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胖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兒啊,人都走了,別再想了。”


    “如今最緊要的事,還是城外的流民啊。”


    隨後朱胖胖就將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全盤托出。


    朱瞻埈思索片刻,有了主意:“爹,派人去將成國公他們請來。記得要隱秘。”


    朱胖胖雖然不知道兒子要幹嘛,但還是點頭下去吩咐了。


    不到半個時辰,六人便齊齊的出現在了朱瞻埈房裏。


    個個喜形於色,這幾日他們過的膽戰心驚的,一會聽說朱瞻埈被刺殺,緊接著又是幽禁,結果今日直接就傳聞得了失心瘋。


    這給他們嚇得,張軏足足五天沒心思去秦淮。


    “見過小殿下!”


    朱瞻埈擺手道:“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外麵群狼環伺,明日都等著看我東宮的笑話。”


    “我有些事,需要幾位兄長去辦。”


    六人麵色一肅,齊齊抱拳道:“小殿下隻管吩咐,我等定當盡心竭力!”


    第二日一早,漢王朱高煦早早的起了床,在韋氏的服侍下穿戴好了衣服,此時二人正用著早膳。


    今日心情格外的好,神采奕奕的。


    “殿下,如今太子失勢已經在所難免,東宮失去那侄兒如砍一臂,殿下可做好準備了。”


    朱高煦捋了一把絡腮胡自信一笑:“放心吧,我早有萬全之策,隻要今日我那侄兒不出現,東宮定然難逃罪責,倒是我在主動請纓,平息民怨。”


    “哼哼,倒時這朝中上下可就不是唯我大哥馬首是瞻了。”


    韋氏意有所指:“殿下,這侄兒失心瘋之後,他那鹽礦的生意還有成國公幾個保持著,這可是一塊肥肉,油水十足啊,殿下可要想辦法爭取過來。“


    自從東宮有了明珠集團的股份之後,張氏隔三岔五的就向她炫耀最近又得了什麽新首飾,如何如何貴重,出手也愈發的闊綽,往日奉承她的一些貴婦,見著東宮得勢也不斷的向她賣好,這讓韋氏心中十分惱火,早就心有不滿。


    朱高煦沉吟一會:“愛妃提醒的是,這麽大的一個商會怎能還把持在太子府手中,放心吧,等我立下大功,到時再跟老爺子提提,給它爭取過來,在那幫紈絝手裏怕是老爺子也不放心的。”


    韋氏頓時眉開眼笑,忽地又想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苦著個臉抱怨道:“殿下,瞻壑也被關了這麽久了,老爺子遲遲沒有下令解他的禁足,反而對那侄兒這般看重,他可是您的嫡子,如今連個東宮庶子都不如,是否太過厚此薄彼了。”


    朱高煦眉頭微皺,解釋道:“興許是老爺子忘記了,這樣吧,今日早朝我跟老爺子提提就是了。”


    韋氏也無其他辦法,隻能悻悻的點點頭,心事重重的樣子。


    早朝,百官行禮起身之後。


    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出班詢問。


    “陛下,不知今日二皇孫能夠出城撫慰。昨日陛下雖然下旨解釋,暫時安撫住了流民,但若是今日依舊不見二皇孫,情況隻會更糟。”


    朱棣也是等到子時,得到朱瞻埈醒來的消息後,才安然入睡,這才睡了兩個時辰。


    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聽到有人問及此事,慵懶的迴道:“愛卿此言有理,瞻埈今日定會出城的,現在天色尚早,愛卿不必如此著急。”


    朱高煦站在下麵,心中暗暗笑道:“老爺子都這個時候了,還在故弄玄虛,強撐著有啥意思,一會不還得露餡嘛,到時候下不來台多難看。”


    朱棣已經給出解釋,百官現在心中再急也沒辦法,隻能耐心等著。


    旋即便開始商討著一些國家大事。


    等到大臣們奏的差不多了,朱高煦出班道:“父皇,兒之嫡長瞻壑已被禁足快兩月了,您也沒個說法,都是您孫子啊,可不能區別對待啊。”


    朱棣迴憶了一下,好像確實有這麽個事,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咳嗽兩聲開口道:“嗯。瞻壑此前在右廂房闖出大禍,累及不少大臣,太子念及瞻壑年幼,將他禁足思過,如今確實也該放出來了,這段時日課業想必也落下不少,那便解了他的禁足。”


    “胡儼!”


    胡儼本來聽漢王提起朱瞻壑,還在齜牙,聽見朱棣叫他,急忙出班。


    “瞻壑,上次的事情確實做的太過,朕知道你心中有怨言,但既為他師,還是要耐心教導,這段時日嚴加管教,那些落下的課業盡快補上來。”


    胡儼無奈,隻能躬身領命。


    接下來太和殿內陷入了一陣沉默中,大家都在等一個結果。


    朱棣心如明鏡,也不急著退朝,好整以暇的坐在那,不知在想些什麽。


    城外,抗議了許久的流民已經疲憊不堪,一個個相互依偎著休息。


    漸漸有人醒了,城門口此時支起了六個大棚。


    百十來號人正忙碌著,煮著粥和窩頭,背後還有一堆堆的米袋,像是裝滿了糧食,這些都是朱瞻埈吩咐朱勇他們一夜之間能籌集的所有糧食了,按照一石糧食夠一個人吃兩百天來算,這裏八千石糧供應這城外三萬流民是綽綽有餘的,甚至可以連續數天。


    很快許多人便被食物的味道吸引,這些流民本就是饑腸轆轆,餓極了,此時都慢慢都醒了過來。


    朝著大棚聚攏過來,看著鍋中熱騰騰的粥眼神充滿了渴望。


    那些大棚自有專人出來講解。


    很快他們便得知了這是明珠商會的棚子,得了二皇孫的令出來施粥於民。


    流民得知後喜形於色,心中最後的警惕也消失不見,一股腦的湧了上去,抓起窩頭就啃。


    場麵一時混亂不堪。


    幸好其中也有明理之人。


    “諸位諸位。”


    “且聽老朽一言。”


    “各位鄉親父老,二皇孫行此善舉是體恤我等流民,我們若是如此雜亂不堪,衝擊了二皇孫的粥蓬,豈不就是對他的不尊重,何況在場流民何止萬人,如此秩序後來人如何還有食吃,諸位也看到了這棚子後麵還堆積了不少,大可不必如此急躁。”


    “諸位若是覺得小老兒所言有理,那便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此話一出當即有人附和。


    “此言有理,我等不能辜負二皇孫的一片好意。”


    慢慢越來越多人開始附和。甚至其中有個拿到窩頭的小孩再次放了迴去,一副做錯了事的模樣。


    很快便井然有序的排起隊,六個粥蓬六條長龍一時看不到盡頭。


    如此情景在各個粥蓬都有,其中當然也有朱瞻埈特意安排的人,不然怎麽做到這麽快就爭相唿應。


    突然,粥蓬的人做出了一個讓所有流民都驚詫的舉動,他們從地上撿起幾個石頭沾帶著許多灰,直接丟進了鍋裏。


    流民不解的看著這一幕,但也並無太大波動,小聲低語了幾句,領完粥依然大口大口的吃著,格外香甜。


    但還是有人不滿,嫌棄的看了一眼,閉著眼喝了一口,結果從嘴裏吐出一顆石子,旋即將一口粥全部吐了出來。


    吆喝道:“這二皇孫搭建粥蓬,施粥於我等流民,我們自然心存感激,可為何還要如此侮辱我等,此等行徑到底為何?”


    這話一出還是有不少流民響應,他們其實心中也很不解,既然有人替他們說了自然也想知道個究竟。


    城外流民三萬之眾,這裏一出的反應竟然神奇般的擴散開來,頓時不少人出言抵製。


    六個粥蓬每一個都有一個勳貴子弟坐鎮在這,聽到動靜朱勇帶著兩個侍衛走了出來。


    凝視著那人,質問道:“就是你在帶頭鬧事?”


    見有主事之人出來,那人也不懼,反而大聲說道:“你們做出此等丟分之事,還不讓我說了?”


    “我等流民也是不遠萬裏逃難來的,憑何到了京都,還要如此折辱我等,難不成這段時日我們為二皇孫叫冤祈福,就換來這一碗汙濁的粥嗎?”


    那人越說越氣憤,轉身看著流民們,一副傷感的模樣,似是心中不平,大唿道:“百姓們,你們心中服嗎?”


    這時,還不等人群有所反應,就從裏麵走出幾個衣著樸素的大漢,將那人踹倒在地。


    怒斥道:“你這人好生沒有良心,二皇孫好心施粥我等,別人都吃的香甜無比,唯獨你在這犬吠不已,到底有何用心。”


    那人灰溜溜的爬起,憤怒的看著幾人,指責道:“我好意為你們叫冤,你們居然如此對待於我。這是何道理!”


    那些大漢冷然的看著他,迴道:“我等都是有幸被二皇孫招到鹽場的流民,二皇孫對我等有再造之恩,就是看不慣你這副模樣,你有意見?”


    旋即惡狠狠的瞪著他,拳頭擰的咯吱作響。


    那人吞咽了一下口水,還想再辯駁兩句。


    “拿下!”此時朱勇出言道。


    身後兩名侍衛直接上前,將那人押倒在地。


    那人憤怒異常,大叫道:“眾位鄉親父老看看,我不過是抱怨兩句,他們便直接對我下次狠手,天下豈有這般道理!”


    “到底是何居心!”


    朱勇就這麽放任他喊叫,也不阻止。


    饒有興趣的看著他說道:“小殿下早就知道此次民亂當中必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今日施粥肯定耐不住跳出來搗亂,果然如此啊。”


    那人依舊不忿的看著朱勇,倔強道:“我不知你在說些什麽。”


    朱勇嗤笑一聲。


    “將他衣領給我扒開。”


    侍衛得令將那人衣服脖頸之上的衣領坦出。


    破爛不堪的粗布衣服裏麵赫然是一身布料還算不錯的錦衣。


    見證這一幕的流民紛紛嘩然,這人顯然不是流民。


    “你還有何話說?”


    那人眼看著被揭穿,但還是無比硬氣的狡辯道:“我隻是城內的一個普通百姓,見有人施粥,出來討口飯吃,這又能說明什麽?”


    但此話剛剛說完,便有流民出來指認道:“我認得他,二皇孫被幽禁那天,他就在這,當時就屬他叫的最歡!我當時還以為他對二皇孫太過敬仰才如此,故而還跟著喊了好幾日。”


    朱勇玩味的看著這一幕,笑道:“你還有何好說。”


    那人自知理虧,低著頭閉口不言了。


    “帶下去!”


    朱瞻埈站在城牆之上,身後跟著小太監和靈兒。


    旁觀著這一幕,類似的場景在各個地方進行著。


    半個時辰不到,朱勇六人便走了上來。


    個個紅光滿麵的。


    徐安吹捧道:“小殿下略施小計,這些人果然個個耐不住性子,紛紛跳了出來。”


    “我等已經檢查過了,沒一個是流民。”


    其他幾人紛紛開口應合。


    朱瞻埈眉頭輕挑,嘴角微勾,漫不經心的開口道:“我怎麽聽聞這幾日你們也請了不少人在裏麵為我搖旗呐喊,好生熱鬧。”


    六日心中微顫。


    有內鬼!


    幾人帶著懷疑的眼神各自打量。


    其實這事說來好笑,是昨日朱勇提及,想以此向朱瞻埈邀功。


    但當他得知原委後,羞愧不已,社死現場了屬於是。


    眾人大囧,一個個像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不敢說話。


    朱瞻埈心中好笑,但也懶得消遣他們了。


    吩咐道:“將這幫人送進宮去吧,皇爺爺還等著結果呢。”


    幾人領命躬身一禮後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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