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道潛入水中不到數丈,便看見在潭底匍匐著一個巨大的怪獸,此怪獸形似巨黿,膚如石質,渾身裹一層厚重的龜甲,卻又體態臃腫,肢短頭肥,渾身布滿疙疙瘩瘩,貌如蟾蜍一般。隻不過四周都有不知名禁製幹擾神識,肉眼可以看見,但神識掃描卻是什麽也發現不了。


    眼見此怪獸石像栩栩如生,竟然還是雕刻成閉目的狀態,張玄道心中隱隱有些感覺不妥,連忙腦中飛念急轉,搜索符合此形貌巨獸的記載,經過一番苦苦思索,卻是一無所獲。張玄道放下心來,潛身靠近潭底雕像,一探究竟。


    張玄道不認識此巨獸雕像,不能不說張玄道孤陋寡聞,若是換作其他修士見到此雕像,可以說是非要大驚失色。因為這怪獸,在修真界可以說是鼎鼎大名,惡名遠揚。


    此物不是它物,名叫功德黿,據說見到此物,不是漲功德,而是大損功德,損功德不說,還會觸發黴運,傷體折壽,諸事不吉。修真界傳言,隻要見到此物之後,三年之內,煉丹丹不成,畫符符自燃,煉器器盡毀,如果不小心驚擾到功德黿,讓其從石化的沉眠中驚醒,盯上你一眼,那一身修為很可能便會至此停滯,再也無絲毫寸進。


    因此,有人戲稱此物為修真界第一兇物,見到它跑也不是,捉也不是,反正隻要你見到了它你就損功德,你就倒黴。如果有人惱羞成怒擊殺此物,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得不到不說,短時間內,必然死於橫禍非命,據說上一任鬼靈宗宗主便是在昆刹高原天池遇到此物後,將其擊殺,迴到宗門不久便死於宗門的內鬥。


    當然,也有人根本不信,對此嗤之以鼻,認為以上種種均是巧合而已,不值一說。但是不管是不是巧合,修真界中關於此物的傳說卻是越傳越玄,越傳越離奇。連不少大宗門的長老都告誡弟子遠離此物。


    然而,對於張玄道這樣一個無宗無派的低階散修,大多知識來源於幾本古籍之人,自然是孤陋寡聞,也沒聽過什麽告誡,也根本不認得什麽功德黿。否則,見到潭底的此物,也必然嚇得屁滾尿流,落荒而逃,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靜修三年,躲過這黴運再說。


    在潭底整整搜尋了兩個時辰,把功德黿周身查找了了遍,發現這石像卻是實實在在的石像,上麵什麽機關密道也沒有。就在張玄道還想搜尋潭底其他地方之時,突然,後頸又出現了當日剛進洞時的劇烈疼痛,這次卻接連疼痛了兩次,感覺整個脖子要斷掉了一般,張玄道疼的渾身發抖,在冰冷的潭水中也出了一身冷汗,整整過了一炷香功夫,張玄道才從疼痛的餘威中完全恢複。


    張玄道心中苦悶,怎會如此疼痛,難道是自己的修煉出了什麽差錯,走火入魔了。張玄道又對全身仔細檢查了一遍沒有絲毫不妥,隻好一臉苦悶地作罷。


    張玄道返迴岸上,心中卻是有些不甘心,潭底絕不可能沒有密道,否則那些貢品到哪裏去了。


    就在張玄道滿臉愁容,水麵卻再次出現的變化,平靜的水麵開始翻湧,逐漸形成一個巨大的水柱,水柱之上漂浮著一片類似荷葉之物,荷葉之上赫然站著一名法雅祭司。從其服飾判斷,這名祭司乃是和洞口遇到那名祭司同級別的祭司。


    張玄道見狀大喜,等到祭司登岸,直接發出兩張地縛符,瞬間將祭司牢牢製服住了。


    將祭司製服後,隻見這名祭司雖然手腳不能動,口不能言,眼中卻絲毫沒有恐慌之色,反而露出堅毅冷漠,視死如歸之色。


    張玄道知道,這些擁有堅定信仰之人的心誌堅毅,早已隨時做好為信仰獻身,想要其屈服合作實在是比殺了他們還難。


    索性也不再羅嗦,直接將其迷倒。一拍儲物袋,取出兩根細長的漆黑長針,口中念念有詞,手腕一轉,輕輕一拍,一根黑針深深紮入侏儒祭司後腦勺之中,長老大祭司頓時雙目無光,麵露癡呆的神色。另一根在空中晃悠的幾圈後,卻撲哧一聲,紮入了張玄道自己的頭頂。


    這兩根黑針名叫搜神鏈針,也不知是何物製成,是專門供修為達不到築基期,無法使用搜神術的修士而發明的,乃是當年在江門城由陸羽所贈。


    腦門紮針可不是開玩笑,一個穴位不準,便會傷及大腦,何況天靈蓋一旦開洞,想要在愈合就難了,所以張玄道之前一直沒有使用過,但如今不同了,張玄道全身骨骼已經脫胎換骨,別說開一個小洞,就算全部粉碎,也能再次恢複。故張玄道便不再擔心,大膽試驗起來。


    黑針一旦紮入,張玄道頓時如墜深淵,無數身影景物聲音情緒湧入腦中,張玄道心中卻早有準備,仔細甄別映入腦中所有信息。


    一盞茶功夫後,張玄道低哼一聲,睜開雙目,拔去頭頂的細長黑針,長長籲了一口氣。


    這搜神之術果然不是如此簡單,對被施法者造成的傷害不談,即便是對施法者,一個不小心,對方的記憶情緒等等都會湧入自己腦中,混淆自己的記憶,對心緒和心境造成極大的影響。難怪即便是高階修士也不輕易使用搜神之術。


    不過張玄道不是第一次使用此搜神之術了,平複了一下心緒,便將對方無關的記憶情緒統統撇清,恢複了本性。


    從祭司的記憶中,張玄道終於了解到這無涯洞窟的情形。


    無涯洞窟,無邊無際,即便是在此生活了數萬年的法雅人也不能知其多大,遠古傳說這洞洞窟深處直接連接著大洋大海的海眼,深不可測。


    而這生命深淵的底下的生命聖殿之中,卻是法雅人千萬年來守護在這無涯洞窟的根本原因——守護這上古流傳的神獸之卵。


    神獸之卵?對於擁有近五十萬年曆法的法雅人,他們守護的獸卵,很有可能便是上古遺留的妖獸神獸異種,那些神獸和如今天羅大陸的這些妖獸靈獸不同,無一不是神通廣大,法力無邊,張玄道怎能不心動?


    而關於密道的進入方式,張玄道也也從祭司的腦中搜出。


    隻見張玄道將那片荷葉扔入水中,飛身躍起,踏上荷葉,高唿三聲:“卡巴納塔亞!”


    荷葉便載著張玄道,漸漸向水中沉去,看著周圍的潭水卻相四周退去,張玄道暗歎,想不到這不起眼的荷葉竟然具有避水的功效。


    荷葉一直降到潭底,落到石像麵前,突然,石像大口一張,一股巨大的吸力,將張玄道吸入其中。張玄道早知道會如此,並不做掙紮,任由身體隨著大量潭水被卷入石像大口。


    石像口中仿佛一個彎型的通道,張玄道被吸入最深處不久後,便又開始上浮,不多久,張玄道便出現在一個地下大廳的水池之中。


    大廳的牆壁、頂部、石柱、地麵均是用一種綠色不知名的玉石砌成,整個空間充滿了濃鬱的木屬性的靈氣,此外也夾雜著一種不知名的靈氣,這種靈氣讓張玄道心慌氣短,渾身漲痛,頗為難受。對於這怪異的靈氣,張玄道似乎感覺有些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張玄道由於隱身符在身,法雅祭司和守衛並未發現。張玄道放眼掃視過去,發現大廳中央通道的兩側,竟然近百和圓柱狀的容器,容器之中,固定著諸多人類或男或女的修士,但這些修士均早已被砍去雙臂雙腿,隻剩頭顱和身體,如同肉葫蘆一般被固定在容器之中,氣息微弱,昏迷不醒。


    而不少法雅祭司,正拿著一個個細細的長管,插入修士體內,采集這些修士的血液。祭司們每次采集的血液也不是太多,而且采血之後,立刻給其喂食已經打成糊狀的蘑菇和魚幹的混合物,似乎要確保這些不成人形的修士的生命,以供長期之用。采集的血液匯總到大廳正前方,直接倒入一個巨大血池之內。


    張玄道見這些侏儒如此殘忍地將人類修士當成畜生一樣,作為取血的祭品,心中不禁大怒。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在高等的生命麵前低等生命何嚐不是芻狗一般,修士們視凡人為螻蟻,人類又何嚐不是視豬羊牛馬如畜生,隨意宰殺,又何來的殘忍不殘忍。活跳魚、沸油滾猴腦等等人類對待動物的手段,又比這些法雅祭司們好多少呢。


    即便是這些道理張玄道都懂,但是心中還是不能平靜,麵色一冷,放出了無色無味七步迷魂香。


    七步迷魂香,遠不如嘔心瀝血散那麽毒辣,卻是張玄道將當年在五官仙靈觀中得到的迷迭香加上數種厲害的麻痹毒藥混合而成,可讓人在清醒的情況下,渾身麻痹長達半月以上,最終活活渴死或餓死,卻沒有什麽痛苦,張玄道使用此香,已經是對這些祭司們手下留情了。


    不到一盞茶功夫,看著祭司們一個個倒下不動了,張玄道漸漸顯出了身形,卻又對該如何處理這些早已生不如死的人類修士有些頭痛。


    “請救救我。。。”就在張玄道考慮該如何處理這些修士之時,突然,一個微弱的聲音從血池附近傳來。


    張玄道循聲望去,卻是剛才在血池附近指揮將血液倒入血池的一名祭司,張玄道從其服飾知道,這名侏儒便是法雅部落最高級別的大祭司——聖殿大祭司。


    大祭司渾身均已中毒麻痹,但頭部五官似乎卻能活動,看著苦苦掙紮卻無法動彈的大祭司,張玄道冷笑道:“你們如此對待這些人類修士,你以為我會救你嗎?”


    大祭司看了一會張玄道,不怒反笑道:“你就是神木之城的大賢者?哈哈哈哈,你如果不救我,你也就快死了,哈哈哈哈。。。”


    “哦?是嗎?”張玄道見其出言惡毒,並不理他,欲轉身離去,突然,大祭司一句話,卻讓張玄道停住了腳步,僵立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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