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的含義很模糊,是代表天下經學,天下儒學,還是天下學術?


    儒家是教育的宗師,但劉凡可不希望天下學宮是一家之言。


    天下學宮不僅要設書畫,辭賦科,還要恢複各家精華學說。


    時間還長,劉凡能慢慢改變。


    在這獨尊儒術的時代,法家、道家已經不存在了。即便是有,也是與儒家合流。


    漢代的儒家已與戰國時期的儒家很不相同,與漢初的儒家也是大不相同。


    到了漢武帝時期,新發展起來的漢儒是原始儒家與陰陽家、法家、道家黃老派等合流而形成的新儒家。


    這是一種非常厲害的儒家。不能與後世的儒同論。


    就如大名鼎鼎的諸葛亮。


    有人說他是法家,因為他說過“吾今威以法,法行也知恩”。他自比管仲、樂毅。


    他治國的方式是與申不害、韓非之法如出一轍。他揮淚斬馬謖,二十軍棍以上的事他都要親自過問。他是依法治國的楷模。對法家講究的“法”和“術”掌握的不折不扣。


    有人說諸葛亮是道家。


    因為他淡泊寧誌,極像道家。他“臥龍”之號,極像道號。他知天文地理,會算天象等。他又創立了八陣圖。


    有人說他就是一個墨家。


    其平民宰相的形象塑造,又與墨家的“兼愛”主張不謀而合,也隻有“兼愛”的思想才能在蜀漢地區協調好荊襄文士黨派,西涼武士黨派,益州氏族的黨派利益。


    其後半生把持著蜀國的軍政大權,卻始終效命於“扶不起的阿鬥”,明知不可為而強為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唯有墨家精神,才能造就這樣的千古名相。他的所作所為,與墨子驚人的相似。


    說諸葛亮是兵家也可以,因為諸葛亮打仗守孫子兵法。


    諸葛亮口才好的很,也像是縱橫家。


    諸葛亮重視禮、樂,這種行為明明就是一個儒家。


    歸根結底來說,這個時代百家已經謝幕了,天下隻有儒家。


    但劉凡認為儒家遠遠沒有完備,要不然也不會在後世有那麽多變遷。


    像賈詡、荀攸等能將儒家與各家結合的人少之又少,一味的食古不化者,數不勝數。


    有多少人學而不用?


    又有多少人知而為不知?


    “天下學宮?容納天下士人乎?”


    高官厚祿不為所動,而劉凡這番話卻讓鄭玄心動。


    他年輕時四處折節求學,知道求學之難。


    千裏迢迢,卻吃閉門羹,那種滋味比跋山涉水的過程更加難受。


    萬千有誌者,被擋在高門大第外,隻有少數幸運者,才可能得到青睞。


    人生,夢也。


    “然,隻要鄭君有心,寒門士子則不會無路。”


    劉凡笑道。


    如鄭玄這種曆經風雨,百經滄桑,閱曆豐富的人,不能拿捏,隻能使其好。


    “三月,汝南月旦評時,眾學識者多想評論驃騎大將軍,然許邵卻言驃騎大將軍為天下之人,不可揣摩。今之見,大將軍果然為天下之人。”鄭玄的臉色變為常容,捋了捋胡須,也笑道。


    月旦評,東漢末年由汝南郡人許劭兄弟主持對當代人物或詩文字畫等品評、褒貶的一項活動,常在每月初一發表,故稱“月旦評”。


    無論是誰,一經品題,身價百倍,世俗流傳,以為美談。因而聞名遐邇,盛極一時。月旦評又名汝南月旦評。


    許子將之所以聞名後世,不是因為他主持的月旦評,而是對曹操點評:“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


    許邵也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劉凡的聲名已經不需要自己去點評了。


    天下之人,寓意太多,或許是他無心之言,或許是他有心之言。


    “不敢稱天下。”劉凡眼神一垂,瞬間就恢複了正常,然後對鄭玄說道:“鄭君請上吾馬,先入陰館城小住。”


    劉凡讓典韋將自己的良馬牽來,伸手請鄭玄上馬。


    “鄉野之人,豈敢以下犯上?不知尊卑?”


    鄭玄搖頭拒絕道。


    “君為長者,吾為少年,尊敬長輩,何來以下犯上之說?”


    劉凡反問道。


    長袍高冠的劉凡看起來像是風度翩翩的公子。


    而不是那滅胡十餘萬,生擒鮮卑單於和連,擊破鮮卑單於庭的驃騎大將軍。


    “吾年老體衰,不複年輕時的體魄,不能再騎馬了。”鄭玄依舊拒絕道。


    他能分得清輕重,雖然劉凡禮遇他,但他也懂禮。


    “典韋,去準備車駕。”


    劉凡聽後,又對典韋令道。


    “不必了。”鄭玄聲拒典韋,看向劉凡,道:“從洛陽到此,已行千餘裏。洛陽是吾的起點,陰館是吾的終點。已下定決心的路,吾不會半途而廢。大將軍不必再施禮了。”


    禮賢下士,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很難。


    身份越高貴,越看不起低賤的人。


    愛民如子,比禮賢下士更難。


    不是每一個權貴都能放下高高在上的身段,去關懷一個受到困難的百姓。


    鄭玄早就聽說驃騎大將軍力摧豪強,變法損害世家、官吏、權貴、豪強的利益。


    他頒布的法令為國為民。


    世人也都認為驃騎大將軍是為國為民的人。


    禮賢下士,是有目的性的,以禮之人,要得到士之心。從而利用士。


    愛民如子,也是有目的性的,以愛得到民心,從而利用民心。


    驃騎大將軍為國為民,不惜將自己置在刀山火海之上,隨時都有殞命的危險。


    以這種赴湯蹈火的行為來看,驃騎大將軍是真心的為國為民。


    這種為國為民,讓驃騎大將軍身上的另外兩個稱號“禮賢下士”、“愛民如子”變得更為真誠。


    “也好,吾就陪鄭君走完這段路。吾最近暢讀儒家,多有不惑,望鄭君不吝賜教。”


    鄭玄連番拒絕,劉凡也不再強求,轉而說道。


    “吾微末淺見,希望能答出驃騎大將軍之疑問。”鄭玄謙虛迴道。


    隨後,劉凡看到鄭玄身旁的學生眾多,於是讓親衛讓馬給這些士人。


    劉凡知道鄭玄的弟子中有不少大才,可不能怠慢了。


    “老師步行,吾等騎馬,不孝也。大將軍步行,吾等騎馬,不禮也。”一名麵容方正的青年對劉凡施了一禮,正色言道。


    鄭玄的其餘學生,也如青年一樣,連連施禮拒絕。


    真是教學有方啊!劉凡在心中暗歎。


    明天,後天五更!加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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