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皎潔,四無人聲。


    和艾薇兒在街道走著,張牧低著腦袋胡亂琢磨。


    原本計劃,是幹掉查理後遠走高飛,把波特和艾薇兒撇開,隻是事情發展超出他預想。


    兩人不顧後果站在他這邊,說不感動是假的。


    張牧甚至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麽。


    說到底三人熟識不過月餘,教會的威懾力雖然他沒深入了解接觸過,但從鎮長先生僅因為口頭的所謂神諭就有自殺念頭,


    查理被增幅的武力,以及真言術就能看出一些。


    他們做到這種地步,心底不感動那是假的,也正因如此,張牧才有些著急。


    一旦事發,波特和艾薇兒必然受到自己的牽連。


    心裏煩躁升起,轉瞬張牧就明白為何而起,太弱了,還是太弱了。


    得加快提升魔法實力。


    同時,走在他身邊的艾薇兒餘光落在他緊鎖的眉頭,心裏也不平靜。


    過了這麽會,她從震撼裏迴神,終於想起張牧毀屍滅跡時釋放的白色火球。


    艾薇兒不傻,很聰慧的。


    短短片刻,就明白那是由火球術改進過來。


    也因為她聰慧,沒有選擇開口詢問,盡管好奇心已經快要溢出胸膛。


    她相信,張牧並不是出於吝嗇技巧隱瞞自己,可以告訴自己的時候,他會說的。


    注意力迴到視線,艾薇兒忽然發現,即使在魔法師裏,自己的學弟也是格外英俊。


    當然,相貌出眾的人她見多了,吸引她的並不是這點,而是……


    他那雙沒有被欲望汙染的眼睛。


    並不是沒有,人怎麽可能沒有欲望呢。


    隻是張牧的眼神讓她覺得,張牧是在掌控欲望,而非被掌控。


    人是會被美好感染的,艾薇兒餘光掃視不自覺變成側頭盯著他的眼,裏麵蘊含著寧靜。


    盯了會,她一直被世俗紛擾糾纏的心,悄悄鬆下些。


    她眉眼彎彎,心說,很好看的眼睛,


    就這樣看著,久了,心底莫名湧出悸動。


    對艾薇兒來說,這種感覺是挺新鮮的體驗,有些陌生,可並不無知。


    她見過不少熱戀的情侶,精神力波動的頻率似乎和現在的自己差不太多,極其混亂無序。


    強行控製自己收迴目光,她表情很古怪。


    戀愛?我?


    算了吧……我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做,可能隨意某天死於某個地方。


    學弟,他的路還很遠,我不能永遠陪伴他。


    最重要的是……


    艾薇兒臉色更古怪了,學弟並不是會被單純美貌勾住心神的人,他未必對自己有想法,他似乎,有些很獨特的愛好。


    平日相處時,張牧目光幾乎很少落在自己這,看到莉亞挪不開眼,就是自己猜想的有力證明。


    亞人麽……忽然,她想起莫拉告訴自己的一些傳聞。


    聽說某些店鋪裏,會售賣奇怪的淫亂首飾……


    嘶——


    順著首飾往深處聯想,腦海頓時浮現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麵,艾薇兒心底倒吸口涼氣,精神力波動愈加紊亂。


    以致於,自顧沉思的張牧都察覺到。


    恩?


    疑惑抬頭,張牧看著學姐,她怎麽了?


    艾薇兒的魔法師級別他不清楚,也沒問過,但不會低,因為張牧從未感知到她的精神力波動。


    這代表,對方精神力強度至少高過自己一個級別。


    但此時,卻能清晰感覺艾薇兒的精神力混亂散發著,渾身邊湧出冰冷寒氣。


    擔心教會嗎?


    這有什麽好煩的,真找來,我直接跟他們走就是,半路用複活功能詐死逃跑,教會還能找學姐和老師麻煩?


    張牧露出安慰笑容:“學姐,安心的……”


    “我不會戴的!”


    “啊?”


    艾薇兒像是炸了毛的貓咪,猛的往路邊跳去幾步,邊大喊著。


    這激烈反應,給張牧整懵了,什麽跟什麽啊?


    “呃,學姐,你在說什麽?”


    艾薇兒很快冷靜下來,左右環顧一圈,反應過來剛剛都是自己的幻想。


    默然陣,她佯裝淡定的往鎮口走:“沒什麽。”


    “真的沒事嗎?”張牧趕緊跟去,看著她微微泛紅的柔嫩耳垂擔憂問。


    “有事你可以跟我商……”


    “沒事!”冰涼語調稍稍抬高。


    “哦。”


    張牧搓搓臉,學姐這咋了,這種冷漠語氣自從那天一塊吃飯洗碗後,就再沒出現過了。


    後來的路,艾薇兒緊緊抿著唇,張牧覺著她心情不好,也不開口。


    走了有十分鍾,他們到達鎮門。


    “海格主教,您不能這樣做!”


    是鎮長的聲音,很大,並且語調裏透著憤怒。


    兩人對視一眼,加快腳步跑過去。


    鎮門外的草地。


    卡斯鎮居民擠成不留一絲縫隙的人堆,被六名穿戴輕鎧,腰間別著銀白劍柄的長劍的人包圍。


    艾薇兒小課堂的常識普及——教會裏佩戴鎧甲的教徒,被劃分為高階教徒,他們對外有統一稱唿,狂信徒。


    張牧迴憶學來的知識,一邊和艾薇兒悄摸靠近正在人堆右邊,激烈爭吵的兩人。


    一個是鎮長,他握緊的拳頭指節泛白,絡腮胡被粗喘刮著晃動。


    對麵,是和查理裝束類似的人,該是教會在其他城市分教的主教,等級不低,從繡在白袍領口的四顆六芒星就能看出。


    查理的長袍白淨無比,一顆都沒有。


    他們兩個,說是爭吵,實則是鎮長單方麵被威脅。


    “海格主教。”鎮長露在絡腮胡外的小片臉巴肉,被憤怒染通紅,“魔獸隨時可能襲擊卡斯鎮,


    您禁止鎮民撤離,如果出現大量傷亡,誰來負責!”


    海格平靜掃一眼瑟瑟發抖的鎮民堆:“他們可以用魔法或者騎士技獵殺魔獸。”


    “您在說什麽胡話……”


    “總之。”他打斷鎮長的爭辯,眼神淡漠,“沒找出異端前,誰都不準離開。”


    鎮長還想說點什麽,一名穿戴輕鎧的狂信徒從鎮門奔跑來。


    “海格主教。”狂信徒到身前,臉龐燃著怒火,“神像上的真言術確實發動,查理失蹤,


    從臥室門前的戰鬥現場看,應該是屍體被毀去,沒發現異端身影。”


    海格眼裏湧出殺意,還有凝重。


    真言術居然沒有幹掉異端,應該是查理實力太差,並且生命力不足,所以沒有發揮全部威力。


    海格大喝:“所有人,排成長隊,接受真言寶石的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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