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我資助的孩子中沒有叫石成的。”孔德方疑惑地盯著石成問。


    “孔叔,我用的是假名,石成,反過來念呢?”石成笑著迴答。


    “石成,成石,程實,你真的是程實?”孔德方一把抓住石成的胳臂激動地說。


    “是的,孔叔,我才從楚河市高等職業技術學院計算機專業畢業,我的班主任叫李佳為,我老家是西州道峰縣連河鎮高嶺咀村三組,我父親叫程援朝,我還經常給您寫信……”


    “好了好了,你確實是程實無疑,你為什麽要化名來我這裏當司機呢?”孔德方很是不理解。


    “我在想,我能走出西部窮山溝到省會,還能繼續念書,全靠您的幫助,我想趁現在還年輕過來報答您,我經常給您寫信,怕您認出我的名字,所以用的化名,至於在行政部登記的證件,隻是改了下名字,其他都是真實的,我自己修改的,畢竟我的計算機也不是白學的。嘿嘿。”程實一五一十老實交代,此刻非常誠實。


    “你這孩子,行吧,我也不對外說你的真名實姓,今後就跟在我身邊吧,除了當司機外,多學學其他部門的知識。”孔德方愛憐地看著“石成”,默許了他的想法。


    ……


    孔叔不能死得這麽冤、不能白死!孔德方於石成有恩,當年孔德方資助了幾個學生,此刻在綠洲區就有兩個,其中一個就是石成,石成家在南江省西北偏遠大山裏,常年地瓜玉米果腹,本來孔德方打小念書不多,也是窮苦出身,加之母親打小教育他一心向善、多做好事,那幾年他生意做得順風順水,積極響應希望工程號召,在南江西北大山裏資助了幾名學生,一直到他們畢業進入社會。


    程實大專計算機專業畢業後,通過多種途徑了解到一直默默無聞資助他們的就是孔德方,他來到孔德方公司應聘他的司機,他也要以同樣的方式默默地迴報他,化名石成過來應聘,孔德方當時第一眼就覺得這孩子親切就留下了,一晃過去了五六年,孔德方話少,石成話更少,但倆人雖是上下級更像父子關係,一次兩人對話中孔德方知道石成就是他其中資助的孩子之一,特意來報恩的,他更是對石成青睞有加,有時比對孔尨還要親,這麽多年的上訪材料都是石成幫忙收集和整理的。


    石成迴憶起以前眼眶氤氳,孔叔就不能這樣慘死,就此煙消雲散,必須要讓害他的人付出代價,石成雙手青筋畢露、聲音嘶啞地低吼著。


    “別問我是誰,我知道你是無辜的,你想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嗎?”一個沙啞的男性突然打通韋忠誠的電話。


    “當然想!”


    “你橫遭車禍,失去了愛人,還掉了一條腿。你想複仇嗎?”


    “想!”


    “那好,今天下午三點,南湖乃翁亭碰頭。不見不散!”


    “你是誰,怎麽知道我電話?”韋忠誠坐直身子猛然警覺地問。


    “我是誰不重要,想知道你的電話號碼很簡單。關鍵你找你嶽父的目的是什麽,想不想扳倒害你的人?”迴答的聲音如刀刮玻璃,尖銳、刺耳。


    “你——”韋忠誠一時語塞。


    “下午三點,過期不候!”


    一陣嘟嘟聲,電話已經掛斷。韋忠誠捏著手機仔細迴味剛才的對話,“關鍵你找你嶽父的目的是什麽”,他一定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麽,隻是我沒發現他。下午一定準時去,韋忠誠下定決心。又仔細把剛才的對話和自己的打算捋了捋,準備將剛才的對話告訴符誌堅,可對方手機一直無法接通,他就發了語音微信給對方。


    “上午在外麵交通執法,下午三點我盡量趕過去。”符誌堅到中午才迴信息。


    一想到孔德方的死,石成就不能自已,自從陌生人將改規證據拋入車裏後,孔德方突然感覺自己可能會出事,第二天他帶孔尨去行政服務中心將公司一應手續和家裏房產、車輛等辦理過戶,楚河市的房子也過戶給她,並將自己的存折、銀行卡、社保卡等提前裝入一個大信封並附上自己的遺言,交代孔尨暫時放入保險櫃,等哪天見不著他了再拿出來。此外,他將公司四樓一間包廂改為臥室,從家裏搬出來住在這裏,有時石成陪陪他。改規材料他自己複印了一份,收到的那份交給了石成,電腦裏也掃描了一份,孔德方這些都沒告訴孔尨,他不希望她卷進來,畢竟孔楓和韋湟都還小,不能把他們卷進來。


    “小石,我覺得盛家源很快會知道我手裏有改規證據,到時我的處境就很危險。隻要能扳倒他們,揭露他們不法手段,我做好了隨時赴死的準備,反正我也活了一把年紀了,自你嬸五年前過世了,我更是覺得活著沒啥意思。唉~”孔德方一身歎息。


    “孔叔,您千萬可別這麽說,這不是還有我嗎?”石成急忙勸慰道。


    “正因為有你在我身邊,我才能抗爭那麽多年,這份材料一定要想法送出去,在綠坡市肯定不行,這裏都是盛家源的天下,在這裏一暴露,咱倆絕對到時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對方在當地勢力太強大。你還年輕,不值得冒險,所以,咱倆計劃和行動一定要周密,我的計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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