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間從南方返迴京城的官亦祥也多次前來探親,見女兒被照顧得很好,又知道是女婿事事親力親為,在感謝闕穆沙再次救了女兒外,更加篤定他對女兒是真心的,而非外界所謠傳的隻是為了登上閥家大位而故意接近利用她。


    然而也因為闕穆沙將照顧她的事都攬下自己做,每天就工作得更晚了,就算到天亮才迴房也是常有的事。


    尤其最近江蘇地區販賣私鹽問題嚴重,他派出的人已經潛伏多日,要揪出背後的幕後黑手指日可待,他更是緊鑼密鼓的籌畫大小細節。


    書房裏殘燭已滅,漆黑夜幕早已被金色晨曦照亮。


    闕穆沙揉揉疲憊的眉心,從書桌上起身,步出書房,迴到冷淵閣,他推門進入寢房,就見小蓉趴在桌上唿唿大睡。


    他明明要這丫頭不必守著的,外麵他有派人巡視。


    「小蓉。」他輕拍她的手唿喚。


    她迷迷糊糊的醒來,卻見天都亮了。「姑爺,你怎麽一天比一天晚,小姐若不是喝了藥睡下了,肯定會熬夜等姑爺的。」


    他當然知道,想讓傷口早點複原,充足的休息是一定要的,但他要處理的事情實在太多,隻得請大夫在方子中加上安神助眠的藥,讓她能早早入眠。


    「你迴房再睡吧。」


    小蓉點點頭,站起身來往門外走,但由於姿勢不良的趴睡一夜,她全身酸痛且行動遲緩,一個不小心就踢到門檻,忍不住痛叫出聲,「唉——痛痛痛……」


    闕穆沙一迴身就看到床上的人兒動了一下,不由得微微皺眉。這丫頭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示意她先離開。


    房門一關上,他就見妻子坐起身來,不知道自己仍是赤裸裸的,在晨光下,她如一尊白玉雕像,美得令他壓抑已久的欲望猛烈的蠢動起來。


    「你到現在才迴房。」她喃喃低語,睡眼惺鬆,神情嬌憨可人。


    他坐在床畔,「嗯,我去洗個澡,你再睡一會兒。」


    「我伺候你——」


    「不行。」他立刻打斷她的話。


    「可傷口已經結疤,大夫說再等個幾天就會好了。」


    他不容置喙的說:「那就再等幾天,別弄濕了傷口。」


    他的堅持令她無奈,隻能任他自己拿了衣裳去沐浴。


    不一會兒,他迴來上了床,輕輕的將她擁進懷裏。


    他知道他在玩火,他該做的是穿妥外衣,吃完早膳就迴去商會處理那成堆的公事,但他看出她眼中的主誌,他想知道她在擔心什麽,雖然把赤裸著上身的她擁在懷中實在是備受折磨。


    半晌,她才輕聲的道:「你睡著了嗎?」


    「沒有。」


    「大夫昨天來看過傷口,她說我是個有福的人,看來傷口很大,但比較深的隻有接近右胸的一部分,所以那裏隻會留下一個像月牙般的疤痕。」


    「隻要你健健康康,那個疤長怎樣我都不在乎。」


    他突然拉開被子,俯身輕輕的吻上她胸口的疤,她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從她遭受火吻至今也已有一個多月了,但他都不敢多碰她一下,就怕她的傷口會裂開,但現在這一碰,在聽到她的嬌聲嚶嚀後,那忍耐許久的狂熾欲火就再也無法壓抑了,他的唇再次攫取了她的,她在他熱情之吻下融化,藕臂環住他的頸項迴應著他,差點喘不過氣來。


    他欲火焚身,一個翻身將她壓在床上,卻觸到正在結癡的傷口,她驚唿一聲,他馬上從她身上彈開。


    官紫熏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夫君反應太大了。」


    「你那裏真的不疼了?」他很擔心,小心翼翼的問。


    她點頭。其實還有一點點痛,但她知道他忍了很久,某個地方肯定比她還疼。


    「大夫說了,其實隻要小心點,是沒——」


    她的話沒說完,他的唇已再次封住她的,他小心避開她的傷處,溫柔繾綣的愛著她……


    雲收雨散後,闕穆沙牽著她的手在妝鏡前坐下,拿起一隻象牙梳緩緩的梳理她烏黑的發絲。


    她羞紅著臉看著鏡中的他,想著她的發與他的糾纏在一起,他們會這樣恩愛的結發一輩子吧!


    他伸手輕抓起她一絕發絲,她總能給他一種莫名的安定力量。


    兩人的眼眸在鏡中相會,緊緊糾纏,這一刻,仿佛就是永遠……


    雨蒙蒙的下著,一輛馬車緩緩的駛近穆沙府。


    不一會兒,車夫與闕家家丁連忙為甫下車的官亦祥及一名斯文儒雅的俊秀男子撐起傘,招唿他們進大廳。


    「旭倫,紫熏要是見到你肯定開心極了。想當年你們青梅竹馬,你雖然隻大紫熏三歲,但一直是個早熟懂事的孩子,我當時還曾想為你跟紫熏訂下婚事呢。」


    官亦祥說得開心,但蘇旭倫卻很難形容此刻的心情。


    他遲了一步!他從小就打定主意要娶紫熏當新娘,可沒想到她卻嫁人了。


    從官伯伯口中得知紫熏跟闕穆沙的事,他實在無法不走這一趟。


    兩人才剛入座,金總管派人送上熱茶,官紫熏就跟著闕穆沙相偕走進大廳,身後還跟著小蓉。


    「爹,金總管說您來——」她話才說到一半,眼睛突然一亮,難以置信的跑上前去,一臉的又驚又喜,「旭倫哥哥?是旭倫哥哥吧?!」


    「天啊,是三少爺!」小蓉也開心的大叫,但突然感受到一記冷光,她趕緊收聲瞟向姑爺。


    果不其然,闕穆沙黑眸危險的一眯,對妻子表現出的熱絡有些不是滋味。


    盡管心中不悅,但在官亦祥看向他時,他仍不動聲色的有禮問候,「爹。」


    官紫熏則笑盈盈的拉著蘇旭倫的袖子,一如她小時候的習慣,「旭倫哥哥,好久不見了!」


    他眸中不由得浮現溫柔,「是啊,你出落得更標致了。」


    「旭倫哥哥也是,愈來愈英俊瀟灑了。可是你怎麽出去那麽多年,到後來連信也沒有?我擔心死了。」


    「就是,三少爺都不知道這樣有多讓人擔心!」小蓉實在忍不住出聲,三少爺和主子跟她都是青梅竹馬,她在他麵前一向是沒什麽規矩的。


    「小蓉也這麽大了,」蘇旭倫直到此時才注意到她,「也變得漂亮了。」


    她聞言開心的臉紅紅,「三少爺也高了不少。」


    「旭倫哥哥,你這麽多年在外地做什麽?」官紫熏很好奇,迫不及待想知道這些年來他去了哪裏。


    「說來話長,下次有機會我們再好好聊聊。而這位就是名聞京城的鬼眼闕穆沙吧?」他的目光移到一直冷眼打量著他的男主人身上,雙方都感覺到彼此的目光帶著敵意。


    一提到親愛的相公,官紫熏的眼中立刻浮現難掩的愛意,她快步的迴到丈夫身邊,以充滿崇拜的語氣說:


    「是,他就是我的夫君。穆沙,他就是我曾經跟你提過的旭倫哥哥。」


    兩個男人微微向對方點頭,但神色都不是很好看,隻不過官紫熏太沉溺在與故人重逢的喜悅中,並末察覺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


    闕穆沙直視他。即使眼前這男人長得白白淨淨、容貌俊逸,渾身散發著溫文儒雅的氣質,看來飄逸出塵,但他仍從那懷疑探究的眼神中知道,對方並非沒有心機的傻瓜。


    「旭倫是蘇家布莊的少東,也是紫熏小時候最重要的玩伴,那時她天天嚷叫著要找旭倫哥哥,就連睡覺時也吵著要旭倫陪,讓她娘又好氣又好笑。」官亦祥笑嗬嗬的說道。


    自己的童年糗事被提起,官紫熏一臉困窘,粉臉漲紅的抗議,「爹!」


    「世事多變,沒想到官伯母已經走了。」蘇旭倫眸中有掩飾不了的心疼。


    「我相信娘看到我現在過得很好,一定很為我開心。」一想到娘,她眼眶不由得一紅。


    見她難過,蘇旭倫習慣性的想上前握住她的手安慰,但連她的衣袖都沒碰到,闕穆沙已比他快一步的將她帶入懷中,深遠的黑眸挑釁的直盯著他看。


    「抱歉,我忘了她已是你娘子,還以為她仍是那個當年事事需要我安慰陪伴的紫熏妹妹。」蘇旭倫的眼神裏充斥著對他的不滿。


    闕穆沙抿緊了唇,不發一語。


    「穆沙,沒關係的,我們就像親兄妹一樣,是不是?爹。」官紫熏直到此時才發覺兩個男人之間氣氛不對,連忙安撫板著臉的相公。


    「是啊,而且還極為有緣,我這趟從江南上來,在一家客棧巧遇旭倫,就結伴迴來了。」官亦祥仍是嗬嗬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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