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大將軍府中,賈詡和荀攸在一個角落裏謀劃算計。


    “據聞主公好傷心,吾等作為臣子,有犯上之嫌。”荀攸於心不忍的說道。


    “以此施展激將法,令士兵知恥奮進。主公心有大義,對和親之事一向鄙夷,此舉讓主公更堅定自己的想法。”賈詡麵色不變的對荀攸說道。


    “文和兄這麽有把握主公奮劍而追之。主公心中裝的的可是天下萬民,為天下萬民而別心愛之人,此義於天下,聞者傷心,聽者流淚。”荀攸揮揮袖抹了抹眼淚,看來他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雖然賈詡一再強調主公會親自追去擊殺漠居。但久久未動,令他揪心。


    “天欲治,而聖王出。聖為上善若水的聖人,王為掌握生殺大權的皇帝。聖人皇帝,矛盾乎?平定亂世會出現許多英雄、梟雄,但他們即便是成了,也是一時的基業,不能長命。欲開萬世太平,唯聖人皇帝耳。”


    賈詡慎重的說道。


    “文和兄……你……”荀攸吃驚的看向賈詡,這家夥大逆不道啊!


    “你我都能看清大勢,何必藏拙?主公乃天子親口認的皇弟,東平憲王劉蒼後裔,江山還是大漢的,誰也奪不去。當今之世,宗室人才凋敝,誰有主公驍勇善戰,精於兵法韜略?誰有主公這種變法政治能力?誰有主公德行?無有也。”賈詡拍了拍荀攸的手,好似對他安慰。


    “如主公這樣的人,來投拜他的智謀之士不會多?但許多赳赳武夫會慕名來。很多人都會覺得主公心慈手軟,多愁善感,不能成大事。古往今來,沒有一個開國君主心慈手軟,百姓在他們手中隻是棋子。主公則不會,想來你我親身體會。”賈詡看荀攸情緒穩定了,侃侃而談。


    智謀之士,眼光都比武夫好,他們想法更多。


    武夫則不會,有的報恩,有的為功名利祿,有的純粹是對某人的崇拜。


    劉凡的心讓很多人都看不透,麵對胡人時殺伐果斷,自己對自己卻破家為國。


    “文和兄說得不錯,主公愛民如子。”荀攸插話迴道。


    世民,世民,世世為民。


    “而主公那缺點,則需吾等去謀劃。不成功,便成仁。”賈詡鄭重的對荀攸說道。


    “與君共勉之。”荀攸堅定的道,賈詡的話深深好感觸了他。


    “吾有一事不解,請文和兄明示,文和兄有鬼神之謀略,又博古通今。不知主公如何得到你?難道你也看中主公德行。”荀攸不解的問道。


    “報主公三顧之恩。”賈詡揖禮以示天。


    天文地理,兵法韜略,無一不通,無一不精。


    懷才不遇的沉痛心情,還不過而立的荀攸不會體會,當劉凡兩次光顧他茅廬時,賈詡就認定劉凡是他真正的伯樂。


    為此,他不惜在家中等了將近一年。


    一年,再也沒有如尋常一樣外出交友。就是為了等劉凡。賈詡怕再錯過了劉凡。


    終於,有了第三次來拜訪他。不遠萬裏,沐大雨而不擾眠,如何不令人感動?


    “原來如此。”荀攸了然的點了點頭。


    他在府中很長時間了,自然聽說過三顧茅廬這件事。


    三顧茅廬,沐雨求賢。絕對是流傳千古的佳話。


    “現激將之計已成,軍心可用。但吾等想要穩如泰山,還要謀劃。”賈詡又對荀攸說道。


    “柯最,闕居,慕容三部結好。按照這三部的實力,至少也有五萬人攻打和連。吾覺得柯最有八成勝算。”荀攸分析道。


    一方有備而來,準備的肯定很到位。


    “胡人對馬具甚為敏感,突襲拓拔鮮卑部的那兩戰都有鮮卑士兵逃走,如果吾沒猜錯的話,胡人已經配上馬鐙、馬鞍這種利器。最起碼柯最部已經配備上。”賈詡接話道。


    “如果這樣的話,那和連將沒有勝算。”馬鐙、馬鞍的運用荀攸親身體會過,對本就善騎的鮮卑士兵如虎添翼。


    “和連沒有勝算,吾等再給他點勝算,吾等需要的不是一方大勝,而是兩敗俱傷。”賈詡捋了捋胡須,深不可測的說道。


    “和連身為鮮卑單於,接其父威望,雖部落叛者過半,但其能牽引者,亦有半數。文和兄欲以和連之名派人去單於庭調遣其它部落。”荀攸猜測道。


    “然也。屆時吾軍以熊虎之師出兵,消滅殘部,挾持和連,改鮮卑單於庭於強陰。”賈詡立地有聲的說道。


    “按時間計算,大戰兩天內必然激起,現派遣人去鮮卑單於庭詐胡人,恐怕來不及了。”荀攸問道。


    “早在三天前吾就派遣十路細作,前往單於庭,以和連被叛部圍攻之名,誘騙忠於和連的部落前來營救。算算時間,也差不多。柯最在這種生死關頭,不會遲疑。”賈詡迴道。


    “軍師真是算無遺策也,荀攸自愧不如啊!”聽到賈詡的話後,荀攸一臉敬佩的說道。


    “公達說笑了。你我都是懂得韜略之人,應該知道古往今來,沒有一個人可算無遺策。戰場瞬息萬變,戰場之上,一個人陡然出現的念想都可能是決定勝負的關鍵。天時地利人和,都能影響戰局。君不見秦之李斯,趙之趙奢,燕之蘇秦,一代奇人吳起;君不見春秋時文種,孫子,晏子,伍子胥。或有善終,或有暴斃。他們謀略通天徹地,可他們算無遺策否?”賈詡舉例言道。


    “唉!李斯一代名相,卻被閹宦趙高算計。趙奢瘀與卻秦,雖為子憂慮,但不正確指引。蘇秦攜六相算齊不成,反被齊殺。吳起殺妻求將時,已注定了一切。文種不知兔死狗烹。孫子絕世,卻不為人用。晏子力輔齊景,然不能阻止田氏代齊。伍子胥忠心剛正,卻遇剛愎自用之主,結局淒慘。文和兄之提點,令吾心如水也。”


    想到那些先賢大能,荀攸振聾發聵,起身向賈詡一拜。


    算計如賈詡,都否認自己算無遺策,天下間誰敢吹噓?


    “不必多禮。你我拭目以待,此戰絕對有變動。你隨大將軍出戰。吾坐鎮後方。”賈詡起身扶正荀攸,鄭重的說道。


    “必扶大將軍起萬世基業,蕩平寰宇。”荀攸目中有神,起誓道。


    賈詡含笑點頭。


    晚上下班還有兩更!加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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