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發本身背負著死罪,秦經紀得罪了李景隆。


    離開了朱柏,他們小命都不保,所以才會追隨他而來,講到底還是為了他們自己。


    隻有曾牙長,是實打實的自始至終忠誠於他的人。


    別的不說,他選這個總牙長的眼光還是很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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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玉,毛驤他們次日黃昏時分就到了北平。


    他們是從倒馬關過來的,所以很快。


    算算時間,他們也是在朱柏進居庸關不到幾個時辰,就收到消息了。


    富貴抱著朱柏嚎啕大哭:“我的殿下,你可受苦了。讓富貴看看,你有沒有少什麽。”


    朱柏哭笑不得:“淡定淡定,我沒有受苦,還白吃了他們不少牛羊肉和奶,玩得挺開心的。”


    這次可是真正草原兩月深度遊,蒙古貴族貼身陪伴,擱以後沒有個十幾二十萬下不來。


    富貴:“天啊,殿下,你的頭發呢。那些天殺的蒙古人,為什麽要剪掉殿下的頭發。”


    朱柏:“別激動,別激動,頭發是我覺得不好打理,自己剪了的。”


    他本來沒想這麽早迴來的,誰知道計劃沒有變化快。


    早知道不剪這麽短了。


    張玉和毛驤感慨萬分,不約而同摸了摸脖子:迴來了就好,隻是頭發短點還不怕。要是少了其他部位,我們的腦袋就站不穩了。


    張玉他們到了,朱柏還沒有半點要迴去的意思,說要在北平城逛了逛,看了看朱棣幫他置辦的宅子。


    朱棣也不好催他,隻能帶他去。


    朱棣給他買的宅子就在尚未修建中的燕王府旁邊。


    朱棣的意思是:朱柏要真想來,又真的有機會來北平常住,那肯定是離他越近越好。


    房契地契手續齊備。


    其實沒有房契地契,朱柏也不擔心。


    永樂帝給他親手買地修建的宅子,以後誰敢不認賬?!誰敢打這裏的主意?


    朱柏算了算位置,沉默不語。


    朱棣挑眉問:“不喜歡嗎?”


    朱柏說:“喜歡。”


    算算位置就在未來大明皇宮的中央。


    感覺有點怪。


    不過這會兒他也不能直說:“不好,因為你以後要在這裏修皇宮。會逼著我拆遷。”


    朱棣說:“等你要來住的時候,四哥再幫你把裏麵修整一下。”


    朱柏又說:“好好好。我還要多置辦幾個宅子,勞煩四哥看見好的,就幫我買下來。”


    反正他有的是銀子存在朱棣這裏。


    朱棣說:“不是四哥不想留你。實在是不想讓父皇母後擔心,你還是趕緊迴去吧。別在這裏亂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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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保保他們去了五日還不曾迴來。部落裏的人都有些急了,又挑了幾十個人,去找王保保他們。


    結果卻看見了被狼和禿鷹啃食得差不多的王保保他們的屍首。


    部落的人一邊哭一邊把屍體都拉了迴來。


    巴林部落聞訊派了個受傷的人來送信,把副首領編好的那套說辭講了講。


    這個人身上的傷正是雁翎刀帶小鋸齒的刀刃留下的獨特傷口。


    所以他說明軍突襲大本營搶走了朱柏,王托托他們隻能信了。


    同時失去了父親和好友,王托托一夜之間長大。


    他被部落推舉為首領,襲王保保官職。


    從此他就是王大人了。


    把父親下葬後,王托托站在那日送別朱柏的上坡上,遠遠遙望大明的方向。


    聽說朱柏這會兒已經在從北平迴應天的路上了。


    他要求巴林部落和本部落的人對王保保的死訊對明朝嚴格保密。


    不然老朱肯定會派人來趕盡殺絕,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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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柏從居庸關平安迴來的消息也很快傳到了朱樉那裏。


    朱樉心頭一塊大石頭落下了。


    沒想到,他的進退兩難,最後竟然被朱柏變成了兩全其美。


    老朱發旨來斥責了朱樉一頓,說他囚禁朝廷僧官,罔顧骨肉情誼,荒廢軍政財政,沉迷女色遊樂。務必好好反省,振作發奮,若是再如此墮落荒淫下去,定要重罰。


    鄧知秋身為側妃驕奢淫蕩,不知收斂,革除其側妃品級,降為侍妾。若再不自我約束,定要重罰。


    王妃王曉月好好監督提醒朱樉向善向好,切莫讓斑鳩占了雀巢。


    雖然老朱沒有直說,可是從這奏折列舉的幾項罪狀上看,是已經知道了鄧知秋被王保保俘虜,朱樉跟李景隆合謀用朱柏換迴了鄧知秋的事。


    雖然老朱言辭嚴厲,可是並沒有任何實際的懲罰。


    鄧知秋在王府的地位也是朱樉說了算。


    所以是雷聲大雨點小。


    想來又是大哥朱標為他求情。


    也有可能是弘遠無礙,朱柏又平安迴來了,所以老朱反複斟酌後對他從輕處罰。


    要是早知道這樣,他又何必囚禁弘遠師徒,搞得自己提心吊膽呢。


    朱樉一邊聽傳旨的人念聖旨一邊暗暗好笑,起身接了聖旨,把傳旨的人客客氣氣送走,就要抱著鄧知秋進去。


    鄧知秋被訓斥了一番又奪了側妃名頭,心裏多少有點不愉快。


    瞥見轉身離去的王曉月,氣不打一出來,尖聲說:“呦,你這是著急進去裏麵悄悄慶祝麽?也是啊。你這蒙古女人一下子得了勢,是該慶祝一下。不過你也別太猖狂,這個王府始終是我說了算。”


    王曉月微微偏頭看著她:“鄧知秋,你還是識趣一點比較好。如今你沒了任何品級,就是個平頭百姓,是個賤婢。我貴為王妃,想要弄死你,容易得很。王爺能天天在家,時刻護著你嗎?你怕不怕我再把你扔到草原上去?!”


    鄧知秋臉色發白連退數步。


    朱樉咬牙上前捉住王曉月的胳膊,陰森森地說:“你說什麽。”


    王曉月冷笑:“王爺要是沒聽清楚,臣妾就再說一遍。不過,你確定要讓鄧知秋再聽一遍麽?我覺得她可能會受不了。”


    朱樉揚手要打她。


    王曉月昂頭:“我可是大明九五之尊親自冊封的秦王妃!!這天下,隻有皇上能打我!!”


    朱樉的手懸在半空,落不下去:沒錯,這也是他如此厭惡她,卻廢不了她的緣故。


    他沒這個膽子,也沒有這個權力。


    他可以打她折磨她,卻不敢殺了她,所有費盡心力最後隻是被她嘲笑得更大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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