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角拍了拍手,一群侍女便端著酒肉走了進來,依次講美食放到眾渠帥麵前。


    吳庸哀歎“主公,我這是不是有什麽問題,您看,各位頭領桌上都是酒肉,我這怎麽是一打公文?!”


    張角淡笑“這是對你的懲罰,當真我天公將軍腳下可容你如此無理?沒批完不準吃飯!大家先吃著,酒足飯飽之後再談要事!”


    吳庸正要掙紮可被瞪了迴去,這本來就是打算讓他來批閱的,一是試探,二是減負!正好那貨攤上事兒了。


    吳庸認命了想著加緊弄完吃飯,張燕卻站出來反對“將軍不可!公務這麽重要的事情怎麽能交給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子處理!”


    吳庸一個哎呦我去,暗道【這小子可以啊,沒想到是個好人!】


    於是點頭附和“是啊,是啊!我什麽都不懂,才十九歲,胡子都沒長齊呢!怎麽能處理這麽重要的公務?主公您看…”


    張角一瞪眼又把吳庸瞪了迴去,淡淡的說“老夫做事自有分寸,燕兒勿需多言,用飯吧!”


    張燕瞬間臉色煞白,立馬告罪,最後恨恨的蹬了眼吳庸,吳庸納悶【這麽仇視我做甚?又沒招惹你什麽?好討厭的家夥!】


    要說這人與人之間想出就是這麽莫名其妙,這看不順眼就是看不順眼,哪怕是第一次見,而且吳庸這拉仇恨的性子吧,怎麽說呢……


    六份公文,吳庸本著這是boss第一次給的任務的心態,用了足足二十分鍾才批完,每份都寫了批注,累得手酸沒自製的鵝毛硬筆,純毛筆寫字真難,還好練過字不難看。


    張角看到吳庸將批好的折子放到他麵前後大叫【上飯,快上飯!】,完全自來熟。


    “這就完了?!”張角張大嘴呆呆道。


    吳庸心下一緊【難道咱做錯了什麽?老板不滿意?】,弱弱道:“主公,我是慢了點,你別怪。”


    咳咳咳!張角劇烈咳嗽,差點背過氣去。


    張燕怒拍桌道:“黃口小兒!哪有你這麽處理公務的,凡事公務莫不是要反複斟酌才可批示,否則下麵如何能得到正確的指示,而你一頓飯不到便批注六份,如此敷衍了事,請將軍重重罰他!”


    吳庸一個臥槽,是嫌快了,還想給上級一個幹脆利落的印象,結果所有領導都喜歡套路,時間不磨夠必是水貨!…


    波才也一個驚呆【剛剛還感覺吳子恆那貨怎麽那麽慢,在清河時這貨邊吃飯邊批改十幾份也就一頓飯就批完了,敢情都是敷衍,那賤人就知道偷懶!】波才頓時大冒火。


    這時張角已拿著吳庸批的公文在看了,一份又一份,理都沒理張燕。


    半響吳庸的飯菜也都上來了,現做的,張角想給吳庸一個下馬威,估計吳庸批完要一兩個時辰,沒有備飯……


    張燕相當尷尬,他站在中間拱手請示的姿勢作了一盞茶(七八分鍾),結果沒人鳥,底下的眾渠帥隻知道各吃各的飯畢竟肉食少見啊,將軍賜宴,一群隻知道吃的豬!


    半響張角笑道“好!好,精妙,精妙啊!子恆果然大才。咦?燕兒你站在那做什麽。”


    張燕悲憤道“燕懇請將軍重罰這個小子!”


    張角疑惑“為什麽?”


    張燕道“他如此敷衍將軍交待的事,把公務當作兒戲一般,還羞辱說慢了點,欺我等人,笨如豬玀嗎?!”


    張角神色尷尬,重咳了一聲;正色道“吳子恆他批得很好,雖寥寥十數字到數十字,但一針見血,見解獨到,真正解決了公文上的事啊!”


    【比自己做的要好!】這話張角沒說。


    吳庸鬆了一口氣,這關總算過了,開始吃飯,這餓的,可好些天沒正常吃飯了。


    張角又一臉便秘的看向毫無形象在那兒扒返的吳庸,一陣陣心累,帥不過三秒的貨色,剛剛還一副風輕雲淡處理公文的樣子,下一刻化身為豬,吃像比波才那群豬好不到哪去。


    他自然是不知道吳庸和華佗一起時基本上是吃素的,趕路這幾天又沒吃好,被癲的食不知味,差點沒去見了天國的老娘,如今看到這豐盛的大餐,自然是如狼似虎。


    張燕氣得肝疼【為何叔父如此偏袒那小子!】


    沒錯,就是偏袒,他可不信一個不到二十歲的黃毛小子有那能耐,一刻鍾處理六份公文!


    而且那麽不敬,叔父竟毫不責備,難道是私生子?


    沒聽說叔父有子啊兩位都沒有,父親更是連個兒女都沒有才收養的自己,聽說天公將軍有個女兒,被雪藏起來了,沒聽說有個兒子啊!


    張燕覺得地位受到了威脅,本來自己最有可能在張角百年之後繼承天公將軍之位,隻要到時一娶張角的女兒,名正言順!可如果突然有了個私生子!……


    要說張角三兄弟也是悲劇,像是受了上天的詛咒,愣是沒個子嗣,就張角有個女兒,張角怕遭天譴和報複,沒敢放到人前,畢竟這叛逆之事,遭天譴是必然的,三人也就那麽接受了


    而且起事結果難料,張角為保護唯一的血脈可謂用心良苦,肯定不會放到人前。


    張角是想自己歸天之後傳位給自己女兒的,可張燕如今在黃巾威勢極高,他女兒就沒在黃巾出現過!張角對將來女兒的繼位並不看好。


    他在時自然無可爭議,他死後就黃巾這一盤散沙,誰會聽一個從未見過的女子的話,縱使她是天公將軍的女兒,麵子會給,但要說言聽計從?那可不要給臉不要臉了。


    所以張角在謀劃了,自己的身體越發的差了,不知道能撐幾年,兩位兄弟又走的太快,千辛萬苦的基業在自己死後化為烏有,讓與旁人,他不甘心!


    必須要減小張燕的權力了,再培植可信的心腹,到時交給女兒張寧,黃巾才不至於分崩離析!


    所以他培養起影衛,漸漸冷落張燕,栽培一些心腹,大肆施以恩惠,給女兒鋪路。


    然而還差一樣,一個謀士,一個能挑起大梁的頂級謀士,可很遺憾,他身邊沒有這樣的人,治下縣令級官隻是個教書匠級別的讀書人,士人,有能耐的讀書人沒人看好黃巾,也沒人想當叛逆。


    這時候出現了個吳子恆,可太年輕了啊!但觀察了近一年,他發現並非如此!這個年輕人他都捉摸不透。


    所以張角的謀劃全麵展開,打算打算大力栽培吳庸,也就是他威信極高,手下對他崇敬不已,絕無二話,否則就吳庸這年紀,再混幾年吧!


    他並沒有想過自己分分鍾會敗,謀劃著詩和遠方,這是所以梟雄的通病。


    可吳庸吧,總讓人有種爛泥扶不上牆的既視感。你莫名心累想踩他而不是扶他,而且這貨沒聽說有那種天賦,也就是念都沒覺醒!也不能怎麽說,是有沒有都不好說,連天才都算不上!


    張角心累,懷疑自己的選擇是不是錯了!心中浮現自己兄弟還活著多好!


    張燕是聰慧之人,察覺到了張角的冷淡疏遠,也猜到了些東西,可出於對張角的尊敬,張角活著,自己絕無二心!


    畢竟父親張梁雖不是親生,可待自己是真的沒話說,如同親生,教授武藝,供他讀書,兩位叔父也待他極好,小小年紀便提拔他做了黃巾渠帥,如今三十歲的他已是坐鎮一方的統領!地位遠高於渠帥,僅次於天公將軍張角,所以他不可能行背叛張角之事!


    張角也是知道這點,才打算緩緩削他權力,不想兩人反目,二來黃巾暫時少不了張燕這個可坐鎮一方的將帥,在張角心中,隻有張燕,張曼成,波才勉強強強吧,算得上是現在黃巾中能坐鎮一方的人才,其他人要不還欠點兒,要不直接嗬嗬噠。


    這也是黃巾體製坑的地方,當年選渠帥看拳頭,能打優先,於是現在黃巾渠帥大多數都是肌肉練到腦子裏的家夥,男女一樣……


    而且這些貨個頂個的義氣豪爽,還忠心,又頗得下麵苦哈哈的心,於是基本沒想過怎麽換血,現在就成了每次商議要是就是大家一起吃頓好的,扯扯皮,訴訴苦,天公將軍指揮,咱去幹!成了一種形式主義。


    所以每次商議人都來不全,有急事兒的都不來,像青州還剩九個渠帥,就來了張燕,中山國張曼成,廣平於毒都沒有來。南方收攏迴來的渠帥倒是基本上都在,就李大目,白繞,劉石沒來。


    沒來的基本上真的走不開,青州那檔子事兒,要不是清河大力援助,當時就崩了,張燕也頂不住。


    現在青州,清河一帶那可是戰火紛飛,官軍,黃巾為了劫糧保糧天天打的飛起,都在拚命。官軍劫糧,黃巾保糧,角色互換。


    張燕這次來主要目的是請援軍的,清河還有五萬大軍原地發愣,不知道在想什麽,清河又沒找到波才,說去了廣宗,於是張燕不得已才來廣宗的,可等了半個月,結果說波才去抓一個重要的人去了,到底什麽人物需要一個渠帥不管要事親自去抓?


    張燕等的是一肚子火,又急得不行,結果一看,好嘛,所謂的重要的人就是這麽個逗比貨,怎麽可能看吳庸順眼!


    張曼成坐鎮中山國不來是沒辦法,上麵頂著皇甫崇、丁原,張燕調走後他統著常山,中山兩郡黃巾,可來了個皇甫崇,這老家夥激進得很,直接車飛了他,常山都丟了,他現在退守中山國,皇甫崇又壓上,沒見張角都從巨鹿遷到廣宗了!


    皇甫崇打的太兇,張曼成是焦頭爛額,哪還有心思去開扯皮大會。


    廣平於毒也差不多,雖然沒張曼成那麽慘,沒天天被打,可他麵對的是朱儁啊,他都要哭了,打是沒卵用的,不打你得時刻提防啊!況且攻打邯鄲之戰,廣平丟了一半,現在還崩著呢,要不是波才支援糧草軍械,現在他估計和南方那群家夥一樣,去開會了……


    李大目他們幾個才是忙得快哭暈在廁所了,一下子清河管事的大佛少了,他們變成了管理者,於是他們正在見到了清河的底蘊,有種什麽卵都不慌的感覺。


    可一做,我的天呐,怎麽啥事都召喚我清河,廣平需要援助,青州需要救助,兗州交界疑似有大批官軍壓境!


    日了狗了,都像嗷嗷待哺的嬰兒,公文雪花一般襲來,他們都不識字,雖然有書記,可不懂怎麽操作啊。


    還好劉石機智,所有求信都是“按先生計劃行事,一切照常處理!”別說他這麽一弄,清河還轉了起來,沒崩。


    可一個月後,這句話對預備役不靈了,先生計劃的咱做完了呀,新計劃呢?!於是最忙的預備役竟成了閑軍!一天天遊蕩……於是治安下了好幾個檔次。


    可李大目他們為青州運糧之事焦頭爛額,那有閑心管這個,第一批十萬石糧運到青州後,青州人民歡唿,感謝清河,感謝借糧英雄廖頭領,聽說之後陸續會來百萬石糧食後,大家不慌了,可第二批糧草官軍出動了,你來我往戰了一波後,青州隻收到兩萬石糧!劫去五萬,毀掉三萬。


    這得了!青州黃巾怒了,這是救命糧啊!第三批時,青州、清河邊境爆發十萬級別軍隊大戰!亂成一團。


    先生計劃,前兩個月每月三十萬石運往青州,分三批,一批十萬石,也就是說還會繼續,官軍不知最近的瘋了似的阻止,還進攻清河。


    清河可不是吃素的,李大目將餘下的五萬正軍列兵於邊境。雙方對峙,不敢動,李大目也沒權調波才的兵,隻是波才副將認為這時應該陳兵邊境,至於開戰,不得等大帥啊,清河邊境戰事可謂一觸即發。


    青州打得飛起了,官軍瘋狂,可愣的怕瘋的,瘋的怕不要命的。青州黃巾就是不要命的,搶我救命的口糧,我跟你拚命。


    就這樣,青州八渠黃巾兵與官軍如火如荼,決戰青冀邊境,官軍裝備優良,青州黃巾有源源不斷不怕死的兵源。這也是官軍想不到的,對方用人命從官軍嘴裏一點一點搶迴了屬於他們的救命糧。


    可第一個月的三十萬石糧到青州的隻有二十萬石,不過也解了燃眉之急。


    但清河卻也火燒眉毛了,清河如今是大糧倉啊,在所有人眼中,特別是又收了一茬糧食,所有人紅眼了,黃巾紅眼的是一定要保住糧倉,官軍紅眼是一定要打掉這糧倉。


    張燕可笑的還想從清河借兵,這局勢在清河又收了一季糧後反轉了,清河如今有八位渠帥!二十萬黃巾在與官兵對峙,秣馬厲兵。


    你說李大目慌不慌,還開會呢?發出去的救援信還沒迴,正壓在張角待處理公文底層,至少還要兩天才能看到。


    李大目都要哭暈廁所了,無限想念波才與那位。


    這時代信息轉遞有點傷,特別是各地都在幹仗,輕重緩急判得相當嚴,然後張燕半月前帶來的信息是青州雖難,但已得以緩解,一時半會兒無大礙!


    於是張角一個哦~把青州一片的公務定為重,至於清河,一直就是緩,中山國,廣平的才是急這一類……


    誰又知道世事變幻莫測,半個月後成了這麽一鍋粥。


    所以廣宗這裏有十三位渠帥,清河八個,青州還有四個,廣平一個,中山國兩個,兵力嘛,廣宗一帶約有三十餘萬黃巾,中山國七八萬,廣平三四萬,青州二十餘萬,清河十五萬,中共八十來萬黃巾,號稱百萬黃巾也不為過,可都聚集在青冀二州,這很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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