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大大方方的見麵,甚至於就連竹非遠都有些訝然,平時他們見麵都是在晚月樓,要不然就是在人比較少的地方,畢竟他並不是夜國的人,若是因此而惹出了什麽麻煩,終究是不好。


    但今天,月清晚居然約他在晚月樓對麵的茶樓上見麵,這也太讓人驚訝了吧?


    下邊的人一抬頭就可以看到上邊的兩人了,雖然這些人可能不會認識月清晚,也不會認識竹非遠。


    竹非遠看著對麵的月清晚道:“晚晚,你這次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月清晚拿出了一大疊紙張,上麵密密麻麻的不知寫了些什麽。


    “上一次打賭,你想要的資料,關於夜青玄的事情都在這些紙上,今天我是來履行這個約定的。”


    竹非遠笑了起來:“看來晚晚你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嘛。”


    說著就要來拿那疊紙,但是卻被月清晚一把按住了。


    竹非遠見狀:“晚晚,你還有什麽條件就一並說了吧。”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一樣,最近夜國帝都之中這些關於我的流言都是你散布的吧,我要你在明天之內,讓我聽不到關於一點我和那個人的流言蜚語。”


    竹非遠唇角彎了彎:“沒問題。”


    他答應的如此之快,都讓月清晚懷疑是不是早就有預謀的了,不過答應了就好。


    竹非遠伸手再次去拿那疊紙張,卻又被月清晚壓住了。


    他不由得道:“你莫不是還有什麽要求嗎?”


    月清晚搖了搖頭。


    竹非遠道:“既然你沒有要求了,那還不趕緊放手?”


    月清晚道:“我是沒有要求了,不過我接下來說的這件事是你補償我的,所以不算我的要求。”


    “嗯,補償?什麽補償?”竹非遠有些驚訝,他難道幹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嗎?還要補償?補償什麽?什麽意思?


    月清晚道:“最近這段時間你讓這些流言蜚語對我造成了巨大的傷害,所以你必須要補償我,還有……”她頓了頓,繼續說道,“也要補償樓公子。”


    竹非遠瞬間就被氣到了,忍不住發笑:“晚晚,你說這話就不太好了吧,雖然我讓人散播這些流言,但最終的目的我隻是想要撮合你們兩個罷了,我覺得……嗯,你們兩個挺適合的,所以,你又怎麽能說我對你們造成了傷害呢?”


    月清晚的表情很是淡然:“竹大公子,我的事情就不勞您費心了,你若是有這個空閑時間,還是迴家多陪陪你的夫人吧。”


    竹非遠看著她道:“那你們想要什麽補償呢?”


    月清晚露出了一個非常標準的笑容,就好似在晚月樓之中和對麵的人談判價格一樣。


    “我的補償呢就不用了,一起折到樓澈的那一份之中,我想讓你幫他成為這夜國的丞相。”


    竹非遠目光微眯:“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


    月清晚點頭:“不錯。”


    竹非遠搖了搖頭:“晚晚,你應該知道的,這是不可能的。夜國的丞相是慕容蕭,而他也不過是因為慕容雪和她母親的關係,所以才成為了夜國丞相,你現在讓我幫助樓澈成為夜國的丞相那,慕容蕭呢?”


    月清晚抬眸,靜靜地望著他:“這有何難,可以像月國一樣設立左右丞相,而樓澈,我要他成為左相。”


    “自古都是以左為尊,你若讓他成為左相,他就真正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沒錯。”


    “難道你真的對他有意思?”竹非遠好奇的問道。


    月清晚卻是問了一個另外的問題:“難道你沒有這個能力讓樓澈成為左相?”


    明知月清晚的是激將法,可是竹非遠卻還是說道:“誰說我沒有辦法讓他成為左相的,你等著吧,不出十日,我一定讓他成為這夜國的丞相。”


    “如此甚好。”


    月清晚手一鬆,竹非遠順利的將那疊紙張給拿了過去。


    隻一眼,竹非遠的臉色就變了,原來這夜青玄居然是風家的的公子啊,他的娘親是雨竹夫人。


    據說雨竹夫人曾經和寒雪飄有過一麵之緣,而她曾經還是風家主的正妻,可是現在……


    月清晚不耐的說道:“你若是要研究,請迴去再研究,不要在我麵前研究這些。”


    竹非遠無奈的收起了那幾張紙:“好吧,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就不研究了。”


    兩人靜靜的喝了幾杯茶,一時之間誰都沒有說話,或許應該說,不知道究竟應該說些什麽吧。


    竹非遠的目光掃過對麵的晚月樓,又看了看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路人,眼神一凝,居然讓他發現了一個身影,不由打趣般的望向對麵的月清晚:“晚晚,有人來了。”


    月清晚抬頭,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卻見到居然是樓澈。


    月清晚冷哼一聲,看來好的挺快的呀,一從病中出來,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他那一群朋友了嗎?


    不禁道:“他來了跟我有什麽關係?”


    “好吧,確實是沒什麽關係。”


    竹非遠有些無奈,然後在月清晚還未反應過來之前他衝著經過晚月樓門口的樓澈喊道:“樓公子。”


    這一聲唿喊,瞬間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不過聽到那人口中的喊的是樓公子之後,他們又走開了。


    倒是樓澈聽到聲音之後順著喊聲看過去,便見對麵的茶樓之上一個英俊不凡的公子正在叫他,而他對麵坐著的卻是月清晚。


    雖然不知道他叫住自己有什麽用意,不過他想了想,還是邁步朝對麵的酒樓走了上去。


    竹非遠對麵的月清晚忍不住道:“你要幹嘛?”


    竹非遠笑了笑:“幫你呀。”


    “幫我什麽?我不需要你幫。”


    竹非遠道:“晚晚,再過兩個月就是你的及笄禮了,表哥也沒有什麽好東西送給你,你既然說要讓他做丞相,那麽這個就算是我送給你的及笄禮好了。”


    月清晚有些詫異,這個要求不是他們方才才開口談論的問題嗎?他怎麽可以將它當作是送給她的及笄禮呢?


    再說了,樓澈做丞相和竹非遠送給她的及笄禮有什麽關係?


    她正想說些什麽的時候,樓澈已經上樓,站到了他們那一桌麵前,很自然也是打招唿:“月姑娘。”


    然後目光有些警惕的看向竹非遠:“不知這位公子是?”


    竹非遠也不惱:“樓公子請坐,我姓竹,叫竹非遠。”


    樓澈順勢坐下,不鹹不淡的打了招唿:“樓公子。”


    而一旁的月清晚眉頭已經皺得緊緊的,但是對麵兩人似乎就像沒有發現似的。


    竹非遠道:“樓公子,上一次還是我和晚晚一起將樓公子給送迴去的呢,你不會不記得了吧?”


    樓澈眉頭一皺,瞬間便明白了,原來他就是上次和月清晚一起將他送迴來的那個男子,也就是上一次他看見在城外那風景很好的涼亭之中和月清晚“私會”的那人。


    於是露出一個笑來,隻是笑得很難看:“原來上一次是竹公子將我送迴去的,那倒是多謝了。”


    竹非遠心情甚好:“不必客氣。”


    而此時月清晚看著兩人,真的算是壓住了心中的怒火呢,她搞不明白竹非遠究竟是要幹些什麽?而樓澈,他幹嘛要上來?


    竹非遠看著月清晚眉頭皺得緊緊的,不由關切的問:“晚晚,你這是怎麽了?”


    月清晚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而一旁喝茶的樓澈卻是被這個稱唿給震驚到了。


    晚晚?叫的這麽親切?他們之中好像他隻見過慕容雪叫月清晚為晚晚,就連夜青玄都是稱唿一聲月姑娘,這人究竟是誰?為什麽叫她的名字叫得如此親切?


    而看月清晚,似乎已經習慣了,也沒有反駁啊。


    他仔細打量著麵前的竹非遠,果然是氣質俱佳,但是好像夜國並沒有姓竹的家族啊,難道不是他們這的人?


    一瞬間卻又啞然,不是夜國的人還能是哪兒的人呢?


    或許隻是他的身份沒有和他們來往過,所以他不知道!


    不過聽著他問月清晚的話,他也轉頭望向她,果然看見月清眉頭皺的死緊盯著他們兩個。


    “月姑娘,你真的沒事吧?”


    月清晚搖了搖頭,但此刻她的內心可以說是暴怒了,簡直就是想將他們兩個直接都給扔下去。


    而那邊竹非遠像是還不夠亂似的,又囑咐了一句:“晚晚,你看你最近都瘦了好多,迴家之後一定要記得多補一補,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月清晚現在真的是什麽都不想說了,她最近哪裏有瘦了?明明這些天雖然都在晚月樓忙來忙去,但也很閑的好不好,她都發現自己還胖了一點呢,怎麽可能還會瘦,真是多此一舉。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你管這麽多幹嘛?你隻要記得你答應我的事情就好。”


    “你放心,晚晚吩咐的事情我怎麽敢不盡心的完成呢。”


    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讓的樓澈一頭霧水,看樣子應該是舊識了,但是他從未聽夜青玄他們提起月清晚身邊還有一個這樣的朋友啊,不由得警惕了起來。


    月清晚點了點頭,她現在想迴去了,不想再呆在這裏。


    起身就要離開:“我還有事就先迴去了。”


    “唉,等等,晚晚。”竹非遠一把拉住月清晚的手,讓她繼續坐下,這才說道:“我你的話還沒說完呢,我們好不容易才見一次麵,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離開嗎?”


    月清晚甩開他的手,這話說的,若是他們兩人在場那倒沒有什麽,可現在樓澈在這裏,他絕對會覺得他們兩個有什麽關係。


    可是她為什麽要這麽顧及樓澈的感受?


    反正她和竹非遠的人之間是清清白白的,雖然她之前對竹非遠有過感情,但是隨著他已經成親,她也慢慢的看開了。


    但是這段話聽在別人耳朵中,絕對有不一樣的想法。


    果然,樓澈在聽到朱非遠這麽說之後,目光狐疑地往兩人身上瞄了瞄,在見到月清晚重新坐下之後,眼裏疑惑的更甚,但他還是沒有問些什麽。


    月清晚有些不耐的看著竹非遠:“你還有什麽話?趕緊的一次性說完,我還有事情。”


    竹非遠道:“晚晚,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就是你的及笄禮了,你之前不是一直說想要墨城的珍寶特產墨玉石製作的玉簪嗎?前段日子我去了一趟,隻可惜你知道的,墨城雖然有墨玉石,但是始終都被歐陽世家控製著,所有的東西都送到了雲國去,上一次看你很是喜歡,便問一問你,若是你還想要,那麽我就隻能放下身份去和郡主求一求了,若是你不要,那我也省心一些。”


    聽到這話,月清晚的眼神稍微有些複雜的望著竹非遠遠,她以為他早就已經不記得了呢。


    那是之前他們一起到墨城去辦事,偶然間看到了很罕見的墨玉石,可是別的地方都沒有。


    第一眼看到,月清晚就喜歡上了,隻可惜問了之後才知道,墨玉石雖是墨城出產,但一直都被歐陽世家掌控著,他們玩月樓雖然與歐陽世家有不少交情,但是她隻是晚月樓其中的一個樓主而已,並不是真正的江晚月。


    歐陽世家的人又怎麽可能會將墨玉石無條件的奉送給他們?


    更何況大部分出產的墨玉石都被歐陽少弦送給了容華郡主,簡直就是……


    所以若是真的想要得到墨玉石,除了歐陽世家那邊之外,就隻有容華郡主手中才有,而他這麽說,難道他要去和容華郡主談條件嗎?


    隻是……


    他難道不知道嗎?清染本來就是容華郡主身邊的人,她若是真的想要墨玉石做的玉簪,拜托一下清染就好了,何必讓他用條件去交換呢?


    聞言搖了搖頭:“不必了,東西雖然漂亮,我也很是喜歡,但你若是因此真的去找了容華郡主,欠了她的人情,恐怕日後你在竹家會有些艱難。”


    “你真的不要?”


    “不要。”


    竹非遠有些可惜的看著月清晚:“哎,我還想說,本來想衣和容華郡主是有幾分交情的,上一次她就送了想衣一塊墨玉石,若是你想要,讓想衣送你就是了,結果你卻不要了。”


    月清晚胸口不斷的起伏,惡狠狠的瞪著竹非遠。


    說話就不能一次性說完嗎?若不是害怕他會因此更招竹攸悠的記恨,她有必要拒絕嗎?


    可現在倒好……


    若是花想衣和容華郡主有交情,那她幹嘛要拒絕?墨玉石世間罕有,隻產自墨城,錯失了這一次機會,若是她日後真的想要墨玉石,恐怕都得用不菲的代價才能交換迴來吧,畢竟她和容華郡主根本就連麵都沒有見過。


    真是白瞎了她的擔心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望著竹非遠,字正腔圓的吐出了一個字:“滾。”


    竹非遠好笑,看來月清晚是真的生氣了,居然都讓他滾了。


    不由得勸道:“晚晚,你可千萬不要生氣啊,生氣對身體不太好。”


    “滾,趕緊滾,趁我沒發火之前你給我趕緊滾,否則我把你打的不能見人你信不信?”


    知道月清晚說的這多半都是氣話,若是真的比修為,他可是高出了她一大截的,哪能這麽輕易就讓她打得不能見人。


    不過她都已經生氣了,他還是趕緊離開的好,於是急忙起身:“晚晚,那我就先走了,你要記得迴去好好休息啊。”


    迴答他的是月清晚扔過來的一個茶杯,竹非遠迅速的躲過了那個茶杯。


    竹非遠笑著望向月清晚:“晚晚妹妹的脾氣真是好大呢。”然後在她下一次生氣之前連忙離開了茶樓。


    此時的月清晚心中甚是氣憤,竹非遠明知道她很喜歡墨玉石,卻居然還這麽說,簡直就是火上澆油,下一次不要再讓她看到竹非遠,打不過又怎樣,打不過她也要打。


    氣急敗壞的坐在桌邊,而一旁的樓澈顯然也是有些訝然,他們講的他都沒有聽明白,但好像又聽明白了那麽一點點。


    月清晚想墨玉石,但這東西那個叫竹非遠的也沒有,但是他應該能弄的到才對呀,他不明白,月清晚為什麽如此生氣?


    不由小聲問道:“你幹嘛那麽生氣?”


    月清晚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樓澈不死心,再次問道:“墨玉石是什麽東西?”


    不是他孤陋寡聞,而是他真的沒有見過墨玉石。


    若是普通的什麽玉石,就算是世間罕見的軟玉他都聽過,也都見過,可是這墨玉石……應該也算是玉的一種吧,但是他為什麽連聽都沒有聽過呢?


    月清晚平複了一下心情:“墨玉石當然是一種玉石了。”


    樓澈不解:“既然是玉的一種,那你這麽生氣做什麽?隻要你有心,難道還找不到嗎?”


    月清晚白了他一眼:“墨玉石是說要找到就能找到的嗎?這東西隻出產在墨城,偏偏產量極少。”


    產量少又如何?關鍵是歐陽世家啊……


    歐陽世家是人能得罪的嗎?不能。


    歐陽世家這一代的家主有一個兒子叫做歐陽少弦,他的未婚妻可是遠近聞名的美人容華郡主啊,和雲國的人扯上了關係,歐陽世家的地位更是不可動搖。


    有誰敢去得罪歐陽世家?


    更何況,若是她真的想要這墨玉石,也要和容華郡主有交情她才會送啊,否則誰會送這麽好的東西給一個互不相幹的人。


    說實在的,墨玉石其實也沒有什麽特別的用處,但是很漂亮啊,有冬暖夏涼的作用,與其它的玉石大不相同。


    她曾經去墨城,也隻見過一次,可是隻一眼就喜歡上了,結果卻是一直得不到,看來這東西也是要有緣分才能得到的呀。


    而一旁的樓澈聽著她的話,陷入了沉思。


    墨城?他怎麽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個城?


    墨城是在哪裏?墨玉石還專門出產自這裏?


    “你很想要墨玉石嗎?”


    月清晚本來起身便要離開了,聽到他的話,隻是隨意的說了一句:“想要又如何,你又不能幫我弄到。”


    她簡直都覺得自己最近是不是有些神經了,為什麽會莫名其妙的就跟他說了這麽多啊?


    於是就加了一句:“和你說這麽多做什麽,反正說再多你也不明白。”


    樓澈隻是一個普通人,他怎麽會知道外麵的事情呢?


    看著月清晚離開的身影,樓澈若有所思。


    當天他就去找了夜青玄,當他說出墨玉石三個字時,夜青玄的表情有些微妙。


    瞥了他一眼:“你從哪裏聽到墨玉石這個東西的?”


    樓澈也沒有隱瞞:“我今日上街,在茶樓處遇到了月清晚,她身邊有一個男子,就是那一天送我迴來的,叫竹竹非遠,我聽著他們兩人的談話,所以才知曉了墨玉石的存在,可是我好像從來就沒有聽說過這墨玉石啊,而且他們還說墨玉石隻產在墨城,墨城是在哪裏?我真的從來沒有聽過。”


    “墨城啊……”夜青玄的表情更複雜了。


    墨玉石啊,隔了這麽多年,他似乎都已經要忘記了。


    而月清晚身邊的人,難道就是外麵的人?


    姓竹?他記得姓竹的人似乎和月國的人有那麽一些關係。


    而月清晚姓月,難道說月清晚其實是月國的人?


    這個不好辨別,不過樓澈問的墨玉石……


    他搖了搖頭:“墨玉石的確是產自墨城,但是你弄不到的。”


    且不說現在夜國有結界,就算沒有結界,他也不可能得到墨玉石,畢竟墨玉石現在所有的都在歐陽世家手中。


    也是墨城太特殊,所以才會生產出這種玉石,也沒有多大的用處,但勝在真的是非常的漂亮,用來做飾品還是很不錯的,但可惜,千金難求。


    “我弄不到墨玉石?”樓澈有些詫然。


    “樓家雖然不算富可敵國,但是玉石我也見過不少,還有什麽玉石是我得不到的?”


    夜青玄搖了搖頭:“可是這墨玉石你真的得不到。”


    因為他根本就不在夜國,你哪裏去弄?


    再說……


    “你幹嘛想要墨玉石?它除了比一般的玉好看點,也沒有什麽特別的用處,你拿著也沒有什麽用處啊?”


    樓澈不知怎的,竟像是有些心虛似的:“哦,不是聽說一個多月之後便是月姑娘的及笄禮了嗎?若是我能行得到墨玉石,也算是送她的一份禮了吧。”


    夜青玄恍然大悟:“原來是為了給月清晚送禮呀。”


    不過,他若是送別的,他倒能想辦法幫他弄到,可是他若是要送這墨玉石,他還真的是有點為難了呢。


    後來一個多月之後,月清晚的及笄禮上,樓澈真的送了她一根墨玉石做成的玉簪。


    但是誰也不知道他的墨玉石究竟是怎麽來的……


    那些遙不可及的記憶紛至而來,月清晚迴憶了片刻,直到被身後的聲音打斷。


    冷淡而又清雅,就好像不食人間煙火的隱士一般,正是樓澈。


    “你迴來了?”冷漠的……不帶一絲感情。


    月清晚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嘲諷的笑容,看著樓澈輕車熟路的進入她的房間,就在不遠處的桌邊坐下。


    月清晚隻覺得可笑,忍不住反駁道:“你樓公子親自來提親,我怎麽能不迴來,否則若是你成親那一日,新娘子都沒有來,那你怎麽丟得起這個臉呢?”


    如此帶刺的話,根本不像平日之中那個溫柔的月清晚會說出來的話,可是偏偏這話就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


    樓澈的身上現在更多的是那種溫潤如玉的氣質,不像兩年前還略微有些青澀。


    兩年前他還是一個隻靠著家族的紈絝子弟,可是現在,他已經是夜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有多少世家女子爭先恐後的想要嫁給他做丞相夫人,而他,卻偏偏選了她。


    樓澈有些微怒,臉上的表情很是無奈:“月清晚,都過了這麽久,你究竟是還在介懷些什麽?”


    月清晚冷笑一聲:“介懷?我可沒有什麽好介懷的。”


    “月清晚。”樓澈猛然站起來,一步一步的逼近月清晚。


    月清晚本就站在窗邊,根本就無路可退,於是她偏了偏身子,與樓澈保持距離,目光平靜的望向窗外。


    “月清晚,我覺得我似乎有些看不懂你了。”


    “看不懂我?我又什麽時候看懂過你了?”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傷心,為什麽難過?因為你從來都不會告訴我原因。”


    月清晚轉頭,直直的看進了樓澈的眼睛之中,他的目光沒有憤怒,也沒有激動,隻有平靜。


    “對,我是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我為什麽會傷心,為什麽會難過,因為這一切都和你沒有絲毫的關係。”


    樓澈望著眼前月清晚那倔強的神情,有些悲哀,但是……


    他抓著她的手臂,一字一句的道:“月清晚,我之所以會想要娶你,是因為我心中的那個人一直都是你。兩年前就在我的心中了。”


    月清晚的手臂被他抓的牢牢的,她也沒有掙紮,隻是冷笑道:“你想要娶?樓澈,你說這話不是更讓我惡心嗎?前些日子你也是站在這裏,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你喜歡的人是夜傾凰,現在隻不過才過了兩個月而已,你就忘記了。”


    “我說過了,我沒有,我對夜傾凰隻是一種欣賞而已,我承認,或許有那麽一絲的迷戀,但那也隻是一時的迷戀而已,自從知道她和帝千絕有婚約之後,我才明白,我對她真的隻是迷戀,並非是喜歡。”


    對上樓澈那坦蕩無比的眼神,月清晚卻依舊固執:“我不信,你現在立馬給我出去。”


    樓澈看著她那倔強的眼神,隻覺得額頭一陣疼。


    他承認他對夜傾凰是有一時的好感,但也僅限於好感而已,而他對月清晚,是真真實實的喜歡,是愛。


    他愛月清晚,可是……


    月清晚卻不愛他。


    他忽然俯身靠近月清晚,緊緊的吻住了她的唇。


    等到月清晚反應過來的時候,隻覺周身都充斥著屬於樓澈那獨有的氣息,忍不住猛然推開他,“啪”的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指著門口,義正言辭:“你給我出去。”


    樓澈感受到自己的唇上似乎還殘留著她的味道,摸了摸被她打的臉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什麽話都沒說,轉身便離開了。


    看著樓澈終於離開了她的房間,月清晚卻看著那個方向在發呆。


    樓澈出了月府之後,似乎心情極好的樣子,頂著那一張被月清晚打了一個巴掌的臉,就這麽慢悠悠的走在了街上。


    很高興啊,月清晚居然沒有對他使用暴力,居然隻是打了他一巴掌,值得了。


    在經過晚月樓之時,他又想了起來,他們之間為什麽會變成了現在這樣?


    於是他再一次進入了晚月樓,這是他這麽多年來第三次進入晚月樓了。


    第二次進入晚月樓的時候,遇到的便是樓主江晚月,至於第一次進去的時候,遇到的人卻並不是江晚月,而是一個叫做清染的女子。


    這一次,他才剛剛跨進晚月樓,一旁的侍女便說道:“公子,實在是抱歉,最近樓主並不在晚月樓,您若是有什麽要緊事,還是改日再來吧。”


    樓澈顯然並沒有放在心上,開口道:“我不找你們樓主,我找一個叫做清染的女子。”


    那小侍女一臉的為難:“對不起,公子,清染姑娘現在也並不在晚月樓。”


    樓澈眉頭皺了皺:“也不在呀?”


    算了,他改日再來好了。


    樓澈迴了樓家,而月清晚此刻也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連忙迴了晚月樓。


    她離開了這麽久,樓裏麵一些事情都是別人在處理,她現在也要迴去處理一點事情了。


    她才剛踏進晚月樓,先前和樓澈說話的那個小侍女就迎了上來的:“樓主,方才樓公子來過了,說是要找清染姑娘。”


    月清晚麵無表情的“嗯”了一聲,“我知道了。”然後就沒有了下文。


    侍女當然是知道她的身份,也聽說了最近京都之中樓丞相向月家的月清晚提親的事。


    更何況她方才看樓公子臉上似乎有一個巴掌印,說不準就是她家小姐打的,但是身為丫鬟,主子的事情有些不該問的就不要問。


    隻不過……


    侍女抬眸望了一眼月清晚,卻發現她的眼睛有些紅,難不成她先前哭過了?


    在這樓中多年,她到還從未見過月清晚向今日一樣這般的失態。


    難道是因為與樓公子的那件婚事嗎?


    月清晚一步一步的上了二樓,看著這略顯狹小的閣樓,但是裏麵的東西卻是無價之寶,包括那些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這小小的閣樓之中都有。


    月清晚坐在這閣樓之中,隻覺一陣陣的失落湧現而來。


    她究竟是在在意些什麽?還是說她是在介懷些什麽?


    無聲的悲哀令得她整個人都有些混亂起來,可是……這不應該呀?


    她為什麽要這麽傷心這麽難過呢?難道兩年前那個教訓還不夠嗎?身為晚月樓的樓主,她的目標很是明確,就是為了報仇而已。


    她要讓竹攸悠知道,她母親的仇,身為女兒的她一定要報複迴來。


    所以,她若是和樓澈在一起,隻會為他帶來傷害吧,其他的,她都不可能為他帶來,他與她走得越近越危險。


    月清晚自然知道樓澈根本就毫無半分修為,如何能抵擋得住竹攸悠的報複呢?


    而她根本不可能隨時隨地的保護著他。


    她伸手從懷中拿出一根玉簪,這就是用墨玉石打造出來的,精美異常,小巧而又玲瓏。


    也是當年樓澈送給她的及笄禮,這麽多年,她雖然一直隨身攜帶,卻從未拿出來過。


    因為竹攸悠的手伸得太長了,任何一點與她有關的事情,竹攸悠都不會放過。


    看著那根玉簪,她再次陷入了迴憶之中。


    兩年前,她十六歲及笄禮之前的幾天,樓澈因為知道了月清晚很想要墨玉石打造的一根玉簪之後,便去找夜青玄詢問這東西究竟哪裏才有?


    隻是夜青玄告訴他,在夜國根本就沒有墨玉石這種東西,或許他可以去晚月樓問一問,畢竟晚月樓之中,隻要你付得出代價,就能知道你想要的。


    不過夜青玄那時候根本就不知道,月清晚就是晚月樓的樓主。


    所以樓澈在聽到夜青玄這個建議之後,便向晚月樓而去。


    而那一天,也是因為月清晚剛好不在晚月樓,否則樓澈不可能這麽順利的得到那墨玉石。


    所以說,這難道不是天意嗎?


    那天,樓澈來到晚月樓之後,是有一個侍女將他引薦去了二樓。


    層層簾幔之間,他看到了一個清麗的身影。


    他還未開口,那道身影反倒先開口說話了:“樓公子前來晚月樓是所為何事?”


    樓澈一頓,他們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他沉聲開口道:“江樓主,在下此次前來確實是有事情。”


    對麵那人笑了起來,甚至都沒有轉身,隻留一個背影給樓澈:“樓公子說笑了,我們樓主今日有事,並未在晚月樓,而我隻是代替她平時處理事情的人罷了,你可以叫我清染。你的這件事若是簡單,那麽我們之間的交易倒也能成,但若你的這件事比較困難,那麽我還須得請示我們樓主才行,現在你告訴我,你來晚月樓究竟是要得到怎樣的消息?”


    樓澈沒有想到,他今天來的會是這麽不是時候,晚月樓樓主居然不在?


    不過……


    他依舊開口了:“清染姑娘可知哪裏才能得到墨玉石?”


    “墨玉石?”


    那被影轉過身來,樓澈便看到了一個眉目如畫的女子,正暗自感歎中,便見清染臉上很是疑惑。


    “你要墨玉石做什麽?”


    她又怎會不知這墨玉石,雖然珍貴,但沒有多大的用處,做裝飾品還可以,但是於他們這些修行之人並未有多大的幫助。


    話說她的手中甚至都有好幾塊墨玉石呢,也還是容華郡主給她的。


    樓澈沉聲道:“我要墨玉石做什麽這就是我的私事了,還望姑娘告知哪裏才能弄到墨玉石?”


    清染的臉上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來,搖了搖頭:“樓公子,以你的能力,你是不可能得到墨玉石的。”


    樓澈一怔:“你們晚月樓不是說隻要付得起代價,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嗎?”


    清染笑了笑:“樓公子說的不錯,隻要你能付得起足夠的代價,我們晚月樓就能給你你想要的東西,但是,我們晚月樓一向是以各個世家秘密消息為售,來此的人也知曉,晚月樓別的東西可能沒有,但是消息是最多的。”


    “難道說若是我肯付出足夠的代價,你們也不能幫我弄到墨玉石嗎?”


    “樓公子此言差矣,我們隻是說,以你的能力,弄不到墨玉石。”


    “就算我弄不到,難道你們也不能給我墨玉石?”


    “那倒不是,隻是我很想知道你究竟為什麽想要得到墨玉石?”


    “清染姑娘,我說過了,這隻是我的私事。”


    清染挑眉,望著對麵的樓澈:“那好,如此我們就來談一談這筆交易吧。”


    “交易?”樓澈有些疑惑。


    看著他如此天真的表情,清染也忍不住失笑:“樓公子,這應該算是你第一次踏入晚月樓吧,既然知道了我們晚月樓的規矩,相要得到什麽,就先要付出同等樣的代價,墨玉石雖然世間罕有,但是也並不是可遇而不可求,既然你想要,而我們又有,這難道不是一樁公平的買賣嗎?”


    樓澈在她對麵坐下:“那麽我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才能得到墨玉石?”


    清染的笑容有些古怪:“我隻要你告訴我,你為什麽想要得到墨玉石?”


    樓澈的臉色一冷:“姑娘,我說過了,這是我的私事。”


    清染一臉的無所謂:“好啊,既然是樓公子的私事,那就請迴吧,你想要墨玉石的代價就是要讓我知道你為什麽想要墨玉石,這樣的條件對你來說可謂是賺到了,你居然還不肯說,那麽你就隻能另外再想辦法去了呢。”


    樓澈有些生氣,他沒有想到,這個叫清染的姑娘居然會提出了這樣的一個要求。


    可是就連夜青玄他們都說在夜國根本就不可能弄到墨玉石,而他也沒有聽說過,但是麵前這個女子卻說,她可以讓他得到墨玉石,這筆交易到底能不能實現?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萬凰雙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纖纖無煙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纖纖無煙並收藏萬凰雙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