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長卿所講的經濟學除了引起少數人關注,主動求學外,其餘大部分人都隻抱著一顆求取功名的心。


    不過這並不影響真正求學的劉繼、陳忱王衝等人,對於姬長卿新學,他們既樂於學習,又懷著質疑的心去接觸。


    從抵觸到默認,再到認可,哪怕是王衝這種學問紮實的學子,也不明白為什麽姬長卿會講“經濟學”、“農學”這些不入流的雜學。


    宋朝優待讀書人,優待士大夫,自宋仁宗開始官員犯了錯誤,那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切從輕發落,宋朝對於官員的寬鬆程度就如同官員的俸祿製度一樣,讓人歎為觀止。


    監督懲罰體係寬鬆,俸祿福利好官員的監督懲罰體係如此之鬆,宋朝的官員就算是貪汙受賄,犯罪以後,也可以鑽空子,逃脫懲罰。例如地方的官員隻有政績上有了汙點,官員便調任至另一個地方繼續為官,當時的官員調任製度非常寬鬆,隻要向上級奏一道信件,基本就能調任。而且當時的官員數量非常龐大,常常是一個官位有兩三個人共同擔任。


    科舉是一道鴻溝,也是一道門檻,從大文豪蘇洵二十八歲赴京科考不中,可以看得出,一般想要考中科舉還是十分難的。


    天聖八年科舉榜,這年科舉牛人特別多,不僅有大文豪歐陽,更有姬長卿、蘇洵的好友陳希亮。


    陳希亮寫信迴來,言明他高中時,姬長卿的妻子李吟梅已經懷孕在身,這還是兩人的第一個孩子,所以姬長卿特別重視。


    每到了休課之時,姬長卿總是安耐不住迴哲園,探望妻子李吟梅。


    雖說嶽母大人也親自上門探視過,還留下了幾個伺候孕期的老婆子,但姬長卿和李吟梅還是緊張不已。


    哲園之中,李吟梅已經將管家的事宜交給了妹妹李吟竹,對於這位小姨子,姬長卿也隻是打過幾次照麵而已。


    李吟竹性子比較慢,凡事都理清楚以後,才會去做。


    小姨子住在姐夫家本就有不妥,李府打的什麽主意,姬長卿自然自然也清楚。


    李吟竹不同李吟梅,她是妾室所生,屬於庶女。


    雖說姬長卿沒有嫡庶的觀念,但奈何自己的嶽父、嶽母有這種觀念。


    李府想將李吟竹嫁給自己作妾,這樣好徹底將他綁在李府上,就連李吟梅也問過:他覺得吟竹如何?


    姬長卿駭然起身,正欲發怒,可看著李吟梅大著肚子,強壓怒火:“娘子,吟竹在怎麽說也是你的妹妹,嶽父怎能如此?”


    李吟梅自知自己說錯了話:“夫君勿怒,是妾身自做主張,妾身也想妹妹尋一個良人,做正房大娘子。但眼下父親即將退位,梓州城中又比肩夫君這般的人物。”


    李吟梅話倒是讓姬長卿氣消了不少,姬長卿把著李吟梅歎了一口氣道:“娘子,我的話說重了一點,不管別人如何,在我看來婚姻是天地神靈許可的,是神聖的!我既娶了你,斷不會再納其他女子。”


    李吟梅目含春水,淚眼朦朧道:“夫君……如今家中隻剩你一人,妾身是萬萬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而讓夫君血脈艱難。”


    姬長卿抱緊了李吟梅,搖頭笑道:“娘子放心,我也學過醫學,不說比間扁鵲、華佗,但我學的醫學,也高於當世大多數醫者。子嗣艱難,自有命中注定,再者我們在多生幾個就好,不必再納妾,傳嗣香火。”


    經過姬長卿的勸導,李吟梅最終也放棄了,將妹妹李吟竹嫁給姬長卿為妾的想法。


    雖說宋代的大戶人家,大多不止有一個妻妾,但在姬長卿看來,既然娶了李吟梅為妻,自然要忠於妻子,忠於婚姻。


    姬長卿自從成親以後,便很少與朋友夙醉過,與朋友對飲,也是點到為止。


    以至於友人常笑話姬長卿:“大丈夫眷念小家”,姬長卿則以“修身立家之後,才能平天下”。


    姬長卿夫妻二人恩愛如初,這也嶽母李劉氏也欣慰不少,李彭氏更是逢人便以姬長卿為榜樣,訓誡年紀輕輕就花天酒地的李誦文。


    自從姬長卿娶了李吟梅後,二弟李誦青常常上門請教學問,而李誦青也得以翻閱姬長卿的讀書筆記。


    憑借著另一種解讀經典的筆記,李誦青十八歲便通過了梓州府試,獲得了赴京參加進士的資格。


    李府自是喜氣洋洋,就連許多同僚也紛紛上門恭賀,但李誦青自己清楚,自己能過府試,完全是僥幸而已。


    在請教過姬長卿後,李誦青決定在閉門苦讀幾年,等學問紮實後,在赴京參加春闈,東華唱名。


    宋代科舉要考的內容沿襲前唐,唐人考試重詩賦,“銓擢之次,每以詩賦為先”以至有宋朝人認為,唐朝人寫詩之所以那麽厲害,就是科舉考試訓練出來的:“或問:唐詩何以勝我朝?唐以詩取士,故多專門之學,我朝之所以不及也。”


    宋人考試更重經義與策論。王安石與司馬光政治立場迥異,但在“科舉應當考什麽”的問題上,卻所見略同,都反對以詩賦取士。王安石曾跟宋神宗說:“今以少壯時正當講求天下正理,乃閉門學作詩賦,及其入官,世事皆所不習,此乃科法敗壞人才,致不如古。”建議罷詩賦、考經義。司馬光也說:“國家設官分職,以待賢能,大者道德器識以弼諧教化,其次明察惠和以拊循州縣,其次方略勇果以扞禦外侮,小者刑獄錢穀以供給役使,豈可專取文藝之人,欲以備百官、濟萬事邪?”


    宋高宗亦告訴大臣:“文學、政事自是兩科,詩賦止是文詞,策論則須通知古今。所貴於學者,修身、齊家、治國以治天下,專取文詞,亦複何用!”詩賦在宋代科舉考試中的地位逐漸下降,經義與策論的重要性則得到加強。


    具體來說,試經義是出題者從儒家經書中截取一句話,請考生闡述其蘊含的義理。明清時試經義演變成考“八股文”,從外在的文體形式到內在的思想都嚴重僵化,但在宋代,人們崇尚“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考生可以自由解經、傳注、質疑古說、闡發新見,甚至“全不顧經文,務自立說,心粗膽大,敢為新奇詭異之論”。


    宋代的科舉,不同明清的八股文,它更偏向於策論、經義。


    經義或能下苦功夫,可策論卻要專人名師指點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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