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牧離開河邊後,直奔卡斯鎮而去。


    他並不是擔心鎮民,而是憂慮莉亞和鎮長。


    後者是個好人,張牧覺得好人不該死。前者給了他自己最為珍視的寶物,這是“債”。


    欠債就要還,天經地義。


    急著還債的張牧,跑到泥路,立刻取出小踏板,油門擰到底。


    狂風在耳邊唿唿刮。


    隨著距離卡斯鎮越來越近,張牧的心也漸漸提起來,有那麽點麵對未知結果的擔憂。


    夕陽西下。


    最後一絲晚霞即將被黑暗吞噬時,他到了卡斯鎮大門前。


    漆黑籠罩的卡斯鎮,沒有一絲光亮。


    把小踏板停在門邊,張牧捏著拳頭進小鎮轉了圈,空無一人。


    他們沒有迴到卡斯鎮,路上被魔獸或者野獸襲擊了?


    但我一路沒看見戰鬥的痕跡……


    迴來鎮門口,張牧在原地沉默會,騎上小踏板,徑直趕到巴拉城不遠處。


    把小踏板收迴物品欄,他快步到城門口。


    巴拉城不是邊境城市,沒有夜間必須關城門的規矩。


    已然深夜,高大城門仍有冒險者進進出出。


    “真該死,馬文魔法家族太過分了,居然收取七成寶箱。”


    “我們出迷宮早,算幸運了。”


    “迴巴拉城我看見伯格魔法家族的隊伍也進迷宮了,後麵的冒險團,可是要被兩個魔法家族盤剝寶箱。”


    “對了,路上那三個精靈你看見沒,迷宮開啟的時候我遠遠望了眼,


    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沒想到真的是精靈。”


    一個五人冒險團閑聊著經過張牧身邊。


    聽著幾人聊的話,張牧暗自沉思。


    看來他們沒找到我選擇迴迷宮了,芙蕾德莉卡應該沒跟迴去,可能迴巴拉城了。


    等會去找找他們。


    琢磨著,他穿過城門,詢問路人後,來到巴拉城教堂。


    “我找海格。”


    “抱歉這位魔法師先生,海格主教幾天前已經去了王都。”


    “什麽時候迴來?”


    “海格主教是去王都任職,沒有意外,應該不會迴來了。”


    “謝謝。”


    “客氣了,魔法師先生。”


    感謝完看門的教徒,張牧擰著眉頭跑到酒館,上上下下找了遍,沒找見芙蕾德莉卡等人。


    滿腔怒氣跑迴來,結果什麽事都沒幹成,他感覺自己現在仿佛一個火藥桶,一點就能炸。


    在酒館門口默然片刻,他跑迴城門。


    “衛兵先生,最近有看見卡斯鎮鎮民進城嗎?”


    “十枚銅幣。”穿著鎧甲的衛兵淡然迴應。


    “衛兵先生。”張牧眼球爬滿血絲,笑容有些猙獰,“我現在很煩躁,所以,乖乖迴答我的問題好嗎?”


    “十枚銅幣。”


    “嗬。”


    張牧抬手,凝現的冰錐死死抵住衛兵喉嚨。


    “大膽!居然敢在城內動用魔法襲擊他人!”


    周圍十多名衛兵叫喊著揮舞長矛圍攏過來,路過的冒險團紛紛躲到一邊,滿眼驚歎的看著這邊。


    震撼表情仿佛在說,多久了,沒人有膽量在人族聚集地動武,真有不怕死的?


    衛兵們揮舞長矛就要刺來,卻全都被突兀浮現的冰錐抵在要害,僵硬原地。


    他們和平太久了,教會的威懾,被他們當成了自己的,完全忘記,魔法師隨手就能殺了他們。


    掌控住局勢,張牧迴頭看向身前的衛兵,伸手抓住他的鎧甲領口:“現在,可以好好迴答我的問……”


    話被衛兵驚恐麵色和眼神裏的恐懼打斷。


    這份恐懼張牧明白源自何起,是力量,衛兵在恐懼能夠奪走自己生命的力量。


    張牧的暴怒情緒,仿佛被一盆涼水澆下的篝火,迅速熄滅。


    “要學會冷靜。”艾薇兒信裏這麽說。


    “最重要的,切記不能以強大的力量欺辱弱者,那樣,老師和艾薇兒都會難過的。”波特臨別時這樣告訴他。


    我這是在欺負弱小嗎?


    他沒有義務必須迴答我的問題吧?


    張牧低著頭。


    許久,他深深吸口氣,散去冰錐,鬆開衛兵的領口:“這裏不算城內。”


    說著,從儲物袋裏掏出十枚銅幣,按在衛兵顫抖手掌裏:“衛兵先生,請問最近有看見卡斯鎮鎮民進入巴拉城嗎?”


    “魔,魔法師大人,您不需要付……”


    “拿著,然後,迴答我的問題。”


    “是,是。”衛兵伸出的手被推迴,先摸了摸喉嚨,似乎在確定有沒有被刺穿。


    接著咽口唾沫:“巴拉城一共有四座城門,我這邊沒看見過。”


    “我知道了,謝謝。”


    轉身迴城。


    卡斯鎮的方向距離這邊城門最近,如果返迴,沒道理繞路去比較遠的另外三座城門。


    海格……王都……


    張牧在人群中停下腳步,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到時候,別哭啊。


    否則,我會小瞧你的。


    深唿吸,他跑到酒館,在門邊的留言欄,寫下一句——火焰可沒法像我們這樣閑聊,我在旅館。


    他相信芙蕾德莉卡看到這句話,會明白是自己留的。


    等芙蕾德莉卡迴城和自己碰麵,當麵打開寶箱把寶物一分,然後就去找白天堵自己的魔法家族。


    思定,他到旅館開了間房,交代吧台後的接待,有人找自己就把房號告之。


    隨後上樓進房間,喚出傳送門,迴到現實。


    幾天沒迴來,家裏又積層薄薄灰塵,張牧沒心情打掃,洗澡上床睡覺。


    第二天清晨。


    起床後,張牧沒著急去異界,換好衣服給宋嵐通了個電話。


    得知禁令仍舊沒解除,心裏有些疑惑。


    找這麽多天也沒修仙者的蹤影,還不解開管控,難道準備封一輩子?


    琢磨陣,他先去異界,問了下接待沒人找自己,又迴到現實,帶好鑰匙出門。


    漫無目的在路上亂逛。


    張牧發現,這管控似乎對市民影響不大,隻是在交通要道設立檢查站,並不限製市民行動之類。


    站在路口行人等待區,張牧看著紅綠燈,腦海邊思緒翻飛。


    跳綠燈了。


    他準備過馬路,卻被交警伸手攔住,對方告訴他,暫時交通管製。


    沒在意,張牧雙手環抱等著。


    過了會,有車隊從柏油馬路,遠遠駛來。


    恩?


    張牧好奇打量著,心說這是來了什麽大人物,誰知卻看見頭車副駕駛,坐著那個叫趙奇的異調局調查員。


    他這掛了一身什麽玩意?


    精神力掃過去,葉銘在後座。


    這是準備幹什麽?


    張牧雙眼微眯,悄悄退至交警身後,以免趙奇看見自己。


    給頭車烙上一絲精神力,他沒了四處閑逛的心思。


    轉身跑到附近公園的公共廁所內,開啟陰影術和變形術,向車隊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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