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言罷,又相對而坐。


    賈詡的妻子為兩人呈上熱茶。


    劉凡用一個時辰的時間,為賈詡講述了此次平定大概經過。


    其中一些奇謀之計,令賈詡拍案叫絕,真是英明的主公。不過也有令賈詡蹙眉的地方。


    “吾欲代替章帝一脈,興吾東平一脈,公以為如何?”劉凡向賈詡問道。


    劉宏、劉誌、劉纘、劉炳、劉懿等東漢皇帝都屬於漢章帝劉炟的後裔。那些專政的外戚都會選章帝宗室為君主。


    “宗親謀逆,難有成功者。黃巾之後,時態已明,到時,不再是謀反,而是群雄逐鹿天下。如果進一步謀劃,可掌握先機。天子昏庸,並不暴虐,若是不駕崩,天下始終亂不起來。”賈詡撫須說道。


    新莽之後,梁冀,鄧鷙,竇武,陳蕃,先後專政,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無一善終,全部橫死暴亡。


    可見專政並不靠譜,指不定那一天就被宮內謀劃死,除非像曹操那樣挾天子以令諸侯。隻是那樣,就會背負奸佞的名分,有對劉凡仁德之名。


    逐鹿就不一樣了,如果劉凡得到了那隻梅花鹿,他就是光武那樣的千古明君,中興之主。


    “大漢曆二十三帝,昏庸縱欲者,難以長命,此定數也。”劉凡肯定的說道。


    “當今天子有兩子,皇子辨,皇子協,協僅四歲,不足以威懾群臣,皇子辨雖生於皇宮,卻養於道人史子眇家,因此行為輕佻,沒有皇子威嚴,不為帝喜。天子頗喜剛四歲的皇子協,但何皇後受寵至今,何皇後的兄長何進任大將軍並在朝中位高權重,故立太子之事久拖不決。此也定成一後患。”賈詡話語一針見血。


    賈詡和諸葛亮一樣,身處隆中,卻知天下之事。並不是未卜先知,而是對這一方麵的事情,異常上心。


    劉宏想要立劉協為太子,但劉辨舅家勢力太大,黨羽眾多,朝中很多人支持嫡係長子。若強行立嗣,很可能會發生政變。


    “公所言極是。”劉凡點頭道。


    “世人皆知主公仁德,主公在民間的聲望高於天子,此犯了君王大忌也。若劉宏為景帝、武帝,主公怕是不長命。還有主公厚葬張角一事,很可能是朝中群臣攻擊主公的借口。”賈詡慎重的說道。


    黃巾之亂就是張角一人搗鼓出來的,滿朝文武對張角恨之入骨,劉凡卻將他厚葬,誰能咽下這口氣。


    “吾之所想,天下民心歸附,得民心者的天下。公不與田氏代齊,如何成事乎?”劉凡對賈詡說道。


    田陳篡齊,將春秋帶入戰國。


    一個卿族,在封建之前代替了數百年的貴族血脈,看似異想天開,實則曆史證明了一切。


    田氏經過近二百年的努力,將薑姓齊,換成了田姓齊。


    公族子、孫無俸祿者,田氏私分其邑,田氏贏得公族支持。對國人之貧均孤寡者,私與之粟。故民愛之。


    百姓缺糧食,田氏用大鬥借出、小鬥迴收,使齊之民歸之如流水,增加了戶口與實力。


    是謂公棄其民,而歸於田氏。


    田氏把持朝政之後,繼續推出修公行賞,進一步贏得民心。


    田代薑齊,成為大勢所趨。


    “田陳篡齊,確為得民心者得天下的經典,但主公要審時度勢,田氏為卿族,若有變故,可以迴到封地,另做打算。主公毫無根基也,天子一聲令下,該當如何?”


    賈詡言語微中的說道。


    “吾欲尋一安身立命之所,慢慢發展自己的勢力,得以稱製,公以為哪一地,能讓吾成就大業?”劉凡向賈詡問道:“西涼隴地,蜀地漢中,荊襄之地,江東之地,齊魯之地,燕薊之地,還是並州趙地?”


    如河東,河內,徐州,兗州,關中,河北,等地在京畿之地附近,劉宏伸手可及,並不適合此時作為根基。


    “西涼已經亂掉,想要平定需要費許多力氣,那裏漢胡混雜,不適合發展,蜀地易守難攻,與荊襄,江東相似,北方之地,一馬平川,想要北伐,千難萬難。燕雲塞外為苦寒之地,資源匱乏,也不合適……”賈詡徐徐說道。


    賈詡所言,將作為根基的地方全部否決。


    “主公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何須問吾。”就在劉凡大惑不解的時候,賈詡又說道。


    “吾欲為雁門太守,鎮守邊關,以雁門等周邊幾郡為根基,收複河套失地。磨礪兵甲,訓練士卒,待山河有變,便率騎南下。公覺得可行否?”劉凡向賈詡問道。


    “打敗胡人,奪取河套,在朝廷不予支持的情況下,非常困難。但物極必反,否極泰來,若主公能在河套平原上紮穩腳跟,北方大地,皆在主公馬蹄之下。進可以逐鹿天下,退可以固守塞外河套。”


    賈詡很佩服劉凡這個大膽的想法,成大事者,就需要這種魄力。


    若在河套之地,生成根基,就算朝廷察覺到劉凡的動向,也鞭長莫及。


    “鮮卑部落雖分散,但還是草原霸主,主公需有萬全之策。”賈詡向劉凡建議道。


    賈詡知曉劉凡曾打敗過不若於鮮卑的匈奴人,並擅用奇計。不能力敵,可以計敵。


    “吾有鐵騎,何懼匈奴鮮卑?即便是正麵交戰,吾也有必勝之心。”劉凡自信的說道。


    “鐵騎,是騎兵否?”賈詡疑惑。


    騎兵就是騎兵,為何稱作鐵騎。


    “是騎兵,但非如今之騎兵。用不了多久公就可以看到吾軍之鐵騎。”劉凡的話語神秘莫測。


    “那詡拭目以待。”


    賈詡有了一些期待。劉凡沒有選擇蜀地,荊襄,江東之地作為根基,令賈詡鬆了一口氣。


    他並不看好南方之地,一是這個時期南方還沒有完全被開發,資源遠不如北方,二是南方不產戰馬,隻能被動防守。久守必破。


    西楚霸王項羽何其勇猛,據荊襄而王天下,天下諸侯,莫不臣服,但此失敗的戰略,給了高祖劉邦太多機會,從而敗北垓下。


    賈詡不知道的是,用不了多久,就會出現一名千古奇人,以積弱的蜀地,以攻代守,多次北伐。以長久戰略,使一州之地,擋八州之力,殘喘數十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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