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鄂帶著駱雲和在鎮江轉悠了兩三天,一無所獲。


    齊疤拉隻提供了一些簡單的特征,一個大漢山東口音,還有一人中等身材有點胖,大概南通口音,還有一個刀條臉,從未開口,不知口音,或許是個啞巴。


    住在城裏還是鄉下,不得而知。


    僅憑這些,在鎮江府找個人,談何容易?


    為了方便找人,每天都換個住處,方便擴大範圍搜索。


    這次搬到了西府街,這兒離金山行宮不遠。


    劉鄂聽說過,乾隆帝在位六十年,六次南巡江南,六次均駐蹕鎮江。


    可能是乾隆帝對鎮江山水特別鍾愛,先後在些建立五處行宮,分別是金山行宮、焦山行宮、焦山西峰頂行宮、北固山行宮和錢家港行宮。


    聽劉鄂這麽一說,駱雲和打趣道:“這麽說我們也是住在天子腳下了。”


    “你小子也想沾沾王氣?”


    “我一個窮苦人,沾多少王氣也沒用,認命。”


    “話不能這麽說,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你看我們家,十年之前那在淮安多風光,整個山陽縣城,有幾個敢欺負你家少爺我?如今不也窮光蛋一個?這個世上會鬥轉星移的。”


    “少爺你不同,困難隻是暫時的,你看,現在不是時來運轉了嘛,我看你是受到重用了,應該是出來當差的。將來我們少爺那是前途不可限量。”


    “算了算了,我們也不要耍嘴皮子了,出去吃點東西,趕緊尋人。”


    “少爺,既然到了鎮江,我想吃一頓鍋蓋麵。”


    “走吧。”


    二人轉到了雙井巷,看到一家鍋蓋麵店,便進去坐下。


    很快香噴噴的兩碗麵端了上來,駱雲和迫不及待就猛吃起來,那真是風卷殘雲呀。


    快吃完時,駱雲和忽然問店小二,“為啥叫鍋蓋麵呀?”


    店小二邊幹活邊說,乾隆爺下江南時,到鎮江張嫂子夥麵店品嚐小吃,張嫂子忙中出錯,誤將湯罐上的小鍋蓋當成大鍋蓋,撂到麵鍋裏,沒想到煮出來的麵條卻很可口,乾隆爺盛讚不已,從那以後,我們這兒就多了這麽一個風味小吃。


    駱雲和風卷殘雲一般吃完了,劉鄂見了有點好笑但也很心酸,自己名義上是個少爺,卻讓下人一頓飽飯都吃不上,實在慚愧。


    不過,現在因為特殊原因,自己手裏有了些額外經費,不能再讓雲和受到饑寒之苦。“小二,再來一碗。”


    駱雲和有點不好意思,“少爺,我吃飽了。”


    “吃飽了?就衝你剛才那狼吞虎咽的樣子,我怎麽不信呢?”


    “少爺,差不多了,省點錢。”


    “跟我出來辛苦,不能虧待了你,再說了,眼下本少爺還是能養得起你這個小朋友的。”


    第二碗熱氣騰騰的鍋蓋麵端了過來,駱雲和剛想動筷子,外麵突然闖進來幾個衙差,不由分說便綁了劉鄂和駱雲和二人便走。


    “唉,幾位官爺,抓錯人了吧?”劉鄂非常詫異。


    “官爺,我們沒犯什麽事,抓我們幹啥?”駱雲和很害怕。


    “錯什麽錯,抓的就是你們。”


    “稍等一下,我付一下麵錢。”劉鄂趕緊摸出十文錢放到桌上。


    很快他們就被扔進了丹徒縣衙大牢。


    到底發生了什麽,劉鄂一點兒也不清楚。


    是齊疤拉使的壞?


    是老家淮安那邊出了什麽問題?


    在鎮江這邊無意得罪了什麽人?


    打破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一頭霧水,莫名其妙。


    “少爺,你這趟鎮江之行到底幹什麽來了?我們為什麽被抓進來?”


    “我哪曉得,先待著吧。”


    不待著又如何?如今在這大牢裏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好好待著,哪那麽容易?


    與他們同處一室的,還有十多個囚犯,其中一人耳大臉闊,其麵不善,看情形是這兒的老大。


    劉鄂小時隨父任上去過牢房,聽講過這兒都有獄霸牢頭。


    果然,那大耳一撅嘴,幾個人便圍了過來。


    “哪兒來的?犯什麽事了?”


    劉鄂不想和他們說話,駱雲和便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們,是過來,走,親戚的,稀裏糊塗,就,被抓進來了,也,不曉得,犯了什麽事。”


    “看來不懂規矩啊。”一人惡狠狠地說道。


    劉鄂清楚,他們哪兒是在關心自己兩人,是想讓自己新來的拜碼頭,無非是認了老大,再上點孝敬。


    他走到大耳麵前一抱拳,“山不轉水轉,今年到了老大的地盤,還望照顧一二。”掏出兜裏僅剩的二兩銀子,拱手奉上。


    那大耳把銀子在手中顛了顛,笑了笑,“不錯不錯,還懂得點禮數。不過……”


    劉鄂知他嫌少,再抱拳,“老大,我們家中貧寒,好不容易湊了二兩銀子,想來京口學做鍋蓋麵,沒想到剛一落腳,便被抓入牢,真是命苦。這二兩銀子,是我們的全部家當,還請老大包涵。”


    旁邊一人陰陽怪氣地說道:“二兩,你打發要飯花子呢。凡是進來的新人,最少也得孝敬個五兩。”


    “可是我們實在沒有啊,要不你動手翻翻?”


    “沒有也可以,那麽你們有兩個選擇,要麽挨頓毒打,要麽你得有贏過我們老大的一種能力。”還是陰陽怪氣的那位。


    “老大你看,雖然我們年輕,但這身骨頭經不住打,我選擇第二種,跟你討教討教。”


    劉鄂心裏也沒數,到底要比什麽,但沒辦法呀,總不能選擇被他們群毆吧?


    那大耳嗬嗬一笑,“別害怕,隻要你贏了我,一切都好說。”


    隻見那大耳從身後摸出一隻棋盤賭甩到了麵前,“沒什麽愛好,打小就愛下個象棋,過來,三盤兩勝,贏了就行,輸了還得挨打,那時就不要怪我嘍。”


    劉鄂一見,心裏暗笑,別的不好說,就這下象棋,心裏倒是有底。但他仍是麵露難色,“老大,象棋倒是會走幾步,但隻是懂個皮毛,看來今天還是要挨打了。”


    大耳哈哈大笑,“你說對了,但凡進了這個牢房的,還沒有不挨打的。廢話少說,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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