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長卿與陳希亮在嶽陽樓飲酒,兩人對坐暢飲,舉杯閑聊。


    陳希亮舉杯敬姬長卿道:“丹文,為兄還要多謝你,照顧我的四個子不懂事的孩子。”


    姬長卿舉杯迴敬:“公弼,我自知你要說什麽,但你我之間何必說這些,若你當我朋友,就不要說這些客套話了。”


    陳希亮哈哈大笑一聲,隨即將整杯酒一飲而盡。


    姬長卿也將杯中的酒,飲了個幹淨:“公弼,說真的大郎天性敏感,為人謹慎謙虛,我見之是真想收他弟子,傳承衣缽。”


    陳希亮聞l言,隨即便對身旁伺候倒酒的陳忱說道:“大郎,快來拜見老師,這真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聞言陳忱放下來手中的酒壺,恭敬地朝姬長卿叩拜,姬長卿隨手從腰間取下玉佩,送給陳忱道:“這是我家族玉佩,我族以麒麟為圖騰,我希望你在今後,能成為麒麟一樣的君子,守正而曲從,明事非而從流,精學求知,謙虛始行。”


    陳忱躬身拜到:“弟子陳忱多謝師長教誨——”


    至此姬長卿又多了一位弟子,這件事情本來姬長卿早就心動許久了,隻是一直不敢跟陳希亮提及,畢竟這未免有攜恩圖報的意思。


    陳希亮見姬長卿將自己的長子收為親傳弟子,也是很高興,一臉鄭重的告誡陳忱道:“大郎,為父虧欠你頗多,你自懂事起,不僅要幫為父分擔家務,照顧弟弟,等為父求學期間也狠心將丟在那火坑中,為父……”


    陳希亮是一個從不輕易透露自己情感的人,但也行是借著酒勁,他對陳忱說了許多。


    陳忱雖然也想與他說,可性子使然,也隻是默默當一個聽眾,聽著父親敦敦教誨。


    嶽陽樓中一片溫情,而月偏西樓時,姬長卿、陳希亮也有些醉了,陳希亮借著酒勁向姬長卿問道:“丹文一直遊曆於西夷,如今也迴到大宋許久了,不知丹文對大宋如何看待?”


    姬長卿微微抿了一小口,放下酒杯:“宋文繁華,唯武不彰”


    陳希亮微微點頭,好在嶽陽樓此時隻有他們,並無外人在場,隻是不用顧及忌諱。


    “丹文,真應該出仕報效朝廷才是,依君之才華、能力,定能讓大宋興盛強勢,收複北疆猶未不可。”


    “公弼喝多了……”


    “不!丹文,自從翻閱你的讀書隨筆,某這才得以高中,要不然以我的能力,恐怕隻能得一個同進士,又怎麽會得見天子。”


    “隻可很,某官卑言輕,上次朝廷,不得朝廷重視,要不然朝廷怎會忘記丹文這種賢野?”


    “我閑雲野鶴慣了,若真的讓我出仕,恐怕耽誤了朝政,貽害無窮啊!”


    說真的姬長卿早些年的時候,或許還有過,想進入大宋朝廷,當當官看看。


    可自從娶妻以後,姬長卿覺得當官也沒什麽好,到不如自己現在,沒事上上課,教教學生,或者陪陪妻兒,又或者走訪旗下的商鋪,看看有沒有人才,和偷奸耍滑的。


    這不比一天為了名利,算計他人官場來的逍遙自在些。


    陳希亮歎息了一口氣,許是因為提起了範仲淹,他總不免要為姬長卿說一說,當今太後劉娥的一些做法。


    “丹文,你說當今太後為何還不還政與官家,若是以前官家尚好還好,可官家現今已及冠之年,可太後還把持朝政,不肯還政與官家?”


    乾興元年,宋真宗駕崩,13歲的太子登基,是為宋仁宗,皇後劉娥被奉為皇太後,根據真宗遺詔,皇太子年幼,朝中事務暫時由皇太後處理。


    “乾興元年二月戊午,真宗崩,遺詔太子即皇帝位,尊皇後為皇太後,權處分軍國事”,劉太後名正言順的取得了宋朝的臨時統治權。


    其實早在宋真宗執政晚年,劉娥就已經逐漸掌控了朝政大權,將反對她的寇準等人排斥出朝堂。


    仁宗即位之後,劉娥更沒有顧及,處處采用皇帝的規格,樹立自己在朝堂上的絕對權威,甚至是獨斷專行、想建七廟,七廟是天子標配。


    不過,朝堂之上的大臣們並不全都是支持劉娥,王曾一派極力與劉娥的親信丁謂抗衡,而丁謂為了弄權,自尋死路,被罷官,王曾一派勢力大增,他們是皇帝的忠實維護者,因為他們的努力,仁宗才能與劉娥共同參與朝政。


    王曾等大臣的堅持,不僅僅限製了皇太後的野心,也有利於曆史對劉太後的評價:“劉氏始終注意與仁宗的關係,扶持仁宗成長,使''仁宗君德日隆崇,章獻亦全令名''”;“有呂武之才,無呂武之惡”。


    隨著仁宗開始參與朝政,慢慢的也開始提出自己對朝政的看法,提出一些處理事情的方法,並得以在大臣們的支持下施行地方,很多時候他對一個事提出了意見之後,太後就不再發表看法,看起來太後與皇帝的關係十分融洽。


    然而,朝廷的大權依舊被劉娥把持,從晏殊和王曾的遭遇咱們就能看出來:晏殊是宋仁宗的侍讀學士,但是因反對張耆升任樞密使,違反了劉太後的旨意,直接被趕出朝廷。


    王曾是堅決的皇帝擁護者,為限製太後的權力出力極大,隻要看到劉娥做出僭越的事就會反對,自然也就成了得罪太後最厲害的人,天聖七年,玉清昭應宮失火,劉娥借機將王曾貶知青州。


    天聖七年,宋仁宗已經20歲了,按現在的看法,仁宗已經成年,更何況是古代,身為皇帝,仁宗早就應該親政處理國家大事。按理說,皇帝成年,舉行大婚之後,皇太後應該還政給皇帝,但是劉娥偏偏不,一切都是因為劉娥是一個權力欲望極大的女人,想要自己做皇帝。


    從天聖六年開始,便不斷有大臣要求太後分更多的權力給皇帝,甚至是直接要求劉娥還政於仁宗。太後對於這些提出要求的大臣們,采取的辦法是通通趕出朝堂,去地方做官。


    此時的劉娥地位異常穩固,昔日曾強力牽製她的大臣們都被她找到錯誤趕出朝堂,大臣們不是依附太後求升官發財就是主動討好以求自保,就連皇後也是劉娥選的。劉娥的權力在期間達到了巔峰,她甚至想做皇帝,一個想自己做皇帝的人,怎麽會把權力還給名義上的皇帝?


    宋仁宗明道二年,按照慣例要拜謁太廟,劉娥知道自己時日無多,還是想圓了自己龍袍加身的願望,於是提出要穿龍袍去太廟拜謁,被晏殊等人堅決反對,“太後欲純被帝者之服,參知政事晏殊以周官王後之服為對,失太後旨,輔臣皆依違不決”,劉娥很不高興,但依舊堅持穿著龍袍去拜謁太廟。


    宋朝以士大夫治國,奉行忠孝之道,加上宋仁宗長於婦人之手,性子難免會有些軟弱,因此宋仁宗對於劉娥,雖有怨氣,但並不敢忤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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