本來的好意是想讓自己的女兒找一個合適的如意郎君,但沒想到月清晚這麽一耽擱就是兩年,居然十八歲了都還沒將自己給嫁出去。


    沒辦法,他才在樓家來提親的時候便同意了,更何況他看樓澈這兩年身為丞相,做得也是非常不錯的,否則他又怎麽可能同意呢?樓家的家世也比較簡單。


    但是現在嘛……


    樓澈還沒有這個心思來提親的,且不說他與月清晚的關係隻是一般般,他現在還沒有娶妻的打算。


    不過聽著身旁之人開始拾掇著要去向月清晚提親,他的心中到是有些在意,而至於為什麽會在意,他卻是一點也沒有深究。


    今日的及笄禮很是盛大,他想著現在他該去向她送禮了吧?


    樓澈與夜青玄一同往月清晚的小院之中走去。


    說起來,這還是樓澈第一次來月家吧,也不對,月家他倒是來過幾次,但是月清晚的院子之中,他還是第一次來。


    月清晚的屋子前麵有滿池的荷花,真可謂是夏天飄香了。


    兩人看月清晚和慕容雪坐在屋內,不知是講到了些什麽,笑得正甜。


    月清晚在看到來人之時,便停止了笑聲。


    慕容雪自然也看到樓澈和夜青玄了,詭異的一笑,拉著夜青玄便走了出去,徒留樓澈和月清晚在此。


    月清晚住的地方可以說是臨水而照,清幽出塵。


    月清晚依舊著方才那件長裙禮服,精美而又華麗,看向樓澈的眼神之中都帶上了一絲的笑意:“樓公子前來,所謂何事?”


    樓澈不知為何,竟是有些緊張似的:“今日是你的及笄禮,我來觀禮難道不行嗎?”


    “觀禮自然可以,不過這禮既然已經成了,樓公子還不離開嗎?”


    “離開自然是要離開的,不過送你的及笄禮還沒有送出去,便不算完了吧?”


    月清晚注視著樓澈:“哦,就是不知樓公子能送出什麽樣的禮呢?要知道,我這個人可是一向很挑剔的。”


    樓澈將懷中的一個玉盒拿出來遞給了月清晚,略帶笑意:“我保證這個禮物你一定會喜歡的。”


    月清晚微微挑眉,接過他手中的玉盒,打開一看,果不其然,在裏麵看到了一隻做工精美,精雕細琢的玉簪。


    隻是,猛然間,她的神色竟有些冷了下來:“不知樓公子是從何而得到的這墨玉石呢?”


    她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根簪子雖然打造的很是精美,但是確實是用墨玉石打造的。


    樓澈似乎是沒有聽出來她聲音裏的那冷淡,自顧自的說道:“我前些天去了晚月樓,自然是晚月樓的人給我的。”


    晚月樓?


    月清晚默念這個三字,突然笑了起來,笑容很是詭異,給人一種她現在並不是在笑,而是很生氣的錯覺。


    “原來是晚月樓啊,就是不知樓公子究竟付出了怎樣的代價才得到了這墨玉石?”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是嗎?既然樓公子不願多說,那麽我也就不多問了,這玉簪我很是喜歡,便收下了,多謝樓公子的好意,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咦?怎麽就沒有下文了呢?難道你不應該再感謝我一下什麽嗎?樓澈一時有些茫然。


    月清晚抬頭看著他,眼神很是平淡,看不出是西還是悲:“樓公子還有什麽事情嗎?”


    “我……”


    “晚晚啊,你的禮都結束了呢,我現在才來,應該不算遲吧?”一道相當欠扁的聲音傳進了月清晚的耳朵之中。


    月清晚淡淡的道:“你竹大公子不遠萬裏前來為我送禮,就算遲到了一下也沒有什麽關係吧?不過若是你送的禮不合我的心意,我可是會計較的哦。”


    竹非遠笑著跨進月清晚的房間之內,不意料竟然看到了樓澈,腳步一頓,臉上的笑容略微有些收斂:“晚晚,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所以我這可是托別人找了好幾處才找到的。”


    月清晚頓時有些好奇,既然能讓竹非遠都說是好東西的,她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什麽?


    “你送的東西是什麽?”


    聽著兩人自顧自旁若無人的對話,樓澈本想一走了之,但是看著月清晚那好奇的模樣,他也很想知道這個叫做竹非遠的究竟會送什麽樣的禮物?於是便留了下來。


    竹非遠自身後解下一個長長的匣子,看樣子應該是劍匣,莫非他送的是一把劍?


    果然,當月清晚打開劍匣之時,一柄鋒利的寶劍呈現在他們眼前。


    劍峰之上“晚照”二字甚為顯眼,看著這柄名劍,月清晚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晚照可是神兵譜上能夠排得上名號的神兵利器呀。


    更是晚月樓樓主江晚月曾經所用的配劍,不過這晚照是在她還未成名之時所用的劍罷了,後來她成為了晚月樓樓主之後,就很少用劍了,但是她的劍就和她的人一樣有名。


    可是,現在竹非遠居然將晚照弄來給了她做賀禮?!


    她不由疑問的道:“這柄劍不是在江晚月的手中嗎?你究竟是怎麽拿到的?”


    竹非遠甚是不在意:“你難道忘記了嗎?花家本來就是鑄劍名家,這把劍並不是江晚月那一把,而是仿照著晚照製作的一把贗品罷了,你要知道,江晚月可是一個嗜劍如命的人,她怎麽可能容許別人用她的配劍呢?而這一次,要不是因為想衣,我也不可能有緣能夠一觀晚照的真容。我知道你素來喜歡這些兵器,所以特地打造了這一把送你,雖然是贗品,但是比之一般的兵器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晚照能夠排入神兵榜前十,雖然不及第一的驚鴻和後麵的飄雪,亦或是那幾把很出名的今宵,天泣。但你要知道,照晚絕對不比那些差,能夠仿照著晚照製作出來的神兵,絕對也是不可小覷的。”


    對於這把寶劍,月清晚可謂說是視如珍寶也不為過。


    畢竟排入神兵榜前十的那些神兵,大多數都是在一些已經作古的人手中,當然,那些作古的人是不是真的作古,那還有待查證,但是她可是知道,排名第一的驚鴻劍在雲國,一直從未動搖。


    而其後的飄雪,據說是一直在寒雪飄的手中,但是誰知道呢?


    更何況,最近幾年,聽說有一柄名劍叫做天泣,比之神兵榜上排名第一的驚鴻劍,威力也不相差多少,但是卻從未聽說過這把名劍能夠上榜。


    難道天泣這把名劍也有別的來曆嗎?


    不過……


    劍雖好,但是她也沒有多大的用途啊,略微有些可惜,隻能收藏了。


    對著竹非遠笑著說道:“倒真是謝謝你了,如此有心,這把劍雖然是極好的,但是我用到的地方不多。”


    更何況它是一把仿製的,在真正的那把晚照麵前,那就是不堪一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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