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 宮霖語和顧鳴書一起用膳, 重陽糕吃的不多, 倒是飲了不少菊花酒。顧鳴書見她迴來後興致不高,也沒攔著,隻是看她喝的酒遠遠超過平時小酌的酒量, 才皺了眉,讓人私下裏換成低濃度的米酒。

    宮霖語嘟囔了一聲“怎麽入嘴的味道有些不對, 你是不是換成水了。”

    顧鳴書耐心的哄道“你喝醉了, 自然覺得什麽都是水,你聞聞看, 是不是酒。”

    宮霖語整個人的臉都要埋進酒壇裏,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陶醉的說“是酒, 聞起來甜甜的。”接著又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難道我真的喝醉了,沒道理呀, 我也沒喝多少。”

    酒後的宮霖語力氣大的驚人, 敲起自己來沒輕沒重, 顧鳴書看的一陣心驚, 剛想過去把她的手拿下來, 就隻見宮霖語抱著酒壇小聲說了一句“難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好像有些困了。”整個身子越滑越低, 竟趴在了石桌上不出聲了。

    顧鳴書無奈的過去, 想要把她抱迴房, 小聲附在她耳邊說“天氣冷了, 我們迴屋去好不好?”

    說完拉起了她的胳臂, 想要將她抱迴去。本來顧鳴書沒期待宮霖語能給她反映,沒想到托她起來時,宮霖語嘴唇動了動,說了三個字。顧鳴書沒聽太清,就問了一遍,“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已經失去意識的醉鬼,給麵子的又說了一遍。這會,顧鳴書聽清了,他的眼睛也冷了下來。他聽到陷入混沌的宮霖語說了一聲“季希言”。

    羊腸小道上,一輛馬車被馬夫驅行。馬車十分低調,外人根本想不到,北齊皇子就乘坐著這輛馬車返程。眼看行到最險峻處,一聲嘹亮的口哨響起,蒙麵刺客蜂擁而下。馬夫被粗魯的推到一側,首領挑開車簾一看,竟是空無一人。

    “快撤。”

    彼時蒙麵人已經被團團圍住,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碼,果然是屢見不鮮。首領早已接過授意,若不能一擊得中,也無需戀戰,最大程度的保全自己就可以。她為姐妹們準備了退路,隻是沒想到埋伏的人竟如此多。她在心裏掂量了一番,不知是否能夠全身而退。

    驀地,竟又跳出了一路人馬。三方人馬對峙在小道上,那羸弱的馬夫早已跑的不知蹤跡,唯有一輛馬車還空蕩蕩的立在那裏。

    首領不知雙方是敵是友,就清了清嗓子試探著說道“我家主子前日買了一個侍郎,卻未料和她人暗通曲款,卷款逃脫了。我受命來捉拿這二人,不知諸位是?”話畢,首領默默握緊了手中的劍。

    山道那側的領頭人,看著這兩派人,鷹眼中射出銳利的光,她抬起了右手,對著手下說“走。”來去無蹤,很快隱身匿跡。

    首領又將目光掃向了最後來的那一批人,還未說話,就隻見對方雙手抱拳“打擾了。”也轉身離開。

    想象中的激戰就這樣輕輕鬆鬆的化解,實在是首領沒能想到的事情。

    “老大,我們走嗎?”手下的人問道。首領雖心中仍有異樣,但還是帶領一眾姐妹很快脫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三方人迴去後都立刻向自己的主子做了反應。

    三皇女處,屬下迴報到“那刺客中了計,屬下本想趕盡殺絕。可憑空又冒出了一隊人馬,屬下怕平生波折,就先行離去了。”三皇女悠閑的逗著鳥籠中的鳥“本就是調虎離山之計,折損一些蝦兵蟹將也沒什麽意思,仔細盯著,不要讓別人發現季希言真實的去向。”

    宮霖語處,首領迴應到“屬下趕過去時,馬車裏麵空無一人,唯有一馬夫,駕車前行。”宮霖語看著影衛一臉緊張的模樣,笑了笑“本也沒指望能夠一擊即中,要真被你逮住了,我才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不過是另可錯殺一千,不要放過一個罷了。你先下去吧,仔細盯著可有其他異動。算了算了,”眼看著影衛領命準備離開,宮霖語又改了口“船過水無痕,這個時間再想找到季希言也是枉然。你去做其他事情吧。”

    首領猶豫了一下,又說道“屬下在行刺的過程中,遇到了兩隊人馬。屬下言自己是受雇於主上,抓逃離的侍郎,她們聽後沒有發難,各自離開了。”

    宮霖語沉吟了片刻,讓影衛先行退下。在南楚境內,季希言的蹤跡還能夠被隱瞞的如此好,要說沒有內應怕是不可能的。隻是希望不要和幾個皇姐扯上關係才好,現下的境況與前世真是偏差太多了,連宮霖語都有些小心翼翼,害怕出了差錯。

    顧鳴書處,錦十迴報道“王爺的人先動了手,派去的人看王爺的人馬糟了埋伏,才現了身。好在並無傷亡,大家夥都偃旗息鼓了。”顧鳴書愣了一下,他倒是沒想到宮霖語也派了一波人馬,季希言三個字從宮霖語嘴中吐出的那一刻,他就很想讓他死。若是宮霖語心存喜愛,那自是留不得;若讓宮霖語心煩,讓她擾,也別想活。隻是‘小鬼才’果然名不虛傳,不好對付啊。棋逢對手,倒是讓顧鳴書血液中隱隱滾動了一股戰意。

    隻是為何宮霖語會對素未謀麵之人,抱有如此大的殺意,僅僅是因為季希言是敵國的使臣嗎,她就如此斷定兩國並無交好可能?顧鳴書的眉毛皺了皺,想到之前宮霖語讓他派人去邊境一探虛實的事情,就轉臉看向錦十“派去邊境的人怎麽說?”

    “暫無音信,可能是路上耽擱了。”

    “催催她們,再快點。”

    季希言和隨身侍從混在一眾百姓裏出了城,輾轉了好幾個地方,才趕往北齊。小侍一邊伺候著季希言更衣,一邊說“辛苦公子了,南楚好大的膽子,連皇子也敢動手。”幼子無知,季希言也沒有多費口舌向他解釋這些風起雲湧,隻擺擺手,讓他下去。

    隨後走向窗前,手心裏還攤著三皇女傳來的密信,他將紙條碾為粉末,隨風飛散,麵向南方,極輕極輕的說了一聲“合作愉快。”目的達成了,隻是此次出行比預料中的狼狽些啊。想想之前對南楚做的攻略,十一王爺,倒是他小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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