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麵前這位男子竹筒倒豆子一樣將自己的身份說了出來時,凱特麵色一寒,一拳打在了他的麵門上,讓這家夥嗷的一聲把下麵的話又吞了進去,鼻血橫流,門牙也掉了兩顆。


    “我說的都是真的......說的都是真的......!”


    “哼,你以為我是白癡嗎?故意將視線引到聯邦政府身上,你這樣的計謀也太拙劣了,而且還找了個民間商會背鍋?這可是戰爭!就連英法聯軍也被我們帝國的勇士從歐洲大陸趕走,一個小小的商會它怎麽敢?又如何能夠訓練一批情報人員?”


    “長官!饒命!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的頂頭上司他......他們都管他叫跛子!他是一個東方人,我隻見過他一麵,對了,所有的情報人員在被外派之前都會到一個地方進行特訓,我......我可以帶你們去!”


    “砰~!”


    凱特手裏的手槍槍口冒出青煙,他麵前的囚犯所有的表情都定格在了這一刻,他的額頭中央多了一道血洞,身子也撲通一聲倒在了那裏。


    “該死的廢物......把他的屍體在外麵掛起來,警告那些人,如果誰敢提供假消息故意混淆我們的視線,下場就和他一樣!”


    “是!”


    房間外,黨衛隊的漢斯中士跟幾名隊員正在趴牆角,卻又聽到了一聲槍響。


    不一會兒,一個腦袋開洞血流不止的囚犯就被扔了出來,還吩咐他掛到空地上,以警告那些想用假消息換自己活命的家夥。


    漢斯中士敬了一禮,和手下將那人的屍體很快釣在了一根欄杆上,啐了一口道:“真是不長眼的家夥,凱特長官可是蓋世太保裏主管情報的大人物,在他麵前撒謊真是不知死活,就是奇怪他撒了什麽謊?又給了什麽假情報?這個人......當時抓他的時候還從身上搜出了一張地圖,總感覺是真正的間諜呢......”


    漢斯小聲嘀咕著,但是他也沒有膽量進屋去問那位抬手就殺了兩個人的長官,隻好乖乖待在外麵做自己份內的事。


    不一會兒,房門打開,凱特從裏麵走了出來,他看也沒看身邊的漢斯中士,嘴唇輕啟道:“該問的我已經問完了,該殺的也殺了,接下來你要留意這裏麵的人,如果有誰表現出了異常的行為,第一時間上報,我會在巴黎住一段時間,將所有的間諜清除後再離開。”


    “是,長官,我一定看緊他們!”


    漢斯做了一個標準的納粹禮,目送著這位大人物坐進汽車揚長而去,這才鬆了口氣。


    “你們誰去拿點酒來?在這位長官麵前我總有一種被禿鷹注視著的感覺,渾身發毛,我必須得來上一杯。”


    在凱特坐進汽車離開集中營的時候,謝三從找機會從一個側麵的角度看到了他,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奇怪。


    “怎麽是他?”


    馬文好奇的問道:“頭兒,那是誰?你認識啊?”


    謝三從搖了搖頭道:“隻是有些眼熟,別管他,趁著那些黨衛隊的家夥們不在,跟我去運屍體,對,就是剛剛咽氣的那位老人家,我們去一趟亂葬坑。”


    就在剛剛,集中營裏的一名老人由於驚嚇過度和疾病的雙重折磨,一命嗚唿,而黨衛隊的隊員們又都急著接待那位大人物,沒人去管這具屍體。


    現在謝三從和馬文自告奮勇將這具屍體丟到屍坑中去掩埋,這正合了那些家夥的意。


    當然,集中營的邊緣有高聳的鐵絲網,還有警戒塔樓,以及全副武裝的哨兵,他們並不擔心這兩個東方麵孔的家夥會逃跑,因為他們根本跑不掉,現在整個巴黎都被帝國占領,逃跑的可能隻有一個,那就是死。


    再說了,這位有錢的東方人的孩子、妻子、父母都還在集中營裏,所以根本不怕他就此逃離。


    謝三從和馬文用布條勒住口鼻,抬著那具老人的屍體一路走到邊緣用來埋人的亂葬坑,這是他們為這座深坑起的名字。


    兩人將那位已經咽氣的老人丟入坑中,拿起鐵鏟一下下的開始鏟土。


    謝三從看了眼巡邏的守衛,給馬文使了個眼色,後者急忙哎喲哎喲的叫喚起來,抬手朝那邊的守衛示意自己肚子疼,要蹲個大號。


    他說著就往旁邊一座被人為堆砌的小土包後麵跑去,而那裏將會阻攔住守衛的視線。


    一名持槍的德軍快跑兩步跟了上去,相比較謝三從他覺得馬文更有逃跑的可能。


    當然馬文不會逃跑,他是真的要去拉屎。


    謝三從見狀急忙跳下亂葬坑,找到了剛剛被丟進來的那具“屍體”。


    他對這人有些印象,以前收集情報的時候見過兩麵,的確是跛子手下的人,沒想到在傳遞情報時被德軍抓獲也關進了這裏。


    “兄弟,兄弟你怎麽樣?醒醒!”


    謝三從扯掉自己的衣擺為對方包紮住流血的傷口,那是一處貫穿傷,子彈沒有留在體內,而且中彈的地方全是肌肉,並沒有傷到要害。


    不一會兒,那“屍體”動了一下,睜開眼睛看著謝三從,壓低著聲音道:“長官......我沒有出賣咱們商會......沒有......哪位德軍高層也是咱們自己人嗎?他是故意開槍打我的,他認出了我,不過......我並不認識他。”


    謝三從急忙抬手指指了對方,看了下周圍道:“兄弟,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在那些德國鬼子眼裏已經是個死人了,咱們在巴黎應該還有幾間安全屋可以供你使用,哪裏有足夠的食物、水和彈藥,你躲上一段時間,如果在確定沒有暴露的風險前提下切斷之前的一切聯係,我懷疑咱們之中已經有人叛變!”


    是的,謝三從也看到了被掛在廣場中央的那具屍體,那個人他認識,也是他們的情報人員之一。


    然而那位一看就是被故意殺死的,因為同樣都是槍擊,一個隻打中了肩膀,而另一個卻直接爆頭,他這麽做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幫商會守住秘密,把真正變節的叛徒就地清理!


    “怎麽樣?現在能走嗎?”


    在謝三從的幫助下,這位名叫埃爾梅羅的農場主艱難起身,從亂葬坑裏爬了出去。


    他盡量壓低自己的重心,匍匐著朝遠處一點點挪去,借由鐵絲網下方被野狗刨出的坑洞鑽了出去。


    在臨走之前他迴頭看了一眼謝三從,而後者幅度不大的擺了擺手,他這才徹底消失在了德軍的控製範圍內。


    不一會兒,擠了半天隻擠出一點兒的馬文,在那名德軍哨兵的謾罵聲中提著褲子走了迴來。


    他小聲嘟囔著,“在這兒吃的東西都沒個什麽油水,便秘不是很正常嘛,至不至於罵的那麽難聽......頭兒,你都已經埋完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迴去了?”


    謝三從將鐵鏟往土堆上一插,拍拍手道:“是啊,已經埋完了,我們走吧。”


    在和埃爾梅羅溝通過之後,謝三從已經可以百分之百確定,剛剛來的那位德軍蓋世太保大人物,就是他們的高級間諜,安插在希特勒身邊軍銜最高的,代號為“啤酒”的特工。


    他是跛子手下的一員愛將,沒想到已經坐到這麽高的位置了?


    蓋世太保主管情報的大人物,應該可以經常出現在希特勒的身邊吧?那麽他是不是有機會可以直接刺殺掉這那個惡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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