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襄陽侯直接吩咐著安墨染道:“明兒打發人去親家,問問親家夫人可有時間,要是沒事,就早些過來,也能照顧著你媳婦一些。”

    襄陽侯的主意就是有了親家夫人,自家夫人就能省著操心了。

    侯夫人到也不攔著,這個主意她也覺得不錯。

    桅子更是高興,能跟自己的母親多呆些日子,再說生產的時候要是有自己的親娘在身邊,總比婆婆在身邊能放的開一些。

    安墨染笑著應了,扶著桅子迴了院子。

    四月二十,吳氏被接到了襄陽侯府。

    從打桅子嫁人,吳氏還是頭一次來桅子的夫家,雖然聽了仙兒和迎兒描述了襄陽侯府的樣子,甚至在心理也想像過那該是一種何等的富貴,可是真正踏進來的時候,才知道,這裏是真的富貴,那是一種你無法想像的富貴。

    吳氏從來沒有想過有生之年還有這麽一天,能看到這樣的院子,能踏進侯府,她就像走在夢裏一般。

    與吳氏同來的,還有迎兒。

    吳氏接了侯府的信,也沒敢在家多耽擱,不過幾個女兒那裏都送了消息。

    齊家也是有眼力見的,這個時候,迎兒也別在家守著了,左右桅子生產得用郎中,迎兒這現成的自家奶妹,這個時候就是出力的時候,早一天晚一天也沒什麽區別,再說家裏頭孩子有奶娘,有夫人、老夫人看著呢,也不必迎兒出力,早些到侯府才是正經。

    “親家母,總算是見到你了。”襄陽侯夫人,這還是頭一次與吳氏打交道。

    可是吳氏給她的第一印象就不錯。

    雖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可是見到這樣的場麵,並不怯場,也不四下張望,目光純厚,可見心地是個正直的人。

    再一想自己見過的吳氏的幾個孩子,個個都是重情義的。

    如此,襄陽侯夫人在心理對吳氏更是高看了一眼。

    吳氏帶著得體溫暖的笑意,看著襄陽侯夫人可是沒敢叫親家母,這平民見了官家都是要下跪的,這會兒吳氏也不知道該怎麽行禮了。

    吳氏的糾結一下子就落到了襄陽侯夫人的眼裏,笑意叢生,道:“還不快扶著親家母坐到我身邊來。”

    侯夫人指著方進家的笑著吩咐道。

    方進家的上前虛扶著吳氏的胳膊,笑道:“親家夫人別見怪,咱們夫人如今有了身子,侯爺叮囑的緊,不敢輕易動彈,如今還沒過三個月呢。”

    吳氏一驚,然後就是喜氣道:“侯夫人可真是好福氣啊。”

    侯府這樣的人家自然不怕養孩子,能在這個歲數懷孕,隻能說人家夫妻感情好,這不是福氣是什麽。

    侯夫人嗔了方進家的一眼,知道方進家的是給自己圓場,也滿意方進家的看出自己想與吳氏親近,才說了這樣的話,不過侯夫人臉皮還是薄,已是上了紅暈道:“親家母可別取笑我了,我如今這樣都不敢出去見人了,生怕別人瞧見了笑話我呢。”

    吳氏到是不以為意的笑道:“這有什麽好笑話的,在咱們鄉下,五十多歲的婆子還有跟兒媳婦一塊做月子的呢,更何況侯夫人也不過才三十多歲吧。”

    侯夫人瞧著年輕,不比吳氏這種在村裏生活的婦人,即便是三十歲,瞧著也跟四十多似的。

    吳氏這兩年不下地了,到是保養過來了,不過跟侯夫人這種常年精細著養大的人來說,還是差的遠了。

    侯夫人也知道鄉下有這樣的事,隻是在她們這樣的人家卻是少見的,因此笑的越發的不好意思了。

    不過聽著吳氏叫她侯夫人卻有些假惱的嗔道:“親家母,你再一口一個侯夫人,我可要是生氣了。”

    吳氏見侯夫人是真心與她親近,這才改了口,道:“尋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親家母。”

    方進家的送了茶進來,那邊已經打發了小丫頭給少夫人的院子送信了,這會兒聽了笑道:“奴婢瞧著親家夫人跟我們夫人到是投緣的,就是親家夫人養出來的閨女都是帶著福氣的,自打少夫人進門,咱們這院子裏可是多了不少的笑聲,如今我們夫人又有了身孕,眼看著侯府裏又要添丁,想來咱們少夫人啊,是帶著福氣進門的呢。”

    這話,不說到沒細想,一說,好像還真是這麽迴事呢。

    侯夫人這會兒心下也覺得像是這樣,更是感慨的拉著吳氏道:“親家母可真是養了個好孩子啊。”

    誰的孩子被人誇都會高興,不過吳氏到不好在桅子的婆婆跟前托大,隻笑道:“這孩子在小門小戶裏長大,到底是沒有規矩的,進了府裏,能不被嫌棄,就是這孩子的造化了。”

    微頓了一睛,吳氏又道:“上次迎兒和仙兒迴去,還與我提了,說是親家母待桅子這孩子比親閨女還好,我聽了心下都覺得這孩子是掉在了福窩裏。”

    侯夫人推著茶盞到了吳氏的手裏,道:“親家母這話可就見外了,我自己的媳婦可不就跟閨女一般,再說桅子這孩子又是個可人疼的,我要是不疼她,隻怕啊,我那兒子都要跟我置氣呢。”

    方進家的笑著插言道:“奴婢到是覺得啊,夫人如今隻拿著少夫人當寶,當著世子當起了草嘍。”

    吳氏瞧著這主仆兩個把自有家的閨女誇了滿口,也跟著把安墨染誇了兩句,屋子裏的笑聲就沒停下來了。

    五月初一,正好趕到產婆推算桅子生產日子的前後,桅子一大早上就發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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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氏日日陪在桅子身邊,要不是安墨染晚上一定要睡在自己的院子,估計吳氏都打算把安墨染攆出去了。

    “娘,好痛啊。”桅子一手緊攥著吳氏的手,這會兒已經痛了好幾個時辰了。

    吳氏一邊握著桅子的手,一邊低聲安慰著,“你這是頭一胎,還不定要折騰多長時間呢,別使力氣了,別心急,聽產婆的話,這一胎保管順順利利的。”

    桅子唿了口氣,又吸了口氣,真想說這活真不是人幹的,兩輩子加起來也沒受過這樣的罪。

    可是一想到肚子裏連接著自己骨血的小生命就要出來了,桅子的心又軟的一榻糊塗。

    “娘,你生我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麽痛。”

    桅子這會兒疼的都差點忘了她出生的時候,差點要了吳氏的命去。

    可是吳氏這會兒迴憶起來的,卻是桅子這些年來為羅家所做的,女人這一輩子能得這麽一個女兒,隻怕睡覺都得笑醒。

    如今那些羨慕自己的目光,還有這樣的公侯府邸,若是沒有桅子,自己隻怕一輩子也是無緣的。

    笑著搖了搖頭,道:“傻孩子,當娘的都要經曆這樣的過程。”

    桅子想哭,是真的想哭,因為肚子裏的疼痛又襲來了。

    侯夫人本來也要進來的,可是桅子和安墨染還有侯爺都不同意,桅子也知道自己這會兒沒有形象,要是讓侯夫人進來了,生怕自己的大吵大嚷嚇到了侯夫人。

    侯爺把吳氏請來就是這個意思,再說一屋子的丫頭、婆子,還有產婆,哪裏用得著侯夫人進來。

    “迎兒,你再給桅子看看,可還好?”

    迎兒隔一小段時間就給桅子把把脈,以便看看孩子的情況。

    產婆這邊也盯著少夫人的宮口,看看能開到幾指。

    “產婆,可是行了?”迎兒號過了脈,感覺到桅子的脈膊開始紊亂了,便看向產婆。

    產婆又低頭用洗幹淨的手指探了過去,起身搖頭道:“不行,還得等一會。”

    “三姐……”桅子拉長了聲音想要求援,隻可惜被迎兒無視了。

    “娘……”桅子又扯住了吳氏的手腕。

    吳氏好笑的拍了拍桅子的手,道:“都要做娘的人了,還跟著娘撒嬌呢,也不怕丫頭們笑話。”

    剛來的時候吳氏瞧著桅子前唿後擁的日子還覺得別扭,不過呆了這半個來月,到也適應了。

    “你大姐,二姐,還有你爹,大毛媳婦,齊家那邊,都說等到孩子洗三的時候過來呢,你呀,好好的緩口氣,生個大胖小子,才不枉費你婆婆和相公待你這分心意呢。”

    桅子一聽,嘟著嘴道:“娘隻心疼別人,不心疼我。”

    桅子有些小孩子般的稚氣。

    吳氏哭笑不得的瞪著桅子,還沒等說話,這丫頭就又叫了起來。

    安墨染聽著桅子接二連三的叫聲,一下子急的在窗邊打著圈圈,道:“桅子,桅子,你怎麽樣,怎麽還沒生出來,你是不是很疼啊,要是疼你就大點聲叫,要是我能替你疼就好了。”

    撲哧。

    咳咳……

    屋裏屋外,連著丫頭帶主子,都被自家世子爺的話雷到了,侯夫人更沒撇了過了臉,這麽丟臉的兒子,不是自己生的,絕對不能承認是自己生的。

    襄陽侯也撇了嘴,不過一想到侯夫人生產的時候,自己好像也是這麽著急來著,一時間到是理解了幾分。

    扯了扯侯夫人的袖子道:“你生染兒那會兒,我雖然沒出聲,可在院子外麵等著也是這般心焦呢。”

    侯夫人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若是以前襄陽侯這般說,侯夫人到不一定信,可是現在侯夫人卻是真的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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