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那個俘虜?”詹姆斯語氣猶豫,“這個……不太好吧?”


    “這有什麽?就算我們真打斷了他幾根肋骨,他又能上哪裏申冤?我們他媽的在打仗,受傷不是很正常?”威爾遜毫不在乎,“難不成還真有人會請醫生給他檢查,看看著肋骨是打仗時斷的,還是在我們這裏斷的?”


    “可我們已經餓了他好幾天,如果再對他動手,我怕……”


    “那你就別來。”威爾遜站起身,這時候他的身材還沒被官場的酒肉灌肥,“你們兩個呢?”


    “那當然,好不容易逮著機會教訓教訓貴族小少爺,怎麽能錯過?”


    貝爾家裏開銀行,自然清楚格羅福斯家族早就沒落,比起他,還是父親在君臨城當官的威爾遜更值得討好。


    阿爾弗雷德作為副隊長沒有發話,但起身無疑表明他想要摻和一腳的意圖。


    詹姆斯不再說話,隻是畏手畏腳地跟了上來,比起“參與施暴”,倒更像是為了合群而不得不做出的妥協。


    貝爾打開衛生間的門,他們的俘虜,格羅福斯家的小少爺羅恩,雙手雙腳都被捆著,在浴缸裏動彈不得。


    “他媽的,這家夥拉褲子上了吧?”威爾遜揮手扇風。


    那是肯定的,這幾天他們可沒閑工夫陪羅恩少爺上廁所。


    羅恩掙紮著抬起頭,看向他們,缺水而幹燥開裂的嘴唇微動:“你們……要幹什麽……”


    “沒什麽,就是,一想到你這家夥什麽都不用做,就有爵位等著你繼承,有些不爽罷了。”


    威爾遜揪起羅恩的頭發:“看看你,真有貴族的樣子啊,哈哈。”


    “他們管這叫‘貴族風度’。”貝爾打趣道。


    “哦,你的禮儀老師教你拉屎拉褲子上了嗎?”


    羅恩漲紅了臉,聲音憤慨卻有氣無力:“你們不能這樣對我……這違反了《戰爭法》!”


    “看看,他還知道《戰爭法》,不愧是貴族少爺。”威爾遜拍手,“那你們殺人的時候,是不是也在默背《戰爭法》啊?”


    “我們是偵查營,沒有……”


    “沒有殺人?你敢打包票嗎?再退一步說,你們偵查營,不就是搜集情報,好讓更多的人被你們殺?”


    羅恩啞口無言,過了幾秒才小聲道:“但我已經被你們俘虜了,按照條例,我該受到保護……”


    “保護?被殺的人就地焚屍,被活捉的反而要受到保護,這是什麽道理?”威爾遜給了羅恩一巴掌,“要不是看在你是指揮官,早就賞你一顆子彈,讓你和你的隊友團聚去了。”


    將羅恩推開,威爾遜嫌棄道:“這味臭死了。”


    貝爾趁機獻言:“要不我們給他洗把澡?”


    “什麽意思?”


    “就是把這浴缸放上水,然後過幾秒將他摁下去……”


    “水刑?我喜歡。”


    貝爾打開水龍頭,冰冷的水衝在羅恩臉上,這消解了幾分夏日的暑意,但更添幾分心中的冰涼。


    待水漫過三分之二的浴缸,威爾遜揪住羅恩的領子,冷笑:“好好享受吧,小少爺。”


    下一秒,伴隨著“咚”的沉悶一聲,羅恩被摁在水中,水上頓時泛起一連串泡泡。


    “要不看看他能憋幾秒?”阿爾弗雷德建議道,可以說在場的人中,屬他對水刑最為熟悉。


    “好主意,先從10秒開始——好,起來!”


    羅恩被扯著頭發拉起,咳嗽好幾聲,水從他的口鼻噴出。


    “下次就是15秒了。”威爾遜活動著膀子,“嘿,這活還挺累人的。”


    “那就找個苦力。”貝爾迴過頭,“詹姆斯,光站著幹什麽,過來!”


    詹姆斯嚇得一縮,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走了過來:“我覺得這樣不好,還是收手吧……”


    “怎麽,你也要拿《戰爭法》來壓我?”威爾遜斜著眼睛打量著詹姆斯。


    “你不願意?”貝爾搓搓手,“讓我想想,啊,對了,你先前不是說,你父親在我家銀行辦了筆貸款做生意,結果生意失敗,欠了不少錢嗎?”


    “是,是這樣的……”


    “幫我們做事,到時候欠款一筆勾銷。”貝爾勾勾手指,“要不然嘛,嗬。”


    貝爾言語中散發著威脅,他清楚,還款期限就要到了,到時候詹姆斯的父親還不起錢,就得被強製收繳所有家產,而詹姆斯自己有妻有女,先前打工,現在服役,綿薄的薪水承擔著家庭運轉已經非常艱難,到時候再得贍養他的父母,就是難上加難。


    而且強製還錢隻是手段的一種,以塔比特家的手段,想要搞詹姆斯不要太容易。


    詹姆斯吞吞口水,最終還是站到了浴缸邊上:“……要怎麽做?”


    “你負責讓他喝水,我們倒計時,我說起,你就讓他喘喘氣,我說下去,你就讓他沉水底。”


    詹姆斯做了個深唿吸:“明白。”


    “那就開始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威爾遜與貝爾的哄笑、阿爾弗雷德的冷眼中,詹姆斯揪著羅恩在水中浮沉。


    15秒,20秒,30秒……每一次的水刑不僅僅在折磨羅恩,詹姆斯臉上冷汗也不斷滴落,在貝爾或威爾遜的“起”中,詹姆斯幾乎是搶著似的將羅恩拉起,而每一次“下去”,詹姆斯都得咬著牙,顫抖著手將羅恩壓下去。


    “1分35秒,我光看著都感覺時間過得真漫長。”貝爾掐著表,“威爾遜,你覺得怎麽樣?”


    “有點無聊了。”威爾遜道,“馬上換個法子玩吧。”


    “操他屁股怎麽樣?我們都多久沒見過女人了。”


    “別,我對這事情不感興趣。”


    在貝爾和威爾遜的聊天中,詹姆斯突然開口,聲音帶著顫抖:


    “他,他好像不太對勁,好像不行了……”


    “什麽?”


    阿爾弗雷德眼疾手快,立刻將羅恩從浴缸裏揪出來,而這一次,羅恩沒再嗆水,沒再大口唿吸得之不易的空氣。


    “他快沒氣了!”


    阿爾弗雷德立刻對羅恩進行心肺複蘇,其他三個人,尤其是詹姆斯,則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一邊。


    不知過了多久,阿爾弗雷德站起身,搖搖頭:


    “他死了。”


    阿爾弗雷德的語氣沉重,但顯然不是哀歎羅恩的命運,而是擔心隨即到來的處罰。


    威爾遜和貝爾臉色陰沉,他們沒想到事情真的搞大條了,而詹姆斯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1081年,冬,卡斯帕斯法院。


    貝爾坐在會見室,看到在憲兵陪同下走進來的人,麵色一喜。


    “父親,都搞定了?”


    貝爾的父親點點頭,用眼色讓憲兵離開,將空間留給父子二人,這才開口,聲音帶著明顯的疲憊:“是啊,花了不少錢,找了不少人,終於撬動了負責這場審理的司法官。”


    “那怎麽說?”


    “我們的律師說服了詹姆斯,讓他擔下所有罪名,在司法官的配合下,你們三個都會獲得無罪判決。”


    貝爾鬆了口氣,他也是在進監獄了,才知道皇帝為了緩和與霍恩洛厄公爵的關係,要對觸犯《戰爭法》的人施以重刑,他們這幫人說不定還會被關進那可怕的底獄。


    而現在,進底獄的隻有詹姆斯一個人就夠了。


    貝爾這幾天一直擔心受怕,連覺都睡不好,一聽父親為他擦幹淨了屁股,心裏一下子放鬆下了,向前傾了傾身子:“父親,你們是怎麽說服詹姆斯的?”


    “我們答應他,隻要他願意承擔所有罪名,他的家人會由我們來負責,我會給他的家人5000鎊,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5000鎊……”貝爾雖然家裏很富,但也清楚這不是什麽小數目。


    “所以我們還得付錢?”


    “付錢?沒這個必要。”貝爾的父親笑了,“他都被關在底獄了,完全沒法了解外界的情況,又怎麽會知道我們是否履行約定?”


    “他沒找公證人?”


    公證所也是秩序教會的下屬部門之一,公證人掌握著非凡力量,建立的契約必須履行,否則會遭到“懲戒”。談生意、簽合同的人都喜歡找公證人,雖然自己能鑽的漏洞小,但也確保對方不會耍花樣。


    “當然找了,但我安排了個冒牌貨,裝模作樣地公證了一番。他可不知道自己簽了一張廢紙。”


    貝爾笑了,這果然是自己父親的作風,不會給任何人占便宜的機會。


    貝爾的父親拿出懷表看了一眼:“還有半個小時開庭,你的說辭,律師都準備好了,應該不會出什麽茬子。”


    就連司法官和被栽贓的對象都幫著他們數錢,貝爾都不知道自己怎麽輸。


    “記住,審理結束後,你就迴銀行接我的班,別在出什麽幺蛾子。”


    在父親離開後,貝爾再次長長舒了口氣,滿心期待地準備迎接自己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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