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關下喊殺震天,哀嚎不斷,血染紅了城牆,護城河都水都發了黑,方圓數裏都是泥濘,血與灰塵的氣息讓人頭皮發麻。


    接下來的戰鬥直接進入白熱化,日夜連續不斷的攻城大戰開始,槍梯以瘋狂地姿態上升。


    是夜呂布再次潑油火燒!


    聯軍並未靜待火的熄滅,而是背著沙土填著,上了!


    大火的煉獄!


    呂布見勢不妙將所有的存油全部用上,護城河上都燃起能熊熊烈焰。


    聯軍止步一刻便再次填出幾條大道!


    就著火光,接連一整夜攻城,可大火依舊對攻城強度阻攔了些許,第一日,不克!


    第二天的攻城更為殘酷,槍梯已至城圍!


    兩軍可短兵相接,高巍的虎牢關城牆上滿是鐵槍,滿是踏板,滿是攀爬進攻的士兵!


    城關之下堆積了大高的屍骨,不斷有新的士卒從屍骨上踏過又從高牆上跌落!


    有聯軍的,亦有董卓軍的。


    不過這一日聯軍派潰了一支千人隊,特殊的千人隊!


    由諸侯各方合力配齊,一支全由武境構成的鋒頭,直插虎牢關!


    這一波進攻千人隊第一時間便攀上了牆樓,有槍梯的他們,十丈的高度對他們來說就兩三個唿吸而已!


    高牆從來都不是他們的阻礙,阻礙從來都是高牆之上,牆道上架著的重弩!


    一個武境衝上城牆,兩架重弩便瞄準對向了他。


    手劈粗大,丈餘長短的弩箭,帶著爆鳴聲釘向這些人!


    重弩從來都是對付武境之上的,平時攻城隻裝填完畢,畜勢待發!


    吳庸看到一支弩箭穿著一名武境飛出數十丈遠,還有些甚至被生生射爆!


    可弩箭顯然不足一千支,更多的武境登上了城牆,而這種重弩換上箭需要一盞茶!


    而武境登上高牆最多隻要五個唿吸!


    那麽接下來便是屠殺!


    有人疑問為什麽此前無人用此計攻城?


    損失不會小很多?


    錯!恰恰相反,是損失太大,剛那一波弩矢就帶走了近二百武境!


    誰揮霍得起?最低級的一個武境至少也在千夫長的位置,甚至帶三千人隊伍實屬正常。


    平均一州之廣也就三千左右的武境,是全州總共!


    就那麽一瞬間就有近半個郡的武境喪命,這是哪一方勢力能承受的?


    相當於丟了兩萬軍!不!比兩萬軍更值錢!畢竟兩萬軍易召,兩百武境難求。


    必須在弩矢再次架上前毀去重弩!


    一路屠殺過去!兩丈的距離!


    雖然此間有厚厚兩丈的甲士,可也隻是普通卒而已,武者不忌!


    然而想象中的屠殺並未徹底展開,第一波的武者登上城樓被射殺一輪弩箭後,呂布冷靜而快速地吐出一道命令。


    “裂城!”


    隨著一聲令下,城牆一陣地動山搖,牆上攀爬的士卒幾乎站立不住,死死地抓住鐵槍杆子,但他們隻覺身體緩緩向後倒去!


    十丈高牆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神色中轟然倒塌,向外倒下!


    虎牢關牆城變窄一半!


    城下被倒下的牆磚和屍體填起近三分之一!


    可它依舊是六丈餘高的雄關,比一般的城池高了丈餘!


    還是嶄新無槍梯的城牆!


    數百武境悲憤地躍下了城牆,能否活命全看天命!


    他們是登上了城牆,可無後續士卒的增援,麵對數萬敵軍,他們也隻有死亡一途,而後續增緩如今大多在殘垣之下埋藏!


    好狠!好果斷!


    千名武境迴到大營的不足半數,基本各個帶傷,帶隊的五名意境亦身負重傷!


    第二日攻城之戰--不克!


    聯軍收籠軍士休整,再此時的士氣已極為低迷,不可再戰。


    那高牆轟然倒塌,所有攀登將士,城下士卒,全部埋藏太過震撼。


    士兵膽氣已寒,需重整旗鼓。


    太史慈綁著白繃帶與吳庸隔刀相望,他大刀上有個大洞,拳頭大的洞!


    他沒好氣道:“這就是那位賞我的,她親自狙殺意境,我們五個一人受了一箭,除了許褚,其他都傷了!


    我還好,用刀擋住,然後破了這麽大個洞!你看,對穿!就還紮我肉裏,太變態了!


    有個傻逼揮劍砍,劍彈飛了,還隻讓箭偏了些許,一隻手暫時是廢了,這也太誇了張了吧!”


    吳庸鬆了口氣:“沒事就好,不是叫你別去挑撥呂布嗎?說了叫你這次別去的嗎?“


    太史慈把刀丟掉,他早就想要把天外殞鐵的兵器了,結果被造了輛車!


    他歎口氣道:“沒辦法啊,好歹掛名一路諸侯,雖然孔姐姐不在,但總不能不出一點力不是?這次北海沒出武境,所以我這意境就要上了!否則說過不去啊!“


    吳庸點頭:“剛好你能借口養傷。“


    太史慈念念道:“你還是想好你自己怎麽交差吧!公孫大人可撥了一百武境,一個意境,迴來三十七個,子龍大哥不打死你才怪,那大多是他相識的袍澤。“


    吳庸…


    他也沒想到幽州大眾這麽實誠,真拚命上了,死亡率最高,搞笑哩,腦子這麽瓜皮!


    他不信雲哥沒提醒過他們要小心點,別衝太前!一群腦子有坑的貨!


    吳庸哭暈廁所!


    但要說別樣的樣感覺,吳庸想想都覺得可怕,他竟然喜歡這生命的綻故與消逝!


    就像他雖然極度怕死,卻從不恐懼戰場,死亡與血他不覺惡心,而是冷靜與平淡,叫他去給傷員截肢縫針,他不大敢,可指揮別人去做,他看著罵,從來都樂此不彼!


    他懷著成就感去救活可救之人,其間感到美好!卻又視戰場數萬數萬的傷亡於無物,冷漠地像看待數字!


    這讓他自己都深深的恐懼,因為他覺得這不是正常人人的情緒他缺失了些什麽!


    攻城戰爭這兩日極度的殘酷,數萬的生命埋藏在了那高牆之下,他這遠地看著,有的是驚歎與興奮,驚歎古人的智慧,驚歎自己想象力是何等潰乏,激動得不能自己,這戰爭更像是藝術!


    太史慈忿忿,趙雲也有些憤然,不管怎樣,吳庸做的事讓戰爭難度上揚了三成!


    若無他從中作梗,若能殺了呂布,甚至重創,也不至於傷亡如此慘重!


    那位的果決與敏銳超乎想象!


    可吳庸隻擔心他雲哥之後找他麻煩怎麽破!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結果,所以趙雲他們才更加憤慨!


    呂布有帥才啊,光憑勇武是做不到董卓麾下第一大將的位置,不是第一能打,不隻是第一能打!


    從她指揮防守,果斷狠辣可看出她軍事才能不弱。


    吳庸不關心這些,他戴上鬥笠走進淅淅瀝瀝的雨幕中,不一會兒一道纖細的身影來到他的身旁,他仰天唿了口氣,任雨滴落在眼瞼。


    他細聲道:“淳兒,你說我錯了嗎?子義有些生氣...“


    廖化搖頭:“我不知道,也無所謂,做你想做的就好,我相信你!“


    吳庸拉住她的手:“是啊,有誰是盡善盡美的呢?我就是我!”


    這一天太史慈的北海軍一支三千人隊伍悄然遠去。


    …


    第三天的攻城更加的慘烈,吳庸終於知道了那幕布中龐大的身影是什麽東西!


    撼人心神!


    他從未見過如此龐大的神木,長近五十米,但木巔都近三人合抱,包裹著一層厚重的鋼鐵!


    怪獸般猙獰!


    一瞬間他想起了一句話:“北冥有樹,其名為椿!”


    他不知這樣的神木長了多少年,千年古木,大概三十米至五十米,這是指樹根至樹梢總長。


    而這三根,截下的樹尖部就要三人合圍。


    萬年神木?


    他渾身顫抖,這樹砍了要遭天遺的吧!


    他不懂古人怎麽忍心砍伐這種神物,不過就效果而言,此乃攻城利器!


    在支座與絞架上,數百人共同操作,推動巨大的支座,拉起絞盤纖繩,在唿喝聲中,巨大的包鐵木柱昂起了它的頭顱,包裹鐵皮一端緩緩高過十丈城牆,然後緩緩向城關移動!


    呂布大吼,瘋狂地命令攻擊這三座猙獰地怪物,眼中透著驚恐!


    竟將這東西弄了出來!這東西除了京都皇室,也就袁家有能力尋來此物。


    看來是預謀已久,早有準備,要知這東西從鄴城運過來就要花一個月!


    呂布的指尖已滿是鮮血,快速極限地不斷挽弓射箭,縱使她亦是雙臂酸麻,滿指鮮血!


    但推動怪物的護衛人太多了,況且攻城一刻未停!


    她的果斷專攻一座的命令,那昂起頭顱的巨獸轟然倒下,巨木翻滾無數人奔走哭號,接觸到巨木的人皆化作春泥,無論是否武境。


    可另外兩顆巨大的攻城木壓上了虎牢關城牆,瞬間血肉橫飛,凡是在其之下的東西全部粉碎!


    城垛被壓塌一尺!


    呂布怒吼:“”木鋸斧鑿!用火燒!用一切辦法攔住上來的人,給我砍!”


    說罷她拎起大戟衝上一顆巨木,去攔住來人!


    “吼!“守軍拚命了,這一刻主將身先士卒,悍不畏死,他們何懼之有?


    要拚命了,他們撲向從巨木而上的敵人!


    這攻城巨木頂麵被削去了一層,有近兩米寬的平麵,木頭經特殊處理,沒包鐵的部分都泛著幽光,一般刀砍上去就起個幾厘的白痕,何況包裹鋼鐵的一端!


    在這種強度的攻伐下要弄斷,起碼要一個時辰,而一個時辰夠做太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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