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晴隻當是兩人鬧了矛盾,卻不知真相如何。


    如今沈堯醒了,第一句話是在問城北的地,她多少知道些,卻不明白其中的真實緣由。


    沈家一向不涉足官場的事情,而城北的地本來與政府無關,但新聞的播報顯然不是如此。


    她拍了拍沈堯的胳膊讓他在休息會,自己下樓去見喬躍川。


    喬躍川樣子十分頹廢,他看到肖晴後問道:“阿姨,沈堯…”


    肖晴打斷他言詞冷冽:“什麽事跟我說就行了。”


    “我…有事要跟他…解釋,您讓我見下他,至少讓我確認他沒事。”


    肖晴憤然,她指著喬躍川吼道:“見他!見他又要說什麽?喬先生好手段,要不是當初沈堯他爸說另一半土地的授予權在訂婚宴後交給你,是不是現在城北全部的土地都已經賣給政府,做了你父親節節高升的鋪路石!”肖晴緩了口氣,平靜的說道:“我就問你一句話,從一開始你就是為了城北的地是不是?”


    喬躍川還沒有來的及開口,樓上傳來嗵的一聲。


    堯兒,糟了。


    肖晴顧不得什麽了,轉身往沈堯房間跑去。


    喬躍川跟在身後,肖晴拍著門焦急的喊道:“堯兒,堯兒你把門打來,聽話,你先把門打開。”


    肖晴出了房間,沈堯便撐著身子下了床。


    她說的話他都聽到了,訂婚隻是因為另一半的地。


    原來自己隻是一紙地契的交易籌碼。


    也難怪提訂婚的是他,對婚宴毫不上心的也是他。


    沈堯身體還未好,雙腿一軟摔了下去,他鎖了門,抱著腿將自己縮成最安全的姿勢,後背抵著牆的地方傳來一陣陣徹骨的寒冷。


    喬躍川讓肖晴讓開身子,一腳踹開了門。


    沈堯就坐在一進門就看得到的地方,他把頭埋在腿上,整體人縮成一團,一抖一抖的。


    喬躍川整個人唿吸一緊,他整個身體重似千斤,而身體還想千瘡百孔,四處穿風。


    坐在地上的人,脆弱的像泡沫,仿佛隻要他已接近就會破散消亡。


    自己究竟做了什麽?


    兩年時間,七百多天的觀察,至少在某個層麵上講,他絕不比任何人少了解沈堯一點,他所了解的沈堯無憂無慮,有點小脾氣但卻很好哄,愛玩愛鬧有很多鬼點子但實際膽子很小。沈家把他保護的很好,他幹淨而善良。


    他所了解的沈堯從來沒有過現在的樣子,他不是沒有見過沈堯哭,剛認識不久因為自己受傷,他擔心的哭了。


    一周前,沈堯哭著站在他麵前說他不愛他,說他隻是不喜歡他,他哭了。


    以前說過,碰到他總沒好事,現在看來,是他遇見自己才總沒好事。


    以前的沈堯,從來都是開開心心的,現在,卻被自己搞成了這個樣子。


    肖晴揪著心想把沈堯從冰涼的地上拉起來,沈堯滿臉淚痕的抬起頭看著肖晴孩子般的問道:“為什麽不告訴我訂婚是交換條件?為什麽大家都在騙我?是我做錯什麽了嗎?”


    看著沈堯眼底的一池淚花,肖晴抱著他一下下拍著他的背,什麽都不說,隻是默默的陪著他心疼的掉眼淚。


    喬躍川渾然不知自己是怎麽出去的。


    他站在沈家樓在,抬頭看著沈堯房間的方向,滿腦子都是沈堯哭著落淚的畫麵,他捂著心口蹲在車門前,心痛的喘不上氣。


    ☆、無動於衷


    關於城北的地,關於喬躍川,沈堯之後絕口不提。


    他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依舊每天跟肖晴嘻嘻哈哈,但心上的傷卻不是想遮就遮得住的。


    沈晟終歸是護子心切,憑什麽自己護在心尖的兒子,被折騰的遍體鱗傷,而對方卻誌得意滿,拿著所有的好處輕鬆走人。


    世上哪有那麽多便宜平白給了姓喬的。


    喬躍川每天上午都在忙於應歸公司的事情,他依舊每天10點下班,隻不過電梯口再也不會有人等他了,而他走的方向也不是自己家了。


    他每天都會開著車去沈堯家樓下待著,什麽都不做,沈堯所有傷心無助的樣子都刻在他的心口,密密麻麻,一碰就疼,他不能放任不管,卻又不知該何去何從。


    他曾經對沈堯有萬般計劃,卻從沒想過真相大白的那天自己會不會失去他,失去他又會怎麽。


    他不敢想。


    凡事皆有取捨,當初決定利用對方又怎敢奢求對方事後真心相待呢。


    他沒有沈堯勇敢,從始至終都是。


    他怕拒絕,怕麵對,怕在給他傷害,所有他逃避了。


    地上堆了一地菸頭,沈堯臥室的燈滅了,他方才起火離開。


    落地窗前,看著遠去的車影,沈堯握著落地燈的開關一上一下的切換著。


    屋裏忽明忽暗的光線絲毫沒有打擾到他追隨車影而去的視線。


    一周後沈堯身體好不容易好些了,肖晴說要帶著沈堯去醫院複查下,沈堯笑著勸道:“我自己去就行,你放心,我看完就迴來,你讓孫叔送我就行。”


    肖晴沒有執意在說什麽,她是真的希望他能夠拿得起放得下。自己出去走走也挺好。


    全部的檢查做完,沈堯在一樓大廳給孫叔打了電話,迎麵碰上了正在窗口繳費的尹千陽,尷尬之際,尹千陽先開了口:“好久不見,聽說你病了,好些了嗎?”


    沈堯輕笑一聲,毫不客氣的說道:“聽誰說的。”


    尹千陽視線越過他,沖對麵的人揮了揮手:“這兒呢。”


    喬躍川推著尹兆京有說有笑的向著尹千陽的方向走來,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時腳步一頓。


    沈堯歪著頭看著他微微一笑,客氣的說道:“喬總,好巧啊。”


    喬躍川將輪椅停到一旁追著沈堯跑了出去。


    他拉住沈堯的胳膊:“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今天陽陽帶著尹叔叔檢查身體,叫我來幫忙…”


    一個月未見,以前哪個看見他就會笑盈盈抱過來的人如今卻不冷不熱,無動於衷。看著沈堯麵無表情的樣子,後麵的話他已經說不下去了。


    當初自己出差離開兩天的時候,沈堯迴來撒嬌的跟自己說什麽小別勝新婚,還說很想他。可如今,他倒是天天想著他,也有一肚子的話想跟他說,可那人好像…不再願意聽了。


    沈堯的手上因為接連的輸液還有些青紫沒有徹底消下去,喬躍川目光盯著他的手不安的問道:“是不是我現在說什麽你都無所謂了?”


    沈堯迴了句不是,然後甩開他的手上了車。


    “我還沒有來的及問,你身體好了沒有,怎麽就走了。”喬躍川苦笑一下看著他的身影駛出視線,站在原地自言自語道。


    沈堯去了家體育用品店,買了根高爾夫球桿,在司機一臉不知所措的情況下去了心海花園。


    不多時喬躍川接到了物業的電話,說他家出事了。


    他趕到現場的時候,沈堯已經拿著高爾夫球桿將整個家砸的麵目全非。


    當初一起買迴來的擺件、唱片、沈堯喜歡的餐具碎的滿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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