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巴黎,原本時尚熱鬧的一條街道此刻也是滿目瘡痍。


    路上行人稀稀疏疏,路邊的商店基本都關了門,黨衛軍成群結隊的走上街頭,砸開路旁的商店洗劫一空。


    那些店麵曾經有著華麗的服裝,美麗的毛皮,閃亮的珠寶,然而現在卻一片荒涼,連書店都沒能逃脫這一劫。


    原本寬闊的街道上到處都散落著各種讀物,吉普車從上麵碾壓而過,士兵們糟蹋完了服飾店鋪,又開始踐踏蔬果店。


    蔬果店老板有一個十三歲的孩子,他癱坐在街邊默默流淚,看著自己家的商品被隨意丟棄在地上,那些看著那些身材高大身著軍服的家夥,有說有笑拿走了他們的勞動果實,卻一個鋼蹦也不曾留下。


    “上帝啊,我們還要受多大的罪?不管我們曾經犯下過怎樣的錯誤,現在也該贖完了吧......”


    蔬果店的老板癱坐在地上,顫抖的雙手捧起那些殘破不全的水果,欲哭無淚。


    幾輛卡車緩緩開過,車上多是瘋狂哭喊的少女,黨衛軍的士兵們抓著她們的頭發,臉上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女孩們的臉上則滿是恐懼和痛苦。


    她們的結局似乎早已注定,不但會遭受侮辱,甚至是虐待,然而這就是常態,歐洲民眾日常生活的常態。


    天空中下起小雨,街道滿是泥濘,除了雨水擊打石頭路麵的嘩嘩聲,還夾雜著那些受害者的哀鳴,少女的哭泣。


    在目睹了納粹那恐怖又惡心的行徑後,那些女孩與其在噩夢中度過一生,還不如馬上解脫的好。


    喬裝打扮的戚師爺出現在巴黎街道的小巷中,看著幾名士兵將一名少女拖進了路旁的商店裏。


    他手中攥著已經有些變形的鐵算盤,正待上前,卻被一隻手摁在了肩膀上。


    “誰?”


    戚師爺下意識的轉頭就要掄動算盤,卻被那人一把抱住肩膀,小聲道:“噓~~不要說話,是判官吧?”


    戚師爺的動作停在空中,皺眉看向身後那人。


    隻見此人長著一頭棕色的短發,鼻梁高挺,眼睛也是藍色的,但他口中說出的卻是漢語,絲毫沒有違和感的漢語。


    “你是誰?為什麽要阻止我?”


    戚師爺的語氣裏帶著些許憤怒,而拉著他的人卻伸手指了指街邊。


    戚師爺順著他所指方向望去,就看到數輛汽車轟隆隆從街道上駛過,汽車兩旁的窗戶上還扒著荷槍實彈的士兵,不知道要開去哪裏。


    戚師爺神色一凜,知道對方救了他,如果剛剛他衝進那家商店去解救少女,肯定會被這幾車的德國鬼子逮個正著。


    自己現在可是歐洲的頭號通緝犯,一旦被發現恐怕就會被數十把機槍同時掃射,絕沒有生還的可能。


    “這種事在歐洲大陸上每一秒都在發生,你救不過來的,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將這些惡魔趕出這裏,隻有那樣才能根除現在的一切,我叫賴小飛,你應該聽說過我,跟我來。”


    “賴小飛?龍行商會的?我當然聽說過你,易容做的不錯。”


    戚師爺聽到對方自曝姓名不再有遲疑,跟在那人身後穿行於居民樓之間,拐進一棟還在營業的大酒店後門,利用傳菜的電梯上至頂樓。


    當他們從傳菜升降梯鑽出後,雙腳踏在鬆軟的地毯上,賴小飛這才吐出口氣道:“這裏是我們在巴黎的安全屋,下麵住著的都是德國鬼子的大人物,最危險的地方一般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們絕不會想到他們要找的人就住在他們頭頂,是的,我們還經常會弄出一些響動,那些德國鬼子甚至上來提過意見,嗬嗬嗬~”


    賴小飛說著走到了一扇寫著“工具室”的木門前,抬手敲擊出一段有些奇怪的旋律。


    幾秒鍾後,房門哢嚓一聲從內裏被打開,賴小飛拽著戚師爺閃身走了進去,並重新將門關閉。


    這間屋子地方不大,堆積著餐車、掃帚、拖把、毛巾,以及清潔服等物。


    賴小飛走到水池邊上,對著鏡子將上下眼皮撐開,從眼睛上取下了個什麽東西,他表情痛苦地抱怨道:“這種美瞳戴時間長了可真是難受,見鬼,我需要一點眼藥。”


    在他卸下那透明膠質物之後,戚師爺注意到,他的眼睛又變成了深棕色,這種易容術居然可以改變眼球的顏色,難道是商會的最新產物?


    賴小飛卸下了美瞳,又伸手在鼻孔裏掏呀掏,攪呀攪,直到掏的他自己眼淚橫流,才從鼻孔裏掏出兩塊仿佛已經凝固的橡皮泥,掏的鼻子一片紅腫。


    掏出這兩塊東西後,他的鼻梁竟然憑空向下塌陷了不少,重新變迴了一個東方人該有的樣貌。


    看到戚師爺驚愕的表情,賴小飛咧嘴道:“怎麽樣?這可是咱們商會的最新產物,專門針對易容搞出的小玩意兒,有了這些東西,可以讓我大大方方的行走在歐洲街道上,不用擔心被盤問。


    當然,我還需要一個經得起檢查的身份,我現在是一名郵差,同樣還兼職著在這座酒店打掃衛生,有著一半日耳曼血統,而且我還是納粹黨的堅定擁護,隻有這樣才能躲過他們的排查。”


    賴小飛自嘲一笑,還從工具儲物室裏揪出一個紅色,印有倒“卍”字標誌的袖箍。


    他將那袖箍抖了抖,又重新扔迴雜物櫃裏,走到另外一個掛著衣服的鐵皮櫃,伸手在裏麵摸索了一陣,隻聽哢嚓一聲。


    賴小飛迴過頭招手道:“跟我來,我們的安全屋就在這鐵皮櫃子的後方。”


    戚師爺眼睜睜看著賴小飛鑽進了並不寬敞的鐵皮櫃,那裏麵仿佛連接著另一個空間。


    當他跟隨前者同樣鑽進鐵皮櫃後方的暗門後,發現經過了一堆懸掛的衣物,又推開一扇類似衣櫃大門,眼前空間豁然開朗,他們竟然來到了一間較為豪華的酒店套房裏。


    “怎麽樣?這就是我們的安全屋,這幾位都是在德軍大排查時逃過一劫的情報人員,現在他們集中在這裏,準備商議下一步的工作重點。”


    戚師爺走進套房,看到寬敞的客廳裏或坐或站聚集著五個人。


    這五個人靜靜看著他,隻是微微點頭當做打了招唿,每個人的神情和氣質都頗為冷冽,仿佛隨時都會掏槍殺人。


    這時,一個熟麵孔從套間的臥室裏走了出來,雙手沾染著血跡,還拿著毛巾一邊擦手一邊說道:“沒有傷及要害,還死不了,看來那就是我們潛伏在德軍高層的啤酒先生了,嘿~戚師爺,你來了,周先生還曾經擔心過你,以為你出事了呢。”


    說話的是喬北,而那位躺在臥室裏被重新處理完傷口沉沉睡去的,正是被凱特一槍擊穿,又丟進亂葬坑,最後被謝三從和馬文解救出來的情報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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