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讀者淩晨三四點還在評論,大家還是要注意身體啊!】


    一路迴到行宮,才到宮門的時候,他便看見一幫官員等在外邊兒。


    這些人他從未見過,但從他們胸前的補子上,可以看出是品級不同的武官。


    明天便是召集軍議的日子,這些人此時聚到行宮來,隻怕是想提前在太子處套個底。


    朱景洪沒和這些人交流,領著侍衛打馬進了宮門,留給一幫武官滿地煙塵。


    “方才那是誰,竟帶人在行宮內跑馬……”


    這人才問出聲來,立馬有人答道:“還能有誰,當然是十三爺了!”


    “原來是這位爺……”


    得知是朱景洪在縱馬,在場眾人疑惑頓消,於是接著閑聊了起來。


    “金陵各地府庫的爛賬,你們說半個月能清得幹淨嗎?這可已經三天時間過去了!”


    “你還是關心自己吧,此番聖上震怒……若我等剿倭不力,隻怕下場比這些地方官還慘!”


    後麵這人的一句話,直接讓現場安靜了下來。


    再說朱景洪進了行宮,他第一個就去往了寢殿方向,關於薛蟠告胡進安這件事,他要提前跟朱景源打招唿。


    “四哥可在?”


    其實這話純屬多餘,朱景源有宅男的屬性,除來時去過孝陵一次,他竟再未走出過行宮。


    “太子爺正在看奏報!”


    風風火火進了行宮,朱景洪徑直來到書房,果然見到太子坐在書案後。


    在他左右,各設置了兩張書桌,四名東宮屬官正在批閱。


    “十三弟,這麽快你就迴來了?”


    從朱景洪出行宮到現在,時間沒有超過一個時辰,這確實讓朱景源感到意外。


    看著幼弟英姿颯爽的裝扮,再想到自己這孱弱的身子骨,朱景源要說不羨慕絕對是假的。


    “四哥,有件大事得跟您商量,咱出去走去?”


    房間裏有外人,即便他們是東宮屬官,朱景洪也覺得說話不方便。


    “十三弟,若不是什麽要緊事,等看我最後兩份奏報,見了金陵都司眾將後再說!”


    “四哥,金陵都司這些人,是你叫他們今天過來,還是他們自己來的?”朱景洪皺眉問道。


    說好的議事時間是明天,今天他們本不該過來。


    “這……是他們自己過來的,我本打算推脫不見,可他們殷切祈求麵見,所以我才讓他們等到現在!”


    聽到這話,朱景洪平靜問道:“四哥見了他們,打算說些什麽?”


    “嗯這……”


    朱景源一直很忙,還沒花心思想過這些問題。


    “四哥你再想想,他們來拜見意欲何為?”


    沒等朱景源迴答,朱景洪便解釋道:“隻怕是來訴苦,來講條件的……”


    “他們把難處拋給你,四哥你又該如何應對?”


    前世職場社畜,上下級之間那些破事兒,朱景洪見過經曆過。


    “太子殿下,十三爺所言有理,這事兒您得慎重!”一旁東宮屬官表示了讚同。


    見其他人也紛紛點頭,朱景源這才認可了朱景洪的看法,隨即說道:“那我這就派人傳話,今日身體有恙不便相見!”


    朱景洪笑了笑,來到太子身旁:“大哥,整日坐著不動,對身體可不太好,走……咱們出去轉轉!”


    也不管人家同意與否,朱景洪拉起朱景源就往外麵走去。


    “四哥,近兩日各府奏報,情況如何?”


    提起這事兒,朱景源滿是欣喜:“很有成效,比起之前進展很多,月底很可能完成!”


    “四哥,可我還覺得要加一重保障,所以我打算……”


    當朱景洪詳細闡述計劃時,另一頭的按察司衙門外,薛蟠帶著家奴已趕了過來。


    作為金陵頂級權貴之一,薛蟠很順利的進了衙門,並將寫好的狀子遞了上去。


    這要告的是朝廷命官,若是普通人早被打出去了,可原告偏偏是他這位薛家大爺。


    沒辦法,狀子被層層上傳,送到了今日坐衙理事的副使案頭。


    “真是荒唐,把人帶過來,老爺我親自問話!”副使陳宣儀陰沉著臉。


    “是!”


    沒一會兒,薛蟠便搖著折扇,慢悠悠走進了內堂,向陳宣儀問了聲好。


    “薛蟠,你要告應天府推官胡進安?”


    “你可知此事重大,並非兒戲!”


    收起折扇,薛蟠極為鄭重說道:“陳大人,在下並非兒戲,實在是看不慣胡進安草菅人命,所以才請大人嚴查!”


    “你當真不是在玩笑?”


    “陳大人,您看我是開玩笑的樣子?”


    撂下狀子,陳宣儀平靜道:“你這案子,我接不了!”


    “陳大人,你若接不了,那我就去行宮上告!”瞧了陳宣儀一眼,薛蟠接著說道:“若太子爺不管,我便去刑部去都察院告!”


    “胡鬧!”陳宣儀拍了桌子。


    這確實是胡鬧,可薛蟠卻沒有辦法,胡進安不倒黴他就得完蛋。


    “陳大人,按察司接不接這案子,你就給句痛快話吧!”


    陳宣儀本想直接拒絕,但又怕薛蟠去行宮處告狀,這讓他一時犯了難。


    當然了,若非薛家有些勢力,外加與京城賈家王家有親,陳宣儀早命人把他打出去了。


    遇著解決不了的事怎麽辦?答案是推給有能力解決的人。


    正當陳宣儀想著,要把事情稟告給何顧謹時,後者已經派人到了麵前。


    “陳大人,何大人讓卑職請薛大爺去一趟!”


    這是求之不得的事,陳宣儀當即點了頭,還把狀子塞給了薛蟠。


    無奈之下,薛蟠隻得拿著狀子離開。


    在甬道內七轉八迴,當進入了一處院門後,薛蟠來到了一處小花園。


    此刻在園子花架之間,有一老者穿著灰色直裰,拿著剪刀修剪著花枝。


    聽到身後的動靜,這老者停下了手裏的活兒,轉過身來看向了薛蟠。


    “拜見臬台大人!”薛蟠恭敬行禮。


    站在他麵前的,正是金陵按察使何顧謹。


    “賢侄,聽說你要告狀?”何顧謹走到了椅子旁,放在剪刀坐了上去。


    作為按察司的頭把交椅,衙門裏大小事務都瞞不過他,知道薛蟠告狀屬實是簡單。


    “正是!”一邊答話,薛蟠還遞上了狀子。


    狀子內容何顧謹已知曉,但他還是仔細看了起來,同時問道:“你這案子可不小啊,稍不注意金陵官場都會震動,你家是做生意的……何故做這費力不討好的事?”


    一句話便把薛蟠問住了,後者雖想解釋一番,可刹那間又想不出好的說辭。


    見他沉默不語,何顧謹又問道:“聽說今天,十三爺去了你府上?”


    “正是!”


    “十三爺跟你說了什麽?”


    “這……”


    有些話該不該說,薛蟠實在拿不定主意,此刻幹脆選擇了不說。


    正當他以為,所謂告狀將無疾而終時,卻聽何顧謹說道:“你這案子牽涉重大,狀子先放在按察司,待我周全考慮之後再多定奪……”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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