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喂馬、劈柴,周遊世界,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姬長卿騎著馬,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由想起這首詩歌。


    說實在的,若是不用為銀錢發愁,活成詩人說的那樣,也挺不錯。


    隻不過,又有幾人能活成這樣呢?


    姬長卿雖然不用為銀錢發愁,可是像他這種吃飽完,已經滿足基本需求的人,總是會不自覺想追求更高層次東西。


    基本物質已經得了滿足,那麽人就不可避免的會想充實自己匱乏的靈魂。


    桃園內,桃伯才打發完上門來那批人,就進了屋子,把趴在鍋邊上偷吃匪菜餅子的陳謹、夭夭抱到一邊去,細皮嫩肉的燙著就不好了。


    “桃伯,師父呢?”


    “主家去附近轉轉,下午便迴來。”


    “桃伯,聽我兄長說,他們同窗邀請他一起去遊春,我也想去,夭夭也想去,你看帶上夭夭一起可以嗎?”。


    “這可使不得,夭夭不過是一個低賤的野丫頭,萬萬去不得少爺們遊玩的地方。”


    “不要緊的,師父一貫不喜歡這種場合,想來是不會去的,而且我聽說遊春的時候要帶家眷的,師父如不去,兄長又忙於應酬,我……我……”


    桃伯一邊為陳謹鏟出韭菜餅,一邊思索著陳謹的話。


    如今的陳謹雖然好些了,話也多了,可到了陌生的社交場合,難免不會有害怕的心理。


    思來想去,桃伯難不定主意,隻能等姬長卿迴來了,再做打算。


    倒不是陳氏那邊沒有仆人,而是陳謹經常在桃園跟隨師父求學,對夭夭比陳氏仆人還熟悉些,況且夭夭天真好欺負,不像陳氏那邊的仆人,當麵一套,背後又是一套。


    陳漢平近來忙著到成都府開鋪子,為了方便照顧陳盛澤、陳謹兩兄弟,還特意將陳母早年的老仆請了過來。


    張嬤嬤自陳母小時候便伺候著陳母,一直全心全意為陳母著想,本來陳母也將張嬤嬤視為疼愛的長輩,打算奉養她頤養天年的,可陳母不幸,遭此惡難!


    澤哥、玄玉兒又成了這種情況,張嬤嬤愧疚萬分,直認為自己對不起小姐,於是傷心之下便到陳母經常上香的庵裏當了居士,準備為小姐和她可憐的孩子祈福。


    後來,聽說澤哥的情況好些了,張嬤嬤以為是自己多年的苦修有了結果,索性繼續為玄玉兒祈福消災。


    滿天神佛庇佑,如今玄玉兒也好些了,陳漢平又托人幾次勸說,她這出了庵,迴到陳府,照顧陳盛澤、陳謹兩個兄弟。


    張嬤嬤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當得知是姬長卿教陳盛澤蒙學,治好玄玉兒的,她也是親自前來叩頭拜謝。


    他不敢受此禮,且不說張嬤嬤年過五十,就姬長卿是陳謹的師父而言,他無論如何也會治療好陳謹的。


    也全憑張嬤嬤是一個細心的人,知道玄玉兒的師父是一個喜靜的隱士,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差人來給姬長卿灑掃屋子,漿洗衣物。


    過上半月,也會親自送來一些吃食,偶爾也會命人照著姬長卿的尺寸定做一些衣服。


    果然,女人就是比男人心細。


    中午,姬長卿迴來了,還從馬背上卸下來一些莊戶們送的鮮筍。


    桃伯向姬長卿稟報了這件事。


    “可以啊,方正張嬤嬤正好給夭夭送來一身好看的衣服,不過想來澤哥的同窗邀請他春遊,也存了為了襯托他李五公子的身份,所以啊,玄玉兒,你去之後不要發脾氣,管他們幹什麽,若是他們為難你和澤哥,介時你在出手,但也不要惡了人家,畢竟我們還要仰人鼻息。”


    “師父,咱不去不行嗎?”


    陳謹聽師父分析了其中的關鍵,立刻就不願意去了。


    “你不想去也信,反正你哥哥常跟人家說,他弟弟是神童,別人都不信,想借此機會好好瞧瞧……


    不願意去就不去了,就和夭夭留在家裏,記得把門窗全打開,這幾天陽光好,拿書出來嗮嗮莫要生了蟲子。”


    “師父,我不去的話,他們會說兄長撒謊騙人嗎?”


    陳謹小聲小氣的問道。


    “沒關係,左右不過是十幾歲的孩子們罷了,若是他們欺人太甚,我們大不了不考科舉了,反正學了一身腐儒的學問,於國也無用!”


    聽到不科舉了,陳謹幹脆利落的說道:“我去,我去,我一定不讓他們欺負兄長,我去!”


    說完,陳謹狼吞虎咽喝了幾口溫水。


    下午是姬長卿的授課時間,就在書房中,一塊黑板被掛了起來,兩個孩子都有一個沙盤,裏麵鋪滿了河沙,發蒙的時候小孩子練字的東西都是它。


    雖然陳謹已經用不著沙盤練字了,可是剛剛學習不久的夭夭卻還需要。


    夭夭要從頭學起,從拚音聲韻,再到認字、練字,最後是數學加減法等等。


    給夭夭講完啟蒙課後,姬長卿又要給陳謹講解圓的計算。


    “早在魏晉時期,數學家劉徽用“割圓術”計算圓周率,他先從圓內接正六邊形,逐次分割一直算到圓內接正邊形。


    他說‘割之彌細,所失彌少,割之又割,以至於不可割,則與圓周合體而無所失矣。’,這其中包含了求極限的思想。


    這一計算方法雖然落後了一些,但無疑是正確的。


    劉徽給出π=3.的圓周率近似值,劉徽在得圓周率=3.14之後,將這個數值和晉武庫中漢王莽時代製造的銅製體積度量衡標準嘉量斛的直徑和容積檢驗,發現3.14這個數值還是偏小。


    於是繼續割圓到1536邊形,求出3072邊形的麵積,得到令自己滿意的圓周率。


    南北朝時期的數學家祖衝之進一步得出精確到小數點後7位的結果,給出不足近似值3.和過剩近似值3.,還得到兩個近似分數值和約率。


    兩漢時,人們一般都是用“周三徑一”,即圓周率為3。王莽偽朝時,數學家劉歆計算圓周率得到3.1547,東漢張衡得到3.1466,三國時,吳國王蕃得到3.556,這些都不夠精準。


    在祖父的計算下,也就算你師祖最終將圓周率計算到了近似值約等於3.。


    玄玉兒若是有興趣,也可以試試,反正我是算不了的。”


    姬長卿一邊打趣著一邊給陳謹普及圓的知識。


    眼見陳謹拿出紙來,躍躍欲試。


    姬長卿趕忙轉移話題道:“好了好了,我們接著講,墨家的《墨經》中記載:圓一中同長也是指圓上任意一點到圓心的距離都等於半徑,即到定點圓心的距離等於定長半徑……”


    計算圓周率可是一項偉大的工程,饒是姬長卿能記著十位圓周率,可他也不敢輕易去碰圓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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