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才端著碗粥拿著倆餅蹲到吳庸身邊,下麵聽吳庸講故事的士卒紛紛起身行禮,波才示意大家隨意,不用緊張。


    可吳庸翻白眼,看這些娃兒拘束的樣子,哪還有心情說笑,揮揮手示意你們可以走了,眾人如蒙大赦地跑得一個不剩,隻餘吳庸,波才兩人。


    吳庸搶了個餅啃了起來,咯牙咯得生疼。


    波才笑得很開心:“你還是一點沒變啊!明明日子過得無比講究,卻又能吃得下這種東西,要是別罵罵咧咧就好了。”


    吳庸得意道:“咱是過過苦日子的人,什麽沒吃過?這算什麽?咱是有什麽條件過什麽日子!有肉吃肉,有糠吃糠,隻不過把東西弄得好吃點,這日子苦了還不讓人罵兩句了,怎麽活?”


    波才道:“不錯了!有的吃,有個飽就很好了。”


    吳庸幽幽道:“最坑的就是這一天兩頓!”


    波才鬱悶道:“也就你習慣一天三頓吧!還要把別人也養成一天三頓。”


    ·····


    吳庸不想說話,他確實嚐試過去改變世界,比如一日三餐這種,然而失敗了,這些頑固之人你給他們免費發放午飯之糧人家也不做飯、存著,氣炸了的吳庸還來了個狠的,來食堂免費領午飯,結果人家還是存了起來······晚上吃!


    吳庸可不是那麽容易服輸的人,來了個吃完才準離開!結果除了流浪漢、乞丐、孤兒以外,沒人來了。


    吳庸不懂了,一問才知人家怕養成了這種習慣,把肚子撐大了,以後那得多吃多少糧食呀!······


    這吳庸能怎麽辦?跟他們解釋清楚一日兩頓才會把人胃大?那還不如給懶貨說,還輕鬆些。


    就這樣吳庸放棄了改變世界,這生產力不足以支撐。


    波才又道:“明日就到清河內了,怎麽安排?”


    吳庸吃完餅拍拍手道:“你修整後直接去前線吧,我到武城去,要準備些東西,另外把李大目叫迴來,再派人通知元胖子,把我寄養的大豬全部收上來,送一萬頭到館陶去,說加餐就所有人都加,豬養了半年,相信也差不多了,本來是計劃過年給全清河百姓一戶發放一塊肉過個年的。”


    波才愣了:“玩真的?!你哪來那麽多豬?”


    吳庸斜了一眼波才:“我吳子恆什麽時候說話不算數過?我叫元胖子弄了一百頭母豬,十頭種豬建了個養豬地,產下豬仔養到半大,劁了之後寄到每戶去,那戶每月便可領百日米目糧糙米。”


    波才不滿道:“這不是坑害百姓麽?這怎麽夠養一頭豬?”


    吳庸鄙夷:“以你的腦子不要臆想我的行為好嘛!人家爭相報名好不!”


    波才驚道:“怎麽可能?”


    吳庸繼續鄙夷嘲諷:“你以為豬是你啊!人家可沒你那麽嬌貴,豬吃雜草剩飯、泔水什麽的,配合著粗糧,一天兩到三斤就夠了,一月能夠餘個三四十斤!雖然是粗糧,至於采豬草什麽的,誰家沒個小孩?小孩子都能給家裏賺糧食,何樂而不為?”


    波才聽的一愣楞的,隻能豎起大拇指,至於拿自己和豬比較什麽的,習慣了,自動過濾。


    “你之後還會留在清河嗎?”波才神色頗為期待的詢問。


    吳庸撥了撥火堆:“要去青州,清河呆一段時間,仗打得差不多,局勢明朗些便去青州了。”


    波才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吳庸笑道:“別沮喪嘛兄弟,經常還是能見麵不是?我會把清河這兒來年的計劃做好的,別擔心,元胖子的兒子元敬敏你知道吧!就是差點被我害死後來又跑來跟我的那個!我調教了一陣把他弄縣裏曆練去了,之後你帶在身邊,多少能幫著你點。”


    “好!”波才看著火焰低聲答應。


    之後吳庸細細地講了許多要注意的,將來規劃要做的,波才靜靜聽著,無比認真的記著,雖然不太懂,可他還是盡可能的記著,因為自此一別之後吳庸便不再是時刻站在背後給他掃尾,很多事情需要他自己去做了,少了吳庸他便隻能依靠自己了,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樣。


    ······


    第二日進入清河近內,一支百人的隊伍從五萬大軍中分了出來,從清河邊上北上往武城而去。


    吳庸看著一臉愁苦的護衛隊長楊虎,納悶著:“小楊啊!你這一臉便秘是怎麽迴事。”


    楊虎是個十八歲的少年,比吳庸還小,可卻是百夫長,不是他能力不夠,而是因為年紀小隻能做個百夫長,他是全軍唯一一個覺醒了武的武境武者卻隻是個百夫長,武境武者至少都是千夫長!


    然而這小子什麽事都寫在臉上,就是升不上去,在原來的隊伍當了一年百夫長,抓住機會脫離了原來的部隊,希望能得到重用,然後到波才這還是百夫長······


    有人說這有什麽不同嗎?這當然不同,波才這兒一般才來的是按原來的職位來的,之後會調,而且最大的不同是,波才這兒是按能力來的,春擂、秋擂你就知道了,這小子可是鬥誌滿滿,不會為這事兒鬱悶。


    楊虎委屈道:“先生,為什麽要我護送您啊?聽說大軍到清河後休整立馬能吃到肉,我們就不能先吃完再走嗎?”


    吳庸一聽鼻子都氣歪了,丫的怪不得你升不上去,這誠實的想打死你丫的:“滾!滾!滾!我還不稀罕你小子了,這是哪兒知道不?”


    楊虎道:“清河呀!”


    吳庸上去一個爆栗:“你也知道呀!清河!這是我的地盤,還能找不到肉吃?!還能虧待你們這群小子?”


    楊虎眉開眼笑,向後喊道:“先生說不會少我們的肉!”


    “噢!”眾士卒興奮大吼,吳庸一悶,敢情是這些貨慫恿著傻蛋來觸黴頭啊!這貨還應了,被賣了還在數錢的傻小子喲。


    吳庸舉鞭大聲道:“走!先生帶你們去吃香的喝辣的。”


    一個士兵道:“先生有肉嗎?”


    吳庸道:“吃到你們撐!”


    眾人歡唿,步伐都快了三分。


    ······


    梆梆梆!吳庸用力敲著一戶人家的門:“來了!;來了!誰啊?”一個蒼老的聲音大聲詢問。


    老人一開門便看到笑得燦爛的吳庸:“和老!好久不見,過得可好?”


    老人驚喜道:“小先生?!你迴來了!快進來,快進來,外麵冷!”


    吳庸笑了笑:“人有點多,和老你這兒可裝不下。”


    吳庸指了指後麵一大隊士卒。


    和老笑道:“去曬穀場,糧倉那兒啥空地兒沒有?走走。”


    和老關上門,扶上吳庸的手便走。


    吳庸笑道:“您老慢點。”


    “你小子多久沒來看老頭子了?咱爺倆得好好嘮嗑嘮嗑!”


    吳庸苦笑:“這沒問題,可我這麽多人飯沒吃口熱乎的呢?我想給大夥整口好的,等下去村長那安排一下。”


    和老拉著吳庸:“那快走啊!磨蹭啥?!”


    於是吳庸被拉著到了村長家中,這老頭兒還是這麽硬朗,七十六了哎,隻不過見識過華佗她們一脈的大神,吳庸對比就沒那麽震驚了。


    吳庸在村裏征了五頭豬,十頭羊,兩千斤糧食之類的,拿出個刻著先生二字,花紋特殊的印章,在村長熱情,驚喜的笑臉下,在一張寫好的政令上蓋上印章。


    村長仔細小心收好,吳庸當然不會白吃百姓的,這是先生親印,在清河是最高效益的,到哪都能領到足量、質好、沒有水分的等價物品,沒人敢克扣先生私印的東西,這東西比錢更好用的多。


    眾護衛目瞪口呆地看到全村的男男女女都為他們這頓飯忙碌起來,殺豬宰羊,熱水煮飯,無比熱情,無比尊敬。


    他們隻要吃就好了。


    當時先生說他在清河隻要刷臉就行了,大家還以為是說笑,如今見到村子的人發自內心地將家裏最好的東西拿來招待他們時,他們才發現這無比真實。


    能得到百姓由衷的愛戴,這讓同為窮苦人的眾護衛敬佩不已,看吳庸時兩眼帶光!


    曬穀場地方很大,空房也多,雖然沒床,可幹草足量,這難不倒過慣苦日子的眾人,分分鍾弄出一舒適的窩。


    吳庸和和老在一間屋裏烤火喝酒,外麵的人熱火朝天地準備著宴食,大家都清楚先生這方麵是很大方的,吃肉大家一起吃是必然的,不然他們一百人也不會征五頭豬十頭羊,兩千斤糧了,沒吃完的自然給先生把肉烘幹,糧製成幹糧帶上,先生以誠待我們,我們以死相報不為過,怎會貪沒先生的。


    豬,羊是先生寄養於每家每戶的,規定是每村每三戶一豬,每兩戶一羊的樣準發放,先生會給予合理的補貼,每戶隻要出人力出時間就行,至於雞產蛋,雞下崽,羊生崽什麽的全歸個人所有,於是大家都爭相領養。


    至於羊這類不好分的便集體養著,村裏輪著看管,生崽了養大,賣了大夥一起分。


    先生隻要基本的就成,這項政策一下來,各村各戶時不時都能吃上一頓葷腥了!


    吳庸看著豬羊一個個胖成球暗暗發笑【這也太慣著了吧?!當寶貝似的。】


    和老笑嗬嗬道:“要不是小先生啊,誰舍得殺這些寶貝羊,全挑的公羊!大家夥還想讓小先生你把種豬也給咱養,不要這些閹豬,還有分的時候多分咱母的唄,要那麽多公的作甚!”


    吳庸眼淚都笑出來:“這現在還不成,你們還沒那實力喂養種豬,那東西白耗糧,羊的話給你們就是讓你們殺著吃的呀!交不上不是可以用其他的等價替嘛,羊吃草,所以給你們也無妨。”


    和老搖頭道:“誰舍得呀?母親可以生小羊,小羊養大可以換許多的糧食,而且羊還可以犁田,可以集肥,可寶貝了,在村裏就差被當成祖宗供著了。”


    吳庸又笑了:“等平定了,我去弄牛給你們養,用羊犁田每次看得我牙疼。”


    和老笑笑全當吳庸玩笑,這年頭哪兒不缺牛,牛跟人一樣都是要登記造冊的,在哪兒不是寶貝得不行。


    吳庸問道:“和老,怎麽不見你家大郎?”


    和老神色一黯:“去前線了。”


    吳庸氣憤道:“李大目他們怎麽做的,不是不收四十歲以上的兵了嗎?我才不在一個多月,怎麽就成這樣了!”


    和老擺手道:“不!不!不!是我們這群老頭子老婆子要求的,青州那邊鬧得慌,人手不夠用,我們就讓家裏五十以下的男子都去幫把手。”


    吳庸驚訝道:“這麽嚴重了?!預備役都不夠用了?”


    和老道:“別提了,預備役全去運糧了,大批大批難民啊,全都聚在夏津啊,高唐啊那一塊兒,亂哄哄的,修房啊,施粥啊很多事情要做,人手不夠我們就讓孩子們幫把手。”


    吳庸道:“李大目他們就不管嗎?怎麽做事的。”


    和老道:“這怎麽管,自古以來難民不準入城,能有個窩棚,有口吃的就不錯了,幾位大人做的已經很好了。”


    吳庸直翻白眼【丫的敢情就是這麽處理的,怪不得亂糟糟的,真是放一刻就能掉一檔子屎!】


    之後吳庸便和老頭兒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有趣聞,有樂事,有近況有以後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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