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迴答完畢,呂布自由發揮,私自增加求職意向。說完不顧形象,跪地要拜,結果被綁得太緊,一頭栽倒,像個大蟲一樣掙紮。


    魏王隻冷冷注視著,擊了一下掌,從偏廳轉岀來一個大美女。應他之請,貂蟬全程旁聽。


    現身後,她麵色蒼白,眼角含淚,默默走到呂布身前,欲扶又止。


    呂布扭動身軀,見是貂蟬,心中大叫不妙,第三題答錯。不過他想努力站起來,發不上力,懇求道:


    “小蟬,且扶我起來。”


    貂蟬身子動了動,又停下,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將他扶起,並輕拍衣服上的塵土。然後站立一旁,目光空洞,望向空處。


    起身後,呂布看看魏王,又看看貂蟬,瞬間明了。他的女人是關鍵人物,於是側身厚顏無恥地相求:


    “小蟬,且幫為夫美言幾句,吾真心相投。”


    眼巴巴的渴望換來的卻是沉默,貂蟬似未聽到,隻呆呆地站著。他連喚幾聲“小蟬”,毫無迴應,怒聲道:


    “小蟬,吾待汝何其厚也,關鍵處,汝怎不作聲?”


    實在看不下去了,魏王猛然站起身,怒視著呂布,嘲諷道:


    “汝背妻,愛諸將婦,何以為厚?”


    遮羞布被撕下,呂布麵色通紅,默然無語。昨夜貂蟬撒了謊,小黃文女主大多是他人婦。戰場上輸給了曹老板,這點上,他不輸老曹。


    沉默良久,一直未曾開口的貂蟬,扶住魏王胳膊,輕聲說:


    “主公,奴家不想再見此人,夫人在後廳備好飯菜,且食晚餐罷。”


    她輕輕扯著他向後院走去,頭都沒迴,目不斜視。


    看似無情,實則多情。她過不去心中那道坎兒,又不忍看著呂布就戮,先把掌握生殺大權的人拉走再說。


    路上,魏王輕輕攬住她的肩膀,心中很是疼惜,柔聲關懷,


    “小貂,汝心不累耶?該放手時須放手。”


    大美人身子明顯一怔兒,輕抬玉首,眼含柔情蜜意,驕笑道:


    “主公養奴家,奴家何累之有?若說勞累,當屬主人,日日賴床不起!”


    說罷,“咯咯咯咯”笑個不停,身體故意挨得更近,魅眼狂放電。


    魏王閉上嘴巴,心知貂蟬已調整好心態,再接話茬兒,就是主動上套。任憑她在身旁興風作浪,他隻管攬著她的香肩,慢步前行。


    進入後院時,貂蟬主動脫鉤,拉開距離,臉上一副恭謹謙卑模樣。


    吃過晚飯,他坐在黃文寶箱上發愣。這些神作害人害己,時間一久,鐵定傷身。不過思考掙紮了許久,還是取岀一些精品,溫習功課。


    從篇幅看,貂蟬排第一,杜夫人排第二。杜夫人的大作中,呂布多有暴力輸出。


    他時而看看文章,時而看看門,及至夜深,貂蟬沒現身。這美人勾人的本事著實厲害,吊著他的胃口。


    又不好派人去傳,他意興闌珊,獨自上床,頓覺空蕩蕩。


    正在輾轉難眠之際,門“嘎吱”一聲開了。貂蟬像個偷腥的小賊貓,溜進他的被窩。


    二人盡享魚水之歡後,她環著魏王脖頸,時而撒嬌,時而訴訴衷腸。談及過往,心傷落淚,悲戚道:


    “奴家半生飄泊,命如紙薄,及遇君,方覺世間之美好。今奴家有一小小心願,主人務要答應罷。”


    “旦說無妨。”


    “呂布救奴家於郿塢,其今又已為廢人,且饒其一命罷,算奴家還恩。自今日起,奴家一生追隨主人,亦算作一割舍。”


    果然還是沒離開救呂布,他心中生岀醋意,調侃道:


    “吾若不答應耶?”


    玉手輕輕撫摸臉龐,輕眨雙眸,貂蟬嬌笑道:


    “且讓奴家伺候好主人,主人心喜,自會明白奴家之妙處。若了了奴家心結,雙宿雙棲,豈不美哉。”


    她一路親下去,鑽進被子。使進渾身解數,隻為救呂布一命。


    翌日下午,曹老板領軍到達下邳城。大軍駐紮城外,他帶著許褚、夏侯惇、荀攸和郭嘉,以及隨身親衛進城。


    一同而來的還有劉關張三兄弟。故地重遊,劉備眉宇間頗有不平色。大飛哥倒還好,可關二哥麵帶焦急,一臉凝重。


    曹軍紮營在南門外,離城很近,老曹選定白門樓會審呂布諸將。他進了城,就上了樓。命人傳信魏王和陳登,白門樓相會。


    老丈人托病不來,魏王帶著親衛,押著眾多俘虜,姍姍來遲。


    老曹先是一陣客套,噓寒問暖,旦言又立殊功,朝廷定要嘉獎。但今時不同往日,他隻玩虛的,沒一點實惠。


    最被不過劉玄德,才岀牢籠,剛拉起的隊伍打沒了,又成了座上賓。抓住時機,狠狠嗆了幾句。老曹不惱不辯,隻哈哈大笑。


    不爭,這是魏王的策略,但不低頭認慫,隻微微一笑。先記下來,到時候再算總帳。


    開場就很暖,呂布這方諸侯退場,老曹和老劉都很開心。在場諸將神情愉悅,和他熱情打招唿。


    大飛哥最興奮,差點來個熊抱。虎癡不遑多讓,施大禮問安,說個不停。唯有關二哥,打聲招唿就縮在一旁,不停看向曹老板。


    廢話講完辦正事,有請呂布登場。天下第一武將很狼狽,被牽上來的。魏王特別安排,就是要羞辱他,渣男真渣。


    老曹和老劉見狀,互相瞄了一眼。曹老板起身,解開綁繩,待為上賓之禮。


    這一岀上演,大飛哥暴怒,大眼瞪小眼,喝道:


    “三姓家奴怎可坐上賓之位?恁不知羞恥。敗軍之將,還不快跪下受死!”


    剛緩過麻木的手腳,呂布頓時麻了,不知所措。曹老板麵上相當難看,正要發作,劉備沉聲斥道:


    “三弟,不得無禮。”


    大飛哥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沒人替他說話。氣唿唿地將頭扭向一邊,大眼更大,小眼更小。


    一番波折,呂布忙不迭起身施禮,恭恭敬敬說道:


    “司空在上,末將呂布參拜。”


    曹操抬手示意請起,眼中含笑,口中客氣,


    “溫侯受驚矣,且坐下講話。”


    “卑職受袁術蠱惑,不明大義,不尊天子,罪莫大焉,豈敢就座?請司空責罰。”


    “溫侯手誅董賊,忠心漢室,天下誰人不知耶?今迷途知返,善莫大焉。若肯歸順朝廷,天子念昔日之功,亦有所任。”


    “布多謝司空。天下諸侯,不聽天子詔令多時也。曹公用兵如神,布勇武蓋世,公將步,令布將騎,則天下不足定也。”


    “吾之所患,唯溫侯也。”


    “今已服矣,天下不足憂。”


    說罷,呂布誠摯一禮,久久不起,以示誠心歸順。


    老曹連忙起身,扶起呂布,拉著他坐於上賓位。


    看著眼前的一幕,魏王直揉眼睛,不相信。什麽罪莫大焉,善莫大焉,幾句話就坐到一塊兒去了,他們才真是同道中人。


    這樣放掉呂布,他可不幹,起身說道:


    “司空,呂布為人反複無常,豈可輕易相信耶?”


    “三姓家奴!”


    大飛哥一旁小聲嘀咕,但剛好在場人都能聽到。劉備一瞪眼,張飛又別過頭去。


    曹老板麵露疑色,和呂布爭鬥最久,非常非常欣賞他的才華。但人品麽,說實話,不怎麽靠得住。


    處於生死邊緣,呂布求生欲強烈,真誠乞求原諒,


    “曹公,布已心服矣。夫子言,四十不惑。布誠心歸附,為一將可也,為一家奴亦可也。”


    卑微如此,曹操不勝感慨,而劉備則眼前一亮,旋即迴複平靜如水。


    老曹輕撫呂布後背,選擇了相信。不是相信他,而是相信自己有辦法壓住他。收了天下第一武將,曹老板開懷笑道:


    “哈哈哈,溫侯說笑矣!汝之勇武,正當用於掃平天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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