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使逃去後,二人隻能恨恨而歸。路上李恕說及前日來找未遇的事,說按時日計算,自己本該比金使早到報信,可偏遇兄長沒在府中,以致讓金人得逞。張伯奮也懊惱不已,感歎天意弄人。隨後問起上次分開的前因後果,李恕便將種冽的醜行一一道來,直聽得張伯奮連稱想不到。


    行到半途,忽見前方有條火龍迎麵而來,原來是支打著火把的官軍。火光照耀下當頭一騎就是康王趙構。張伯奮忙帶著李恕來到馬前參見。


    趙構立即翻身下馬見禮,急問:“小王這次奉皇兄之命前來接應,不知那金使可否見到?”


    張伯奮低頭道:“見是見到了。”


    “太好了,皇兄的信追迴來了?”趙構興奮問道。


    張伯奮羞愧道:“可惜見到之時,金使已乘船到了河中,我等在岸上想騙他迴來,卻被識破揚帆直去了。那信怕是追不迴了!”


    趙構愣了一下,忍不住悲歎:“或許上天注定大宋有此一劫。你隨我迴去稟報皇兄,一起商議應對之策吧。對了,這位是?”


    張伯奮迴道:“九大王,他是我的結拜義弟李恕,這次金人騙局就是他來報的信,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趙構點頭道:“李兄弟心懷家國,不愧是大宋子民。但不知你是如何得知金人奸計的?”


    李恕還沒迴答,張伯奮道:“此事說來話長,還是等見了官家,再從頭說起吧!”


    趙構點頭。迴城已是夜深三更,趙桓命人連夜打開宮門召見。聽說信沒能追迴,一時急得六神無主,捶胸頓足道:“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中了金人的詭計!”


    張伯奮忙跪下道:“臣有負重托,請陛下責罰!”


    趙桓搖手流淚道:“不怪你,都是朕糊塗鑄下大錯,不知還有挽迴的餘地嗎?”


    趙構黯然搖頭道:“怕是無可挽迴了,把柄已落入金敵之手,重起戰端應是遲早之事!但皇兄也不可自亂方寸。為今之計,隻能加緊備戰,以防金人大舉入侵時措手不及。”


    張伯奮道:“九大王所言在理,想金人預謀已久,就算這次沒有給他口實,也難保下次不會找到別的借口。狼子野心不可僥幸待之。兵法有雲:不可恃敵之不來,應恃我有以待之。隻要精兵強將拱衛京城,又何懼金人再度來犯?說不定還能雪上迴之恥。”


    趙桓在椅上坐下,愁容滿麵道:“你有所不知,自從朕拿下蔡京一黨,其黨羽眾多一時也難以清除,許多至今身居軍中要職,替換需假以時日。如今事態緊急,指望他們勤王護駕怕是癡心妄想。而京師兵力有限,如象上迴一樣兵臨城下,實為兇險難測。”


    張伯奮道:“官家不用擔心,天下多的是忠勇報國之士,如家父忠君愛國,定會與上次一樣親來勤王。臣即刻動身去往鄧州,好盡早起兵前來護駕。”


    趙桓聽了連聲說好,道:“駙馬之言,甚慰朕懷。想令尊為朝廷股肱重臣,上次解圍便立有大功,這次也隻好再寄厚望於老臣了!”


    趙構也道:“上次依靠的還有西北種家軍,這次也要速派人去,令其及早上路。”


    趙桓頷首道:“此事關重大,就勞煩九弟親走一趟吧。”


    趙構躬身領命道:“臣弟接旨。到時隻要兩支軍馬都能來到,就算不能擊潰來犯金敵,保住京城不失應無大礙。若有其它的勤王之師,那就更不懼金兵來犯了。”


    聽了這些,趙桓方覺寬慰了不少。這時才想起有件事沒弄明白,便問道:“金人騙朕這事應屬金國最高機密,駙馬又是如何事先得知的?”


    張伯奮道:“這全靠在下義弟前來通風報信。他是白衣進不了宮,所以先迴家了。官家明早可宣進來一問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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